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他們就在前邊,只半天的路程。」程錮恨聲的說。
槐蔭老祖看面相只是一個皮膚白到不見血色的普通中年人只不過配上他那雙冷血動物一樣的豎瞳獸眼,一股讓人深感森寒的氣息就撲面而來。
「不急,他們跑不掉。」槐蔭老祖陰冷的說道「敢傷我座下弟子、後輩子孫,我要活撕了他們,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程錮露出一個冷笑心中一陣快意。
槐蔭老祖這可不是只嘴上說說狠話他是真的會這樣做。
「師父,那我們就趕緊追上去吧。」程錮詢問的看著槐蔭老祖「還是說和之前一樣弟子先行一步,給師父引路?」
槐蔭老祖慢慢的看了他一眼,程錮身上一寒,泛起一股戰慄。他忍著揉搓胳膊的衝動即使是自己的師父,已經很習慣了卻還是忍不住會感到畏懼。
相比自己飛行的速度槐蔭老祖的移動速度很慢。要不是因為這慢到讓人心急的速度他們早就追上那三個罪魁禍首,哪容得他們逍遙這麼久。
心裡這麼想著,程錮卻不敢有任何的抱怨,也絲毫不敢因為槐蔭老祖的速度慢而有一點點的不尊敬。
要知道數百年來拜入槐蔭老祖座下的可不只是他們師兄弟三人至於為什麼他們三個會活到最後,無非就是識相和態度。
槐蔭老祖說道:「你太心急了,急躁蒙蔽了你的雙眼。」
程錮不明白他的意思,彎腰恭敬的說:「請師父示下。」
槐蔭老祖殷紅可怖的嘴唇彎起一個詭異的弧度,抬手指了一下另外一個方向的地面。
程錮趕忙扭過頭去看。
那是一片草地,乍一看沒有什麼惹眼的地方。大雨沒停,地面濕漉漉流淌著匯聚到一起的雨水,青草的葉面被雨水打得抬不起頭,幾塊石頭被沖刷的很是乾淨,一切都顯得很尋常。
槐蔭老祖不會無的放矢,程錮耐著性子又仔細的看了一遍,每一個小細節都沒有放過,終於把目光放在滾落在草根下的幾個黑色顆粒上。
這幾個黑色顆粒零落的散在地上,間隔一小點距離一點,恰似一根線條。
「這是?」程錮蹲下身,捏起那顆豆子大小的黑色顆粒,覺得似曾相識。當他想起之前發現的營地附近也有這樣的黑色顆粒時,臉色一黑扔掉了黑色顆粒。「是糞便!」
「哼。」槐蔭老祖剮了他一眼,「這麼明顯的線索,你竟然都視而不見。白長了一對招子!」
「是弟子的疏忽。」程錮汗如雨下。
槐蔭老祖看著有糞便的方向,「看來他們是兵分兩路了。有血污術指引那邊不會追丟,這一路的可不能讓他們逃脫。你繼續追蹤那邊,我料理了這一邊。」
既然他們兵分兩路,顯然是發現了血污術的作用。中了血污術的人跑這邊,未嘗不是吸引追兵,走另外一路的人一定不會有太高的防備。
槐蔭老祖卻是低估了陳瀟,他從來都沒有存過這種僥倖心理。他不僅謹慎而快速的趕路,還很警惕著被其他邪修發現。
可是這種警惕、謹慎,在放到實力比他強,經驗比他足的槐蔭老祖跟前,就不起什麼用了。
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陳瀟就被槐蔭老祖給追上了。
陳瀟、劉浪、景慧三人的模樣,程錮早就詳細的稟告給槐蔭老祖了。
看到只有陳瀟一個,槐蔭老祖有點意外。不過追了這麼久他早就厭煩了,有一個就算一個!
