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日夜兼程,這天在一片小樹林宿夜。
幾堆篝火點起來,一行人三三倆倆圍坐,吃些乾糧喝些水。因著桃朔白除掉了小昭的腳銬,小昭對他十分感激,專程捧了烤熱的麵餅和水走來:「桃大俠,請用。」
「多謝。」桃朔白接了東西,見宋青書正看著他,便轉手把東西給他。
宋青書笑著搖頭:「這是小昭姑娘的一番心意,再者說,這一路你也沒吃什麼東西,為保存體力,暫且將就些,等到了鎮子,我定點上一桌好菜請你。」
桃朔白實則是對乾麵餅無法下嘴,卻又不好一直不進食,只能勉強吃了半個。
倒是宋青書見他不吃了,隨手將剩下的半個取來,只道不好浪費,三兩口就咽了下去。吃完見對方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看,宋青書忽然意識到此舉過於親密,從小到大,他就沒吃過旁人口中剩下的東西,可方才卻是那麼自然,一點排斥也沒有。
所幸兩人獨自用著一個火堆,旁人都在商議去大都之後的事情,並沒關注這邊。
小昭回到楊不悔身邊,沒見著張無忌,問道:「公子呢?」
楊不悔撇撇嘴:「明知故問,當然是去照料趙姑娘拉。無忌哥哥這人就是心軟,特別是見著漂亮姑娘就犯傻,那個趙敏心思又深,狡猾的很,可不是把無忌哥哥給哄住了。這一路上,只差將她當做娘娘供著了。」
小昭固然心裡黯然,但也不敢表現出來,反倒偷偷的打趣她:「小姐,你喜歡公子呀?是不是吃醋啦?」
楊不悔哼了一聲,抬手朝她腦門兒一點:「別瞎說啦,我怎麼會喜歡無忌哥哥,我只當他是兄長。當年我娘被滅絕老賊尼逼死,若不是無忌哥哥帶著我找到爹爹,哪裡有我現在?我心裡敬他愛他,拿他當親人呢。唉,我就是怕他被人騙啦!」
這話半真半假,楊不悔的確很看重張無忌,也對當年之事感激在心,但要說不喜歡張無忌……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只是每次看到他細心照料趙敏,心裡頭氣兒就不順。
原劇中的這個時候,楊不悔在武當照顧癱瘓的殷梨亭,一開始是因為想替娘彌補,漸漸的卻因為殷梨亭的痴情而動心。年輕的女孩子總是會被痴情執著的男子迷住,想像著被這樣一個人愛著是多少幸福,但這種事往往又伴隨著痛苦。若那男子果然痴情不改,如何會再愛上別人?若是輕易的就變了心,還能算是痴情嗎?原劇中楊不悔和殷梨亭成婚了,看似恩愛美好,可情到深處的楊不悔真沒對此產生過疑慮殷梨亭愛的是紀曉芙的影子,還是她楊不悔?
楊不悔遺傳了紀曉芙的容貌,十分相似。當年殷梨亭最後見到紀曉芙,紀曉芙就似楊不悔現今的年紀,殷梨亭痴念了紀曉芙二十年,當楊不悔出現,他真分得清嗎?
現在卻不同,殷梨亭沒有癱瘓,楊不悔與其沒有交集,乍然重逢兒時共患難的張無忌,俊美出眾,力壓群雄,真能心中半點漣漪也無?
