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從《兩天一夜》企劃方案送到j.h的那一刻,羅英石就失去了自己最有力的條件。
就如安俊赫之前所說,《兩天一夜》之所以讓j.h感興趣,只因為它的創新,以及與當前戶外綜藝節目截然不同的求生模式,那才是《兩天一夜》的最大價值所在。
除此之外,具體能夠填充節目的所謂經典橋段,就顯得非常次要了,因為那些觀眾喜歡的內容,並不存在企劃方案這種「大綱」和指導文件里,它本身就是節目製作中,作家組大量作家集體智慧的精華,包含了編劇、剪輯、特效等等環節。
而韓國邊拍邊播的放送模式,將這些幕後權力壓縮到了極限——在這裡,作家組也好,剪輯組也好,特效組也罷,他們的一切行動都是跟隨觀眾的意願而改變,除了節目的中心思想不變,其他都是以觀眾的留言建議作為基準。
簡而言之,羅英石除了那個創意,什麼都沒有!
只要j.h願意,隨時可以將他的創意「拿」過來,改頭換面,讓他一無所有。
沒有誰是不可缺少的。
這句話才是娛樂圈的準則。
安俊赫相信,姜虎東對這個準則認識非常深刻,只要在娛樂圈上上下下摸爬滾打過? ,就不會忽略這種最真實的殘酷。羅英石不懂,是因為他一直以來都處於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若非如此。他不會嘗試打造《兩天一夜》,那寄託了他翻身的期冀。
不過,就像一直說的,理解不代表接受,在決定向姜虎東坦誠時,安俊赫並不認為可以立即說服對方。
果然,姜虎東沒有對安俊赫的說法進行回應,兩人之後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姜虎東額頭冒著汗水,顯然有些六神無主。無心說話。安俊赫則是不想太逼迫他。
畢竟如果不是沒有其他辦法,安俊赫並不想徹底撕破臉,其他人不懂《兩天一夜》的價值,可以保持相對的平常心與輕視。可是安俊赫明白!
j.h有能力耍流氓。卻也要付出代價。潛規則本就是一種交換規則,而且它通常違反正常秩序與規定,那就代表會出現一些麻煩。
若真的撕破臉。此時固然可以一時安逸,但在未來,當《兩天一夜》暴發出足以令人心動的誘惑之後,更可能後患無窮。
現在,就看他們懂不懂進退。
這種沉默,一直維持到辦公室那邊雙方爭論陷入僵局,羅英石氣沖沖地摔門而去。對他的憤怒,安俊赫很理解,一點都不介意,滿臉笑容的把兩人送出公司,倒是黃志相相當不滿。
「這種人,在國企呆久了簡直僵化了腦子。」陪著安俊赫一起送走兩人,目視車子遠去,黃志相嘟囔著,對羅英石下了個評價:「真是不知好歹!」
「有才華嘛,傲氣一些是正常的。」安俊赫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黃志相不以為然:「有才華又怎樣?看不清形勢,一輩子也就是個編導。」
「呵,這個世界,能看清形勢的又有幾個人呢?」
黃志相愣了愣,有些懷疑裡面是不是隱藏了什麼自己沒聽懂的意味,下一句涌到喉嚨的話,卻不敢再說了。某種程度上來說,黃志相先生就很認得清形勢。
一直默然不語的金勛,聞言點了點頭,儼然很有同感的樣子,不過說出的話卻全然不同的公事:「董事長,下面該怎麼做?」
安俊赫沉默片刻,方才開口:「羅英石沒有當場翻臉,說明他還是有所顧忌的,再等等……」說著,他頓了頓,嘆口氣:「……再等等,看看姜虎東能不能說服他吧!」
世界上任何鬥爭都是一樣的,都是分為三個角色,自己、敵人、朋友。團結朋友,打擊敵人,是顛撲不破的道理。對j.h在《兩天一夜》節目製作的立場上而言,羅英石是敵人,姜虎東便是可以爭取的朋友。
安俊赫嘆息的不是姜虎東願不願意做j.h的朋友,事實上,以姜虎東的閱歷,該支持哪一邊,基本沒有懸念。
娛樂圈是個不進則退的地方,綜藝那個剛剛劃分出去的小圈子裡,mc的競爭如同整個娛樂圈的環境一樣激烈,姜虎東的地位遠未穩固,《情書》已垮,《無限挑戰》崛起,劉在石正高歌猛進,他已經落後一步,後面還有無數人等著追趕、超越,如果不尋求突破,在這個更新換代快得令人髮指的領域,很容易就泯然眾人。
奮鬥十多年,好不容易出頭,沒誰能容忍自己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
安俊赫嘆息的,是j.h這次的分化與拉攏中,手腕無法掩飾的卑鄙!商場上的利益爭奪,自然沒有卑劣與高尚可言,安俊赫也從不介意非常手段的使用,但那是建立在有一層華麗外衣的前提下,至少一切行為表面上要符合普世道德觀,「耍賴」、「言而無信」這種詞彙,對一家正努力走向集團化的企業來說,委實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
其實歸結起來,還是不夠強大!
