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在為沒有被地之王發現什麼端倪而鬆口氣,撤去了通訊術式後的分身剛想要加快速度離那直升機更近一些,可就在此時機艙里不知為何突然出現了一道若隱若現的強大氣息,緊接著蝕心者的氣息也赫然爆發而出,不明所以的分身只好減低速度與目標拉開距離。
不過不久之後他便慶幸好在自己沒有莽撞的追上去,雖然相隔二三百米,不過他依舊看的到機艙的一側突然射出一道光線,旋即八台纖細的蔚藍色浮游炮便從機艙里陸續竄了出來,排列成陣將整架直升機保護了起來。
「原來如此,剛才的氣息是第二器靈光之湮滅嗎,不過怎麼感覺它比上次更強了?而且連蝕心者也不再隱匿氣息了,難道是發現我了?」看著那八台浮游炮,分身心有餘悸的皺了皺眉頭,緊接著展開了結界將自己的氣息隱匿起來。
雖然沒有過多的了解,但分身也知道這點距離自己完全在那些次世代武器的射程之內,他可不想變成移動靶。
然而就在分身以為這樣就能安全的繼續跟著他們一直飛到中繼點或者直達宏川的時候,一道金芒卻突然從機艙中掃了出來,只是對於這微弱的探測術式分身有著十足的把握不會被其發現。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目瞪口呆。微弱的光芒觸碰到八台浮游炮的時候瞬間激起漣漪一般的波動,擴散而出的八道漣漪掃過其他浮游炮的時候再次激起更多的漣漪,淡淡的金芒瞬間變得如同實質一般帶著驚人的威壓呼嘯著掃了過來。
瞳孔猛然一縮,分身慌忙止住身形一邊在身前迅速疊加數道防禦結界一邊陡然朝後倒飛而出,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布設的防禦結界轉瞬間便被摧枯拉朽的擊垮,浩大的威壓瞬間掃過自己的身體,險些就要讓他失去意識。
強行忍住衝上喉頭的腥甜,分身明白自己這一口血要是吐了出來,散逸而出的一絲魔力絕對會被那個光之湮滅發現。
堪堪穩住身形,分身屏著息極速遠離了直升機,直到退到四周驚人的威壓徹底消散不見的距離他才現身出來,而這一退便又是三四百米出去,由於不敢貿然使用魔力,他只能憑藉這幅身體的視力去緊盯著目標,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就跟睜眼瞎似的。
「剛才跟地之王通信之後本打算就算沒辦法吞噬掉蝕心者,至少也能超過他們早一點去宏川做準備,可現在有這術式擋在前面,我就只能跟著他們了……等等,怎麼速度變慢了,難得發現我了?」
分身正有些不悅的抱怨著,前面的直升機卻突然降低了高度,速度也明顯的慢了下來,要不是因為對此早有察覺而提前減速,他覺得自己甚至能一頭撞在機艙上,畢竟相比於之前的亞音速來說現在行進的速度簡直是慢如蝸行。
大氣不敢出的屏息跟了一會,分身發現對方似乎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放低了速度而已,這才鬆了口氣。
原本光之湮滅沒有爆發出這樣強大的氣息的時候分身還打算找個時機去劫個機什麼的,不過在看到對方實力暴增之後他改變了主意,準備一直隱匿著氣息直至宏川。沒有抵達宏川的時候若是自己被發現,免不了就是一場對自己極為不利的戰鬥,而到了宏川,借著自己與地之王的關係,那個宋成傑不會不保證自己的安全,而且有地之王的口信,想必他也不會把自己交給天之王。
只是想到這裡分身就愈發在意了起來,宋成傑一直以來都應該是把地之王視之為死敵才對,無論是地之王當初的為了實驗抹消了他的記憶並且將之囚禁,還是在三年前的祭夜之戰中抹去了前任第五元帥的生命這件事,他們兩個之間都應該沒有什麼好談的事情才對。
但此前的通話里分身卻感到地之王對宋成傑的興趣依舊,甚至不惜將自己這邊的情報泄露給他,這個現在被人類和魔族兩族通緝的皇子究竟在想些什麼?
