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原始社會 第9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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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和王都氏族八位隊長談判的風，身體有些乏力的癱坐於座位上。

    剔除了突然到訪的長弓氏族這一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因素之後，他和八位王都氏族隊長之間的談判便立刻變得順利了起來。雖然因為華胥三族的事情，八位隊長沒有決定權，還要返回王都將這件事上報於他們的族長之後，才能最終確定最後的具體結果，但風覺得，那八個老狐狸雖然可能會趁機和他談條件，但肯定是不會再反對這件事的了。

    歸根究底，再怎麼貪婪，他們也不可能將華胥三族留下的那麼多資源都吃下去，尤其是華胥三族留下的那些田地，只怕得讓他們八個氏族全部的族人都去種地，才能勉強滿足所需的農夫數量，可他們有可能讓全族人都去做農夫嗎？哪怕用腳趾頭想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不管說的再怎麼好聽，華胥三族這些僅存的戰士和他們之間依舊是存在著血海深仇的，別說是風不同意讓他們三族返回祖地去重建氏族，就算風同意了，只怕八個老狐狸也不可能同意，也就是稷易這些人一時沒有想通，只是單純的想要反駁風的建議，才會給出這麼一個放虎歸山的餿主意。

    「父王。」就在風還在那裡放空自己的時候，高復的聲音響起，將他從那种放空的狀態中喚醒。

    「嗯？」風連忙調整好坐姿，「張山已經走了嗎？」

    「嗯，」高復點了點頭，「張山族長早在八位隊長離開之前便已經先行離開了。」

    「他說了什麼？」雖然壓根就沒有想見張山，但風卻還是很好奇張山這一次來都說了些什麼內容。

    「沒有什麼，」高復輕輕的搖了搖頭，「張山族長只不過就是想向父王你表示一下感謝，並且邀請父王你明日前往黃帝廟中去觀禮。」說到這裡，高復的臉上有些躊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嗯？他還說了什麼嗎？」看著兒子的這副模樣，風還以為張山還說了什麼呢，不由的來了精神。

    「不是，」高復咬了咬嘴唇，最終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握住了拳頭，抬起頭來看向風，「是我有事想不明白，想要詢問父王。」

    「哦？」風揚了揚眉頭，「你是想問為何為父今天要這麼對待張山是嗎？」

    「我聽高松城副說，今天父王本來是想要直接將張山族長驅趕走的。」高復點了下頭，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父王，我不明白，您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山伯呢？」高復一臉的難以接受，「當初要不是長弓氏族集合了小聯盟的戰士，打敗了華胥、繅絲、有熊三族聯軍的話，鎮苗城現在還能不能存在都還很難說呢，這些您難道會不知道嗎？」

    「本王自然知道這些事。」風的臉色終於變得凝重起來，雙眼更是如鷹一般的直盯著高復稚嫩且又有些執拗臉龐，「正是因為本王知道這些事，所以才會在今天這麼對待張山。」

    「什麼？！」張山臉上的神情頓時更加震驚與不解了。

    「為父不否認長弓氏族和小聯盟當初的功績，和對我們王族的恩情，可是，」風站起來來走到已經長的比他還要高上幾分的兒子面前，語重心長的教育道，「你作為部落未來的大王，除開這些東西之外，你還必須看到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高復皺起了眉頭，不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小聯盟的實力在最近幾年實在是強大了太多了，當初，他們還被入侵的那些弱小的草原部落，追的只能逃離住地，逃進深山之中躲避，靠著熟悉地形，僥倖打敗草原部落。」

    風的敘述讓高復心中又升起了不少的謎團，為何當初被所有人津津樂道的大勝，到了風的嘴中就變成僥倖的勝利。不過，他倒是沉得住氣，沒有直接開口打斷風，而是選擇繼續沉默的聽下去。

    「可是現在呢，」說到這裡，風的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緊張感，「小聯盟竟然只依靠幾百個戰士就敢從部落的最西方，一路潛行到部落最東方的鎮苗城下，一舉消滅部落之中實力最強大的三個氏族所組成的數千聯軍，他們已經十分的強大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在面對自己的兒子，面對自己的繼承人的情況，他卻必須將心中真正的想法告訴他，「強大到我們和王都都必須將他們當做真正的對手看待。」

    「父王的意思是？」如果說剛剛高復的臉上還只是疑惑的話，那麼現在，這些疑惑便全都換成了震驚，「這，這，這怎麼可能呢？」

    「如何不可能？」風的聲音再次變得嚴肅起來，「以前王都十二個氏族都還在的時候，王都的實力的確是能夠穩穩的壓住他們的，可是現在，我們王族已經只剩不到一千族人，華胥、繅絲和有熊這三個膽敢叛亂的氏族更是都已經被除名了，就算以後能夠重新建立起來，也不過是只有三四百族人的小氏族，王都那八個氏族雖然還算完整，但這一回終究也還是有些損失的，更何況，他們竟然把王都都燒沒了，三年之內，他們只怕連重建王都都難以做到，三年裡，小聯盟又能強大到哪一步，那就是誰預料不到的事了。待到那個時候，長弓氏族會不會像當初的高陽氏族一樣想要爭奪王族的地位？小聯盟又會不會像當初的那十一個王都氏族一樣，選擇支持長弓氏族呢？」

    面對風連續的兩個問題，高復沉默了，哪怕他對長弓氏族的觀感再好，哪怕他對張山、張岩等人的觀感再好，在此刻，也無法說出否認的回答來。

    無論是那個氏族，都不會放棄爭奪王族名號的機會，無論是誰都不會放棄爭奪部落大王的位置，華胥氏族和死掉多時的后羿便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這樣的話，父王不是更應該小心的對待張山族長嗎？」許久之後，高復終於再次開了口。「父王你這麼做，難道就不怕刺激到長弓氏族，讓他們心中生出警惕嗎？」

    「為父自然是怕的，」在外人面前永遠驕傲自負的風，此刻顯得有些脆弱，「可是，越是如此，我越必須在那那個王都氏族面前做出這副模樣來，否則，如何能夠讓他們相信長弓氏族和我們王族之間並沒有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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