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一般的擂台比試落幕,不管如何,陳遠還是拿到了那個內門弟子的名額。
吳長老宣布完比試結果後,就迫不及待的離開了,生怕自己多呆一秒會忍不住撞死在擂台青石下。
「哎,他叫什麼來著?」,「我方才好像聽到劉二手下喊他陳遠」人群在竊竊私語。
剛跳下台來,陳遠就被一群人圍上了。
「我早就說過了,小遠天賦驚人、根骨奇佳,這比試肯定能贏的。」
「那是,看小遠氣宇軒昂、卓爾不群,這雜役身份哪裡配得上他。」
「是啊,小遠今後前途無量啊」
看著那些面目陌生的人說著他們自己都不信的奉承,陳遠忽然有點想笑。
對身周人群抱手做了個揖,陳遠點點頭對胖子說:「走吧。」
胖子卻沒動,努努嘴,示意陳遠看向劉二。
圍聚人群的身後,劉二在那哭得涕流滿面,原本囂張跋扈的神情早已消失無蹤。
他身旁的劉管事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大聲訓斥:「我費盡心思把你調到練武場做事,卻沒想到你這般不爭氣,平日裡那些弟子練武習法,你竟然半點沒學到。」
劉二抽噎道:「是是有師兄願意傳我幾招招式,可他用的是靈文啊,侄兒愚笨,這靈文怎麼也學不會」
「靈文?」耳邊傳來陌生的詞彙,聽上去像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陳遠好奇地問向胖子:「胖子,你知道靈文是什麼嗎?」
胖子在應天宗分派已經呆了三年多了,這些事情摸得門兒清,他很耐心的給陳遠解釋了一番。
靈文乃應天宗的開派祖師爺所創,共有三千字符。在那之前,築基後的修煉法門是只有少數天賦異凜之人才能掌握的東西。
因為靈氣本來就是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它如何存在如何被吸納如何按人的心意運轉,又如何能通過對靈氣的掌控那觸摸那天地萬物運行的道
這些,根本是平常的文字所無法描述清楚的。所以那時的修煉之輩都曾哀嘆:道,不可名法,不可傳。
直到祖師爺驚才絕艷橫空出世,耗費數百年時光以象形之法模擬三千符文闡盡天下大道,而後廣傳天下,才有的如今這修仙界煌煌盛世。後人感念其恩德,尊其為天下第一師。
而這也是應天宗如今雖稍有落魄卻依然穩居五大聖地之列的根基所在。
陳遠聽完胖子這番話,心裡卻有些疑惑:「祖師爺既然創下如此豐功偉績,為何卻很少聽人提起呢?甚至我入派至今,連祖師爺的名姓都不曾得知。」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說好像是祖師爺晚年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之後他人也突然失蹤,而就是這件事導致我們應天宗如今不復當年強盛。」胖子耐心解釋。
胖子接著說道:「這都不過是些當年的軼聞而已,幾千年過去了,箇中真相如何,估計也只有主宗的那些掌門長老們知曉了吧。倒是你今天的表現可真是讓人大吃一驚呢。那劉二雖然是個草包,可他畢竟是貨真價實的練氣三重,練皮巔峰。較之常人可算得上是力大無窮,外力難傷,但你卻能與他斗個不相上下。」
「那當然是因為,哥是天才。」陳遠不知羞恥的替自己吹噓,「你放心,今後我去了內門也會罩著你的。」
「陳遠,你修為應也有練氣三重了吧?」胖子突然問道。
陳遠點頭,卻沒有多解釋什麼。這吞噬靈物快速提升修為的異能從何而來,是因為沒有丹田的與這世界迥然不同的身體,還是穿越過來造成的某種異變,連陳遠自己都摸不著頭腦。
但看著胖子期待的眼神,他還是多說了一句:「有些特殊原因造成的,但這辦法,對你沒用應該說這個世上,除了我,對別人都沒用。」
胖子眼神轉暗,他點點頭說道:「我信你。但是小遠,以後你一定要小心,千萬別讓他人知道你有這種提升修為的方法,沒有多少人能抵住這種修為快速提升的誘惑的。」
「嗯,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明白的。」陳遠笑著說道:「而且,誰說沒人能抵住誘惑的,你不就不怎麼在意嗎?」
胖子笑了笑沒有接話,而是用輕鬆的語氣說道:「過幾日我就要下山去了。」
陳遠不解:「是宗門有什麼任務派你出去嗎?」
「不是任務前些日裡,我收到了山下舅舅的一封來信。信中舅舅告訴我他開了個經營硃砂符紙和低級藥草的雜貨鋪子。現在生意不錯所以人手有些不夠,希望我能去幫他。」
「我考慮了許久,一直沒能拿定主意。現在想來,應該是心中還是存了修仙的念想放不下。直到今天,看到你,我才算明白,仙道崎嶇,本就不是我這種資質平庸之輩有資格走的。」
胖子苦笑一聲:「有時候我真恨這創造了吐納決的前輩。將靈文所載法門簡化,用普通人也能看懂的常文表述出來。讓你不用知曉什麼是靈氣、什麼是道,只需按部就班的吐納、呼吸,吐納、呼吸」
陳遠不懂了:「這不是挺好的嗎?讓每個人都有機會修煉,就算資質有限修煉不成也至少能強身健體啊。」
「挺好的?你不懂」胖子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憤怒,「這就像在驢子眼前吊了根蘿蔔,勾得它不停往前走可卻永遠吃不到。你知道嗎?我寧願從未學過這吐納決。因為它讓我就像那頭傻驢子,看到那前方修仙的世界,卻不曾告訴我,這路,我是沒資格走過去的」
「我十二歲開始練氣,至今已三年有餘,不曾有一日懈怠,可如今也不過是練氣二重,而那些天資卓絕之輩呢?練氣二重不過只需耗費三數月而已」
「這世上還有許多資質和我相差仿佛的蠢貨們看不穿、放不下。所以一輩子辛苦修煉到死也不過練氣六七重,待到咽氣時才發現自己一直活在吐納決給你編織的夢裡,毫無意義像個笑話。」
「如果沒有這吐納決,讓我沒有這許多奢望。安心努力賺錢,娶他幾個漂亮媳婦,生個一窩娃娃,平淡快活一生不也挺好的嗎?」
陳遠一直在聽,胖子還在傾訴,仿佛這些話在他心中憋了許久。
陳遠剛贏得了內門弟子的資格,正興奮的憧憬著未來修仙的生活,此刻的他無法體會胖子的心情。但陳遠明白,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想法,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路。
「下山去也挺好的」,於是陳遠肯定地說道,「至少山下要暖和多了,就是蚊子可能會多一些。」
胖子有些哭笑不得,剛才滿心的傷感和憤懣被陳遠弄得無影無蹤了。他舉步離開,口中說道:「我舅舅的鋪子就在山下不遠的封雲城,要是以後你有機會下山,有空就來找我喝酒吧。對了,山上還有一點不好,就是他娘的沒酒喝,哈哈」
想到胖子這個山上唯一的朋友就要離開了,陳遠心中也有些不舍,他點頭應道:「我記住了,兄弟。」
眼看胖子正要走遠,陳遠忽然想起一事:「對了兄弟,你叫啥啊?」
胖子回道:「你蠢。」
陳遠不解:「呃,雖然這麼久了沒問過你名字是我做得不對,但胖子你也不至於罵我呀。」
胖子無奈地看向陳遠:「我是說,我的名字是李春,木子李,春天的春」
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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