百思無解的分身鬱悶的跟在直升機後面,路過一處林間空地的時候突然感到了一縷似曾相識的氣息,陡然止住了身形警惕的四下張望著。只是現在他擔心被光之湮滅發現,沒辦法展開什麼探查的術式,也沒辦法用魔力去探測,盯著最初發現那氣息的空地看了一會,只好無奈的繼續追趕而去,畢竟他的視力再好也可能無限的追蹤到目標,要是跟丟了的話自己難免會繞彎路。
而之後不久,這片一無所有的空地上陡然出現了三道身影,正是地之王和那位人類少女,以及由光組成的界之崩壞。
「只是雖然我祝福你,可驅魔師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與我交戰的那些人都有著常人所不及的能力以及堅韌,用他們驅魔師的話說就是靈能力和一切為了人類的覺悟。」一邊走著一邊回頭看了一眼少女,心裡也是矛盾的很。
看少女的樣子,自己真的不想打擊她,畢竟即便不是自幼接受培訓,她也還是有成為驅魔師的機會的,只是肯定要付出更多。但另一方面,深知三族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的地之王又不想讓她成為驅魔師,他到現在才真正的理解為什麼當初正義之盾的人會選擇讓肖嘉瑩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並且為了保護她普通人的生活而大費周章。
自從來到地球,地之王對身邊的人類也好魔族也罷,無不是洗腦控制當做棋子來用,除此之外所見到的就是與自己敵對的驅魔師了。可以說少女是他第一個真真正正交到的朋友,他不想讓她有可能處於危險的環境中。
「為了人類啊……」看著自己的雙手,少女苦笑一聲道,「我恐怕沒那麼強的力量,因為我比起他們來說所知道的真的太少了。而且我也沒他們那種高大的想法,我只是……而且,如果我有力量的話,父親他們也不會就這麼簡單的逝去了。」
「還在意著令尊的事情嗎,抱歉。」
少女搖了搖頭,苦澀的輕笑道:「怎麼會,他們的事情我早就想開了,畢竟人死不能復生而且都已經離開那裡來到這邊了,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不要小瞧我啦。」
「沒有小瞧你的意思,只是有些擔心。現在作為一個普通人的時候或許體現不出來,但是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成為了驅魔師,心理狀態將會十分重要。據我所知有些魔物就很喜歡附身於執念太深的人,雖然沒什麼危害,但會讓你很痛苦的。」
「放心吧,我還不至於那麼脆弱的!」大大咧咧的拍著地之王的後背,少女笑的格外燦爛,只是任誰都看得出這笑容里藏著太多其他東西。看著地之王關切的眼神,她也漸漸安靜了下來,「謝謝你了,其實我覺得如果一開始能換個相遇方式的話,你和那些驅魔師一定可以成為朋友的,畢竟你還是很溫柔的。」
少女對自己的評價讓地之王猛地嗆了一口,就連旁邊的界之崩壞也笑出了聲來。
「我,溫柔?」地之王怎麼想不到,本以為這輩子都和自己無緣的詞彙竟然真的被別人說了出來,一時間愣在那裡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了,祭夜之戰的指揮者,三族之戰的幕後主使之一,直接或間接死在自己手上的生靈數以萬計,就是被別人說成是十惡不赦地之王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過分的地方,而這少女竟然告訴自己其實自己還挺溫柔。
不知所措的清了清嗓子,地之王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即便是再來一次,我也依舊會做那些事,依舊會與正義之盾的驅魔師成為敵對的勢力,在我看來當初我的選擇並沒有錯。正如正義之盾的人為了人類可以奉獻一切,我忠心於我的故土,即便後世我將遺臭萬年那也是別人的評價,與我何干呢。」
「主人的詭辯簡直比人類還要出色,我真想鼓掌呢。」