連日趕路,人疲馬倦,早早兒便依著火堆睡了。上半夜是宋青書值夜,下半夜是韋一笑。楊逍在火堆邊緣,靠著樹,楊不悔靠在他身上。再過去一點是張無忌,他倒是好福氣,腿上枕著小昭,身邊依偎著趙敏。韋一笑一貫是睡在樹上,桃朔白在宋青書身邊,看似閉著眼,其實並沒有睡。
後半夜,正是人最困頓的時候,突然幾個霹靂煙霧砸了過來,伴隨著啪啪啪的炸開聲,周圍籠罩在一片煙霧裡。除了小昭楊不悔,其他人反應都很快,煙霧阻隔了視線,只聽幾人說話聲,還有小昭楊不悔的驚叫。
宋青書在煙霧剛起時就被人捂住了口鼻,抓住胳膊瞬間拔地而起,落在高高的樹上。
「教主!」韋一笑也在樹上,因此沒吸入煙霧,可卻看不清底下的情況。
桃朔白阻止他下去:「是十香軟筋散。」
「沒聽到張無忌的聲音。」宋青書其實更想問桃朔白為何不出手,從他的反應來看,明顯早有防備。
「張無忌這種人性格已成,但吃一塹長一智,哪怕改不了,讓他吃個教訓也是好事。」若非宋青書的緣故,桃朔白根本不會刻意參合劇情,也不會無緣無故去難為趙敏。
他之所以沒阻攔今晚之事的發生,是清楚阻止了今晚,也有明晚、後晚。張無忌心軟,慣會憐香惜玉,哪怕明知趙敏聰敏狡猾,但對方稍一示弱就不忍心,若非張無忌有九陽神功護體,只怕趙敏早把搜走的十香軟筋散偷回來給他吃了。
當煙霧一散,楊逍護著楊不悔,兩人不慎吸入煙霧,已是渾身無力。張無忌倒是無礙,可他對面站著趙敏,趙敏手中拿著一根珠花簪子,正對準了小昭的咽喉。在樹林周圍圍了一圈兒元兵,領頭的正是在綠柳山莊見過的那個面貌醜陋的啞巴。
「苦大師。」趙敏原本內傷很重,可她一再喊疼,哄的張無忌為她療傷,一路上只是將她的雙手困縛。此時趙敏顯然早一步吃了解藥,並未受十香軟筋散的影響,這才有能力以小昭做脅迫。當時她離小昭最近,而所有人中,小昭也是最弱的,誰能說這不是她早就計劃好的?
苦頭陀上前拿住小昭,有人騎馬過來,趙敏上馬。
張無忌喊道:「放了小昭!」
趙敏仰頭燦然一笑:「張教主放心,我不會傷她性命,只是張教主武功蓋世,我若不帶著她,如何能走的了呢?你們不准追,我會將小昭姑娘和十香軟筋散的解藥放在前面鎮子的客棧里。」
看著趙敏等人離去,張無忌不敢攔。
樹上三人落下來,宋青書道:「無忌師弟,趙敏心機深沉,為今晚脫身,她早就在計劃,你太心軟了,她就是盯住了你在算計。」
楊不悔無力的靠在樹上,也十分氣恨:「這個妖女!先是裝可憐,哄得無忌哥哥為她療傷,又用美人計,故意和小昭睡得近。若非如此,她哪有力氣抓住小昭……」話音一頓,有疑問道:「趙敏的解藥是從哪兒來的?當時分明搜過身,她身上的十香軟筋散和匕首都被我拿走了呀。」
宋青書補充道:「你是拿走了,但你把他給了無忌師弟。」
在楊不悔的瞪視下,張無忌內疚的垂下頭,十分自責:「我竟不知她是何時將解藥摸走的。」
「無忌師弟,趙敏是漂亮,但她是朝廷的人,又狡猾異常,你便是武功高強也不是她的對手啊。下回再遇到她,千萬別輕易的被她哄了。」宋青書倒不是有心挑撥這對未來情侶,只因趙敏前期很多行事看不過,畢竟他們是兩個陣營,政治立場不同。
天亮後,一行人趕往下個鎮子,抵達時已是傍晚。幸而趙敏言之有信,在鎮子上的客棧內,果然有小昭拿著解藥等候著。
小昭見楊逍父女恢復如常,鬆了口氣,忽然想起一事,忙說道:「對了,我知道趙敏的身份了。趙敏身邊跟著的那個苦頭陀是個啞巴,不會說話,但武功很高,但我聽另一個領兵的小將軍喊趙敏郡主。」
「郡主?」張無忌頗為吃驚。
宋青書道:「若趙敏是郡主,想必全名是敏敏特木爾,朝廷賜封的紹敏郡主,汝陽王之女。聽說現今朝廷派了汝陽王主管平叛之事,那汝陽王有一子一女,那位郡主被稱為蒙古第一美人,且身邊招攬了不少武功高手,細想來,與這趙敏十分契合。」
