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洪荒 第兩千五百一十二章 醒悟

    這女子與這修士本身的境界都是五劫強者的層次，對於自身二劫強者等級的實力的掌控自然是遠遠超過一般的二劫強者。

    哪怕是這個空間不過是空間碎片而已，但他們這樣恐怖的存在進入其中，也依然是沒有對這空間造成任何影響。

    那空間碎片甚至沒有因此而加速任何一點被侵蝕的速度！

    當進入這空間碎片的瞬間，這兩名修士便盡皆面色一變，卻是猛然間感受到了某種被他們忽略了良久的事實。

    「外面的天地，有缺！這裡，才是真正完整的天地的一部分！」那女子這樣喃喃著，眼中透出一種不可思議之色。

    在這瞬間，他們兩人各自感覺到自己原本被壓制的實力開始蠢蠢欲動，幾乎要破開他們之前在外面天地之中所修成的一切力量的掩蓋重新湧現出來了一般。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哪裡還不明白，自己之所以會受到壓制，道行境界會忽然降低這麼多，根本原因便在於外面的天地有缺？！

    在這瞬間，那男子修士忍不住就要放棄對自身真實力量的壓制，要將這些力量重新引發出來了。

    但，不等他採取行動，那女子便猛然低喝一聲：「住手！你想要毀滅這空間碎片嗎？！」

    聽到這話，那男子微微一震，猛然清醒了過來，動作隨著停了下來。過了一陣子，他才壓抑住了突破的衝動，嘆息一聲，道：「幸好是與道友一同進來了，不然的話，憑我自身怕是難以壓制住突破的衝動。」

    這裡可是一片空間碎片，或者說，是天地碎片。

    這樣的碎片，本身便已經是在那外界天地的作用之下不斷的崩潰，不斷的被吞噬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他的力量氣息釋放出去，那等待他的，必然便是這空間碎片第一時間便完全崩潰，原本留下的一點空間碎片瞬息間便完全化作碎片、粉末，消失得無影無蹤……

    到時候，這空間之中所隱藏的，他們所想要尋找的秘密，不管是那最後的機緣，還是那主宰所留下的一些信息，自然就都失去了。

    若是這樣的話，說不定他們得到最終機緣的進程便直接卡在這裡了。

    想到這樣的結果，這男子便忍不住對那女子生出了莫名的感激。

    哪怕是，那女子阻止他的行為其實更多的為了自己……

    聽到這話，那女子鬆了口氣，道：「道友不必在意，若是我單獨一人進入，我怕也會如同道友一般……」

    那男子一聽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

    他自然是知道那女子的意思，若是自己一個人進入這裡，心情自然是比較放鬆。考慮問題自然便不可能那麼詳盡，說不定一個衝動，就直接引動自身的力量，直接破開自己這些年在這一方天地所修成的力量，提升自身境界的同時將這一片空間碎片給崩潰了。

