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徹山河 第027章 試一試怕什麼?

    「包子包子！薄皮大餡的包子嘞！」

    「湯水餃！開鍋了！」

    「菜~~糰子！來兩個吧？……菜~~糰子」

    天剛蒙蒙亮，蒼霧城外就沿著道邊支起一溜攤子，陣陣食物香氣撲面而來，面色紅潤的攤主們一聲聲叫賣著，老實巴交的農人們端著碗蹲在路邊大口吞咽，初來乍到的外城人在各個攤位間穿行，發現美味吃食就大聲的呼朋引伴。

    城牆上探出幾個腦袋，看著下面的火熱場景直咽口水。

    「我說，咱要不要早些開了城門，也能去弄兩口熱乎的吃！」有人捏著手裡乾巴巴的餅子，眼饞的說道。

    站在旁邊的駐城侍衛橫他一眼：「別做夢了！那麼多外城人，還不知要檢驗到什麼時候，你們能吃上午飯就不錯！」

    幾個城衛隊的小兵都是一陣哀嘆，相互推搡著下了城牆。

    「神家一試煉，來的人可真不少啊！」

    「就是，看這群攤主，往日也沒見他們這麼早出攤過，真是商人逐利……」

    「哈哈，他們算個屁的商人，你去城裡看看，那些店囤了多少貨色！前兩天『萬銳武器行』進了一把寶刀，好傢夥！鋒利著呢！」

    「嘖嘖，這些修煉者真是命好！」

    幾人一邊嘀咕著，一邊啃著手中干硬的餅子，疾步向城衛隊駐地走去。

    城牆外，小魚跐溜躥上一條長凳，抬手按住兩邊空位，回頭喊道：「阿徹！快來快來！」

    又沖守著口大鍋的攤主叫道：「大叔！三碗湯水餃！多辣啊！」

    「加六個干餅子！」一個膀大腰圓的黑胖少年一屁股坐下，擠得小魚一陣呲牙。

    「要什麼干餅子！換兩屜肉包子！」袁徹沖攤主嚷道，也跟著坐了下來。

    小魚聞言，作勢去翻袁徹腰間暗兜：「呦呵！夠有錢的啊！還兩屜！」

    「嘿！那是我跟小胖的！」袁徹敏捷的避開他的手。

    剛說笑幾句，守攤的大叔就端上了三碗熱騰騰的水餃，三人走了半宿夜路，這會兒早餓得前胸貼後背，顧不上熱湯燙嘴，抱起碗就是一通狼吞虎咽。

    「哎哎，阿徹！這些人都是去神家報名的嗎？」小魚嘴裡咬著半個包子，掃視著四周，小聲說道。

    袁徹點點頭：「估計是！總管說神家每次招生，都能來一萬多人！」

    「霍！那麼些個人啊！」小胖聽得直咋舌，「咱村里也不過三四百人吧！」

    袁徹摸起個包子，笑道：「咱哪能跟神家比啊！據說還有從上城趕過來的修煉者呢！」

    「上城！」

    小魚和小胖都是一驚，那是多遠的地方啊，他們大概一輩子也去不了一次！

    「哎呦！你瞧那把劍！」小魚兩眼冒光的盯著對麵攤位，一把長劍橫放在桌面，劍鞘上勾勒著繁雜紋路，一旁坐著的斯文少年正面無表情的吃麵。

    「哎！你看這人！」小胖愣愣看著從面前走過的魁梧青年，娘老子的，這比赤因隊長還高啊！

    這倆人東瞧西看，周圍儘是些精壯強幹的少年，再回頭瞅瞅又瘦又矮的袁徹，兩人忍不住對了個眼神。

    「阿徹，你這小身子板，能跟他們拼得過麼？」小胖回過頭來，皺眉說道。

    「就是！人家一巴掌就能把你扇出好幾米了吧！」小魚看著那高大的背影頗有些不寒而慄。

    袁徹卻是毫不在意，三兩口吞下手中的包子，打著飽嗝說道：「你倆夠了啊！這試煉又不是比誰長得壯！我的機會可大著呢！」

    「切！吹牛！」小胖和小魚異口同聲的叫道，與袁徹爭搶起剩下的肉包。

    待這三人吃完早點，說說笑笑的通過了城門檢驗，已是上午時分。

    往日繁華擁擠的街道今日更是人頭攢動，一波波的人潮向神家方向涌去，把附近的巷子堵得水泄不通。

    幸虧神家早有應對之策，將這報名點設在了一處寬廣的廣場中。袁徹他們隨著人流好不容易擠到廣場邊上，就被一排身材高大的紅衣侍衛擋住了去路。