張無忌聽到趙敏真實身份,不知為何心中遺憾,一時悶悶的不言語。
小昭最是善解人意,又時刻關注他,自然發現了他的神思不屬。猶豫了片刻,說道:「公子,那趙敏讓我帶話給你。」
「什麼話?」張無忌立刻問道。
「趙敏說,她在大都等你。」
待幾人趕到大都,立刻聯繫了明教的人查找消息,與此同時莫聲谷也到了大都。武當有俞蓮舟坐鎮,又有弟子報信,加上賈敏因抓捕武當失利,沒親自上武當,所以武當派沒受損失。崑崙、崆峒兩派當時距離光明頂最近,通知了以後有所防備,而華山、峨嵋、少林離的遠,等報信之人趕到幾派已中了奸計,好在情況比原劇中強些。
莫聲谷帶來的消息令人唏噓,畢竟險些六大派就被朝廷所滅。
「這趙敏郡主心計果然不同一般,思之可怖。」儘管不可否認趙敏很美,但韋一笑一想起來趙敏就好似寒毒又復發,渾身毛骨悚然。
張無忌也嘆了口氣,暗道:趙敏這女子當真狡猾多端,心腸歹毒,下次再遇到她,萬萬不可心軟被騙。
已知趙敏是郡主,明教教眾盯住汝陽王府,果見趙敏出入,一行人跟蹤而上,發現六大派被關押在萬安寺的七層塔,里里外外儘是守衛,趙敏招攬的那些江湖高手都在其中。他們發現趙敏到了萬安寺,分別提出六大派的掌門,派人與之比試。六大派的人明顯狀況不對,和先前楊逍中了十香軟筋散的時候一樣,一看他們動手更是顯眼,只有招式,卻無內力。
崑崙派的何太沖已輸過兩回,斷了兩根手指。
輪到峨嵋派時,周芷若見滅絕上了年紀,又無內力,心中擔憂,便要替師父去,同樣被抓的丁敏君等人卻是害怕的朝後縮。
周芷若一出現,暗中藏著的張無忌就緊張。
周芷若看著憔悴了好些,卻越發顯得清麗楚楚,她看著雖是柔弱,骨子裡自有韌性。她站在那裡,不懼趙敏等人,只說道:「我是不會動手的。我武功雖不濟,但卻是名門正派的功法,豈能被你們無恥胡虜學了去。」
趙敏想起在光明頂上,張無忌分明神功在身,卻被周芷若刺傷,顯見得對周芷若不一般,心下吃味,有心要為難她。便走到她跟前,挑起她的下巴笑道:「你師父告訴你的吧?滅絕師太果然了不起,我這麼一點點居心,竟然被她看穿了。你既然不肯跟我比劍,那就是認輸了?凡是輸了的人,便會削去一指,你呢,長得花容月貌,又這麼驕傲,我不要你的手指,我要你和那位苦大師一樣,臉上劃個二三十刀,變成個醜八怪!」
趙敏抬手一指,正指著苦頭陀。
苦頭陀醜陋的臉上縱橫交錯儘是刀疤,頭髮棕黃,又是個啞巴不說話,平時看著十分嚇人。兼之他武功厲害,是趙敏身邊第一流的高手,底下人十分敬畏。
周芷若到底年輕,被兩個元兵抓住,眼看著趙敏舉著劍對準自己的臉,嚇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女子沒有不在意容貌的,是人,也少有不怕死的,更何況趙敏此舉戳中女子軟肋,有時對女人來說,毀容比丟掉性命還痛苦。
周芷若大喊道:「不要劃花我的臉,我寧願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吧!」
「哎呀,還是害怕嘛。」趙敏笑吟吟的,手中的劍又朝前鬆了松,就要刺上周芷若時,突然一道極沉的氣勁射來,只聽一聲脆響,手中長劍竟被震斷。她一驚,又見一道身影掠來,將周芷若護在身後。
「張無忌?!」趙敏吃了一驚,見他摟著周芷若,心中又惱。
「還請趙姑娘高抬貴手,放了周姑娘吧。」張無忌一張口氣勢就弱,哪裡像是來救人,但他之所以如此,倒也是有顧慮,畢竟六大派還在對方手裡。
趙敏卻是質問:「你這麼緊張她,她是你意中人?」
張無忌誠實說道:「當年我中了玄冥神掌,全身動彈不得,周姑娘照料我吃飯喝水,此番恩德,我絕不敢相忘。」
