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咱們怎麼去?」殷殷站起身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青裊聞言冷冷一笑,道:「人人都說我對常笑這混賬小子情有獨鍾,那麼他受傷了我這個痴情女子自然是要去看看他,關懷一下他的,咱們就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去常家,我倒要看看我親自前去,他敢不敢不見我!到時候,我要他跪著隨我一路回到玲瓏樓來。」
青裊說走就走,臨走還不忘帶上盛放愣頭青的金絲球,對著愣頭青說道:「林大哥,你馬上就要有伴了。」
愣頭青的聲音從金絲球裡面傳來:「青裊妹妹,你一定要將常笑的身軀給我保存完好……」
青裊卻一口回絕道:「林大哥,我改變主意了,常笑的身軀不能給你了,我要將常笑的神魂鎖固在他的身軀之中,然後叫他嘗盡萬千痛苦,直到他的身軀朽爛成泥才將他的神魂收進這金絲籠里給你做伴。」
愣頭青一愣隨即大驚道:「青裊妹妹,這樣我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青裊卻笑眯眯的道:「林大哥,我早就說過,你要是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會將你的神魂滅殺掉,現在我還保留著你的神魂,這已經是我很顧念舊情了,不是麼?你出不出頭和我有什麼關係?」
旁邊的殷殷此時驚奇的問道:「這裡是林大哥的神魂?林大哥小時候可是沒少給我買過好吃的呢。」
青裊點了點頭隨意的道:「可不就是他嘍。」
愣頭青好似抓到救星一般的道:「是殷殷?殷殷快幫我說幾句好話,那常笑體內曾經被我埋下了一道神魂,最適合我附體之用,我要是得不到常笑的身軀,我將永遠做一個鬼,再也成不了人了。」
殷殷笑著彈了下金絲球,道:「林大哥,其實在這金絲玲瓏球裡面也挺好的呀,不用吃飯不用穿衣,什麼都不用做,永遠沒有風險,也不必害怕神魂消散,甚至連意識都能夠永遠保留下來,你在這金絲玲瓏球之中簡直就是永生不死了,這麼好的事情為什麼又要出來呢?」
愣頭青真的有些急了,連聲說道:「這裡有什麼好,四周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上下左右全都分不出來,處處都是枯白一片,在這裡就像是被關在一個虛空牢籠之中,我寧可死也不要這麼永遠孤獨的生存下去。殷殷,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念在小時候我曾經背著你四處玩耍,給你買了許多許多好吃的東西的份上,幫我勸勸青裊吧。」
殷殷哦了一聲,然後笑道:「青裊姐姐,林大哥這麼辛苦,不如你直接把他的神魂滅殺了,給他個痛快吧。畢竟林大哥小時候沒少給我好處,我實在不願意看著他繼續受苦呢。」
愣頭青本來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一個幫著說話的人,嘴中的謝謝差點就要噴出來,聽到殷殷求青裊滅殺他的神魂的時候,愣頭青一下就呆住了,他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太失敗了,遇到的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啊。
殷殷笑道:「林大哥,我對那混賬常笑恨之入骨,和青裊姐姐一樣,恨不得讓他承受天下所有的痛苦,最怕的就是他沒受足夠的苦就死掉了,要是別人的身軀,我當然要幫著林大哥勸說青裊姐姐了,但在叫你得到常笑的身軀繼續活下去和折磨常笑之間比起來,還是折磨常笑比較重要些。」
愣頭青現在的感覺已經不是自己的人生失敗了,而是由灰心喪氣到滿腔怒火,「常笑,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聽說這玲瓏樓的花魁青裊仙子喜歡上了常笑那個奸臣賊子了?」一個書生坐在玲瓏樓一樓花廳之中,低聲朝著身邊的一個公子打扮的男子問道。
現在這個時候還敢到玲瓏樓來的不是些不怕死的,就是些從外地慕名而來什麼都不知道的,要不就是本地的商賈之流。
自從出了常笑將一眾為青裊出頭的公子哥打進了大牢的事情之後,青裊的人氣可以說是急跌,玲瓏樓更是門可羅雀,仙子固然重要,但腦袋卻更重要,現在這個局勢誰都搞不明白,不知道玲瓏樓那裡得罪了常笑,萬一奸臣常笑突然發飆,跑到玲瓏樓來將玲瓏樓裡面的客人都抓走,安排一個謀逆的大罪,而你恰在其中,你說你怨不怨?
