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收到王衛東簡訊,讓王橋還是有些感慨。???說.`
很多人達之後就變臉,這仿佛成為了常態。王衛東如今當上了成津********,從通俗意義上來說算是達了,但是他沒有忘記曾經打過交道的老朋友。僅從這一點來看,王衛東年紀輕輕就走上了高位,確實是有其獨到之處。
這次現場會參加的單位多,規格高,成津縣接待任務相當重。由於昌東縣與成津縣是友好縣,縣長蔣湘渝還是親自迎接了代縣長華成耀一行。
將昌東幾人送至賓館以後,再由縣府辦一位同志專門為昌東縣參會同志服務。
王衛東不時地摸出手機,查看簡訊和來電顯示,一直沒有王衛東的消息。等到了晚上九點鐘,終於來了一條簡訊,王衛東在簡訊里道:「王橋老弟,今天晚上確實抽不出時間,明天會議結束以後,王橋老弟可否留在成津一敘。衛東」
這是一條非常誠懇的簡訊,王橋看著簡訊,不由得想起了當初王衛東率領導黨政代表團來到昌東的場景。當時他還在城管委工作,為了保持城區乾淨整潔,站在街道上眼見著考斯特帶著一陣風從眼前走過。
這一陣風,也說明了********和一位二級班子的差距。王衛東能夠再次出邀約,說明真沒有忘記並沒有太多深交的老朋友。
第二天上午十點,山南省礦山企業技改及整治非法採礦工作現場會正式召開。
會議由沙州市市長劉兵主持,議程並不複雜,開得很簡潔。
第一項議程是王衛東總結成津縣整治非法採礦工作;
第二項議程是由省政府完成企業技改的單位頒獎,李東方、曾憲勇和前縣委辦趙主任三人獲得了技改先進獎;
第三項議程是由副省長秦路講話。
第四項議程是現場參觀完成第一期技改的鉛鋅礦企業。
在中午一點鐘,會議流程全部結束。
吃過午餐後,參會人員各自散去。王橋向代縣長華成耀請假:「華縣長,城關鎮沿礦企業比較多,今天只是走馬觀花地看了一眼,我想請一天假。留在成津繼續看一看。? .??`」
華成耀以前一直從事黨務工作,對行政工作還有點陌生。他點了點頭,道:「我最近收到人大轉過來的人大代表建議批評和意見,裡面就涉及到礦山企業。反映的問題複雜,你多留一段時間也是對的。」
王橋道:「這一次省里文件很清楚,達不到技改要求和產量要求的小礦山一律要關掉,我想看一看如何關掉。」
華成耀道:「那裡有這麼簡單,關掉一個國有礦山企業。就涉及到工人安置,關掉一個民營礦山,就涉及到尖銳的矛盾衝突。城關鎮既有國有礦山,又有民營礦山,事情複雜,一定要慎重。」
得到了華縣長批准,王橋就留在了成津縣。
王橋在縣政府辦公室工作時,曾經與成津縣紅星鎮黨委書記谷雲峰在省黨校參加了十天短訓班,兩人恰好住在一個寢室。紅星鎮就是礦業秩序重災區,也是參觀點。送走了華成耀,王橋便打通了谷雲峰的電話。
谷雲峰是八十年代的大學畢業生,這在當時還算少見。他是一個很有性格的幹部,當成津縣幹部稱之為狗娃性格,膽子大,愛記仇。他當過縣委辦副主任,此時是紅星鎮黨委書記,剛剛三十四歲,是成津縣最年輕的黨委書記。
王橋則是昌東縣最年輕的鎮長,而且是城關鎮這種要害大鎮。
兩人位置相當。年齡接近,在省黨校短訓時一見如故。
谷雲峰帶著王橋跑了鎮內四個有代表性的企業。這種「跑」法與現場會的「現場」又有所區別,是比較深入細緻的現場調研。王橋特別留意尾礦庫的情況,現場看了一個經過技術改造過的尾礦庫。
提起尾礦庫。谷雲峰就是一幅後怕的神情。