出乎意料的看著主動說著玩笑話的界之崩壞,地之王感受得出這個器靈的人格在不斷的成長著,遲早有一天或許她會變成不亞於九大器靈的存在吧。
「不用,才不想讓人類的器靈給我鼓掌呢。」地之王說罷遲疑了一下,不過旋即還是伸出手去拍了拍界之崩壞那由光組成的身體,「要加油啊,能夠親眼見證一個器靈的成長,這種事回到魔界之後夠我吹噓一段時間的了。」
「我也是,真想看看你真正的樣子。看你的樣子應該會是長頭髮吧,到時候我替你梳頭怎麼樣啊?」看著這個完全無法被自己理解的存在,少女索性就不去想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乾脆就把界之崩壞當成是跟自己一樣的少女看待了。
看著兩人的注意力又轉到了自己這邊,界之崩壞竟然出乎意料的害羞了起來,轉了個圈繞到地之王身後躲閃著兩個人:「我會努力的……畢竟現在我的形態還很不穩定,我也想早一點能夠以真正的樣子現身。」
看著成功把注意力從自己這邊轉移到了界之崩壞那裡的少女,地之王暗暗鬆了口氣。自己的觀點與驅魔師的相差甚遠,自己堅持一些事情就算了,可不能影響了少女的想法,畢竟她之後還想去做驅魔師來著。
「以後肯定有機會的,我可是很期待界之崩壞這個後起之秀的。」讓開身子轉過臉看著界之崩壞,地之王心裡說不上來的複雜。這個自稱是第十器靈的傢伙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這一點至今自己都還不清楚,徹底覺醒後她究竟又會有什麼變化也還是未知數,當初只是為了奪取人類的信仰之力,沒想到卻是陰差陽錯的撿來了這麼個傢伙。
當然地之王也不是不歡迎她,接連幾次還被界之崩壞救過命,但他一直以來就是那種比較極端的人,身邊有個未知因素總是有些不舒服。說是期待她的成長,其實地之王心裡明白得很,自己只是期待她的真實面目,讓自己沒有這種未知的感覺罷了。
兩人的注視讓界之崩壞不知所措,匆匆道別之後化作點點熒光,靈體化消失不見了。
「還真是把她說的害羞了。」戲謔的說了一句,地之王心想以後總算是有了個新的娛樂項目,沒事把界之崩壞喊出來調笑兩句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雖然心裡想著些不正經的事情,他手裡的黑晶刀倒是沒閒著,說話間已經把藍路的藤蔓斬斷,「好了,剛才就算是休息了一下吧。飯也吃了,也休息了,接下來要趕路了哦。」
「嗯。」點頭答應著,少女緊走兩步跟了上去,看著地之王的背影輕聲說道,「謝了。」
沒有回答,地之王只是默默的笑了笑。雖然是因為看著少女太過糾結什麼事情才刻意的放鬆一下,不過不得不說其實自己也享受了一回。
而在兩行人的目的地宏川,當正午的太陽微微西斜的時候,剛剛在倖存者的營地里經歷了一場戰鬥的宋成傑也趕回了正義之盾宏川支部,沒有一絲拖沓直接衝到了隼人的辦公室:「老師……」
「記錄在那邊呢,別一回來就吵吵,這邊預算正算的我頭疼。」聽著門還沒開便傳進來的宋成傑的聲音,辦公桌後被一堆文件包圍的隼人皺著眉寫寫畫畫,忙裡偷閒的抬筆指了指被釘在門上的一打報告書。
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宋成傑咧嘴笑了笑轉身扯下報告翻閱了起來,時而皺著眉時而輕笑兩聲,把報告書重新釘在門後面之後四下看了看似乎是在找著什麼東西,說道:「還真是有意思,東瀛的這群傢伙竟然把當家的給搞丟了。我先去找他們了,畢竟客人都來這麼久了,我這個做主人的也不好讓人家久等不是。」
「這可是第一批來宏川的其他組織的人,謹慎一些。」隼人頭也不抬的說著,努努嘴示意宋成傑,「想寫什麼的話紙筆從那邊找,寫完了給我放在桌上就行我過會會去處理的。還有,跟他們說話的時候安靜點,我這邊算的東西太多了可經不起吵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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