「小子,終於找到你了。」槐蔭老祖的話陰測測的飄了過來,讓陳瀟悚然一驚。
他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敢,抬手就把預備著的元氣神行符給拍在身上,速度猛然的提升一大截。
又把頭頂上嵐巍玉簪用提前醞釀的元氣給激活,一層閃著淡淡金光的護罩浮現,身體也變輕盈了。
前邊就是陰澗譚了,他不能倒在這裡!
陳瀟一陣風一樣竄出去了,槐蔭老祖措手不及,竟然沒有攔住他。
那個元嬰的佛修也就罷了,眼前不過一個築基期圓滿的小小道修,竟也敢讓他落在後邊吃灰!
「小崽子,老祖要讓你死的很難看!」槐蔭老祖惱羞成怒。
手一抬,一條水桶粗的巨蟒就落了地,向著陳瀟快速的追去。
「唰唰唰」巨蟒遊動鱗片刮著地面草皮的聲音大的讓陳瀟頭皮發麻,他腳下瘋狂的邁動,肺都要跑炸了,才勉強沒有被追上。
身後猛獸傳來的壓迫感,嚇得小八咩咩的慘叫,聲音很是尖利。危機時刻,陳瀟狠了狠心,把小八向著一塊坡地拋去。
小八順著草坡翻滾而下,巨蟒看都沒有看它一眼。陳瀟用巧勁扔的它,小八並沒有受傷,咕嚕一下爬起身。
果然如陳瀟預料,巨蟒看都沒有看小眼,繼續向著陳瀟追去。
小八站起身,不安的衝著陳瀟離去的方向叫了兩聲。它扭頭,橫向瞳孔看到靠近的槐蔭老祖縮了縮,夾著尾巴,小八扭頭撒開小蹄子就逃命去了。
陳瀟用力拋出小八的動作難免影響到他的動作,瞬間慢了一拍。就這麼一下,巨蟒已經靠到極近的地步。
陳瀟都能夠感受到巨蟒尖利的牙齒間透出的腥風。跑不過了,陳瀟心下一橫,轉身橫刀立馬。
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就朝著陳瀟咬去,陳瀟扭身避過,緊接著轉身跳躍,避開巨蟒掃過來的尾巴。
他曾經跟毒虺戰鬥過,知道千萬不能被纏住,纏住就是死路一條。
陳瀟身體輕盈,矯健的跳躍著,避過巨蟒的攻擊,手中間或用錚歌,間或用紙符給巨蟒造成傷害。
這巨蟒也就速度快,體格大,看起來很厲害,實際上比起有著元嬰實力的毒虺差太多。
有過一次殺死毒虺經歷的陳瀟深知蛇類猛獸的要害所在,不會兒就反守為攻,打的巨蟒傷痕累累。
甚至巨蟒被打的有點發蒙,被陳瀟抓住了機會,一刀扎向它的七寸。
眼看巨蟒就要斃命,慢吞吞趕路的槐蔭老祖忍不住了。這巨蟒是他的魂獸,用精神力飼養的,槐蔭老祖就圖它的速度快,在某些時候例如這一次,可以用來代替他追趕獵物,拖延到他趕到。
槐蔭老祖可不願意再去花費精力培養一條,只好直接出手。
「嗚」一道鞭子劃破空氣的尖嘯聲,一條黑影向著陳瀟抽來。
他再顧不得殺那巨蟒,趕忙收刀後退。
好在那道鞭子只是威嚇大過殺傷,讓陳瀟輕鬆的閃避了過去。
他輕飄飄的落到一旁的大石頭上,這才看清那跟鞭子到底是什麼玩意。那竟然是從槐蔭老祖的胳膊上延伸出來的一根觸手!