「哦。」趙敏聞之放了心,卻是說:「既然她不是你意中人,又不是你師姐師妹,那我劃她的臉,跟你有什麼關係?」
桃朔白突然出聲:「你可以劃傷她的臉,我照樣可以劃傷你的臉。」
趙敏一看到他,想起先前受傷,心下一懼。她很清楚,張無忌是個心軟之人,根本不會真的傷她,但這個桃朔白不同,偏生她不肯低了氣勢。她乃是皇上欽封的紹敏郡主,自小金尊玉貴,出入高手隨扈,誰不給她顏面?誰不是處處哄著她,敬著她,這般被人威脅,實在令她怨恨。
趙敏突然一笑:「難不成周姑娘是桃大俠的心上人?怪不得這般擔憂。」
張無忌突然心裡一跳,來不及阻攔她,就見桃朔白隔空手掌拍動,掌力猶若狂風,護在趙敏身前的阿大阿二阿三就被齊齊拍倒,趙敏只覺得臉上一痛,人已狼狽的翻倒在地。
桃朔白不會傷她的命,只是覺得這姑娘有時候過於狂妄,說話不討喜。他之所護著周芷若,也是一時有所感。
當初在射鵰的世界,他雖代替了黃藥師,可與黃蓉的父女之情並不深,起碼沒有黃蓉對他的感情深,倒是對郭芙、郭襄和郭破虜更覺親近點,特別是郭襄的性子很討喜,連歐陽克都喜歡,親自指點她學習九陰真經。襄陽之戰的時候,他並沒有參與,與歐陽克一同隱居不出,後來歐陽剋死後,他就離開了。那時郭襄剛剛創建了峨眉派,卻不是因為對楊過的感情心灰意冷看破紅塵,而是和張君寶誤會重重、波折不斷,後來姻緣未成,一個創建峨嵋,一個創建武當,看似平和,卻是此生不見。
今日看到這周芷若,一生命運也苦,不由得出言維護一二。
趙敏挨了巴掌,又氣憤又無計可施,突然滿臉委屈懸淚欲滴的望向張無忌:「喂,張無忌,你就看著我一個女孩子被人欺負!」
「我、這……」張無忌被指責的莫名其妙,可看著她哭,又不知道說什麼。
韋一笑等人也沒想到桃朔白對個嬌滴滴的郡主毫不留情,又見趙敏這番作態,不僅口沒遮攔的笑道:「趙姑娘是看上我們教主了吧?我們教主神功蓋世,相貌英俊,怨不得你這個朝廷的郡主也動心,可惜呀,愛慕我們教主的姑娘太多,你卻是做不得教主夫人的。」
趙敏又羞又惱,冷聲問道:「你們不想救六大派了?」
他們一行人武功雖高,但趙敏帶著朝廷的兵,萬安寺又遍布高手,且六大派內力被制關押在塔里,易守難攻,便是攻進去,沒有解藥,喪失內力的各大派也難以安全救走。
桃朔白雖有能力,但未免過於驚世駭俗,況且與他本身任何不相干,他卻是不願多管。便是顧念到宋青書,武當眾人也無性命之憂。
一行人只能暫時離去,再作打算。
那趙敏倒不是個尋常女子,雖是挨了打,卻很快又恢復言笑晏晏,她對張無忌說道:「張無忌,你可知黑玉斷續膏是何物?」
張無忌盡得蝴蝶谷胡青牛真傳,如何不知道,他點頭說道:「西域有一門外家功夫,手法極其怪異,斷人四肢,無藥可醫,僅其本門秘藥黑玉斷續膏可救。黑玉斷續膏哪怕本門中人亦少有人知,如何配製更是不為外人所知。」
宋青書沒想到此時提及這件事,忙道:「無忌師弟,俞三叔在二十年前被人所傷,四肢盡斷,疑似少林大力金剛指。」
張無忌自然知道,說來俞三叔會受傷和娘有些關係,當年父母自盡,除了被江湖各大派逼迫追問謝遜下落,俞三叔的傷也是原因之一。張無忌想起父母慘死就難過,同時打定主意要將俞三叔治好。
他問趙敏:「你為何提起此藥?」
「我有黑玉斷續膏,就看你敢不敢來取。」趙敏又開始布局,她就是不甘心之前失敗,存心想算計張無忌,私心裡未嘗不是通過此等方式加深彼此接觸。他們立場相對,無法正常來往,但這種交鋒未嘗不是更有意思。
張無忌剛要應下,宋青書卻是面色如冰:「你有黑玉斷續膏,但此藥乃是本門之密,你能拿到,說明那些人已供你驅使。我倒是想知道,這些人是何時投了朝廷?當年傷我俞三叔,莫不是朝廷故意設計,妄想引武林各派爭鬥殘殺?」