從現場回來以後,谷雲峰讓企業辦送了一個卷宗到辦公室。卷宗封皮上寫著「923鑫陽礦潰敗事故」。
事故經過很簡單:鑫陽礦潰敗事故生在去年1o月23日,上午9時,位於成津縣紅星鎮的鑫陽礦業有限公司生潰敗事故,瀉出尾礦砂約6.9萬立方米,下方近百米河道被填滿。有四戶民房受損。
谷雲峰介紹道:「鑫陽礦年產量就三萬噸,這一次瀉出尾礦砂約7萬立方米,百餘米寬的河道灌滿了尾礦砂,上面還有礦水流過。? .??`礦砂堆積了近半米,深的地方兩三米,尾礦砂沿著河道至少流了好幾公里遠。比較幸運的是河道是季節河,這時沒有多少水,否則絕對釀成重大環境事故。另一個幸運就是幾個民房位置都比較高,雖然有受損,但是沒有死人,否則我也不能在這裡給老弟介紹情況。」
王橋道:「我們城關鎮有一家老的鎮屬礦山企業,大鵬鉛鋅礦,產量很低了,沒有多少資源了,我正在考慮如何處理。」
谷雲峰斬釘截鐵地道:「如果沒有資源,就應該趁著省里開現場會的東風,關閉,砍了樹子免得老鴉叫。我們縣委王書記在這方面極為魄力,頂著壓力把抓大放小落實下去了,關停並轉四管齊下,為以後接任者解除了太多隱患。」
王橋道:「接任者?王書記要調走?」
谷雲峰道:「王書記這種青年才俊,在成津最多就幹個三四年,遲早要走的。最硬的骨頭被啃下來,誰來當王書記的接任者,會輕鬆很多。」他說到這裡,想起了因為礦業秩序整頓而出車禍的原縣委章書記,不禁有點唏噓。
他又接著講道:「生事故的時候,我才從縣委辦調到紅星鎮,當時被嚇得腳都軟了,扶著牆才站得起來。回過神後,才到第一線去組織救災。我聽一位婦女講了事情經過。那婦女當時正在山坡上幹活,聽見噼里啪啦的聲音,抬頭一看,是尾礦庫潰壩了,衝出的泥沙把高壓電線沖斷。伴隨著噼里啪啦的聲音,就象很多列火車同時開過來。以前村民都在礦上打工,縣裡幾次想封這個上礦,村民都不支持。出了這事以後。鑫陽礦被徹底關掉了。」
王橋仔細看了事故的相片,呈墨綠色的尾礦砂覆蓋了整個河道,將河道兩側的交通完全阻斷。他腦里浮現了大鵬鉛鋅礦如果潰壩有可能出現的畫面,其下游的近十戶人家就沒有這樣幸運,極有可能被埋在尾礦砂里。
想起了這個畫面。他不寒而慄。
王橋算是膽大包天的人,也不敢承受這種決策結果。
作為一名領導者,決策能力是一個最要的能力,決策失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最大的失誤。
王橋道:「谷書記,我有一個不情之情,能不能到現場去看一看。你不用陪我,找一個企業辦的同志陪我就行了。」
谷雲峰道:「老弟來了,我肯定要全程陪同。只是現場時間不早了,再跑一趟現場,回來就很晚了。明天我再陪你去現場。」
王橋這才作罷。道:「谷書記,還有一件事,晚上不能喝得太多。」
谷雲峰挑了挑眉毛,道:「為什麼?」
王橋實話實說道:「我和王書記約了,在今天晚上要見面,到時他要給我簡訊過來。」
谷雲峰有些疑惑,道:「你和王書記是親戚?」
王橋道:「我考入山南大學前,曾經讀過中師。我中師畢業之時,作為中師畢業生代表參加全省教育系統表彰會,那時王書記作為大學生優秀學生幹部也參加了表彰會。我們是在會上認識的。一晃就八年時間過去了。王書記進步得很快,讓我們那一批畢業生望塵莫及。」
谷雲峰笑道:「王老弟不到三十歲就當了城關鎮鎮長,雖然不能與王書記相比,也是人中龍鳳了。既然與我們大老闆有約。晚上我就保護你。」
正在吃晚飯時,王衛東打電話過來,道:「王老弟,你在哪裡?」
