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原始社會 第一四0章 聯盟

    高柏被落了面子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營地，對此，王都氏族們全都冷眼旁觀，畢竟刻意拖延行軍速度這件事是無可否認的事實，而作為整支救援大軍的主將，高柏在這件事上的責任是無法掩蓋的，可是，這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雖然和長弓氏族有些齟齬，可是他們和王族之間的矛盾更大，這次雖然沒有從長弓氏族這裡得到什麼好處，可是對他們來說，能利用這次的事情將高柏這個風的心腹拉下馬遠比消滅一個弱小的長弓氏族要強得多，這也是他們這一路上默認高柏做法的原因，無論結果是什麼他們都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王都大軍匆匆而來，但面對長弓氏族毫不掩飾的嘲笑與鄙夷以及食物的缺乏，他們很快便撤離了。

    長弓氏族繼續著自己的春耕，對於大軍的離開沒有絲毫情緒上的波動，經歷過三場酣暢淋漓的大勝並一舉趕走白狼部落之後，他們對於這些曾經寄予厚望的援軍已經沒有任何好感了，也許在山上躲藏的時候他們還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可是當危機解除，下了山之後他們便察覺出了這件事之中的貓膩，只要三天的路程為何援軍多走了一倍的時間？

    答案很令人後怕，倘若沒有張岩這個戰爭天才，那麼整個長弓氏族就要煙消雲散了，想通了這些之後，直腸子的長弓人怎麼會對這些居心叵測的「援軍」有什麼好臉色。

    雖然春耕已經晚了近十天，可是去年打造的青金犁頭大大的提高了耕地的效率，不過兩天，去年新開墾的土地便已經被翻了一遍，第三天，整個氏族的田地就都已犁完了，接下來的播種就是專業人員的事了。

    「族長，」看著閒下來的耕牛，張岩找到了張虎，「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我們不能將希望全部放在別人身上了。」張岩意有所指。

    「嗯！」張虎面容嚴峻的點點頭，「你想說什麼？是不是又有什麼想法？」

    「族長，我覺得經過這場同生共死的戰爭之後，我們這五個邊緣氏族已經建立了信任的基礎，」張岩說出了醞釀許久的方案，「我認為五族聯軍不能只在有敵人入侵的時刻才成立，我們五個氏族要聯合起來成立一個守望相助的聯盟，這樣既能互相幫助，也能在王都有更大的話語權。」張岩眼神堅定，「既然他們這些王都氏族看不起我們這些邊緣氏族，那我們為什麼還要用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呢？」

    「你說的不錯，」張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們五個氏族雖然個個實力不強，可是聯合起來也有六七千人，七八百戰士，抵得上一個王都氏族的實力了，可是，那四個氏族能同意嗎？」張虎有些擔心。

    「族長多慮了，」張岩看出了張虎的擔憂，「我們五個氏族之間互相併沒有從屬關係，只是在遇到事情的時候要互相幫助，共同進退而已。」

    「你的想法雖然不錯，可是我擔心他們會心有顧慮啊。」熟悉老鄰居的張虎沒有張岩這麼樂觀。

    「那就消除他們的顧慮。」張岩挺起胸膛，「這第一步我打算用氏族閒下來的耕牛和犁去幫助還未完成春耕的他們。」

    「這，」張虎有些遲疑，「可是這犁上的青金犁頭可是我們長弓氏族的秘密啊，這樣會不會。。。」張虎依然抱著保守秘密的觀點，「要不然只把耕牛和人派去就好了。」

    「族長，」張岩看著有些心疼的張虎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些東西再怎麼保密終歸會有泄密的一天，而且若是只顧著我們自己富裕起來而不管鄰居們的話，那如何能讓他們心服口服，況且，其他氏族又不是沒有自己的獨到之處，與其敝帚自珍，不如推開大門互相交流，這樣才能儘快的進步啊。」

    「。。。」張虎沉吟不語，雖然張岩說的未來很是誘人，可是幾百年來的傳統還是讓張虎不敢鬆口，「這件事太重大了，單憑你我就做出決定未免太過草率，還是召集大家商議之後再做決定吧。」張虎沉吟許久之後依然不能決斷，「你去通知大家去議事廳開會吧。」

    在長弓氏族開會討論張岩這個駭人聽聞的決議之時，出征討伐敵寇已經近十天的王都大軍回到了王都，相比於出發時的鬥志昂揚，回到王都的他們心情卻沒有那麼好，尤其是主將高柏，被當眾落了面子的他離王都越近就越感覺自己政治生命的凋零，雖然沒有人當著他的面說那些不好聽的話，可是跟隨繅絲氏族回來的有桑氏族倖存者們每日裡的咒罵與哭泣卻在不停的折磨著他。

    有桑氏族的悲慘遭遇已經傳遍了整個部落，對於此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有的人認為敵人太過殘暴，有桑氏族實在是太慘了，整個氏族已經等同於被滅了族。有的人認為有桑氏族太過自大，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竟然選擇死守住地，既不求援也不逃跑。而更多的人則把矛頭指向了指揮大軍救援的主將高柏，若是高柏能早到一天，那有桑氏族的慘劇就不會發生，而本來高柏是可以早到兩天甚至三天的。

    玩忽職守，不顧敵情，刻意拖延行軍速度，陷部落子民於水火之中而不顧。。。哪怕是沒有到達王都，高柏就已經可以想到落到自己腦袋上的罪名有哪些了，他是個失敗者，繅絲氏族需要有人為有桑氏族的慘劇負責，華胥氏族需要為華陰氏族討個公道，至於其他沒有什麼損失的王都氏族也很樂意看到一個風的心腹丟官棄爵。

    相比於王都氏族，高柏更在意風的態度，在拖延行軍速度這件事上高柏是得到過風的暗示的，目標顯然就是那個煩人的長弓氏族，可是他將整支軍隊的速度延緩了一半，長弓氏族卻並沒有消失，他們就像一隻打不死的蟑螂一樣依舊生活在部落的邊緣，還順手消滅了進犯的三千白狼部落戰士。

    雖然長弓氏族不願多說，可是在其他四個氏族和其他氏族吹牛的助推下，五族聯軍的光輝戰績早已傳遍了整個部落，三次出乎意料的偷襲，三場酣暢淋漓的勝利，雖然很多人對四個氏族所說的戰績有很多懷疑，可是有著俘虜們的背書，他們嘴中令人不敢相信的戰績便多了幾分可信，於是，張岩這個名字再次傳遍了部落，成了許多年輕戰士崇拜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