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那個叫做三木的忍者繼續提問,油坊石太郎先一步開口說道:「不過我現在和聖國之間的關係早已不如以前,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面了不說,而且之前還產生過一些不快。」
三米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臉上還保持著笑容,他用一種帶著誘惑性的口氣問道:「哦?什麼事情啊?」
油坊石太朗一臉的不快,「其實我和他都是因為戰爭失去家園的孤兒,在孤兒院裡的時候我們的關係很好,可後來你也應該知道,他被壬無月家的族長收養了。」,油坊石太朗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嘲諷,「可能是一下子進入了豪門,地位那麼高,有些看不起我這樣還在底層掙扎的朋友了吧?!」
這句話九分真一分假,有他這兩年來一直想要向人傾訴的怨憤,也有一絲防備,這兩年來的忍者學校生活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就能夠度過的。
在九尾之災前,因為有聖國親自開口,說油坊石太朗是壬無月家的人,忍者學校里的一些人看在聖國和他背後大樹的面子上不和油坊石太朗繼續計較下去。可隨著聖國主動的退學,青川對油坊石太朗不管不問,在數次試探之後那些傢伙們終於發現,油坊石太朗被「放棄」了。
學校是一個很特別的社會,因為孩子們還沒有學會如何給自己戴上一張完美無缺的面具。相較於複雜的成年人社會,在孩子的世界裡很多東西都很直白。
比如說,找存在感。
如何才能夠與其他同學明顯的區別開?很簡單,給自己打上一個標籤。那麼又如何給自己打一個標籤呢?
做一點出格的事情。
可以把這種事情當做是孩子們之間對強者孜孜不倦的追求,也可以看做是校園霸凌事件。如果是在另外一個世界,恐怕媒體和家長早就瘋了,然後整個網際網路都會瘋起來。如此毫無人性的霸凌絕對會變成社會性的一種討論,一種現象。
然而很可惜,這裡是火之國的木葉村,對於學校里的老師們來說,只要沒死人,就沒有大事情。學員之間適當的打鬧在老師們來看完全是一種積極向上的東西,或許說起來有些殘忍,但這就是事實。
在學校之前還有兩個字,忍者。
忍者學校培養的不是那種守法守序,看見了老奶奶非要扶著她再過一次馬路,看見了垃圾就要撿起來,見人就問好,轉身就低頭的小羊羔。忍者學校最需要的是狼,具有鋒利爪牙和侵略性的狼,能咬死羊羔的狼。
你被打了,被欺負了,那就打回去嘛。老師們教的基礎忍術和基礎忍具的時候都是一視同仁的,沒有給誰開過小灶。人家能夠用在學校學習到的只是把你打趴下,為什麼你就不能把別人打趴下?
和平?
善良?
友愛?
呵呵!
可想而知在失去了聖國的保護——儘管油坊石太朗自己並不想這樣承認的情況下,他的校園生活是能有多慘就有多慘。以至於有一階段他甚至生出了不如退學回家做一個鐵匠,老老實實一輩子就做一個普通人的想法。
但是,他最後咬牙堅持過來了。
他學會了將仇視充滿了惡意的眼神藏起來,面對那些霸凌欺辱他的人,他總是帶著一臉的笑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老老實實的抱頭蹲下讓別人在他身上施展拳腳。只是幾次,那些人就對通過欺負他來找存在感失去了興趣。
不需要武力,不需要找誰出頭,只是自己一個小小的改變,就足以讓困擾他幾乎幾個月時間的問題一下子解決了。油坊石太朗突然覺悟了,拳頭或許不是最厲害的武器,思想才是!
所以三木在詢問他的時候,他給出了一個夾雜著些許錯誤引導的答案,把自己最深刻的想法藏起來,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
三木沉吟了片刻,覺得沒什麼問題,他拍了拍油坊石太朗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輕描淡寫的說道:「那邊幾個朋友是我的遠房親戚,他們想在當地也開一家出售忍具和商品的小店,跑到木葉找到了我的頭上。因為是親戚,所以不好直接開口拒絕,上次我聽朋友說你和聖國是朋友,所以希望你能夠引薦了一下。」
三木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錢袋,錢袋鼓鼓的,他解開錢袋給油坊石太朗看了一下,裡面都是一百、五百面額的錢,差不多有兩三萬兩的樣子。
「如果能幫我引薦一下,無論事情成不成,這些錢都是作為引薦的報酬。」,說著他拉起油坊石太朗的手,將錢袋拍在他的手中,「拜託了,等你畢業之後,我會為你介紹一個厲害的帶班忍者。」
錢,並沒有打動油坊石太朗的心,包括了帶班忍者都不行。打動他的是他心中盤算出的這個叫做三木的忍者,他對聖國的惡意。這才是打動油坊石太朗的東西,他沒有機會,也沒有勇氣直接去面對聖國,面對面的站在那個人的面前,把自己所有的憤怒和恨意都發泄出來。
但是他可以藉助三木的手啊,無論三木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都無所謂,況且他更加的堅信三木找聖國,是帶著惡意的。
木葉村的中忍可能在整個忍界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充其量就是比下忍和學員更加厲害一點的炮灰。但是在木葉村來說,中忍才是村子的主力,是洪流。他完全可以直接表明身份找上門,不需要藉助他來完成這件事。
那麼為什麼明明非常簡單的事情還要繞一圈涉及到自己身上?
