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旅程 第四百一十八章 刺殺（2）

    丹妮卡朝舞台上看了一眼，說道：「既然覺得沒意思就算了，那我們……」丹妮卡轉身對露娜說道：「我記得雙子城是有劇場進行歌舞表演的，是吧？」

    「啊？哦……是……是吧……」露娜結結巴巴的說道，她是真的沒聽說過有什麼歌舞表演，但女王陛下既然這麼說了，那就肯定有的，別看丹妮卡好久沒有回雙子城了，但說到的對這裡的了解，她絕對比自己更清楚。

    「安排一下吧，歌舞表演至少還能賞心悅目。」丹妮卡吩咐道，突然轉頭對琳娜說道，「對了，你有什麼安排嗎？」

    「沒有，沒有什麼安排。」琳娜連連搖頭，她過來當然是來看歌劇的，但這時候絕對不能這麼直接說啊！

    丹妮卡點了點頭，說道：「那正好，你跟著我們一起去吧。」

    「是！」琳娜開口應道。說實話，她是真的不想跟著丹妮卡她們，在這麼一位恐怖的女王旁邊，心驚膽戰太難熬了，真有點兒伴隨猛虎前行的感覺，一句話說錯說不定命就沒了，不過她更沒有膽量違抗女王陛下的命令。

    半個小時後，丹妮卡和泰蘭坐在了一個小劇場裡，舞台上七個小女孩兒正在表演唱跳歌舞。

    「怎麼樣，好看嗎？」丹妮卡笑眯眯的說道。

    泰蘭點了點頭，說道：「是挺好看的，就是……沒什麼內涵，有點兒……」泰蘭環顧了下四周，說道：「有點兒不上檔次。」

    這真的是個小劇場，坐滿了估計也就兩百來人，而且也沒有什麼包廂之類的，就一個大廳。大廳里除了她們幾個，也就稀稀拉拉的坐著十幾個人，從衣著來看雖然不是平民，但也不是什麼像樣的貴族。露娜應該沒來得及清場，這樣看來這個劇場的生意也很一般。

    對於這裡的簡陋環境丹妮卡倒是不以為意，說道：「什麼檔次不檔次的，喜歡就好，而且說實話，我不喜歡太有內涵的。」

    「因為共情？」

    丹妮卡點了點頭，說道：「因為共情，高檔次的藝術作品講究的是感染力，但我不喜歡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試圖調動我的情緒，我們這種人必須隨時隨地的保持必要的冷靜，既然如此還不如就看些只是單純好看的演出。」

    「好吧。」泰蘭看著舞台上正賣力表演的小女孩兒，說道，「這種歌舞表演我之前還真沒見過。」

    丹妮卡說道：「當然了，這種歌舞表演以前只在風月場所有，而且表演的都很露骨，也就是最近一兩年才慢慢發展到劇場，表演內容和表演形式也更加正規化了，不過因為是脫胎於風月場所，所以風評不是很好，真正的貴族是不會來這裡的。」

    「有你這個真正的『大貴族』就足夠了。」泰蘭笑著說道。

    丹妮卡搖了搖頭，說道：「一般這種事我是不會直接參與進去的，不過這個劇場倒是我替她們找的。我最開始見到這幾個女孩兒的時候她們是在露天表演，賺來的錢連吃飯都不夠，還要省下錢來購置表演用的服裝，於是我就給她們找了個小劇場，至少能夠遮風擋雨。」

    丹妮卡和泰蘭在隨便的聊著，坐在旁邊的琳娜倒是豎著耳朵認真的聽。琳娜在軍部是負責後勤和新兵訓練的，所以大部分時間其實並不在前線，而是在雙子王國的各個城市，對於雙子城她也是比較熟悉的，但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個破敗的小劇場居然還有女王陛下的插手，這個消息要是公布出去了……

