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如是冷道:「這並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你管好你的五色石,它是個定時炸彈。」
尋夜雨只覺得手心中微微一跳,似乎正被司徒如是看穿了似得。
他攥緊了拳頭,對於這個與他融合在一起的妖孽,現在他已經可以感覺到它的一切動靜。才睡了兩天功夫,今天被謀殺屋溢出的氣息所驚動,脫胎似乎隱隱的又開始醒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脫胎消化【食物】的能力隨著一次次的吞噬而增強,剛出秘境的時候,脫胎吞吃妖魔總也要偃旗息鼓個五六天才會消化掉再出現,但現在似乎不用,區別只是現在即使脫胎醒了,也不會急著奪舍,而是在他識海的一角盤踞起來,開始企圖索取。
比如現在。脫胎似乎很高興尋夜雨進行這種把自己的名字寫到了明信片上的主動找事兒行為。
接著,陳如真摘下了謀殺屋的玻璃罩。順手拿著放大鏡觀察了一下。那個華麗的酒店客廳,地板上的「丁」字清晰可見,他注意到了一串血腳印,順著血腳印,他追到了一樓,一樓也可以打開二樓的地板看見。他看到了一個青年男子坐在一樓的起居室里,正在埋頭寫筆記。這個小人偶儘管尺寸很小,但也能看出打扮和髮型特徵。他穿著皺巴巴的白襯衫和一條款式不怎麼對勁的運動褲,襯衫挽到手臂,短髮。這個小人似乎跟其他那些躺在各自死亡現場和還活著的幾個小人風格不太一樣。
陳如真喃喃道:「哦,找到你了。」他想了想,在自己手指上輕點一下,一滴血珠浮現在白皙的指尖,而後他輕輕將血擦在了那個小人身上。
尋夜雨沉默的看著他做完這些,而後開口道:「會不會太冒險,根據我的常識,這類的【里世界】,我們要保有自我也很難。可能需要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才會覺醒過來。」
「嗯,你說到點子上了。我們一定會在被弄死之前覺悟,並且把循環打破的。根據我的經驗,大家下副本雖然亂,但只要個體實力夠強,總體都是能過的。」某人不負責任的總結。
「這話讓我相當的不安啊。主任。」陳夏黑線。
然而下一秒。他們頭頂上電燈泡突然滋啦一聲,仿佛有些接觸不良。
「哎?主任?」陳夏弱弱的喊了一聲。
暴風雪在肆虐,山野中一片白茫茫,狂風撕扯雪片,颳得陳夏臉上生疼。
他帶著一頂滑稽的皮帽子,脖子上的圍巾圍得結結實實的。
他哆嗦著再次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明信片,上面寫著這裡的地址。
龍川山13號-和平飯店。以及一段請求陳先生前來聚會的文字。鋼筆楷書,清晰的漢字。他心裡崩潰地想:「怎麼又變成中文了呀還行不行了!」
他走上了那寬大,積滿了雪的台階,幾乎整個腳面都要陷進去,對於一個南方人來說,這種北極圈和高原才能領教的氣候,真是痛苦而驚悚的體驗。陳夏哆哆嗦嗦伸手按響門鈴,半晌,沒人應答。
他又努力的按了幾下,在手指凍得都快僵硬之際,門終於開了一條縫。陳夏趕緊閃身進去。
他一進到大廳,就覺得氣溫頓時恢復了正常,他抖了抖身上的雪片,在軟而厚實的舊地毯上踏了幾下,總算恢復了知覺。
「真是要命,為什麼場景設定會是大雪封山呢!為什麼要是山!為什麼要是山頂上一旦暴風雪就會失去一切通信聯繫的度假舊旅館呢!這種設定是不是太惡意了呢,企圖心這麼明顯,真的好嘛?
結論是,確實就是為了尋釁鬧事,這種惡意,是出自邪惡的靈魂們。
真是沒辦法呢……
陳夏無奈的想。
替他開門的人,穿著一身黑色的侍應禮服,身材頎長高挑,肩寬腰細,標準的衣服架子,哪怕是門童的服務業制服,穿在他身上都顯得特別帥氣。在這麼一個裝修風格老舊,氣氛空曠陰森的飯店大堂里,這風度翩翩傑克蘇帥哥像是一縷清風。
陳夏看著房東的臉。那顆眼角的黑痣太好認了。然而最可怕的還是那股透入骨髓的撩人之氣。確定就是他沒錯。
「呃……請問,這裡是不是……和平飯店。」
林將背著手,微微躬身,禮貌而耐心的等臉都被凍紅,舌頭都不利索的陳夏,把氣息喘勻,把話說全。然後優雅的點頭回答:「是的,這裡是和平飯店,請問,客人您有邀請函嗎?」
「有……這個是嗎?」陳夏遞給他那張破舊的明信片。上面的郵戳也是中文的。陳夏看著那郵戳,又覺得觸目驚心。
「哦,是城裡介紹所推薦來的。酒店門童實習生啊,小伙子,你很幸運,風雪這麼大,已經無法從山路上過來了,你是不是搭上了最後一班纜車,趕在纜車站關閉之前到達了山腰呢。」
「啊,是的。趕上了呢。」陳夏苦笑。
「不過,這也很冒險……你看起來已經凍僵了。」林將優雅地欠身,關好了大門,上了栓,接著轉身親切的為他引路。陳夏看了看周圍,跟了上去,心中無限唏噓。
——事情回到不知多少分鐘之前,一片不知是否自己還存在的黑暗中,
陳夏以為腦袋頂上這個燈泡短路造成的黑暗只是暫時的,下一刻,安全屋400室客廳里的那斷了鎢絲的燈泡會再次亮起。然而……並沒有。
他等了足有一分鐘,然後開始在黑暗裡陷入一種茫然,甚至忘記開口問問,周圍還有沒有人。
「咦,我是誰,我在哪兒,我是來這裡幹什麼的?」這想法在腦海中盤繞,但是在一種奇怪的制約中,他無法進行下一步思考,直到陳夏慢慢的恢復身體和神志的清醒的時候,他已經穿著一件厚大衣,站在了戶外,在風雪中的一條十字路口中間。雪已經積累得足有小腿那麼深。他剛回過神,就差點就被撲面而來的風雪給吹倒,他踉蹌著喘息幾下,發現戴著手套的手裡拿著一張陳舊的明信片,上面寫著一個簡短的地址,而且還是漢字的,這讓他多少感覺好了一些。
接著,在他面前的風雪中,依稀可以看到一棟高大的建築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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