    至於為何和這男子進入這裡不會犯下這種錯誤，這原因更加簡單。

    很顯然的，這女子對於這男子心中還是有著戒備的。因為這男子的存在，讓她每時每刻都在多思多想，將種種可能存在的危險都考慮到了。

    如此這般一來，引動自身的道行境界，提升自身真實的實力到底會引起什麼樣的結果，她自然便能夠考慮到。

    畢竟，這是一個很容易想到的問題……

    對於這女子的這種想法，這男子心知肚明，但玄這顯然是不能說出來的。

    當下，他就只當做不知道，與這女子分開兩邊，向著這一片空間的各處而去，搜尋著這空間可能存在的某些異常之處。

    這種分工，根本就不用多說。以他們作為五劫強者的見識，以他們的冒險經驗，甚至在沒有踏入這空間之前，他們便那已經是各自分明了。

    這個空間雖然只是天地的碎片而已，但內部的時空卻也已經是極為廣闊了。

    哪怕是他們兩人的速度極快，最終，卻也足足耗費了十幾分鐘方才重新匯聚在一起。

    「這是一個很尋常的空間，裡面根本沒有埋藏任何秘密。」那女子看到那男子的面色，嘆息一聲，道。

    她沒有找到什麼，那男子的面色看來顯然也沒有找到什麼。

    「或許，這秘密，就是這空間本身。」那男子想了想，道。

    此時此刻，這空間碎片在外界天地的侵蝕之下卻已經是崩潰了大半，現如今卻已經只剩下原本的一小半而已了。

    聽到這話，那女子想了想，點點頭，道：「極有可能。只是，主宰到底在這裡隱藏著什麼秘密呢？難道就告訴我們這天地有缺？！這一點，若是我們仔細體察一番，應該也能夠知道的吧……哪裡用得著他來告訴我們？」

    那男子這時候也陷入了遲疑之中。

    畢竟，這女子能夠想到的，他自然也能夠想到。聽到這女子這麼一說，他卻也反應過來了。確實，這天地有缺的事情，他之前只是沒有意識到而已，若是真的從這方面去想的話，第一時間就能夠發現這一事實。

    所以，顯然的，那主宰卻絕不可能為了之中顯而易見的事情在這裡留下這種布置的。

    在這思索之中，他們兩人卻同樣沒有停下來對這空間進行感悟，探索的進程。

    自身的感知時時刻刻的釋放出去，時時刻刻的牟取周圍空間之中存在的一切奧妙。不管是時間、空間，還是規則法則，甚至是那已經殘破不堪的大道，都是如此！

    這空間的崩潰速度相當快速，哪怕是他們兩人有意識的支撐這空間，有意識的維持這空間的存在，在等了十幾分鐘之後，這空間也終於走到了盡頭。

    眼看著，只剩下他們兩人周圍數丈範圍之內的空間依然存在了而已。

    在這瞬間，那女子雙眼一亮，忽然驚呼一聲：「我明白了！外界的天地不是有缺，而是，有餘！」

    她的這話，如同一道閃電一般，讓那男子在這瞬間雙眼一亮，眼中原本存在的一切迷惘已經是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無比的光芒。

    一種好似已經明悟了某種真理，得到某種難以言喻的奧妙之後的光芒！

    這種光芒出現在他的眼中，同時代表著，他的心中已經是有了成算，隱隱間甚至已經是明白了那最終的機緣之地到底是在何處了。

    「我以前聽說，這天地的開闢者是兩位無上存在，原本只是以為這是天地開闢者的不同結構而已，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沒想到真正的奧妙居然就隱藏在這裡……」那男子喃喃著。

    「若不是有著主宰的提示，我們怕是還要無數年才可能探查清楚這個吧……」那女子在這時候卻是神色顯得有些慚愧。

    事實上，這天地不是有缺，而是有餘的事實真的那麼難以探測嗎？

    答案當然是不！

    只要想到這方面，想到這種可能，只要對真正完整的天地有著了解的修士，比如像是這女子與這男子一樣的外來修士，都應該能夠極為輕鬆的發現這一點的。

    但，真的只是外來者就能夠發現這一點嗎？

    那答案自然更是否定的……

    畢竟，這是一個思維角度的改變！甚至，是一種接近觀念的扭轉！

    這種難度，除非真的心神開闊，真的早早見識過這種可能性，真的見多識廣到什麼天地都見識過，否則的話，一般修士怎麼可能會將自己的思維往這方面去轉？

    一般修士在發現天地不完善的時候，一般自然都是向著有缺的方向，向著這天地缺失了某種因素，某種規則，某種道理，某種法則這方面去想。除非在這方面走到了盡頭，將所有的可能性都想過了，發現都不是之後，他們方才可能會從這方面去想。去轉過來想會不會是有餘……

