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京華 第九十九章 令人心寒

    測試廣告1那名中年男子深深看了看這殿內諸人，隨後附耳在舒親王耳邊說了些什麼。愛字閣 m.aizige.com

    等到宴席的氣氛暖了起來，皇帝看似不經意間看向了葉青歸笑著詢問，「青歸，你今年也及了弱冠，不知可對哪位女子動了心？葉王爺只怕時已經替你操夠了心。」

    這話聽上去倒似葉青歸與蘇風苒的滿城風雲皇帝絲毫不知道一樣，蘇風苒隨著眾人的目光也看向了皇帝。

    皇帝話落，卻不等葉青歸回答，而是說，「瑞陽這丫頭一心痴戀了你這麼多年，如今她也不小了——」

    話接的很快，絲毫不給葉青歸回答的時間，眾人心裡明了了，不是皇帝不知道葉青歸與蘇風苒的事情，而是壓根就在給自己女兒鋪路。

    然而葉青歸卻冒著大不敬打斷了皇帝的話，「回陛下，青歸如今心系蘇府小姐蘇風苒，還請陛下賜婚！」

    殿內氣氛靜了下來，就連歌舞聲樂也停了，君思行手中握著的玉杯兀地碎了，杯中酒水淌了下來。

    瑞陽無疑是其中反應最大的一個，她騰地站了起來，雙目儘是不可置信。

    皇帝的臉色已經掩飾不住微慍，卻見葉青歸已經站了起來走到了大殿中央跪下，「還請陛下賜婚！」

    眾人不禁又向葉王府席座上的葉王爺看去，只見葉王爺臉上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之色。

    蘇風苒怔住了，大殿中央葉青歸雖然跪著，身姿卻挺得筆直，目光直直看著皇帝沒有絲毫妥協之色。

    她不由站起了身，心下只想著她不能留他一個人在哪裡，卻不料她剛一動，皇后見狀正欲開口，皇帝卻開口了，「朕今日不過隨口一問罷了，終身大事自然要好生考慮，這件事容後再議吧。」

    皇帝說完便不再看葉青歸了，轉身就吩咐了殿內樂師舞女繼續，殿內恢復了方才的歌舞昇平，卻有幾人眸光皆瞬間冷了下去。

    皇帝給陳緒說了句什麼便走進了暖閣，葉青歸緩緩起身回到了席位上，抬頭便對上了蘇風苒的目光，卻見她渾身都冒著冷意，眼神驟然發散找不到焦距，他便覺得有些不對。

    他向蘇風苒傳音入密幾次都沒有得到回應，幸好一旁的蘇風憬發現了蘇風苒的異常，立即將她叫醒，蘇風苒怔愣著抬眸看向葉青歸，便同他走出了大殿。

    葉王爺看著兩人的背影不禁搖頭，當初他第一次與蘇雲祁交談時便談過他們二人若要在一起，艱難至極。皇帝這些年表面上對蘇府和葉王府信任至極，這信任究竟是浮於表面還是真心如此大家當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宣之於口罷了，兩家若是真要聯姻，只怕皇帝心中的忌憚便要深入骨髓。

    兩人走到已經結了冰的湖邊，此處人跡罕至，侍衛也鮮少來巡邏，葉青歸垂眸看著她，「方才怎麼了？」

    蘇風苒緩緩抬頭看著他，依舊還沉浸在方才的情緒中，她甩了甩頭，「十年前我的夢靨里大致出現過這一幕。」

    葉青歸靜靜看著她。

    「我那年整整一年只要入睡便會有夢靨，零零散散的也沒有邏輯，我也只是大致記得有一幕，」蘇風苒抬眸看著他，忽然就安心了下來，「只是記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依稀記得原本蘇族備受陛下信任，我爹我大哥也都對陛下忠心至極，從未有過異心，可是忽然有一日蘇族被以謀反的罪名抄家滅門，滿門只剩鮮血……」

    葉青歸緩緩將她擁在懷裡，原來她的夢靨竟然是這樣。

    「我雖然這些年因為這些夢靨去努力使自己變得強大，可以有能力阻擋夢靨變成現實，但終究還是希望那只是一場夢靨，可是方才看到君靖嚴，我才知道他對蘇族……和葉王府的忌憚竟然已經這麼久了。」

    葉青歸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別擔心，有我在。」

    蘇風苒眸中緩緩聚上笑意，將那些情緒塵封起來，「我倒不是擔心。」

    只是說到底還是覺得有些心寒罷了。

    蘇族不戀棧權位，整個世家大族為了避嫌，包含所有嫡系和旁支在內僅僅只有蘇風憬一個人算得上是官職在身，卻也無法抵消他的疑心。

    甚至於葉王府，葉王爺早已卸下了一切權位，葉青歸這幾年替朝廷辦了多少事，卻從未要過賞賜，甚至多次明確表明了不願意入仕朝堂，皇帝卻依舊無法放下心。

    此間種種，又怎能不令人心寒。

    只道自古帝王薄情罷了。

    瑞陽跟著皇帝到了暖閣便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皇帝看著她的眼神變得嚴厲至極，只是警告她，「今日想必你也看到了他的決心，無論你對他的感情有多麼深，今日起也必須給朕斷了這份念想，否則，到最後受苦的只會是你自己！」

    瑞陽怔怔的站著說不出話來，皇帝現在卻沒有心思安慰她，只是道，「若是宴席上坐不住，就回你的宮裡去吧，等開了春，朕便再給你選一個駙馬。」

    瑞陽咬牙跪地，「父皇，兒臣不要！」

    皇帝壓抑不住的怒火便瞬間發泄在了瑞陽身上，「你身為堂堂天胤唯一的公主，對一個男人愛得要死要活成什麼體統，你去聽聽坊間對你的評價，都是怎麼說你的，囂張跋扈，沒有教養，為了一個葉世子往死里作踐自己！」

    皇帝氣怒不止，瑞陽大約事第一次見皇帝對自己發火，一時間愣在了地上，陳緒見狀連忙上來勸，「陛下消消氣，氣大傷身。」

    皇帝緩了口氣，又看著瑞陽，似乎想一次性把她罵醒，「你不要臉面，回回做了蠢事惹了葉王府不高興，朕便要為了葉王府的面子罰你，罰的是你這個天家公主還是朕的臉面？」

    瑞陽臉色白了，咬著嘴唇半晌都沒有反應，陳緒見狀連忙上來又勸，皇帝轉過身不想再看她，「行了，這幾日你回去好好反省。」

    陳緒連忙上前對瑞陽低聲道，「公主？」

    瑞陽似乎這才被驚醒，看了皇帝的背影一眼便疾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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