陸軍吃驚地道:「你和李寧詠分手了,我怎麼不知道。 . d t . c o m」
王橋道:「嗯,這是私事,為什麼要讓大家都知道,更不用到組織部報備吧。」
陸軍一直認為王橋能夠迅速復出是邱大海出手的結果,沒有料到王橋直言與李寧詠已經分手,他疑惑不解地道:「李寧詠家世很不錯,人又長得漂亮,為什麼要分手。」
王橋不想久談此事,道:「結婚又離婚是尋常事,何況談戀愛,不談這事,我們喝酒。」
陳樹對這個問題也有興趣,道:「你和邱主任的妹妹談戀愛?」
王橋強調道:「是前女友。」
楊柄勇很是遺憾地道:「太可惜了,有邱大海的關係網,至少能少奮鬥十年。我從參加工作到現在接近二十年,還是不入流的股級幹部,王橋本來就是選調生,如果有更深的關係網,肯定能如虎添翼。」
陸軍楊柄勇等人所言皆是現實里的邏輯,這個邏輯不是課本上講的,而是反覆發生在他們身邊的事情讓他們形成這種邏輯。
陸軍道:「按昌東的慣例,在城關鎮擔任黨委副書記,一般下一步會安排到鄉鎮去當鎮長,或者是直接作為主任的後備人選,這個職務是一塊踏跳板。」
王橋顯得很低調,道:「我是經過風雨的人,只求能夠把工作做好,就算對得起組織的安排了。至於以後的事情,暫時還輪不到我來考慮。」
邱洪端著酒杯,依次給眾人倒滿酒。坐下來聽眾人談話。他是比王橋更早的選調生,結果一直在鎮裡當工作。去年參加工作的王橋先後到城管委縣府辦和城關鎮擔任領導,前途無量。真是貨比貨得丟,人比人得死。他知道王橋讓自己來參加聚會是好心,可是仍然有一種失望。他將失望壓在心底,努力地陪在這些工作在城裡的同志喝酒。
酒席散後,王橋和邱洪一起離開酒店。邱洪略有醉意,臉色如煮熟的皮子一般,他喝醉了酒並沒有話,只是緊緊閉著嘴巴。
王橋問道:「我記得你︾∵ding︾∵diǎn︾∵小︾∵說,.≦.o︽< s="arn:2p 0 2p 0">
邱洪道:「沒有住房。平時喝了酒。公共汽車沒有收班就坐車,沒有公共汽車就坐摩托車上山。」
王橋道:「那很不方便。」
邱洪腳步有些踉蹌,道:「也沒啥,我平時主要活動在陽和鎮裡,到縣城喝酒的時間畢竟是少數。」
「今天晚上就別回去了,住我家去。我是租的房子,就一個人住。」經過梁強案的低谷之後,王橋相比以前更加注重建立自己的友好關係。
如果沒有在城管委與樂彬的通力合作,樂彬也就不會痛快地同意維修檔案局門外的路。如果不為檔案局辦些實事。只是享受在檔案局的便宜,遲早會引起檔案局員工的非議。現在調動自己的資源為檔案局修了路,檔案局員工就不會非議自己占了茅坑卻享受著特殊的待遇。從這一件小事可以友好關係。或者更直白地說圈子的重要性。就算人生遇到重大變故,以前的友好關係或許有許多變質,但是總有一些關係會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邱洪道:「打擾王書記。不太好吧。」
王橋道:「跟我客氣什麼,我們都是選調生。為了一個共同目的來到昌東,就應該互相幫助。我們不互相幫忙。誰來幫助我們。」
「王書記,你說到我的心坎上了。」邱洪趁著黑夜,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邱洪畢業於財經學院,他的同班同學多數都進入與「錢」有關的單位。他作為省委組織部的選調生,懷著遠大理想來到昌東,結果一入昌東深似海,在陽和鎮好幾年時間,眼見著在省城銀行證卷等金融行業工作的同班同學穿西服打領帶用手機,拿著比自己高得多的工資,在優雅的環境中與客戶談生意,經常出席企業老闆的宴席,每年都有出去旅遊的機會。
而自己挽著褲腿站在田坎上,迎著帶著田土腐味的空氣,從髮型衣著打扮到氣質都十分接近於當地的幹部。如果不比較,或許這種生活在當地也不錯,可是與大城市的師兄弟進行比較,往日不如自己的同學變得比自己更有出息,這種對比時刻衝擊著心靈。
王橋只是認為邱洪喝得有diǎn高了,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道:「我也沒有住房,是租住在電力局。」
邱洪擠出了diǎn笑意,道:「城裡單位工資比鎮裡要高些,我的工資若是租了房子,飯錢就不夠了。」
王橋道:「租房子的錢靠工資肯定不夠,我姐是做生意的,她贊助的房租。」事涉自己的核心機密,王橋就說了一個不傷害他人的假話。他暗自有些慶幸:「當初參股工地的事情,為了怕比較強勢的李寧詠插手其間,影響公司運作,一直沒有說出真相,否則現在就成為懸在頭上的一柄利劍。」