京師本地的公子哥們現在甚至連青樓都很少去了,全被自家父母約束在家,不允許外出,憋得一個個公子哥頭皮發青,不知道多少丫鬟倒了霉,當然也可以說是走了運,若是真的能夠懷上一兒半女,也算是從此跳出與人為仆的命運了。
那公子哥一看就是外地來的,一張嘴便是一口東北話,「可不是咋地,俺聽俺姐夫說了,這青裊仙子為了能夠見常笑一面,不知羞恥般的兩次投書,想要邀請那奸賊前來一聚,結果那奸賊竟然根本不尿青裊仙子,不光不來還將送信的給打了,信都給撕了,嘖嘖,聽說青裊仙子為了此事四次尋死,跳樓割腕,上吊什麼的,都試了一遍,幸好都被救回來了,這才沒有香消玉殞,嘖嘖,你說這青裊仙子怎麼就栽在這奸賊手中了呢,要是換了是我,我接到了青裊仙子的請柬,叼在嘴中爬著也要來啊。」
青裊此時剛剛走下樓梯,修仙之輩耳朵那都是一等一的好使,這樣的言語好似毒蛇一般的鑽進青裊的耳朵之中,在她的腦海之中盤繞不休,竟然說她為了常笑四次自殺,這種言論恨得她現在就想要將常笑抓住撕爛了。
花廳之中此時有稀稀拉拉的十幾位客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商賈之流,也有幾個外地來京師開眼界的書生,那些往常坐在這裡的官場上層人物現在是一個都沒有。
這些人大部分是外來的,但也有幾個在這邊請客的坐地商人,冷眼一瞧竟然見到青裊仙子緩緩下來,一個個都是雙目瞪得溜圓,片刻之後還不忘提攜身邊的人,壓低了生意激動地道:「仙子,仙子,那個就是青裊仙子。」
旁邊的人聞言連忙朝著青裊瞅去,見到的卻是一個蒙面女子,也看不到真面目不由得都有些失望,不過卻又看到了青裊身後跟著一的嬌俏女子。
連忙問道:「這就是青裊仙子?那個為了奸臣常笑自殺八次的那個?嘖嘖,哎,她身後的那小丫鬟長得也不錯啊,水靈靈的,小臉蛋一掐能滴下水來似的。」
自殺八次?幸好青裊臉上依舊帶著面紗,不然此時這些客人定然能夠見到仙子變成猙獰厲鬼的模樣。
而殷殷沒有避諱,是以不帶面紗,本來她還沒什麼,但聽聞別人將她當成是丫鬟,一張臉立時臭了起來,手指微微一搓,便去腰中扯符篆,此時她身後卻傳來鄢姻的聲音:「殷殷,你要在我這玲瓏樓裡面做手段,我可不放過你。」
殷殷聞言,連忙將手指鬆開,她對鄢姻還是有著幾分畏懼的。
鄢姻走動青裊身邊道:「你要去找常笑?」
青裊此時恨不得立刻就抓住常笑,聞言便是點頭,氣得話都不願多說一句。但想了想還是說道:「鄢姻姐姐,我一定要去找常笑,只要他敢見我,我就能將他變成一隻狗,我要牽著他從常府一直走回咱們的玲瓏樓,我要叫他一邊在地上爬一邊學狗叫,我要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常笑拜伏在我的腳下,你勸我也沒用。」
鄢姻卻沒有勸她的意思道:「常笑敗壞了咱們玲瓏樓的生意,我現在每日收集的之力越來越少,這種情況要是持續下去的話,我這玲瓏樓恐怕就無法維持現在的模樣,要顯出本來面目了,那時咱們只能從這京師退走,那樣的話就再難找到如京師這般能夠收集如此大量的之力的地方了!」
「你要去找常笑,我怎麼會攔你,做得好看一點,不要辱沒了咱們精媚門的名聲。其他的事情,姐姐為你擋著。」
青裊聞言,心中微微一松,要是鄢姻執意不許她去找常笑的話,她還真就走不出玲瓏樓一步,因為這玲瓏樓本身就是一件寶物,沒有器靈鄢姻的允許是不得進出的。
隨即青裊和殷殷便在眾人矚目之下,出了玲瓏樓。
這尚是外界所知的青裊第一次離開玲瓏樓。
所有人都滿心好奇,不知道青裊為何要離開玲瓏樓,要知道這個年代花魁這般的人物是沒什麼人身自由的,輕易走不出青樓。
這些人隨著青裊從玲瓏樓之中走了出來,希望多看一眼青裊,哪怕是她身後跟著的那個俏皮的丫鬟也好。當然他們也要知道青裊要去做什麼。
青裊對著轎夫淡淡的道:「去常府!」然後便鑽進了轎子之中,殷殷也隨後鑽了進去。
去常家?
這三個字帶給了圍觀眾人無限的遐想,他們萬分的想跟著去看熱鬧,但是有了那些公子哥的前車為鑑,他們誰都不敢邁步,只有少數幾個完全不明所以的要跟去,卻也被一同前來的多少知道點內幕的拉住了。
「姐姐,常笑那混賬若是不敢見咱們怎麼辦?殺進去麼?」殷殷此時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來。
青裊沒好氣的看了殷殷一眼,然後道:「怎麼殺?若是和常笑一對一的爭鬥,我能殺兩三個他,但他常府下人足有數十個,咱們雖然有些道法,也抵不住對方人多聚集起來的烈血陽罡之氣。」
殷殷瞪著一雙大眼睛道:「那怎麼辦?他要不見咱們,咱們豈不是大沒面子?」
青裊冷笑一聲道:「我有辦法叫他見咱們!」
「不見!我家公子說了,誰都不見,尤其是什麼玲瓏樓來的浪蕩女子更是不見!一萬個不見!」常福掐著腰說道。
常福此刻很開心,自己竟然也有機會對著京師無數男子拼命巴結的青裊如此說話,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將京師裡面所有的男子都踩在了腳下一般,舒爽的他腿都要發抖了,或許是受到常笑的影響,他此時也不怎麼將這青裊花魁看在眼中了。
青裊身子都氣哆嗦了,幾乎是咬著牙問道:「你確實將我的話傳給常笑了?」
常福嘿笑道:「當然,赤沙火門牌的用法,這幾個字雖然繞口,但也不算難記,我都一一轉告我家公子了,一字不差!」
青裊胸口劇烈的起伏几下,然後平息下去,開口道:「你再幫我傳句話進去,就說……」
常福根本不聽青裊後面的言語,直接打斷了青裊的話語,道:「青裊姑娘,我家夫人說了,要是那個不知羞的青樓女子繼續胡攪蠻纏,就將她一路打回玲瓏樓去!」
「什麼?」青裊終於壓抑不住自己的一腔怒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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