王橋道:「我正在和紅星鎮的谷書記在成津賓館吃晚飯,我們是省黨校短訓班的同寢室同學。」
王衛東道:「有谷雲峰陪你,那很好。我大約九點鐘才有空,到時派駕駛員來接你。」他又:「你把電話拿給谷雲峰。」
王橋將手機遞給谷雲峰,低聲道:「王書記要和你通話。」
谷雲峰接到電話後,屁股立刻就抬離了椅子,道:「王書記,你好,我是谷雲峰。」王衛東道:「我正在陪劉市長,走不開。王橋是我的老朋友,你就幫我接待好。晚上我要和他談事,你別把他弄醉了。」
這個電話打來後,谷雲峰看王橋態度又有些變化。他和王橋原本就對脾氣,接待很熱情,如今不僅熱情,而且非常細緻周到。
九點,王衛東的駕駛員準時將車開到了成津賓館,直接將王橋接到縣委招待所。
縣委招待所後院被單獨隔成一個獨立院落,有民警在門口守衛。小車直接進入後院,秘書杜兵站在門口與王橋握了手,然後將王橋帶上了樓。
王衛東臉色微紅,不過沒有酒意,一雙眼睛格外有神。他與王橋握了手以後,道:「上次我們談到族譜之事,我問過父親,祖上確實是從昌東那這遷到沙州。只是我們這一支沒有保留族譜,找不到原籍了,非常遺憾。」
杜兵給王橋泡了茶後,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了一旁。
王橋小心翼翼從提包里拿出了族譜,道:「這是王家傳出來的族譜,我父親謄寫了一份,王書記先看看。」
王衛東雙手接過族譜,放在桌前,慢慢地讀。
「王氏族譜:常思木本水源,人心所共有。仁孝、誠敬,子孫所宜存。倘不存孝敬,忘本於寸念,則代遠年湮,必致宗支錯亂,脈派顛倒,無所考證也……靜州府王氏派語:詩書傳萬代希賢智勇仁,儉勤忠信讓國衛風雨順家和百業興」
王衛東點頭道:「我是正字輩,父親是國字輩,爺爺是讓字輩。我的下輩是風字輩,完全能對上。」
王橋介紹道:「這一本族譜是我家這一支保留的,我查了一下,有一支信字輩的遷到沙州,叫王信宇,其妻是王蔡氏,他們在我家譜里有記載,沙州後面的族人我們也沒有記下來。」
「信」字輩是王衛東祖父這一輩,王衛東印象不是太深刻,道:「我記得祖母姓蔡,這樣,我打電話回家問一問父親。」
王衛東打通了家裡電話,道:「爸,我的祖母,你的奶奶姓什麼?你的爺爺叫什麼名字?」
王永貴道:「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王衛東道:「我認識一個昌東縣柳溪的王橋,他拿了一個族譜。他這本族譜記錄了有一個信字輩的長輩從昌東來到沙州。」
王永貴哦了一聲,道:「你祖父叫王信宇,你祖母沒有名字,就叫王蔡氏。」
王衛東看了一眼族譜,道:「爸,對上了。昌東的族譜記載了祖父和祖母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核實情況後,王衛東興致頗高地對王橋道:「那我們還真是親戚。」
杜兵在一旁道:「王鎮長和王書記都是高挑身材,國字臉,鼻子很挺,更關鍵是氣質都很接近。」
王橋道:「我理了理輩分,我們的曾祖父是親兄弟,祖父輩是堂兄弟。」
王衛東接口道:「我們雖然是第五代,但是血脈未亂,是五服之內的兄弟。以後叫你一聲老弟,你得叫我一聲哥。」
(第三百七十四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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