答案或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需要隱藏身份,而自己則是明面上的替死鬼。
萬一聖國出了什麼事情,村子裡調查起來,最後的矛頭也只會指向他,最後一個聯絡聖國並且邀請聖國出去的人。到時候三木這個顯然是用了假名的忍者再消失掉,他就算滿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到了那個時候,死對於他而言可能都是一種奢求,他需要面對來自壬無月家的報復,他們一定會折磨他,直到對方徹底的死了心,失去了興趣,失去了恨意才會停下。
那麼,我能在這件事裡做什麼?
油坊石太朗反思起來,他下意識的掂了掂手中的錢袋,塞進了懷中,「我會幫你轉告的,至於成不成我不能保證。」
三木舒了一口氣,雙手緊緊抓著油坊石太朗的手,用力的搖了搖,「後天晚上,我等你的好消息。」
說完話三木就帶著另外幾人離開,油坊石太朗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點了一根。站在漆黑的街道上,還帶著寒意的風從街道的一頭吸進來,吹向另外一頭。他雙手抱著肩膀來回走了幾步,黑夜中明滅不定的菸頭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懼。
他突然靈光一閃,一個大致完整的計劃就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他激動的來回走了幾步之後,猛的吸了一口煙,菸頭散發的光亮隱隱讓他臉上的猙獰一閃而逝。他嘿嘿的冷笑了一聲,將只抽了一半的香菸摘下來,狠狠的摔在地上,火星四濺。居高臨下的瞥了一眼菸頭,一腳踩上去碾了碾,轉身走向鐵匠鋪。
「什麼人?是不是有什麼事?」,老鐵匠有些擔心的站在門口,他手中拿著一柄厚背發黑的砍柴刀,刀頭還有一個回鉤,一看就有一種惡氣撲面而來。
油坊石太朗一臉輕鬆的笑意,連連擺手,「是同學的哥哥,同學拜託他將借我的錢還了回來,又問了一點學校的事情。」
老鐵匠分不清這個養子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將門關上,「外面可真冷,走,喝點酒暖暖身子。」
翌日,陽光明媚,氣溫居然升高了。
說起來已經過了開春的時節,倒春寒也堅持不了幾天,氣溫一旦有所提升,很快就能夠讓人脫掉多餘的衣服。
聖國剛剛運動完回來,吃過飯把弟子們都叫到道場中的時候,慶紫爺爺跑了過來,說有人找他。聖國有些好奇,要知道在木葉村他的朋友屈指可數,除了那個青川口中已經臉黑到看不清眉眼,活生生成為了弟弟的鼬之外,可能也只剩下邁特凱和那班下忍、中忍。
他稍作安排,離開了道場。
一路上猜了好幾次,等他走到了大門時看了一眼,才知道自己全部猜錯了。
來的人是油坊石太朗,對於這個傢伙聖國已經有些開始淡忘了。人可以不認命,只要擁有反抗命運的實力,就不會被人強按著低頭。可如果沒有反抗的實力,那就不要妄想著有一天去改變什麼,因為做不到,只能夠為自己增添更多的煩惱。
油坊石太朗莫名的自卑成為了他和聖國之間最大的阻礙,上一次鬧的那麼難看,他早已將這段友情割捨掉,剩下的無非是一種記憶的慣性——我認識這個人,我聽聽他說什麼。
「聖國少爺!」,油坊石太朗有些拘束,也有一些不安,他彎下腰口稱少爺的時候居然沒有一丁點的阻塞,幾乎是脫口而出,這讓聖國對他有了一些興趣。
一個人的性格是很難更改的,除非是遇到了什麼巨變。
聖國點著頭說道:「好久沒見!有什麼事嗎?」
油坊石太朗直起身體,臉上帶著一些猶豫的說道:「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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