張無忌心中一動:若是朝廷故意設計,那他娘殷素素……儘管當初俞三叔的確被殷素素打傷,但事後請了鏢局的人護送,若非朝廷將人騙走,又故意捏斷四肢,俞三叔也不會那般痛苦,武當少林也不會險些相鬥。
趙敏沒想到這宋青書這般敏銳,專挑張無忌最柔軟痛苦處戳,就好似在防備她引誘了張無忌一樣。
趙敏無辜的眨著眼睛:「二十年前我還沒出生呢,哪裡知道這些呀,你可不要胡亂給我扣罪名兒哦。」
「不是你,也是你父親汝陽王!」宋青書又道:「玄冥二老跟了你不少年,十年前我無忌師弟被他們抓走打傷,這件事你總該知道,若非無忌師弟機緣巧合習得九陽真經,哪裡能活到今日。你們朝廷視武林為大患,你更是處心積慮算計各大派,明教更是朝廷鎮壓的對象,無忌師弟最是心軟仁善,我豈能容許你來哄騙他!」
楊逍韋一笑同是說道:「教主,宋少俠言之有理,若教主中了趙敏之計有個萬一,明教定會再度分崩離析。這趙敏好毒的算計啊!」
此時便是張無忌都認定趙敏想害他,卻又想得到黑玉斷續膏,不由得很是掙扎。
趙敏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負手笑道:「我知道,你們都罵我是妖女嘛,反正是認定了我沒好心,那我也不裝了,我就是沒安好心。我都說了,我手裡有藥,只要張教主敢來赴約,藥便可以取走。」
「好!」張無忌到底是答應了。
宋青書該說的都說了,張無忌定要赴約,他也不阻攔,能治好俞岱岩總歸是好事。
眾人回到落腳處,商議如何營救。
卻在這時有人闖入,攻向張無忌,一番打鬥,那人才贊了一聲好功夫,收手朝張無忌跪下:「光明右使范遙,拜見張教主。」
定睛一看,此人竟是趙敏身邊的苦頭陀。
楊逍跟范游被外人合稱「逍遙二仙」,當年在明教關係又近,怎知現今乍一眼就認不出他來。原來當年陽頂天失蹤後,范遙懷疑是成昆勾結蒙古朝廷所為,於是自毀容貌,扮作啞巴,混入了汝陽王府,化名苦頭陀。先前六大派圍攻光明頂,明教接到幾次飛鴿傳書,便是范遙傳遞的消息。此番六大派被擒,朝廷所圖甚大,又見明教新任教主親自到來,范遙這才在一番試探後出來相認。
范遙說道:「六大派都中了十香軟筋散,要救人,先得弄到解藥。這十香軟筋散是玄冥二老的獨門秘藥,平日裡解藥是由鹿杖客保管,鹿杖客貪色,鶴筆翁貪酒,倒是可以就此謀劃謀劃。」略一頓,又道:「之前那二人被桃大俠所傷,回到大都一直在養傷,前兩天才在外露面。我雖未與他二人交手,但相處日久,彼此清楚,如今再瞧,明顯覺得那二人氣息不如以往,竟是內力大退。屆時若真打起來,我一人便可將他二人拖上一拖。」
最後眾人商議定,當晚張無忌照舊去見趙敏赴約,一來是拿黑玉斷續膏,二來是引開趙敏。范遙在萬安寺內應,拿到解藥,假借巡視給六大派服下,待得六大派調息完成,便可裡應外合突圍。
一開始計劃進展的很順利,解藥都給六大派服下了,但汝陽王府世子王保保丟了愛妾韓姬,正到處搜查。韓姬被范遙當作棋子,綁到貪色的鹿杖客床上,嫁禍,以此要挾對方拿出十香軟筋散的解藥。鹿杖客質問范遙為何冒險做這等事,對他有什麼好處?范遙謊稱滅絕是他老情人,周芷若是兩人的私生女,鹿杖客信了。兩人帶上被卷在鋪蓋里的韓姬,對外稱要鎮守在塔里,到了塔上,鹿杖客想對韓姬一親芳澤,讓范遙去救他老情人。
怎知范遙突然點了他的穴,並笑道:「這可怨不得我呀,實話告訴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明教光明右使范遙是也!今天殺你算不得好漢,你若不服氣,以後盡可以來找我報仇。」
鹿杖客氣惱不已,他之所以這般輕信了范遙,和自身實力倒退有關,誰知這竟是明教的臥底!
