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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服務員推開房門,王學平走進「玫瑰廳」包間,卻見斜靠在沙發上的張文天,面帶邪笑地望著他。
坐在一旁的錢正鄉和宗自強也已經發現王學平進來了,趕緊站起身,笑著問候道:「王局好!」
王學平懶得理會沒個正形的張文天,快步走過去,伸出雙手,與錢正鄉及宗自強兩人,熱情地握了手,哈哈笑道:「兩位老哥來得蠻快的嘛,我這裡正缺人手呢。」
錢正鄉和宗自強彼此對視了一眼,一齊笑道:「我們倆閒得發毛,待在京城裡沒事幹。這不,昨天接了調令,今天就來找王局討口飯吃了。」
「呵呵,來得好,下面我要搞些改革,需要兄弟兄弟們幫著衝鋒陷陣。」王學平笑吟吟地說,「政治部的位置已經騰出來了,刑偵局那邊我特已經打過招呼了,最遲後天,你們二位的職務就要上會討論。」
錢正鄉和宗自強原本僅存的一絲疑慮,也被王學平一番坦誠的交待,徹底地給打消了。
兩人笑嘻嘻地說:「那以後,咱們哥倆就跟著王局混生活了。有什麼吩咐儘管發話,我們倆要是皺一皺眉頭,就不是爹生媽養的。」
他們這話雖然粗俗不堪,心跡卻表露無遺,今後,他們一切惟王學平馬首是瞻。
張文天怪聲怪氣地叫了起來:「我說,都是自家兄弟,說話酸不溜丟的,沒得酸掉了我的牙,真噁心!」
王學平坐過去,擰著了張文天的耳朵,惡狠狠地吼道:「你,演的一場好戲,連老子都差點給你小子玩得團團!」
張文天伸了個懶腰,笑眯眯地說:「這戲演得咋樣?不錯吧?」
王學平鬆開他的耳朵,斜靠到沙發上,忽然笑出了聲:「這戲啊,演得妙極了。只是,你怎麼說動洪軍的?我想了一路,始終沒想明白。哦,對了,怎麼沒見他來,我必須當面好好地謝他一謝。」
張文天斜睨著王學平,不正經地說:「謝他幹嘛?要謝就謝我好了!」
「你!?」王學平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勢,抓向張文天的耳朵。
張文天避之不及,又給掐了個正著,只得高高地舉起雙手,小聲求饒說:「真的,你不需要感謝他,他那牛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看不順眼的人,就算是送他一座金山,連眼皮子都不帶眨的主。這一次,我事先沒告訴你,也是因為心裡頭不摸底,不清楚他肯不肯出這個面。哪知道,一說就通了,我他娘的做夢也沒想到啊!嘿嘿,當然了,那小子也是個賊,從不走空路,楞是從我這裡要去了……具體的就不說,沒啥大不了的。」
不須多言,王學平啥都明白了,張文天的付出一定十分巨大。
眼底里泛起一絲晶瑩,王學平被一種濃濃的友情所感染,表面上雖然不拘形跡,心窩裡邊,早已經開始翻江倒海,難以自抑。
兄弟兩人,就這麼你看著我,我盯著你,彼此都發現對方動了真情。
用力地擁住了張文天的肩膀,王學平在他的後背上輕輕地拍了拍,相視一笑。
此時無聲勝有聲!
就連一旁的錢正鄉和宗自強,也覺得眼眶發熱,雙雙背過身去。
過了好一陣,室內的四個人才恢復了常態,勾肩搭背地上了餐桌。
「今晚的活動,我來安排,誰都不許和我搶!」王學平搶先發了話,張文天撇了撇嘴說,「你老姐每個月給你的零花錢都有好幾百萬,不宰你宰誰?」
錢正鄉一楞,當即扭頭望向王學平,一臉的難以置信!
過了大約半分鐘,錢正鄉依然沉浸在極大的震撼之中,驚疑不定地想:「王學平老姐是做什麼生意的,一個月給老弟的零花錢,就達數百萬元之多,那整個身家豈不是要過億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令感到意外了!」
此前,錢正鄉一個月的工資和獎金,全部加在一塊,也不過才七百多點而已,人和人才沒法比啊!
王學平微微一笑,說:「哪有那麼誇張?我老姐從224144167794就最疼我這個弟弟,擔心我在國內受苦,定期從國外寄點小錢回來給我花花而已。」
這明顯是謙虛之言,錢正鄉也看懂了,張文天肯定不是開玩笑,國外沒有人民幣,寄回來的只怕是花花綠綠的美金吧?
