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了有一個多時辰,因為心中裝著事殷赫的耐心就耗盡了。
他找了個空湊到席雲霆附近去摘。
席雲霆眼睛都不抬一下,按部就班的摘跟前的茶尖。
殷赫就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問:「小師弟,這一次你出去,有沒有遇到什麼事?」
席雲霆側頭看了他一眼,「你指什麼事?」
殷赫頓了一下,才說:「就是……人生大事之類的。」
席雲霆淡淡地說:「殷師兄想問什麼,就直接問。這麼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
殷赫像是被太玄傳染了一樣,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眼睛有些躲閃的問道:「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席雲霆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殷師兄是聽誰說的?趙放?」
殷赫一聽,還以為席雲霆這是要興師問罪。頓時懊惱,這麼離譜的謠言,他就不該信!
他內心沮喪又泄氣同時還有遭受謠言欺騙的不高興「並不是從他嘴裡直接聽聞,不過告訴我那人卻真是從他那邊聽來。」他磨了磨牙槽「這小子真是什麼話都敢亂說,看我回去不收拾他!」
他正想著該如何折磨這個膽大包天,造謠生事的傢伙,就聽耳邊飄來一句「也不算亂說,懲罰就不必了。」
初一聽,殷赫還有點不敢相信,再腦子裡邊又把這句話過了兩遍,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席雲霆。
席雲霆還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不疾不徐的用真元摘著茶尖。
殷赫失態的抬高了聲音,「你說什麼?!」
席雲霆皺著眉頭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責怪他呱噪,「殷師兄聽的清楚,想來不用我再來重複。」
殷赫「嗖」一下飛到席雲霆的跟前,滿臉震驚的追問:「你認真的?真有意中人了?!」
席雲霆仍舊冷靜,輕輕的推開殷赫,讓他別擋著自己採茶。直到把他推到一邊,他「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殷赫整個人都呆了,手裡的茶尖稀里嘩啦的掉了下去,嘴裡還喃喃的來了一句:「我的祖師爺爺,冷冰冰的鐵樹也懂得開花了。」
席雲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下,「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宗門裡可沒有那一條規矩,不准許我有心上人。」
殷赫定了定神,認真地道:「門規裡邊確實是沒有這一條規矩,可是贊成的卻是少的。你想一想,師父那一輩和祖師那一輩有幾個結了道侶?」大多數,不都是老光棍麼。
席雲霆臉上閃過一個微妙的表情,緩緩地說:「據我所知,也不是他們不想結,而是沒有結成。」
重玄派收徒的時候很重視資質和悟性,往往都是天分很好的弟子才會被正式收入門下。出眾的天分讓這些人在修為上進境很快,而修為的增長,離不開閉關修煉。
修行者一閉關,往往忽視歲月的流失。等到他們出來,什麼意中人、心上人也都飛了。
席雲霆還記得小時候,聽說過某個師叔祖閉了一關出來,青梅竹馬的心上人孩子都打拳了,打擊他回來直哭。
殷赫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眨了眨眼道:「你師父那邊還不知道吧?」
席雲霆眉心蹙了蹙,說道:「我還未稟明師父。」
席雲霆的師父雖然對他管的不嚴,卻因為席雲霆天賦出眾,很有成仙的可能,對他的期望很重。對於這樣的變故,肯定不會喜歡。
殷赫嘆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祝你好運。」
席雲霆淡聲道了一聲謝,然後就又去繼續採茶尖。
殷赫又跟他摘了半個時辰才告辭回去。
別看他動作沒有小師弟熟練,卻也在這半天的時間采了有兩百斤的茶尖。按照四斤鮮葉能炒制一斤茶葉的比例,只這半天他摘的就能得五十斤。
他心想,他怎麼也能分個十斤八斤的吧?
卻沒成想,後來他卻因為這件事被罵了個半死,把上邊的那些祖宗們全都給得罪了,受了好幾年的白眼。
弄得他很是欲哭無淚,誰知道席雲霆會這麼重色輕友。早知道他就是干到月上中天,也要多采個幾百斤!