槐蔭老祖穿著一身寬袍大袖,袖口露出來的是肉紅色的長長觸手,觸手頂端有個花苞一樣的錐頭。
陳瀟看得渾身發毛,還從來沒有見過比槐蔭老祖形象更怪異的人。
槐蔭老祖收回巨蟒,陰森的說道:「你就是那個害的樊世明丹田被破,無法修行的人?說起來你我也是同鄉,只可惜你年紀如此之輕,就要命喪在此。我那六世孫雖然不爭氣,卻也不是你可以殺的。再加上我座下兩個弟子的性命,小崽子就那你的血肉來償還吧。」
槐蔭老祖說著,伸出血紅的舌尖舔了一下嘴唇,陰測測的邪笑道:「成為我身體的養分吧!」
槐蔭老祖雙腳站立,兩根觸手頂端錐體打開,一瓣瓣的肉瓣上長滿了尖利的牙齒,肉瓣中心是一個腔體,此時正一開一合的蠕動著。
陳瀟心下大為後悔,為什麼剛才殺巨蟒殺的那麼起勁,還不如直接讓它把自己勒死,也好過知道這麼讓人噁心的消息。
誰願意成為養分啊,真是讓人死也不安心!
槐蔭老祖的兩條觸手格外的厲害,好在他似乎是因為修煉了這種另類功法的緣故,觸手狀態下無法使用法術,只能純用肉搏。
陳瀟被巨蟒追上的地方距離陰澗譚所在的天坑不足一千米距離,他這會兒真是寧願自殺也不要落在槐蔭老祖的手上。
身上的法術護罩碎裂了,一層層的元氣防護符也頂不住。陳瀟拼了命的跑,槐蔭老祖的觸手越追越長,這個狀態下,他移動的速度更慢了。
陳瀟嘴裡都能感受到鐵鏽的味道,終於跑到了天坑的邊緣,他奮力的一跳。
眼前是深到幾乎發黑的寂靜潭水,一陣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陳瀟內心幾乎是歡呼著要投入陰澗譚的懷抱。
老天似乎是跟他開了一個玩笑,就在他騰身到中央時,槐蔭老祖的觸手猛地變得更細,肉瓣中間的腔體張開成血盆大口,死死的咬住了陳瀟的右手!
「!!!」劇痛中,陳瀟被扯了回去。他整個人正在向著陰澗譚下墜,一下撞擊在天坑的崖壁上。
陳瀟抓住時機,抽出錚歌狠狠的刺入石壁當中,使勁的把自己固定住。
那邊的拉扯力頓住,槐蔭老祖的觸手上還是存在感覺的,他能感受到一陣陣刺骨的寒氣正在滲入他的皮膚。
這頓時讓槐蔭老祖想起了陰澗譚的傳說,他冷笑道:「還挺寧死不屈。」
不過,他到底是忌憚陰澗譚的至寒之水。看不到下邊的具體情況,不敢貿然行動。
槐蔭老祖花了一段時間移動到天坑的邊緣,一點點的伸出腦袋向著陰澗譚看去。
這期間,陳瀟一直在想方設法的自救,卻絲毫沒有辦法。
他的整個胳膊都被牢牢的咬死了,前臂和手掌甚至已經深入到了腔體當中。肉瓣上的利齒狠狠的扎在他的肉里,讓他一動也動不這隻手臂。
就在槐蔭老祖伸出腦袋向著天坑裡邊往下看的時候,一陣清脆的噠噠聲響起。
陳瀟抬起頭,就看見小八順著幾乎完全垂直石壁,靈巧的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下來了。
「小八!」陳瀟失聲叫道,「你下來幹什麼,快離開這裡!」
小八充耳不聞,陳瀟待著的地方距離地面並不遠,不一會兒小八就到了他的身邊,張開嘴巴就向著槐蔭老祖的觸手咬!
陳瀟傻眼的看著小羊用一口的小奶牙賣力的啃著觸手,它那原本用來吃草的牙齒雖然不能把觸手怎麼樣,卻也咬得槐蔭老祖挺疼。
槐蔭老祖氣急而笑,這麼個小東西也敢來捻鬍鬚。另外一隻觸手掄圓了就往下抽,打算把這一主一寵一塊送上天。
「小八」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沒寫到大哥出場
反正槐蔭老祖這個劇情大哥肯定是會出來的,只不過要等這一節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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