唉,我怎麼沒有一個這麼富裕的老姐呢?宗自強在心裡暗暗埋怨自己的命不好。
「梁素呢?」王學平有些奇怪地問張文天。
張文天嘴裡叼著煙,含含糊糊地說:「她回娘家了,沒在錢州。」
王學平知道,梁素是從山西的一個大山溝里,走出來的女大學生,老家那邊窮得都快揭不開鍋,窮困異常。
王學平本想問問張文天的兒子是不是跟著梁素一起去了,回頭一想,不禁啞然一笑,梁素的家裡至今以為梁素還是未婚,怎麼可能帶兒子回娘家呢?
張文天掏出中華煙,每人散了一支之後,點上煙問王學平:「你們那位整天假正經,擺譜的廳長老爺,臉色應該不怎麼好看吧?」
王學平吃吃地笑道:「讓你玩得這麼狠,老任的面子已經丟到姥姥家裡去了,嘿嘿,臉上那可是五彩繽紛,豐富極了!」
張文天壞壞地一笑,說:「這老東西,仗著是吳重的人,平日裡不把咱們王副廳長放在眼裡,活該有此一劫啊!」
在座的人里,除了王學平和宗自強之外,錢正鄉也算是太子黨中的一員。平日裡,這小子沒少幹些個偷雞摸狗、敲詐勒索的勾當,壞水一點也不比張文天少。
聽張文天有所保留地講述了一遍整個事情之後,錢正鄉眯起一隻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說:「文天啊,你還是比較心善啊!要是我的話,今天下午就不這麼玩了。嘿嘿,以老洪天子近衛的身份,等首長下來之後,稍微整點刺激一點的花活,整不死那任猛,我從此跟他姓。」
錢正鄉往外冒壞水的時候,臉上始終帶著笑,還是家喻戶曉的那種皮笑肉不笑。
王學平也不是什麼好人,聽了這等害人的方法,也不由外往直冒寒氣。他心想,錢正鄉這些人,或許沒辦法幫人成事,卻胸藏千萬種害人於無形的秘技,難怪古人常言,多栽花少栽刺,莫管他人之閒事!
「切,肚子餓死了,該叫菜了吧?」張文天將皮帶鬆了一格,裝作不滿地瞟了王學平一眼。
王學平笑了笑,問他:「老錢和老宗今天還算是客,我們倆都是東道主,今天想吃啥,只能由他們二位做主了。」
錢正鄉暗暗感慨不已,張文天今天幫了王學平這麼大一個忙,卻被放到了後邊,王學平反而把他們兩個前來投靠的部下,放在前頭,不是一般的會做人吶!
反過來說,這事又恰好印證了,王學平和張文天之間的關係,非同小可!
「呵呵,今天哪來的什麼客?我和自強難道還是外人不成?」錢正鄉異常羨慕王學平和張文天之間的深厚友情,半是調侃,半是認真地反問張文天。
張文天哪能不明白老兄弟的心思,他哈哈一笑,說:「今天在場的都是火腿,沒有一個是嫖客!」
「火腿」是京城太子小圈圈裡,針對同性兄弟關係非常密切的一種戲謔的稱呼,其實和如今的「斷背山」的含義相近。
「哈哈,都是火腿。娘的,今天老子高興,先喝酒,再去抱著唱歌,我做東!」錢正鄉一時興起,張嘴就說出了在京城時,飯後的慣常娛樂項目。
王學平還不太清楚錢正鄉的家底,張文天卻是一清二楚,錢家如今雖然敗落了,可是瘦死的駱鴕比馬,即使再破的船,也有三斤釘。
張文天笑了笑,說:「你要想ha,就去咱們省軍區所屬的仙夢夜總會吧,舒適和安全兼備,檔次還不低。至於我和學平,就不參與這種活動了。」
錢正鄉猛然醒悟,張文天自從有了梁素之後,就再沒有涉過類似的買笑場所了。
雖然錢正鄉還不清楚王學平的喜好,不過,僅從張文天的暗示來說,王學平應該是不好這一口的。
張文天對錢正鄉的提點,王學平深感滿意,如果錢正鄉還在京城,隨便他怎麼玩,王學平沒有一點意見。
可是現在不同了,錢正鄉是王學平提拔起來的市局政治部常務副主任,那就需要注意個人的影響了。
在官場上,提拔一個領導幹部不容易,要想整垮一個領導幹部,也是難上加難。除非是政治上站錯隊,否則,領導只需要注意兩大問題:一是經濟問題,一是女人問題。
王學平也知道一些錢正鄉的情況,這傢伙自從喪妻之後,就沒有再娶,標準的光棍漢。
可是,搞對象和女人上床,和去夜總會找女人,這就是兩種概念了,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錢正鄉也非常聰明,他趕緊一本正經地解釋說:「老張,要玩我就回京城再玩,在錢州我就算是玩五個打一個的遊戲,也絕對不去那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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