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見他神色猶豫,終於他接通了電話。
陳湛北剛剛從外市回來,身心疲憊,秘書昨天就和他說了,紹宸有事找他。他到現在還沒有合眼休息。
「紹宸,昨天找我有事?」
陳紹宸站在窗前,「爸,下半年去美國學習的事我考慮的很清楚,請您不要插手。」
那端傳來幾聲咳嗽的聲。
「你堅持不去嗎?」陳湛北又問了一句。
「嗯。」陳紹宸回道。
陳湛北在那端微微撫了撫酸脹的額角,「感情用事。」他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批評,不怒而威。
陳紹宸垂下眼,「爸,我知道你和我媽能結合也是經歷過很多困難,我想你已經能理解我的心情。」
「糊塗!你要是真正想要對她好那就要強大起來。陳紹宸,你現在有那個能力嗎?一個學生?就為了感情放棄自己的未來?你這樣只會讓我小看你,不配做我陳湛北的兒子。」陳湛北越說越氣憤。
他的聲音洪亮,顧盼遠遠地也聽到了一些字眼。
陳紹宸抿著唇角,「即使不出國,我的未來我也有把握。」
顧盼咬著唇,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陳紹宸回頭時就看到她嘴角發白,他走過去,輕輕捏住她的下巴,「鬆口。」
顧盼恍然鬆開牙齒,嘴角已經被她咬破一塊。她捏了捏手,掌心的力量讓她努力要把無力感給化去。
她看著他,如今他們都還年輕,對未來許下的承諾是真誠的,可是,誰也無法保證未來會是怎樣的安排?
就像她被莫名的鎖在畫室?
顧盼開始迷茫了……
「不許這樣!」陳紹宸捏了一下她的下巴,「顧盼,不許這樣。(網)」我不想看到你不開心的模樣。
「粥好像冷了——」陳紹宸緩緩說道。
幸好,這時候唐覃和葉子蕤她們過來。兩人還買了一些水果。
「顧盼,你怎麼樣?嚇死我們了。」唐覃拍拍胸口,葉子蕤沒有說話站在一旁。
「我沒事。」她扯了扯嘴角。
陳紹宸和兩人打了招呼便出去熱粥了。
唐覃說道,「我們問過了,昨天最後走的是你和徐嵩。不可能是他鎖的門。顧盼你還記得最後走的人有誰嗎?」
顧盼凝思,半晌搖了搖頭,「記不得了,一直趕畫沒有留意。」她恍惚地眯了眯眼。
「一定要逮住那個人,太可惡了。」唐覃咬牙切齒的說道。
顧盼輕輕笑了笑,「可能她是無心的。」
葉子蕤看過來,若有所思。「給你帶來一套衣服。」她頓了頓,看著顧盼蒼白的臉,「顧盼,有件事我剛剛知道,我覺得應該要告訴你。」
唐覃拉了拉她的手,似乎不想讓她說。
葉子蕤定了定神,「我們聽說陳師兄下學期要去美國當交換生,你知不知道?」
顧盼心裡滿是感激,她的面上沒有太大的情緒。葉子蕤知道她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她比劃地一下,兩人心領神會都要把手機遞上來。
同一動作,三人突然笑了起來。
顧盼在葉子蕤那款歷史悠久的老款諾基亞上打下了一行字,「我知道。你們放心,我沒事。」
「那陳師兄會走嗎?」他們都在擔心這個問題。
顧盼沉默了一刻,搖搖頭。
「不走?」
她打了四個字,「我不知道。」
三個人陷入沉默。
不多時,陳紹宸回來,顧盼吃了粥,整個人的精神好了很多。顧盼不喜歡醫院,葉子蕤她們一走,她也要回去。
陳紹宸沉著臉,「醫生說你這幾天熬夜太狠了,身體抵抗力下降。」
顧盼拉了拉他的手,一臉的討好的表情。
陳紹宸到底受不住,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昨晚上氣溫那麼低——」那雙眼裡滿是擔心還有後怕,「以後一定要記得把手機電池充滿電。」
顧盼連連點頭,又比劃道,「不會忘記了。」
結果還是去了陳紹宸那裡。
「你去休息,想睡覺或者看漫畫都行。」陳紹宸脫了外套,裡面只穿了一件格子襯衫。
顧盼沒有動,看著他脫衣服的動作。
「怎麼了?」陳紹宸把衣服掛起來。
顧盼走到他的身旁,右手放在他的右肩處,「我想看看——」她比劃。「子蕤說你們沒有拿鑰匙。」
是撞開門的,那麼他的肩頭——
陳紹宸瞅著她,「真要看?」
顧盼咬牙點點頭,回復他,「又不是沒有看過!」
陳紹宸語塞,挑釁地說道,「既然要看那你們你來脫吧。」他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浮出一抹笑意。
顧盼臉一熱,左右手都上去了,一顆一顆地解著紐扣。
第一顆似乎卡主了。她擰著眉,認真又糾結。
陳紹宸終是沒忍住,自己動手了。他的手很漂亮,十指纖瘦有度,紐扣在他的摳弄之下很快解開來了。「看到了嗎?」他啞聲說道,「就這麼簡單,你也要學。」
他抓著她的手,指尖的熱度傳到她的肌膚上。「現在你要怎麼做?」
顧盼暗吸一口氣,不疾不徐地掀開他的襯衫,當她看到他肩頭一片暗紫時,顧盼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疼。她微涼的指尖輕輕地滑過他的肌膚,小心翼翼地在那片傷痕徘徊。
陳紹宸側身,想要躲開她的手。顧盼猛地搖著頭,她嗚咽著,一手緊緊地拉著他,不讓他躲開。
陳紹宸自然地說道,「不疼的,只是顏色嚇人。」他的眼角含著淡淡的笑意,「當時只是想你在裡面就好了。」
顧盼吸了一下鼻子,鼻尖又紅又酸。
見她一直不抬頭,陳紹宸一陣煩躁,「哎,等過幾天你幫我好好按摩一下?我不介意的。」
顧盼撇了撇眼,灼熱的淚灑到他的胸口處,陳紹宸一顫,心頭熱熱的。
顧盼收回手隨意地摸了一把淚,再看他時,情緒已經穩住了,她一下一下地比劃道,「把我們畫室的門都撞壞了,你賠!」她瞪著眼,長長的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你陳紹宸心念一動,眸色不沉下來,「自然要賠的。不過——」他的臉色也鬱結起來,「我們來談談你怎麼會被鎖著畫室的?」
顧盼已經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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