    所以，這女子與這男子兩人在這時候卻是發自內心的對那主宰產生感激的情緒。

    以他們兩人的見識，以他們的觀念，想要想到這天地乃是有餘，不是有缺這個事實，怕還真的需要以億年計算的時光才可能做到。

    當然，這只是基本的時光，或許會遠遠超過這段時間也說不定。

    至於會不會忽然靈光一閃想到這個，這在理論上當然是可能的。但，他們兩人卻絕對不期待自己忽然會出現這種靈光一閃……

    「沒想到居然可以有餘……」那女子嘆息著。

    在這時候，他們兩人身體周圍僅存下來的那一點空間已經是在外界天地的作用下轟然崩潰，所有的一切痕跡完全消失無蹤了。

    不過，對於這個，他們兩人卻都已經是完全不在意了。

    因為，這空間碎片對他們來說，最大的意義已經是沒有了。他們，已經是得到了他們自認為的，那主宰留在這空間之上的信息。

    「不過，想想，之前那空間的規則法則卻也完美得過分了……感覺上，似乎大天地似乎也就是如此了……」忽然，那女子神色有些莫名的道。

    他的這話，讓那男子卻只是微微一笑，口中道：「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若是一般修士，難道你認為他可能製造出九百九十九層高塔大陸？可能在這裡留下這種種痕跡？」

    聽到這話，那女子嫣然一笑，道：「確實，若主宰沒有這種手段，那我們這些年所經歷的一切就絕不會發生了。」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點點頭，身形沖天而起，向著這一方天地之中，那人類區域與異獸區域的交界處而去。

    知道這一方天地是有餘而不是有缺之後，他們兩人便同時明白過來，這一方天地真正最為特殊的點，不是什麼兩方區域的核心或是其他位置，而是，這兩片區域的交界之處！

    只有那交界之處，方才會同時受到兩片區域的規則法則的影響，方才會出現不同於其他區域的特質。

    而若是有著什麼機緣隱藏於這裡的話，那麼，很顯然的，最有可能存在的位置，便是在這兩片區域的交界處！

    對於這一點，他們雙方都是心知肚明。

    在這時候，他們兩人心中微動，身形就已經是剎那間跨越了不知多少億萬光年的距離，直接來到了那一片交界處。

    這一處看起來好似天幕一般的所在。

    作為兩片區域的交界處，這裡自然不可能只是一條線而已。而必然是一個面，一個橫亘天地之間的，遮天蔽日，將兩片區域分割開來，讓這裡如同形成了兩個世界的一個面！

    這個面，看起來好似迷霧一般的形態，在那兩片區域之間翻湧不休，其中似乎隱藏著無窮的神秘，包含著無盡的力量。

    若是這一方天地之中的生靈，這種迷霧對他們來說雖然不算是絕對，但卻絕對是無比危險。

    正常生靈進入其中，自身修行出來的修行之道，必然便會受到這種迷霧的影響，或者說，受到迷霧之中，屬於對面區域的規則法則的排斥，最終會造成某種混亂，使得那生靈出現種種損傷。

    當然，這種損傷要視這修士的修行之道而定，若是修行之道足夠穩固，足夠完善，這種影響自然就小。但若是修行之道不夠完善，不攻擊穩定，那這種影響說不定足以讓其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但，這對於外界的修士來說顯然就不同了。

    能夠來到這裡的外界修士，至少多事五劫強者！

    這種強者，修行之道之穩固，之獨立，卻是不用多說。外界天地的變幻，對於他們而言，卻也不過是環境變幻而已。或許能夠影響他們發揮出來的實力，但對於他們自我的影響，卻是相當之小的——混沌狀態自然是除外的……

    因此，對於外來修士而言，眼前這兩片區域的交界處的迷霧，雖然恐怖，但頂多也不過是比較特殊的環境而已。

    這女子與男子進入其中，瞬間引動了他們在這些年所修成的，屬於這一方天地的力量。

    這些力量在這過程之中被不斷的剝奪出去，使得他們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在不斷的下降。

    最終，等到一切完全穩定下來的時候，他們所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卻已經是只剩下了他們進入這一方天地之時的狀態，直接便淪落到了入劫強者之下的層次了……

    在穩定下來的瞬間，他們兩人同時看向對方。

    發現對方被打下的境界也都只是入劫強者之下後，兩人心中都暗自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