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悅妍沒料到芷若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她是雙靈根且有金丹師傅一路庇護,但也做不到一年築基並成為整個仙靈大陸都稀缺的中級符篆師。
其實她也想參加秘境試煉,也想去上古秘境闖一闖,但師傅總說一切都要等她結丹後再論。可她真的等不及了,她骨子裡也是要強之人,無法忍受長期被人圈養成為一個「廢人」。
這種不滿,在看了芷若的比試後達到了巔峰。她想回去跟師傅爭取一下,師傅這麼疼愛她,一定會同意的。
司寇芷若剛落座,還未調整狀態,她的抽籤號便再次浮現在演武場的擂台上。
高台上,三位金丹真人中唯一的女修見狀蹙眉道:「怎麼回事?」
演武場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對剛比試完的參賽者不可立即安排下一場比試。一來是出於人道主義,給參賽者時間恢復靈氣。二是儘可能地保證賽制的公正性。
雖未經明文規定,但過去從未出現過類似情況。
知靜真人對司寇芷若的印象很好,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甚至還動了收她為徒的念頭。所以看到她遭受不公平待遇,便立刻指出,想為她討回公道。
一旁的千源真人開口道:「應該是下面的小輩出了亂子,現在抽籤號碼已定,對方選手也準備就緒。若因為一點小失誤就終止比賽,也未免有失公正。」
千源真人是玄天門護法,在門派地位僅次於元嬰道君和掌門人。而知靜真人只是一個掛名長老,在門派雖受眾人敬重,卻沒有實權。
故而千源真人一開口,青虛真人也附和道:「說明這個小輩缺了一點運氣,氣運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們不該干預他人命運,一切皆是上天的安排。」
青虛真人一早便認出了司寇芷若,那晚過後他非但沒有得到無極道君的賞賜,自己在玄門十八峰的山峰還被燒毀大半。只有一人能在玄天門行此事,青虛真人不敢怒亦不敢言,只能將這筆賬算到司寇芷若身上。
不知那晚究竟發生何事,過去無極道君最多就是在龍鼎峰設置結界阻攔,從不傷人。但自那晚過後,要是有不長眼的給他送人,最後都會倒大霉。
所以青虛真人推測,定是此女惹惱了無極道君,這才殃及池魚,害得他也受了牽連。
他沒去找她麻煩,她倒是自己撞上來了,算她倒霉。幫她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他沒主動給她製造麻煩已仁至義盡。
知靜真人冷哼一聲,對這兩個中老年油膩男修嗤之以鼻。把責任都推到下面的小輩身上,要是無人授意,誰敢在金丹真人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她記得千源真人家族有個小輩,在門中出了名的刁鑽跋扈。她望向姚傲霜,果然看到她小人得志的樣子。
姚傲霜感受到來自高台之上金丹真人的威壓,不由雙手緊握,指尖微微發白。但她的背脊卻挺得很直,仿佛知道即便事情敗露,也會有人給她撐腰。
千源真人見自己晚輩遭受威壓,立刻面色不善道:「打狗還要看主人,你這是一點面子也不給我啊。」
青虛真人見狀打圓場道:「知靜真人,小輩之間的事情,我等就不要插手了。」
「事關比試的公正性,這事我還就管定了。」知靜真人靠著自己一步一步登頂,最討厭這種欺壓對手的行為。
「你想管,但別人未必領情啊。」千源真人涼涼道。
司寇芷若已在擂台之上,期間並未提出任何異議。
「倒也識相。」青虛真人與千源真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在鄙夷她不自量力。
明明遭遇了不公平待遇,但知靜真人在她身上卻看不到一絲慌亂,也沒有怨天尤人,而是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有此心性,此次比試無論輸贏,這個徒兒她都收定了。
擂台上的司寇芷若已在靜止空間將狀態恢復至鼎盛狀態,無論遇到何種對手,她都無懼。
這次她的對手是一位築基中期的武修,一上擂台便手持一柄閃爍著寒光仿佛能輕易割裂一切阻礙的長刀向她襲來,這柄長刀也是一件靈器。
司寇芷若不慌不忙取出黑刃,硬生生接下他這一刀。尖銳刺耳的碰撞聲,瞬間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只這一下,司寇芷若的手就被震麻了。對手不僅僅是武修,而是武體雙修。
兩件靈器相撞的瞬間,立刻引來了洛擎宇的視線。他閒來無事,過來看看玄天門築基修士的水平,沒想到還能遇到「熟人」。
黑刃是他親手所鑄,所以他一下便將視線鎖定在它身上。他的黑刃已經從法器升級為靈器,看來它已經見過血了。
洛擎宇的視線從黑刃身上移至它的新主人身上,然後就被她的美貌震撼到了。