    就在琳娜考慮是不是拉幾個軍部的高層過來給這裡增加一點兒人氣的時候，一首歌舞表演已經結束了，幾個女孩兒謝幕後，舞台就空了下來。

    「這是怎麼了，結束了？」見沒什麼人上來，泰蘭好奇的問道。

    「沒有。」丹妮卡解釋道，「她們這個歌舞小劇團總共也就十幾個人，她們需要去後台換衣服，馬上就會上來了。」

    「哦，這樣啊。」泰蘭說道，「你對這裡倒是很熟悉。」

    丹妮卡說道：「我來看過幾次，有時候台下甚至就我一個人，她們下台後我也去後台看過。」

    泰蘭想了想，說道：「看樣子她們的盈利能力不怎麼樣啊，長久下來恐怕維持不住。」

    丹妮卡微微嘆了口氣，說道：「長久的事以後再說吧，至少現在她們還能堅持下來，這個劇院是我給她們租的，也就是說她們不需要支付場地的錢，賣票賺來的都是自己的，所以就算人再少，她們每天都會有演出，有演出就有收入嘛！」

    泰蘭奇怪的看了丹妮卡一眼，說道：「我還真沒想到你對這個小小的歌舞團這麼上心。」

    丹妮卡微微搖頭，說道：「也說不上有多上心，只是舉手之勞罷了，這個小劇院位置太偏，裝修什麼的也很簡陋，一個月也不過兩百枚金幣，這點兒錢我還是掏的起的。」

    「而且……」丹妮卡看著剛剛跑上舞台的幾個小女孩兒，說道，「我確實很喜歡這種表演形式，我覺得很有意思，看著這些年輕的女孩兒，好像自己也變得年輕了。」

    「你看起來可一點兒都不老。」泰蘭笑著說道。如果按照一般人族的年齡來看，丹妮卡確實不能說很年輕，但她現在已經是個六階職業者，壽命近千歲，這麼算起來丹妮卡和「老」字是沒什麼關係的。

    「看起來是不老，但心態已經老了。」丹妮卡有些感慨的說道，「我覺得我現在的心態和七老八十的人沒什麼區別了。」

    泰蘭想了想，說道：「這倒也是，不過身處在我們這樣的位置，總不能還一直保持天真吧？稍微『淳樸』一點兒的早就死……」說到一半兒的時候泰蘭突然停住了，她想起了她的愛人，林奧納。林奧納執掌德魯伊教派的軍隊近十年，絕對不是什麼天真的人，但和丹妮卡她們相比，他還是顯得有些「淳樸」，結果直接把命給送掉了。

    丹妮卡也明白泰蘭為什麼沒有繼續說下去，這確實不是個適合聊天的話題，她說道：「別想那麼多了，看表演吧，今天女孩兒們的狀態不錯，整個舞台表現的都很好。」

    泰蘭用力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知道，我們專心看表演吧。」

    接下來兩人也沒有再聊什麼，真的在認真的看著舞台上的歌舞表演，只有跟著她們過來的兩位，心思可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丹妮卡和泰蘭的聊天更加堅定了琳娜的決定，她決定把自己手下的一些軍隊高層都拉過來，給這個小劇場，這個小小的歌舞團撐一下場子。不過……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凱瑟琳呢？琳娜到現在還沒有想通丹妮卡為什麼要讓自己跟著，她又不是女王的侍女，再說還有個專職的侍女露娜在旁邊，還需要自己幹嘛？而且還把自己帶到了這麼一個小劇場裡，觀看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歌舞表演。

    也怪不得琳娜多想，十幾年來，她聽到、見到的無數事都清楚的表明，雙子王國的這位女王並不是個隨和的人，她並不喜歡和其他人保持親密的關係，對於整個雙子王國的所有人，哪怕是已經成為絕對核心的頂級官僚，她都保持著威嚴和神秘。就算是軍部的主帥凱瑟琳，行政部的列米爾，還有艾雪商會的艾雪，在丹妮卡面前也是十分的緊張。既然如此，女王陛下為什麼要帶自己來這邊啊？

    琳娜感覺自己的腦殼都開始疼了，這都什麼事嘛！要是知道看個歌劇也能惹出這麼多的事，今天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出門的。

