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宗?我聽過這個名字,似乎挺厲害的樣子」王自在讚嘆道。
陳遠臉上帶著矜持的笑容,既然眼前這個少年聽過五大聖地的名頭,那就好辦了,想必一個山野少年面對應天宗的召喚,一定會欣喜若狂吧。
只是,這瓜娃子的表情怎麼好像有點不對?
「不過去那修道的話,」王自在使勁撓了撓頭皮,一副很煩惱的樣子,「還是算了吧。」
陳遠一臉錯愕,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覆。
一旁一個被陳遠隨手放倒,裝了半天死屍的大漢,此時聽了這話,也奇蹟般的死而復生了。
只見他似乎比陳遠還要驚訝,不敢置信的喊道:「老王,你瘋了嗎?那可是應天宗!」
「我知道,名門正派嘛,」王自在顯得有些煩躁,腳尖在地上蹭來蹭去,「可我聽說這種大派的門規都特別森嚴,要是進去了,我以後還怎麼打劫啊?」
「打……打劫?」陳遠和那裝死的大漢一齊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少年拒絕的原因竟然這麼奇葩。
「修仙得道的機會,難道還比不上打劫這種事嗎?」陳遠疑惑的問道。
「可我是山賊啊,」少年回答得理所當然,「打劫本來就是我的本職。」
陳遠默然無語,本來他只是愛惜這個少年的天賦,所以一時興起,想將他帶回門派中好生教導。
可現在被他這麼一拒絕,反而激起了陳遠的好勝心,原本只有五六分的興趣,現在卻變得無比堅定了。
就在陳遠想著該如何開口繼續勸說時,那少年卻突然開口說了句:「修仙求道沒什麼意思,要不然,你教我怎樣打劫吧?」
「打……打劫?」陳遠第二次詫異的問出這句話,而後他看見少年望著自己抓著銀子金牙的左手,頓時明白了。
陳遠心中一動,有了主意,唏噓感嘆道:「沒想到我隱藏得這麼深,都被你發現了。沒錯,修道不過是我的副業,其實我最擅長的就是打劫了。」
不過看著雙眼冒光的少年,陳遠適時的潑上了一盆冷水:「雖然你的眼力不錯,不過這見識卻差了幾分。」
見那少年聽了這話有些不服氣,陳遠繼續說道:「打劫的境界可分為上中下三品。」
「你所認為的打劫,僅是搶劫財貨而已,不過是打劫中的最下品。」
「而這打劫的中品境界,講究搶的是人心。你能想像,明明是要搶別人的錢財,那人卻歡天喜地的雙手奉上嗎?」
王自在撇了撇嘴,滿臉不信。
陳遠看了眼跟在後面的那列馬車,並沒有過多解釋。
「至於最高境界的打劫,正是你不屑一顧的修仙求道了。」
陳遠的聲音如晨鐘暮鼓,震撼著王自在的心靈:「修道,修的是世間氣運,奪的是天地造化。」
「劫錢財貨物,是為賊;劫天地大道,是為仙!」
懵懂的山野少年,被這番話激得心潮澎拜,看著陳遠,驚為天人。
王自在在跟他的那群老夥計依依惜別,他已決意跟隨陳遠,去尋一個成為世上最厲害劫匪的機會。
王自在叮囑道:「我走了以後,你們下山打劫時,可要多加小心,以後我有空就會回來看大家的。」
有位門牙缺了一顆的大漢,畏懼的看了陳遠一眼,小聲說道:「機會難得,老王你要跟著那小哥好好修煉,別忘了我們這些老傢伙們就好。」
「至於打劫這事,其實我們早就不打算幹了,在林里養些山珍打些野貨挺好的,就連這次,也是看你過生辰,我們不願駁了你的興致罷了……」
坐在車廂里的王自在神情鬱郁,很是為自己的老夥計們,不能繼承自己的心志而感到遺憾。
好半天他才緩過來心情,打量著這列長長的車隊,問道:「哎,我們這是去哪啊?」
陳遠微笑著看著這隻被自己拐來的羊羔,手一揮,豪氣雲天的說道:「還能幹嘛,當然是去搶錢搶地盤了。」
煉靈門,密室之內。
「都安排妥當了嗎?」
「稟掌門,據暗子回信,步家派出的人手都已經安插進去了,現在萬事俱備,只待三日後發動了。」
「至於雲夢澤,現在已經亂起來了,想必會拖住應天宗,讓那邊焦頭爛額一陣了。」
馮一鳴看著自己的岳丈,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商量密謀的時候,總要躲到這暗室之中來。
難道是這樣會更有安全感些嗎,馮少掌門忍不住心中腹誹道。
應天宗二十七分派,峰頂大殿之內。
六聲鐘響之後,分派里的高層盡數匯聚一堂。
凌道尊一臉不豫的盯著其中兩位長老:「上次雲夢澤考核過後,我曾吩咐你二人前去調查其中內情。」
「當時你們給本尊的回覆是,由於雲夢澤內的靈氣較以前變得稀薄,導致以靈氣為食的噬靈蟲大量滅絕,繼而捕食噬靈蟲的灰濛鳥紛紛餓死,一系列連鎖反應下,最終導致了雲夢澤的那次暴動?」
兩名不知所措的長老,無辜的眨巴著眼睛,點了點頭。
凌道尊步步緊逼:「而後你們曾說,那次暴動中澤內荒獸大量死亡,整個雲夢澤又恢復了某種微妙的平衡,至少十年內不虞出事?」
兩名長老更加疑惑了,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位長老開口詢問道:「確是如此,不知掌門……」
「十年?到現在滿一個月了嗎?」凌道尊將手中一份報告,狠狠地甩到了地上,冷聲說道,「雲夢澤附近駐點今日送來的報告,雲夢澤荒獸暴動,現已造成周邊村鎮百姓大量傷亡。」
說完這話,凌道尊不再理會那兩位失魂落魄的長老,環視殿中眾人,厲聲吩咐道:「從今日起,所有人休假取消,全體到澤邊駐守,直到暴亂平息為止。」
「是。」
眾人凜然聽命,齊聲呼應。
馬車晃晃悠悠,滴答滴答的一路前行。
車廂內,一片歡聲笑語。
「這麼說,你乾爹是在一次搶劫時,錯把裝在盒子中的你給搶上了山?」陳遠好奇的問道。
「是啊,」王自在點了點頭,「待到我乾爹後來想把我還回去時,那被搶的馬車早已沒了蹤影。所以只要錯有錯著的把我當兒子養了。」
「是這樣麼,」陳遠托著下巴,有些疑惑,「那又是為什麼,他們都叫你老王呢?」
陳遠話音剛落,縮在一旁打盹的狗剩大人突然神情一動,而後,陳遠也感覺到了些異樣,伸手捂住了正要開口的王自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三息後,陳遠敏銳的捕捉到了,極細微的啪嗒聲在車頂響起。
陳遠指了指車頂,朝著不明所以的王自在比了個口型:「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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