她像是畫中走出的仙子,不施粉黛未著華服,卻美得不可方物。尤其是那雙透露著堅定與不屈的透亮雙眸,令人過目難忘。
她握著黑刃的手雖然纖細,卻有著驚人的力量,一次又一次迎下對手毫不留情地全力攻擊。仔細看還能發現,她的手在每次迎戰後都會微微顫抖。但她眼裡卻燃燒著不屈的火焰,好像無論面對何種困難,她都能堅持下去。
洛擎宇看著她微微發顫的手,突然一陣心疼。她不是一個空有美貌的女子,她的美不僅僅是外在的容貌,還有她靈魂深處散發出的力量。
他感受著自己加速的心跳,似乎下一秒就會跳出胸膛。他默默地注視著她,仿佛要將她現在的樣子印在心裡。
洛擎宇的心動如潮水般湧來,無法抵抗,他覺得自己好像戀愛了。
程斌沒料到這個看上去一碰就碎的貌美的女修,竟能硬生生抗下他所有進攻。上台前他花了一分鐘了解了一下自己的對手,在得知對方是一名中級符篆師以後,他就知道這必是一場苦戰。他的優勢是近身攻擊,決不能給她喘息的機會。
於是司寇芷若只能在他強勢地進攻下,下意識地做出應對動作。對手徹底主導了這場比試,完全不給她主動進攻的機會。
對方是一名體修,照這樣下去,她的肉身可吃不消。對方似乎看出了她的窘境,不想給她翻盤的機會,又加強了進攻速度與力量。
再一次次碰撞下,黑刃變得很興奮,有時還會脫離司寇芷若的掌控主動出擊。
程斌心想,這女修的武器真是極品,可惜跟錯了人。
長時間的近戰對決,使她的臉頰帶上一絲倦容,皮膚也因肌膚傳來的疼痛略顯蒼白。但疲憊並沒有讓她變得頹廢,反而為她增添了一種堅韌的美。
洛擎宇的心更疼了,但同時更加挪不開眼,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司寇芷若身上。
他心疼,其他人看著也心疼。擂台邊上已經圍了不少人,有些是被司寇芷若中級符篆師的名頭吸引而來,有些是被她的美貌吸引而來,還有不少程斌的好友。
有人不忍女神在台上輸得太難看,出聲調侃:「程斌,你褲子掉了。」
程斌雖然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但也能分清美醜,其實他剛才也有一瞬間的愣神。現在又被人調侃,給了對手可乘之機。他最擔心碰上她的中級符篆,一旦碰上,他就失去優勢了。
他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在他出神之際,司寇芷若只是拉遠了與他的對戰距離並服下一顆復元丹。
她受夠了近戰的苦,接下來不能再叫他近身了。接下來程斌每次想近身,都會被化解,他絕對的優勢也變成了勢均力敵。
程斌沒想到司寇芷若竟然這麼有武德,與他對戰至今一張中級符篆都沒用。修士之間,無論使出各種手段,都是強者為尊。她如果用中級符篆對付他,沒有人會說她一句不是。
但她卻用他們武修的方式在與他對決,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尊重。她很尊重這一場比試,也很尊重他們武修。
台下的武修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看她的眼神從愛憐變成了欣賞。此刻她在他們眼裡,不再是一個受人憐憫的絕世美女,而是一個可敬的對手。
司寇芷若在與程斌對決的過程中,不斷地學習著他的招式,並逐步破解他的招式。
這一場對決勝過她無數個獨自努力的日夜,她的血液開始沸騰,對力量的渴望再一次達到了巔峰。
只是她的身體素質實在拉垮,與體修之間的差距過大,無法繼續將戰線拉長學習更多對戰技巧。
看來古籍中的《煉體術》她接下來也不能落下。
不能近戰,導致程斌的靈氣損耗得非常快。他是武體修雙修,靈氣貯備比不上修法的修士,漸漸落了下風。
司寇芷若根基穩固,靈氣貯備充裕,還有復元丹傍身。最後以耗盡對手靈氣為結果,贏得了比賽。
演武場上空,程斌的名字被划去,而連贏兩場的司寇芷若名字光芒更勝。
台下一陣歡呼,有從第一場比賽追隨司寇芷若而來的修士大聲喊道:「她從上一場比試下來都沒有休息,直接開始了第二場比試。」
「怎麼會這樣?演武場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
「一定是得罪了什麼人,但她用實力證明了自己,就算被人刁難也能靠贏得比賽,實力皆一切!」
程斌聽到她是無縫銜接了第二場比試,不由面露敬意,拱手道:「你是一位可敬的對手,輸給你,我不丟人。」
司寇芷若回禮,「謝謝你的肯定,我也很高興能與你這樣的強者較量。」
藏在人群後觀看了整場比賽的姚傲霜臉色鐵青,憤怒幾乎扭曲了她的面容,雙瞳閃爍著陰冷的光芒。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滿是怨恨與毒辣,她保證絕不會讓她得到秘境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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