    琳娜抬起頭，微微活動了下脖子，結果注意到露娜的表情也很不自然，這是怎麼了，難道露娜……也不知道這件事？

    露娜確實很緊張，她是雙子王國的侍女長，丹妮卡要是回到雙子城了都是她貼身服侍的，但她可不知道丹妮卡倒騰出了一個歌舞團。這是怎麼回事？如果說丹妮卡因為有什麼重要的事秘密回到雙子城，她不知道也正常，但既然是秘密回來，還有心思給一個小糊團租場地？但要不是秘密回來，那為什麼自己一點兒消息不知道？

    露娜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已經不受女王陛下信任的預兆，而一個不被信任的貼身侍女，絕對活不了多久。

    看歌舞確實能讓人心情放鬆，台上繼續表演著，也不影響丹妮卡和泰蘭隨意的聊天，不過她們倆是隨意了，旁邊的兩位可緊張的要死。琳娜到現在還沒弄清楚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而另一邊，露娜已經在為自己的人身安全擔憂了。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了。」丹妮卡站了起來，說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一直在胡思亂想的琳娜這才被驚醒了過來，見丹妮卡和泰蘭都站了起來，她也連忙起身。

    「現在幾點了？」泰蘭伸了下腰，問道，「我感覺沒坐多大會兒啊？」

    丹妮卡拿出懷表看了看，說道：「已經九點半了，這裡的歌舞表演就到這個時候。」

    「這麼晚了？看來這裡個歌舞表演確實很意思。」泰蘭這時候臉上也恢復了笑意，說道，「我們回王宮？」

    丹妮卡點了點頭，說道：「回王宮，我還有一些文件要看，一些政務要處理。」

    九點多已經算很晚了，在這個夜生活匱乏的世界，就算是商業文明最為繁華的雙子城，九點多也就幾個街區還比較熱鬧，其他地方已經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了。

    這個小劇場的位置確實有點兒偏，丹妮卡她們走出來後，路上基本上看不到什麼人了。

    小劇場的門口有露娜安排的豪華馬車，不過丹妮卡說想多轉轉，畢竟對於她來說現在還不算很晚。

    既然女王陛下都這麼說了，沒有辦法，露娜吩咐了車夫一下，拿出一個小燈籠在前面照明。這個燈籠雖然小，但裡面是由亮光寶石來提供照明的，所以亮度還不錯，很大一片範圍都能被照亮。當然，一路上也不是只有這個小燈籠提供亮光，一些酒館、治安所還是有亮光的，而且泰蘭發現一件奇怪的事，這些有亮光的地方往往會有四五個衣著普通的人縮在窗子下面，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泰蘭用手肘碰了下丹妮卡，用眼神示意了下，說道：「他們在幹嘛呢？」

    丹妮卡瞥了一眼，說道：「是這樣的，列米爾最近和艾雪商會結合，開展了一次掃盲活動，就是把一些工人組織起來，教他們認字。」

    泰蘭疑惑的問道：「這有什麼用？」在承受著巨大生活壓力的前提下，以這種方法來學習也就只能達到認識幾個字的效果，遠遠說不上接受了知識，更別提改變命運了。

    丹妮卡笑了笑，說道：「怎麼沒用？就算多認識幾個字，也能讓他們可以更好的使用艾雪商會工廠里的機器，也沒辦法，艾雪商會把機器製造的越來越複雜，不經過系統的培訓還真的沒辦法上崗。」

    「哦，這麼說列米爾對於普通平民的生活還是挺看重的。」泰蘭笑著說道。

    丹妮卡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列米爾對這方面還是挺上心的，前段時間還遞交了一份報告，說是希望杜絕十二歲一下的童工，我已經簽字同意了。」特別年幼的童工其實創造的價值並不多，那樣的話還不如讓他們可以學習一些知識，長大後至少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工人。不過這種事操作起來很麻煩，而且會帶來巨大的財政壓力，列米爾和艾雪在丹妮卡面前就扯了好幾次，更別說私下裡的協調溝通。

    走出小劇場所在的偏僻街區，泰蘭明顯感覺到氛圍熱鬧了不少，一些小商販都開始在街邊賣。這裡的商販主要賣的各種各樣好吃的東西，算是一條美食街道。從這裡就可以看出雙子城商貿的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