偏這時王保保搜到七層塔這裡,范遙一看,心知不妙,乾脆一手抓韓姬,一手抓鹿杖客,站在塔上威脅眾人不准登塔,實則是給六大派多爭取些調息時間。儘管服了解藥,可也不是立刻就能恢復內力,若無內力,根本逃不出去。
王保保卻不蠢,很快看出范遙是在拖延時間,立刻拋棄營救韓姬,命人點火燒塔。
恰在此時外頭大亂,楊逍韋一笑帶著一對挑選出來的教眾前來相救,而桃朔白與宋青書則搶先闖入七層塔院內,正見元兵點火,桃朔白出手制住了王保保。
「世子!」元兵大驚,頓時不敢輕舉妄動。
王保保也驚疑不定:「你、你別亂來!」
「退下!」桃朔白喝退點火的元兵,又朝宋青書使個眼色。
「你小心。」宋青書說完奔入塔內,很快便領著六大派下來,領頭的便是武當。
眾人吃了解藥,恢復了大半,目前體內還虛,現今局面也來不及說什麼,便以王保保為質,不僅離開了萬安寺,卻順利出了大都城門。
萬安寺一亂,趙敏張無忌自然聽到了動靜,張無忌心知肚明,立刻離開。趙敏見狀,哪怕明知是張無忌等人使得計策,卻也無可奈何。趙敏帶人去追,最終在距離大都十幾里外的村鎮發現了王保保,雖吃了點苦,所幸安全無虞。
而與眾人匯合的張無忌,手中多了只金盒子,打開看時,裡面是朵珠花簪子,隔層是黑玉斷續膏。
宋青書疑問:「趙敏如何肯給你藥?」
張無忌自是不好講述趙敏對他的戲弄,更不好說為逼迫趙敏脫了人家姑娘的鞋襪,最後趙敏肯鬆口,卻是以條件交換。趙敏要張無忌答應她一個條件,那便是借屠龍刀一觀,要跟張無忌同去冰火島接謝遜。張無忌哪裡抵得過趙敏的手段,又是一番傾訴,一番談論,一番撒嬌哀求,張無忌就答應了。
這會兒見了宋青書,張無忌心中懊悔,又被趙敏給哄了。但大丈夫一言九鼎,答應了也不能反悔,何況他是真的得到了黑玉斷續膏,卻又怕趙敏將來會使計騙走屠龍刀或是殺害義父謝遜,便道:「宋師哥,等見過太師傅,我打算去冰火島接回義父,宋師哥若有空,可否陪我去一趟?」
張無忌一面說,一面拿眼睛看向桃朔白,他真正想請的是桃朔白,因為趙敏一對上他就會吃虧,根本不怕趙敏刷詭計。
宋青書看出來,不禁失笑:「好,你不怕我奪屠龍刀,我倒是想去見識見識。」
「那,桃大俠……」張無忌從一開始就對桃朔白敬佩驚嘆,根本將其當做前輩高人,言語中很是敬重。
「你這般畏懼她耍花招,又何必定要帶她同行?便是答應借她屠龍刀,等接回謝遜,你請她觀刀即可。」桃朔白反問他。
張無忌嘆道:「她定要與我同去,好似怕我會反悔一樣。」
桃朔白毫不客氣的戳穿趙敏用意:「她不是怕你反悔,是怕你忘記她。男女之事上,你不能總指望別人,得自己拿主意!」
「我……」聽出言外之意,張無忌有些尷尬,對於趙敏竟會喜歡他,又驚訝,又有些心喜,又有些遺憾。他不認為他們合適,對方是朝廷郡主,他卻是明教教主。
桃朔白一貫也不愛說這些話,張無忌與他又無甚關係,已是交淺言深了。
可能是人無完人,張無忌樣貌好,性格好,武功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在感情上優柔寡斷,人家對他一分好,他就想回報十分,他只記得別人的好,所以人人都是好人,又戀舊。可想而知,原劇中他本就對四女都有感情,若非趙敏最果決,追的最狠,付出的最多,到最後張無忌只怕都無法決定和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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