日上三竿,日星的光芒穿透窗戶,打在陳瀟的臉上。他皺了下眉毛,緩緩的睜開眼。
他忙碌了一天兩夜,總算是用為數不多的元氣順利的給銅馬開了光。最後實在是太困,都來不及回到臥室就直接在工作間睡著了。
從桌子上直起身,身體僵硬的發出抗議。陳瀟活動了一下酸疼肩膀,起身去院子裡邊煉了一遍身法,才算好受。
簡單的洗漱過後,帶上那尊銅馬,陳瀟就直接向著住在前街的柴門主家走去。
陳瀟到的時候,柴門主家大門敞著,從門口就能看到裡邊的繁忙景象。裡邊正人來人往,清點和準備著出行要帶的東西。
陳瀟沒看見柴門主,正不知道該不該直接進去,身後就又來了幾個人帶著大包小包回來了。
看他站在門口,一人開口問道:「請問你找誰?」
陳瀟站開一些,讓開大門。他客氣的說:「我是來找柴門主的,不知道他在不在?」
那人好奇的看了看他,似乎猜出了什麼,趕忙點了點頭:「在的,在的。你就是那位風水師陳師傅吧?快請進吧,這兩天門主正等著你來呢。」
門口忙碌的人聽到動靜都望了過來,不過這些人都很有規矩,沒有亂鬨鬨的圍過來問長問短,讓陳瀟暗自鬆了口氣。
聽到稟報,柴門主匆匆從裡邊出來迎接,陳瀟跟他寒暄了一句,就穿過被擠占的滿滿當當,差不多沒有下腳地方的天井。
進去走廊,一眼就看見了一個三尺寬的隔斷。這隔斷是由木材製作,下半部分是好似牆板一樣的簡單豎紋,上邊則是窗棱格,中央還鑲嵌了一團表示吉祥如意的圖案。
柴門主見陳瀟打量,就笑著問道:「陳師傅,你看這樣的隔斷,對不對?」
陳瀟點了點頭說:「對,就是這樣。」他指了指半高的木牆,比劃了一下,「柴門主可以在這裡布置一個盆栽,會顯得更有生機一些。」
柴門主點了點頭:「多謝陳師傅指點,我一會兒就吩咐人去辦。」
陳瀟回頭望了一眼還在忙碌的眾人,問:「你們這是為出行準備東西?」
柴門主請陳瀟進客廳說話,繞過隔斷,他說:「我們家底太薄,只有兩個不大的儲物袋。攜帶的東西要先分類整理好了裝入箱子,再放入儲物袋中,免得到時候不好取用。」
陳瀟說:「原來如此。」
進入客廳前,他發現柴門主已經按照他的交代,在走廊角落擺上的正在開放的花草。有兩盆盛開的花草裝點,頓時讓這個原本只顯得破久的屋子鮮活了幾分。
陳瀟看著花瓣上的水珠,不由問了一句:「你們走後,這房屋可有人照料?」
柴門主說:「這次我們不會全走,會留下一人。」
陳瀟點了點頭。有人給花澆水就行,要不然等花乾枯而死,自然就沒有什麼生氣可言了。
進入客廳,柴門主有些性急的道:「陳師傅,這兩天我這邊事忙,也顧不上去問。不知道你找到合適的法器了嗎?」
陳瀟糾正了一下:「是風水法器,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法器。這種法器既不能攻擊也不能防禦,只有一種功效就是穩定房屋內的氣場。」
柴門主說:「既然起到效用,那就是法器無疑。」
陳瀟無奈的說:「等柴門主看過,就會知道風水法器和一般法器不同了。」
當即,陳瀟就把銅馬取了出來。
有了陳瀟用元氣開光,更顯得這尊銅馬光輝燦然,神采湛然了。
柴門主感到驚艷,讚嘆道:「好一匹活靈活現的駿馬。」
陳瀟見他滿意,也露出笑容,他說:「柴門主滿意就好。這匹銅馬需要放在客廳的財位上,對於經常在外地往來行走的人,這銅馬有馬到功成寓意。它穩定的氣場,能使得屋主出行平安,行事如意。」
柴門主捧起銅馬感受了一番,雖然不能像法器一樣輸入真元激發,碰觸著銅馬卻有一種沉穩的。
他對陳瀟說:「既然這風水法器有這種好處,那我何不把它帶在身上,豈不是更有效用?」
陳瀟聞言哭笑不得,他說:「柴門主,你遭受的妨害,全是因為房屋而起,這銅馬的作用就是用來鎮守房屋,自然是放在宅中效果最好。」
柴門主這才不舍的把銅馬交給陳瀟。
陳瀟問了柴門主的真元屬性,又測了房屋的方位,算出了準確的財位。然後他讓柴門主搬來了一個高腳茶几,把銅馬擺在了上邊。
放好了銅馬,陳瀟叮囑柴門主儘量不要讓人移動,柴門主拍著胸脯保證不會讓人動。
完後,柴門主又對陳瀟說:「剛才陳師傅說這銅馬屬於鎮宅用的,那麼可有隨身帶著防護的風水法器?」他還是不怎麼放心,總想著要尋摸著能夠帶在身上的才能夠帶來安全。
陳瀟點了點頭說:「隨身攜帶的風水防護用品自然是有的。不過連這銅馬都是去劍齋趕工求來的,實在是沒有可以給柴門主的法器。不過,雖然沒有法器,我這裡卻另外有一種紙符,使用方法比起玉符更加的方便。」
他掏出了一堆元氣紙符,說:「比如:逢凶化吉的平安符、快速移動的神行符、抵擋攻擊的防護符,還有聚氣滋養的引靈符。一靈珠一張,柴門主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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