電力局家屬院的球場開著大燈,傳出陣陣吼聲。
王橋聽到籃球聲,一陣心癢,帶著邱洪就走了過去。
這是昌東縣電力系統籃球隊和黑河縣電力系統籃球隊的熱身賽,小李局長站在球場邊,不停地吶喊,雙腿跳得老高,橋出現在球場,不停地揮手。
王橋走了過去,道:「黑河縣怎麼樣?」
小李局長擦著汗水,道:「我們沒有上秘密武器,他們上了外援,目前比分還接近。」
王橋笑道:「那就是說,我們的秘密武器上來以後,肯定能打贏他們。」
小李局長道:「那是當然,我給你介紹的那個小武說了,只要比賽打得好,我也可以幫他留在電力系統。你如果想調過來,也可以做做工作。」
「以後開始集訓的時候,我儘量參加。」此時王橋的心態與當時心態完全不一樣了,他如今只是純粹熱愛籃球,因此願意留在籃球隊,但是對調到電力系統完全沒有興趣。
小李局長道:「不是儘量參加,要全力參加,反正檔案局也沒有什麼事,耽誤一diǎn事情無所謂,如果需要我們出面,我讓辦公室主任跑一趟檔案局,找找你們的分管局長。」
邱洪在旁邊聽著,很想幫著說說王橋現在的身份。但是見王橋笑容滿面與小李局長聊天,便沒有去多嘴。
在球場旁邊,堆放了很多箱礦泉水和啤酒。小李局長道:「今天晚上你就不上場了,晚上夜宵也不要參加,等會你提一箱啤酒,平常慢慢喝,別跟我客氣。吳教練今天跟我說了,這一段時間要搞熱身賽,除了電力系統以外,你能參加的儘量參加。」
王橋道:「最好安排在周末,安排在上班時間就難免受拘束。」
小李局長道:「那是自然,包括靜州都沒有職業球隊,大家都只是業餘愛好。這個星期六,我們和城關鎮籃球隊比賽,他們隊裡有好幾個體育老師,算是強隊。」
王橋正要到城關鎮任職,沒有料到會提前與城關鎮籃球隊見面。這將是一次有意義的見面,必然會給城關鎮員工們留下深刻的印象,於是爽快地道:「星期六我參加。」
在場邊賽,王橋提著啤酒和邱洪上了樓。
在廚房裡拿了一包鹽花生,又切了一根醬肘子,王橋道:「我們就不到外面大排檔了,就在家裡喝兩杯啤酒,聊聊天。」
邱洪藏了滿肚子心事,平時壓抑著,幾杯啤酒之後,將緊繃的心弦放鬆了,道:「王書記,我覺得昌東,甚至包括靜州,在對我們選調生使用上都很保守。」
「你的感覺得對的,確實相當保守。」王橋道:「我們單獨在一起,你別一口一個王書記,太見外了,以後我們私下都互相直呼其名。」
「好,以後私下稱名字。」邱洪終於問了一直想問的事,「你是帶職下來的,到底是政策發生了變化,還是有特殊原因?」
王橋沒有隱瞞,道:「政策沒有變化。我有一個親戚在省政府工作,他找熟人打過招呼。」
邱洪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道:「謝謝你告訴我真相,否則我還會不停地檢討是哪一diǎn做得不對。」
喝了四瓶啤酒,邱洪肚子裡終於翻江倒海,趕緊衝進了衛生間,在衛生間裡大吐特吐。吐完之後,他子裡狼狽的自己一陣悲傷,忍不住流下了淚水。他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要經受住在基層鍛煉的折磨,沒有料到在得知王橋又被任命為城關鎮副鎮長以後,終於在白酒和啤酒的雙重夾攻下淚流滿面。
「我太軟弱了,以後再也不能為了這些事流淚。」邱洪擦乾了眼淚,走到門外,道:「我剛才吐了,接著喝。」
王橋道:「能喝嗎,不要勉強。」
邱洪道:「還能喝,今天就捨命陪王橋。」
王橋伸手奪走了邱洪的啤酒瓶,道:「算了,多喝就破壞情緒了,不喝酒一樣可以聊天。」
邱洪就把酒杯放下,道:「我現在很後悔選了這一條路,留在省城銀行,比現在強得多。」
王橋道:「那當初為什麼想走選調之路。」
邱洪道:「還是想建功立業,當初想得太簡單了,沒有料到基層會是這種狀況,讓我空有一身力氣卻使不出來。」
王橋道:「我們一起想辦法,總會有出路。辦法總比困難多,對這diǎn不要懷疑。」
在另一個剛結束的飯局裡,城關鎮黨委書記宋鴻禮想起了王橋在會上擠兌城關鎮的畫面,笑得很是歡暢,道:「王橋啊王橋,你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以己之矛,攻己之盾,這個滋味很不錯啊。」
(第三百零七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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