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若干年後,夏國人的字典里會刪掉「春暖花開」和「秋高氣爽」這兩個詞組,取而代之是「臥槽,好熱!」以及「臥槽,好冷!」
隨著靈氣鋪蓋全國,濃度越來越平均,一年四季愈發簡化為一年兩季。之前只是熱,今年冷的也非常明顯,十月剛過,關外四省+京城+漠北漠南,已經組團下了場雪。
相反的,嶺南、閩南、東南沿海一帶,還在三十度左右打晃。
像這種不著調的操蛋天氣,北方人民苦不堪言,有男朋友的抱男朋友,有女朋友的抱女朋友,啥都沒有的緊叉雙手瑟瑟發抖。
而小堇就比較牛逼了,她剛回了鳳凰山,這兒恆溫。
「秋秋,我想死你了!」
山下莊園,小肥皂pia的掛在龍秋身上,又拱又蹭。龍秋也很開心,笑道:「你去了好久啊,都二十多天了。怎麼樣,緬國好不好玩?」
「窮山惡水,就一原始社會啊!」
小堇表情誇張,叫道:「那兒的人又矮又丑,還有玩鬼的老太太,我還跟丫打了一架……姐!」
她忽地鬆開小秋,屁顛顛的奔向院裡,那邊姐姐跟老水正並肩過來。小齋沒理她,只看著那兩輛重卡,車廂大開,露出捆得緊緊的兩塊大石頭。
「這就是空空石?」
小齋打量片刻,手一招,將一塊搬運到地面,然後屈指一彈,一道黑紫色的雷光沒入其中。
石頭表面並無變化,水雷在內部的千萬隻細孔中到處亂竄,攪得靈氣躁動,噴薄欲出。她感受著那種飽和度,忽喝道,「閃開!」
好傢夥!老水急忙讓開,就聽砰的一聲,水雷像炮彈一樣從鼻子尖擦過,轟的炸到田野里,泥土飛濺。
「還不錯,雷法也有增幅。」
小齋頗覺滿意,轉向妹妹道:「這應該是迄今為止,對你最有用的一件材料了,好好煉製,別辱沒了這塊石頭。」
「嘖,我怎麼辱沒它了,這是我的石頭,我寶貝還來不及!」
「誰說都是你的?」
小齋知道她在緬國的破事,一直沒給好臉,當即亮出青葉刀,揮手一劈。
「咔嚓!」
刀芒划過,頓時削去十分之一的份量。
「空空石對法器都有增益,可以融入其中。這塊我拿走了,小秋,你那把劍也該升升級了。」
「嗯!」龍秋猛點頭。
「啊啊啊……」
小堇連連驚叫,義憤填膺,痛哭流涕,欲仙欲死,跟著又聽姐姐道:「圖給我。」
「什麼?」
「圖!」
「……」
小肥皂撅著嘴,慫成狗般的把圖扔過去。她倒不是小氣,只是老姐忒突然了,這一刀劈的,哎呀媽,咔咔的!
刷!
小齋則展開四面八臂邪佛圖,上面是那尊青面獠牙的邪佛像,透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息。
這圖就像劍器一樣,出鞘必見血,此時一開,裡面的邪靈躍躍欲試,波動強烈,就要吞噬血食。
「滾回去!」
小齋隨手一拍,嗞拉拉青煙直冒,邪靈亦安靜如雞。
這東西確實不好處理,不能還給緬國,也不能交給夏國政府。這是邪道之物,難免會被野心家利用,而且他們也搞不定。
「收進藏書閣,你看管一下。」
她把圖扔給龍秋,又道:「最近天冷,食物難覓,發生好幾起凶獸傷人事件,村子也封了不少。你回來也別閒著,沒事跟小秋下山逛逛,能幫就幫了。」
「除暴安良啊?我要不要豎杆『替天行道』舉著?」
小堇見老姐揚手欲打,急忙改口:「那你給個範圍啊,總不能有動靜我們就去。」
「別的地方我管不著,盛天城五百里內,我要它無事!」
…………
「轟隆隆!」
隨著巨大的吵雜聲響,塵煙瀰漫,十幾輛原諒色的輕型裝甲車魚貫入城,又在路口分成四隊,奔向織金縣的四方區域。
這是夏國最新型的裝甲車,車身寬度2060毫米,高度1915毫米,瞬間占據了整條路面。
車上有五個射擊孔,另有81式班用機槍和狙擊步槍托架,以及兩個九管發射器,可一次發射十八枚催淚彈。
他們從六盤水的基地趕來,速度不算慢了,方一進城,便如虎入羊群般大開殺戒。
「噠噠噠!」
「噠噠噠!」
「啾啾!」
街道無人,但停著不少車輛,此刻顧不得財產損失,火力全開。在一波連著一波的攻勢下,鳥群就像不斷拆下的拼圖,這空了一塊,那空了一塊,數量銳減。
「催淚彈準備,放!」
「砰!砰!」
十八枚催淚彈齊齊放出,刺激性的氣體充斥街道。鳥群嘎嘎瘋叫,東倒西歪,跟著機槍掃射,輕鬆摘頭。
與此同時,大喇叭在反覆提醒:「請各位市民呆在室內,不要開窗,不要外出。等安全以後,我們會播報通知……」
其實不用他們說,誰特麼敢出來?