……
……
「如果j.h足夠強大,這種情況是完全可以避免的,至少羅英石尋求合作的時候,他的態度就會端正起來。」
深夜,安家的書房裡,安俊赫一邊處理公務,一邊向身邊的智秀解釋著。
智秀一直說希望自己能幫哥哥分擔一些工作,雖然安俊赫不願意她勞累,只是他也明白,人一旦無所事事,就會胡思亂想,避免胡思亂想的方法就是忙碌起來。所以現在智秀說想唱歌,他就安排她重新學習聲樂,她說想學習公司管理,他哪怕再忙,只要有機會,就會把一些公事說給她,讓她聽,讓她想,讓她問。
安俊赫一向認為,理論可以在學校學習,可若參與到工作中,實踐得來的經驗才是最重要的。智秀這個樣子沒辦法得到經驗,理論就無法與實際聯繫起來,那麼,就只有他把自己的經驗交給她。
比如今天,安俊赫辦完公回到家,當智秀看到《兩天一夜》的企劃方案,了解了今天發生的事,問他為什麼會這樣時,安俊赫沒有談及理論,也沒故作高深,而是用一個樸素的假設,道出其中的弱肉強食。
半年前,j.h不夠強大,所以一個小小的羅英石,都可以下意識把j.h當提款機。現在,j.h仍然不夠強大,所以耍無賴都沒辦法辣氣壯,玩弄一個編導,都要顧忌力度,既害怕被人看清虛實無法利益最大化,又害怕把人逼走。
就如走鋼絲,無論左邊還是右邊,失誤的結果便是掉下去,只能小心翼翼。
對他的話,智秀總是很信服,少女兩手托腮,手肘撐著輪椅的扶手,皺眉思索。
許久,她才問道:「那……什麼時候才算強大呢?」
安俊赫就笑。
這顯然問到了本質,因為所謂「強大」是參照於人性,人處在不同的位置,滿足感也不同,所以,「強大」是無止境的。
談著話,書房的門推開,允兒探頭古靈精怪地望了望,旋即笑嘻嘻進來,另一手的托盤裡,端著幾杯咖啡。
「oppa休息一下吧!」允兒一邊把咖啡輕輕放到書桌上,一邊嘟起嘴巴:「剛回來就去公司忙了一整天,到晚上還把工作帶回家,oppa,你又不是鐵人,累壞了身體怎麼辦?」
說著,就伸手要把安俊赫正在看的文件拿過來。
「哎,別動,別動,我正簽字呢!」
「喝完咖啡再簽,它又飛不走。」
「這些工作都比較急,壓了一段時間了,不能再耽擱……」
「不行!」
女孩強硬地把文件都抱到一邊,隨著安俊赫無奈妥協,方才喜笑顏開,樂顛顛地端起一杯咖啡遞到他面前,又殷勤地按著他的太陽穴,說是緩解疲勞。
而那雙亮晶晶的眸子,卻望向智秀。
正端起杯子暖著手的智秀,見到這樣,哪還不明白小丫頭的意思,頓時翻了個白眼。
這是嫌她當電燈泡呢!
……哼!忘恩負義……智秀怒目而視。
允兒馬上服軟了,做著委屈哀求的表情,趁活動手指的功夫向她拜了幾拜。
瞧她那般委屈的小模樣,智秀還真硬不下心,只好傳遞一個「小心點」的眼神,裝作瞌睡,向哥哥告辭道:「好睏,我先去睡了。」
安俊赫倒沒在意她是找藉口,忙道:「行,去吧!」
雖說勉為其難的屈服,不過智秀剛離開,安俊赫就一口把一杯咖啡灌進肚裡,邊沖允兒無奈笑笑:「我休息好了,聽話,別搗亂,啊?」一邊把文件又抱了回來,伏案繼續。
允兒呆了呆,旋即氣惱地咬了咬嘴唇,書桌檯燈溫暖的光線,將前方他的影子投在她身上,又投去後方的窗,兩人疊在一起的輪廓被窗外的夜映得清晰。
……臭oppa……
女孩委屈的不得了,他的眼裡全是工作、工作,都沒注意到,她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還特意換了件衣服……換上了她原本最不敢穿的裙子!(未完待續……)I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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