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還沒走出帘子,又聽身後傳來四月有些虛弱的聲音:「三公子可有說什麼話?」
春雪連忙回過身搖頭:「三公子聽說太太小睡後,什麼話也沒說就走了。」
四月心裡微微不安,叫春雪退了下去。
她沒想到顧懷玉會忽然過來看她,不由又想起自己剛才倒在他身上的場景。
她怕顧懷玉想多,但這件事解釋起來亦尷尬,只得當作沒有發生過。
軟綿綿閉眼倒在榻上,四月吐出一口氣,手腕搭在額頭上,想著回想著剛才飲下果酒的場景。
沒過一會兒,醒酒湯送過來,四月就倒在春桃的懷裡喝下去。
才剛喝完,就又埋在枕間睡下。
春桃蹲在床邊,看著四月擔心的問:「太太覺得好些了嗎?」
四月點點頭,聲音有些微沙啞:「好點了。」
春桃就又拿了帕子給四月額頭上擦了擦:「太太再睡會兒,等過會兒我來叫您。」
四月嗯了一聲,又看向季嬤嬤道:「你去前頭看看,要明夷在大夫人那睡了,你就將明夷先抱回來。」
季嬤嬤點頭,走出去了。
四月翻了身疲倦的閉眼:「你們也先出去歇歇吧,我想睡會兒。」
陳嬤嬤看四月那倦的不行的模樣,又怕四月睡著冷,叫丫頭又在四月被子裡放了個湯婆子,才拉著阿桃走了出去。
四月這一覺睡的沉,半夢半醒里覺得身子被人抱住,熟悉的味道傳來,四月微微想要睜開眼瞧瞧,卻又困得厲害,喃喃兩聲,就軟著身子任由自己被抱著。
顧容珩坐在床邊,將那馨軟的身子抱在懷裡,看著四月染著薄紅的臉頰,就軟軟靠在自己胸膛上,眼裡頓時滿是柔情。
他低頭湊到四月的耳邊低聲道:「四月,該與我一同去前堂會客了。」
四月懶懶的蹭了蹭顧容珩的胸膛兩下,眼睛這才疲倦的睜開。
入目是昏黃的燭光,模模糊糊還有些看不清明,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有種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感覺,只怔怔看著一處發呆。
顧容珩抱著人,手上撫著四月柔軟的烏髮,見著人發呆,像是困久了的呆兔子一樣,瞧著可愛的緊。
他將人抱起來靠在自己的肩上,手指拍著四月的後背,低聲哄她:「四月不願起了?」
四月就不說話,只覺得頭上疼的厲害,身上都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顧容珩瞧著人不說話,微微嘆息了聲:「一回來就抱著我的四月,怎麼四月竟不願理我?」
四月的兩隻手就軟軟的搭在顧容珩的胸膛上,聽見顧容珩這話,才微微有了些反應。
坐在顧容珩的長腿上,四月坐直了身子看向顧容珩,眼神還有些失神:「夫君什麼時候回的?」
顧容珩瞧著四月眼尾有些發紅,看起來勾招人的緊,不由撫上四月的臉龐問:「今日四月都做些什麼了?」
那雙黑眸瞧的人發慌,四月眼睛一別,就埋頭在顧容珩的胸膛上:「沒做什麼。」
「就與二太太說會兒話,又去投壺了。」
顧容珩笑著挑眉:「四月還會投壺?」
四月一愣,隨即就到道:「夫君可別瞧不起人,下回我投給夫君看。」
說起話來嬌氣的很,顧容珩攬在那細腰上,眼裡滿是笑意:「原來我的四月現在竟這般厲害了。」
四月聽著顧容珩的這話不去理,只軟軟靠在人懷裡,手裡捏著顧容珩的袖子,看著地上發呆。
顧容珩覺得今日的四月有些不對,像是有些不願理自己似的。
他伸手捏著四月的下巴,叫人抬起頭來看自己,低笑道:「四月是怪我進了宮,中午沒來陪四月麼?」
四月被迫仰著頭,看著顧容珩眼裡的笑意,垂下眼帘道:「夫君在朝廷忙,四月怎麼會怪夫君。」
顧容珩看四月也不怎麼看她,眼裡微微動了動,鬆了手指,將四月抱的更緊。
「四月要是累了就不必跟我去前面。」
四月不知怎麼有些怕見到顧懷玉。
明明心裡對懷玉再沒有那些心思,可今日自己倒在他懷裡,她怕他想多了。
不說的話或許會被誤會,但要是去找懷玉解釋,又好似心虛。
她心裡有些亂,暗暗恨自己不該飲那一杯梅子酒。
那杯梅子酒
那杯子是玲月妹妹端來的,可酒是二太太的丫頭端來的,四月愣愣想了想,到底不願往深了去想。
想下去便有些可怕,二太太與她沒什麼干係,南嶺月才來了幾天,且她自己也找不到這麼做的理由。
憑著自己的猜測,這時候總不能去質問,沒的是場鬧劇。
顧容珩看四月愣了半天又不說話,微微皺了眉,抱著四月將她放回到床榻上,看著枕間那張楚楚的美人臉,那潔白的裡衣微微發皺,瞧著白淨秀氣,就是人的眼睛好似總躲著他似的。
顧容珩彎腰在四月的面前,撫上四月的臉頰低問:「可是今天遇著什麼不舒心的事了?」
四月咬著唇畔搖頭,看著顧容珩的黑眸又道:「許是睡的久了,頭上有些疼。」
顧容珩便伸出雙手替四月頭上揉了揉,又道:「今日聖上邀我去宮中赴宴,本想著帶你一起的,但又想我與聖上和太子一起,總要說起些國事。」
「這才沒帶上你,又想你應不喜歡這場合。」
「四月,今日未好好陪你,明日夜裡我帶你出去走走。」
四月乖順的點點頭,又乖巧的握住的顧容珩的手。
這舉動叫顧容珩的臉上露出笑意,他柔聲對四月道:」要是頭疼就不去前面了,我替你應付著。」
「你只乖乖在屋子裡等我,看看明夷,練練字就行。」
四月想著自己不去怎行,叫大夫人和老太太知道是自己頭暈不來,估計心裡也不高興。
她撐著身子做起來,看向顧容珩道:「還是要去的,出去走走應該就不會頭疼了。」
顧容珩知道四月的顧慮,按住人肩膀道:「你現在是我的妻,又有何擔心的?你是聖上親封的誥命,我母親與祖母不能拿你如何。」
說著顧容珩替四月蓋上被子:「不想起就再睡會,我先去了。」
四月看著顧容珩,啞啞嗯了一聲,顧容珩便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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