矮建築里的人連窗邊都不敢站,高建築的勉強扒在陽台瑟瑟觀望,少數缺心眼的還拿著手機直播,各種666。
槍聲持續了半天,終於漸漸停歇。
此次行動的負責人來到醫院,與縣領導一碰面,抱歉道:「來晚了,辛苦你們了。」
「沒事沒事,我們理解,理解!」
領導在這一天大起大落,刺激到沒浪沒邊兒。
話說夏國近20億人口,一千多萬平方公里的國土面積,政府著實難做。他們不可能在每個城鎮都設置武裝,資源有限,而且異化生物的出現是沒規律的,只能依託中心城市群,再輻射周邊地帶。
像織金的這次鳥災,發生的非常突然,小縣城也沒啥配備,就得硬挺著上頭來救。
「輕傷員我們都轉移出去了,還剩四百來號重傷員,現在醫藥物資嚴重不足。」
「不用擔心,我們帶來了一些專家和設備,先看看吧,實在不行的再送去市里。」
「那就好,那就好……」
隊長見他支支吾吾的,遂問:「還有什麼事?」
「呃,道院的一位白雲生道長在這,幫了不少忙,還有……鳳凰山的那位也在。」
「噝!」
隊長一驚,忙道:「他怎麼會來織金?」
「誰知道呢,或許人家旅遊。」
「這個……」
隊長皺眉片刻,道:「那位身份特殊,我們一向不負責溝通,找特異局來吧。」
…………
魚山,東麓。
顧璵驅車來到山腳,車停的老遠,游宇帶著三人足足繞了半圈,才到了一處雜草荒盛的地方。
「庹幾禪是蜀中巴縣人,以前的經歷一概不知,也不知為何來魚山。當時山上什麼都沒有,就有一座破廟,現在這些建築全是他住持修建的。」
遊樂的目光閃爍不定,不曉得在想些什麼。游宇倒是單純,邊走邊介紹:「織金的縣長叫吳少坡,有一次他的小兒子生病,怎麼治都治不好。後來庹道長主動上門,將其治癒。吳少坡給了二百銀元作謝禮,道長不受,說請您倡修魚山,興道家香火,我就感激不盡了。
沒過幾天,吳少坡請鄉紳赴宴,當場募捐,一晚就籌了兩千銀元,然後就修了那座碧琉璃精舍和藏書樓。」
「如此說來,那庹道人倒是醫術超絕了?」顧璵道。
「呃,反正聽我爺爺講,他經常做些藥丸施給窮苦人家,在魚山數十年,治了不少病人。」
「那他除了醫術,還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麼?」
「好像沒有,他就喜歡吟詩作畫……哎,到了!」
游宇忽然快跑兩步,指著一叢長草道:「這就是庹道長的墓。聽說人道洪流時,被那些小將軍刨過墳,這裡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
顧璵和白雲生駐足觀瞧,只見長草間隆起一座土包,極為隱蔽,如果不留心根本發現不了。
而土包上豎著墓碑,就一塊破爛木板,上面的紅字早已斑駁,依稀辨認出是:魚山庹道人之墓。
「……」
顧璵看著墓碑微微出神,遊樂見他不語,小心詢問:「顧,顧先生,您發現什麼了?」
「哦,沒什麼,這是座空墳。」
他隨口應著,不待眾人反應,又跟了一句:「不過下面還有一座。」
嗯?
白雲生一怔,道:「你的意思是,上面是假的,下面是真的?」
「或許是吧,我想搬出來瞧瞧,可又覺著褻瀆先人。」他有點糾結。
呵!
白雲生一樂,以前沒跟對方接觸過,這會一交流,哪裡像什麼大魔王,倒是挺嗯嗯的。他索性沒吭聲,晾了幾秒鐘,就聽對方道:「算了,還是搬出來吧。」
說罷,顧璵探出神識,鎖住第一層,運起小搬運術。
墳前立時多了具薄皮棺材,看著不太久遠,也就三四十年的光景,外面的漆皮保存尚好。遊樂一門心思的拍馬屁,自告奮勇的掀開蓋子,叫道:「嗬,這味兒……啊空的,是空的!」
游宇和白雲生一瞧,裡面除了泥土草屑和小爬蟲,果然啥都沒有。
「你們退後!」
緊跟著,顧璵讓三人退避,雙手一划。
砰!
不知埋地幾許深的另一口棺材,瞬間被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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