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姐坐上自家馬車,臉色陰下來,丫頭也皺著眉。
鄭小姐問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前院沒布置好?」
丫頭低頭回答「都布置好的,前院傳來的消息也是將軍要去後院換衣服,到底不是自己府里,沒能各處都打點好。」
鄭小姐冷笑道「這要在自己府里出事,哪裡謀得到正房夫人,那我也別見人了!想不到顧家的還有點能耐!也是我疏忽了。」
丫頭遲疑道「小姐,夫人已經替您相看人家了,聽說是安太傅家的二公子,也是頗有才名的。」
鄭小姐繼續冷笑「你道這個才名是哪裡來的?教司坊里的頭牌都得過他的詩文!真是好才名!安老太太溺愛,安二長這麼大還是不務正業的,聽說身邊服侍的都是花朵樣的小姑娘!這麼脂粉堆里泡大的,有什麼出息!娘如果還在,斷不會讓我去結這門親!」說著喉頭哽咽。
丫頭也是心底戚然「要不,和老爺說下?畢竟是小姐的父親!」
鄭小姐擦下鼻子「和他說?怎麼說?那女人早把他哄的好好的,哪裡還記得母親!就如你說的,安太傅家的門第哪裡配不上我了?」
丫頭不知道怎麼安慰,說道「那嚴將軍不過一介武夫,小姐嫁過去也是要委屈的。」
鄭小姐笑道「傻丫頭,嚴家那裡不好?上無上輩轄制,下無兄弟姐妹吵雜,嚴淵雖然是個武夫,卻是有實打實的軍功的,只要沒有偏差,將來前途有的是,比那紈絝安二不知好多少!不過人算不如天算,今天出了岔子,只好作罷了,再說吧。」說著皺眉閉目養神。
客人都散了,嚴府開始收拾整理,顧楠特意把公主府借的人重重賞了,特別慰問了翠羽姑姑,翠羽笑著「不是什麼大事,夫人府里還是安靜的,以後注意著就行了。」
顧楠點頭受教。翠羽帶了自己的人馬回公主府。看著一切收拾妥當,顧楠也累壞了,草草吃了晚飯就去睡覺,沒發覺嚴淵壓根沒回內院。
嚴淵自己睡在了書房,他的書房大,裡間也有鋪蓋。他心裡正窩著火,白天的事要是正發生在自己身上,這個鎖鏈就算套住了,還好顧楠攔下了,但是顧楠的態度不對!你看她幸災樂禍的德性!
成親也有幾個月了,對顧楠不要說十分了解,兩三分總有的,她的腦子裡想的和別人不一樣,行為粗看沒什麼出格,辦事說是不靠譜吧,還是有點新意的,今天的自助宴就贏得了好評,平時對自己吃的穿的也盡心,內院管理嚴伯也是點頭滿意的,但是嚴淵還是覺的彆扭。
理順了思緒,嚴淵想明白了,顧楠對自己沒有一點內院女子對丈夫的崇敬,她對自己的態度像是自己對待同僚,進而想到成親前顧楠提出的條件,當初說實話對這個條件嚴淵是不大放在心上的,總覺的是顧楠矯情,提一點要求讓自己好在意她,反正自己答應下來也不虧,這些小事無所謂的。現在看來顧楠是真的在照這個要求去執行!
嚴淵吐口氣,看來她確實和別人不同,這樣也好,省的麻煩,以前的糟心事可以免了!嚴淵調整自己的心態,閉上眼睡覺了。
顧楠現在對貴婦人之間的交際熟練了很多,你來我往的沒出亂子,嚴淵被上次的事情提了醒,一直注意著。
又有人給嚴淵提親,他一概擋了,只說內院有顧楠管著,一切都好,現在不想娶妻惹顧楠不高興,一下子幫顧楠拉了很多仇恨。
當初搞設計的鄭小姐更是看顧楠不順眼,心裡怒罵,真要捨不得她委屈,為什麼一早不娶她當正妻,搞什麼平妻!平妻能上檯面嗎?嚴府真是毫無體統!
顧楠被眼刀扎習慣了,表示扎扎更健康。公主對她這個滾刀肉的樣子也是很無語,每次都想掰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灌了點啥。
嚴管家對顧楠的印象好了很多,因為顧楠管理內院的賬目都要到他手裡報的,她的賬目都是清楚明白的,一點都沒貓膩,也沒中飽私囊,更沒想著搶他手裡的權利,這和前夫人有很大差別,想到前夫人那時不過成親一個月,就開始伸手管將軍的私庫。一對比,對於嚴管家來說還是顧楠好些,至少她對將軍還是上心的,吃的穿的,哪怕將軍晚回來呢,也有熱水熱湯的伺候。
對著下人也寬和,只要沒有違反制定的規章制度,她都很好說話,違反的也是根據制度處罰,沒有多加個人恩怨,上下的人都說她好,將軍從小就辛苦,也該有個人知冷知熱了,嚴管家很替自己將軍高興,對著顧楠多了幾分真心。
時間過的像是屁股後頭有狗追似的,跑的飛快,一轉眼又要過年了,這次過年顧楠操的心多了,自己莊子,茶樓。鋪子,還有嚴府,以及往來的官員,包括顧府,今年可沒閒心去逛街買年貨了,只有蹲在屋子裡不停的指派夥計,誰誰去買什麼什麼,然後分配打包,按時送出去!
公主府里更要細心準備,顧楠現在很當公主朋友的,好朋友的東西就要精細挑選!