    「修煉者由此入內！」

    每個巷口，都立著一塊黑底金漆的木牌，兩側的侍衛目光炯炯的掃視人群，袁徹看得分明，有人走到木牌前運出元氣，便被放入場中。

    「等我好消息！」袁徹向小魚二人揮揮手，勉力向一處木牌擠去。

    「嗤」

    一團飄搖的元氣從他掌中浮現，木牌邊的侍衛略一點頭，讓開一條通道。

    場中已有近千名修煉者聚集在此，以蒼霧城的少年為主，混雜著少數早就進入城中的外城人。他們按照場中數位白衣人的指點，排成了一條彎彎曲曲的長隊。

    長隊的盡頭是一座臨時搭建的高台，上面空無一人，想是神家人還沒到。

    袁徹一進場中，倒是引起了一片不大不小的喧譁，他生有十竅卻不能修煉的事情，在年歲相仿的修煉者中早就被當做笑話傳開了。

    「嘿！這小子跑來湊什麼熱鬧，難道是想渾水摸魚？」

    有認得袁徹的人和身邊人指指點點起來。

    「不能吧？普通人可進不了場，難道他進了入元境？」

    「哎呦！這可新鮮了！蒼霧城的天才竟然能修煉了！」

    「哈哈哈哈！什麼天才啊！笑死人了！」

    各種各樣的冷嘲熱諷灌入袁徹耳中，那些年少的修行者正是心高氣傲的時候，毫不掩飾他們的鄙視。

    袁徹面上一僵，卻並未做聲，徑直排到了隊伍末端。

    那些少年自覺無趣，又勾肩搭背的聊起別的話題，時不時爆發出笑聲。

    排在袁徹前面的明顯是個外城人，他好奇的轉過頭來問道：「喂喂，他們說的是真的啊？你不能修煉？」

    「以前是不行，不過今年已經可以了。」袁徹淡淡說道。

    「啊？」那少年聞言卻是一驚，說話聲音大了許多，「這麼說你不過入元境一二重？這樣你都敢來參加報名啊！」

    「怎麼？」袁徹見他反應如此強烈，卻是起了好奇心，「不就是報名麼，有什麼敢不敢的！」

    這少年嘴裡嘖嘖有聲的看著他，搖了搖頭：「哎！本少爺好心啊，先來提點提點你！這報名可是要考校元氣的，你恐怕不知道用什麼考吧？」

    見袁徹茫然的搖搖頭，少年一抬眉毛，壓低聲音神秘的說道：「天髓石！聽說過沒有？」

    袁徹一愣，脫口問道：「那是什麼？」

    「啥？天髓石？」怪人的聲音傳來，「那可是樣寶物啊……」

    「……這天髓石能吸取修煉者的元氣，要想拿到試煉資格，必須要讓天髓石運轉起來，你連這都不知道就跑來報名啊？」少年一臉惋惜的說道。

    袁徹聽得一頭霧水，原來這報名還有這麼多門道。

    「那怎樣才能讓它運轉？」他提出最關心的問題。

    那少年苦笑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有人說元氣要濃厚，有人說體竅要多，也沒個定論！我看啊，就連神家人也不太清楚這裡面的因由！」

    他沖前面眾多修煉者一努嘴，又道：「看著這麼多人排隊，到最後能剩下百十來個就不錯了！」

    袁徹奇道：「既然這麼多人要被淘汰，境界高點低點有什麼關係？」

    少年眨眨眼：「呦喂！你是真不懂啊！天髓石會吸收元氣啊！境界低一些的，上去沒兩下就得被吸乾！沒個四五重，還是別試的好！」

    聽了這話，袁徹哦了一聲，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

    反正自己已經突破第五重了，試一試又沒什麼風險！

    見他還是一副無知無畏的樣子，少年不禁有些氣餒的揮揮手：「哎呀，跟你說這麼多你也不明白！待會兒自己瞧著吧！不過我還是要勸你啊，境界太低就別上去了，很危險的！」

    袁徹一樂，伸手拍拍他肩膀：「謝啦！我自有分寸！」

    少年翻個白眼，轉身向場中高台殷切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