還要給嚴淵置辦新衣,他的衣服只有幾套場面上的,家居的不多,還是顧楠來了以後一點點給他做的,顧楠是實用主義的,做的衣服舒服為主,嚴淵穿了也滿意。顧楠真心覺得自己做的夠辛苦了,效果也很好啊,很想要求加工資!
對著嚴淵獻了好幾天殷勤,搞的嚴淵摸不著頭腦,以為她又人來瘋了,問她哪裡不舒服,氣的顧楠給他吃了好幾天素食!嚴淵抗議,顧楠振振有詞「馬上過年了,大魚大肉的對腸胃不好,要現在就調理!」
嚴淵眯著眼睛忍了,顧楠折騰了幾天沒等到加工資,心裡不樂意的很,還是林嬤嬤看不過眼,恢復了飲食。
公主的禮物挑了常規上等的,顧楠又琢磨了幾個上輩子的小玩具,木質拼圖,選了上等木料,請匠人細心打磨然後送給公主,還別出心裁的給狼奴送了一隻雞。
這拼圖也是顧楠想了構思,然後匠人聰明自己完善的,憑顧楠的腦子是畫不出這麼多,這麼複雜的拼圖板的,拼好後就是一個縮小的小房子模型,十分精緻。
公主得了後很高興,把零部件攤了一地,自己坐在中間慢慢拼起來,拼好後成就感爆棚,拿了去太后處獻寶,太后也很感興趣,於是苦逼的顧楠只好多趕製幾種不同的模型,更苦逼的匠人還要自己去完善它!
這裡過年可不比上輩子,大家聚在一起打打牌吹吹牛。在這裡,親戚,上下級和同僚都要準備年禮,還要按輩分拜年,祭祖。
嚴淵的父母幾年前在邊城抵抗戰中沒了,也沒兄弟姐妹。前夫人也因病早早去了,他竟然是個孤家寡人,這點看他也是挺讓人同情的。
只有幾個遠房的族親,平時也不大往來,因此顧楠省了很多力,但是京城的關係本就如蜘蛛網似的四通八達,她還是要各處準備,好在嚴管家很得力,提的意見給的建議也多,過年也就被顧楠應付下來了。
等過完年,顧楠可以消停會了,推了好幾個宴會,躲在府里偷懶。
這天嚴淵回府時臉帶喜色,顧楠問道「你撿到銀子了?」
嚴淵有點習慣她的無厘頭,沒理會她,說道「聖上讓我回邊城了!」
顧楠哦了一聲「那你什麼時候走啊?」
嚴淵道「儘快吧,半個月後動身,你要開始收拾行禮了。」
顧楠點頭道「好的,我馬上替你收拾,你還想要什麼,給我張單子。」
嚴淵覺得她的回答好像有問題,又想不到問題在哪裡,心裡微微彆扭。
顧楠又道「邊城是不是比這裡冷啊?那還要多給你備點厚實的衣服被褥,路上也不比家裡,少了什麼就是你遞信給我也趕不上了,一定要多備點!」
嚴淵總算明白哪裡彆扭了「遞信給你?為什麼要遞信給你,你也一起走的!」
顧楠睜大眼睛「我也要去?」
嚴淵皺眉道「你不想去?」
顧楠急道「當然啊!你去守衛邊城,帶兵打仗,我去幹什麼?添亂嗎!」
嚴淵眼角直抽抽「你怎麼可以不去!你留在京城幹什麼?」
「怎麼沒事做啊!我忙的很的!我要替你管理內院,和那些夫人聯絡,公主也時不時找我,我還有茶樓呢!」顧楠據理力爭。
嚴淵沉著臉「我都走了,你管理什麼內院,家裡交給嚴伯綽綽有餘,公主也不會阻你隨我去邊城!你就想著你的茶樓!」
顧楠也不高興了「我想著我的茶樓怎麼了,那是我的心血!當初你可沒說要我去邊城,這麼長時間,我的工作也沒有疏忽啊!這麼就要我外派啊!」
嚴淵有點頭疼,怎麼她就不按牌理出牌呢,跟隨丈夫外任是天經地義的,到她這裡就成了苦差!死命推脫呢,不過當初嫻娘雖然沒說,心裡怕是也不樂意的,只不過她從來不說罷了。
嚴淵想到忘妻,出了一會神,回過頭看到顧楠氣哼哼的坐著,心裡苦笑一下,最起碼她還是很坦白的,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嚴淵平靜的說道「你去問下公主吧,如果公主留你,你就留下。再說,當初說好的是你替我管理內院,邊城我也是有府邸的,按理那裡也要你去管理的。」
顧楠聽了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公主哪裡,沒精打采的吃晚飯。思考怎麼樣公主才能留下她。
嚴淵一如往常的掃蕩飯菜,把顧楠喜歡吃的幾樣菜吃個精光,等顧楠回過神,桌上只剩一碗湯,嚴淵正慢條斯理的擦嘴。
顧楠氣結,狠狠瞪了他一眼,嚴淵不痛不癢的說道「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顧楠沒想到嚴淵也會使壞,又不好說他,只得用湯泡了飯胡亂吃完了,回屋裡想對策去。
想來想去,嚴淵說的也沒錯,自己託庇於他的保護,條件就是在他娶正妻前管理內院,那就無論是京城還是邊城,都是自己工作的範圍。
但是顧楠真心不想去邊城,一個國家的中樞都是條件最好,生活最便利的,邊城肯定沒有京城舒服,要是蠻子再來打劫一下,還要擔驚受怕!
但是自己也不能不講理,只享受好處不做分內事的話,好處也會到頭的!糾結的顧楠只好希望公主留她了!滿心鬱悶的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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