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看著一臉憋屈的藤原忠實,看著下面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的公卿們,只覺得天下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此戰之後,關白武力就要大打折扣了,這樣想來其實也不壞。
如果能把宋人成功驅逐的話。
「陛下!使者回來了!」一個侍者進來說道,前去送信的侍者跟在後面。
白河看著那侍者,問道「你到了平安京中?城內如何?」
從古自今,外交人員都有刺探敵情的使命。
「微臣出了音羽山,不到荷稻山就遇到了平陰軍的游騎,跟隨他們進入了平安京,平安京中並無混亂,各府各衙均有人把守,街道上商鋪開門,百姓上街,反而是賊人少了,更盛平日。」侍者老老實實的回道。
白河嘆道「昔日讓宋人掌管稅務時,就知其廉能,真能臣啊,你可見到了那平陰侯?」
「微臣見到了平陰侯,遞上了國書,並且呵斥其侵占我國領土之事,那平陰侯笑而不語,回書一封,讓我帶回。」
白河揮手道「念!我倒要看看他是否還要宋人的臉皮!」
那侍者點頭,打開捲軸開始念了起來「吾聞三王立極,五帝禪宗;中華有主,夷狄亦有君。君居滄溟之中,傳世久長,至今城國六十,疆域三千,此乃天憐而非人德,君卻無知足之心,反起盜賊之意。妄自尊大,肆毀鄰邦,縱民為盜,使軍為賊,劫船于波濤之中,搶掠於路野之上,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今日所見,誠不欺我!
又聞君昔為倭王,今為法皇,本應青燈侍古佛,卻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殘害忠良,逼君淫媳。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
夫天發殺機,移星換宿;地發殺機,龍蛇走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今吾起竭力之兵伐君,非人慾,乃天假我手耳,如君以天可逆。何不相逢音羽山前,聊以博戲?吾自攜酒以待君,君來否?」
侍者讀到中間,聲音就已經是在發顫了,姜德的文書幾乎把白河徹底羞辱了一番,而白河,則是氣的手都在發抖,幾十年了,哪裡有人敢這樣和他說話的。
「好哇,好哇!!」白河猛地站起來說道「我倒是要看看,宋人的軍隊到底是不是天神下凡!天命!哈哈!!我要宋人知道,在倭國,天命在孤這裡!」
「是!是!!」侍者嚇得急忙後退,出去傳信去了。
一個和尚說道「陛下,那宋賊乃佛敵也!吾等皆願與其死戰!」
白河點點頭道「幻日大師之言,正是我心中所想,姜賊乃天降惡人,佛曰界天有六處,第一,四大王眾天;第二,三十三天;第三,時分天;第四,知足天;第五,樂化天;第六,他化自在天,其餘天均為神佛之所,唯獨第六天乃欲界之主,以破壞他人歡樂幸福為樂,我觀姜賊不敬神佛,又有火炮此等利器,必為第六天之魔王,如不除之,世上將永無寧日!」
在平安京中享受著玉藻小手按摩的姜德不由的打了個噴嚏。
「陛下,請下令出戰吧!」
「是啊!出戰吧!!」
深受佛教影響的倭國權貴們,聽到白河將姜德定性為佛敵,還是第六天魔王,各個都摩拳擦掌的表示要親手消滅這樣的惡魔,當幻日表示這場戰爭中即使陣亡也會進入佛國成為佛陀時,眾人更加沒有畏懼之心了。
「好!傳令下去,明日休息一日,後日決戰,來人,告訴姜賊,後日晨時,會獵於音羽山下,山科平原之中!」
——平安京
姜德看著白河送來的手書,對已經趕來的許貫忠笑道「許先生,你看看,倭人信心滿滿呢。」
許貫忠咳嗽了一下,然後接過了白河手書,看了看,說道「關白府已經被我軍火炮攻下,裡面的人員在藤原忠通率領下已經放下了武器,城中只需一到兩個團的兵力就可以鎮守,我軍可以出動近衛師四個團,騎兵師兩個團,六個團一萬餘人,倭軍現在兩軍匯合,應該有軍士約七八萬人,其中戰兵約三四萬人。
兩軍相比,我軍之優勢在於軍士、器械之精銳,倭軍在於人數遠勝我軍。」
姜德毫不在意的說道「倭軍一不心齊,二不軍整,我觀其如土雞瓦狗一般!」
許貫忠點頭笑道「這是自然,只是兵者,詭道也,既然倭主預後日決戰,我軍又有騎兵、火炮之利,主公可使疲兵之計!」
姜德一聽,就明白許貫忠的想法,揮手道「你去安排吧,另外這一天內,還可以聚集多少軍士?」
許貫忠回道「明日穆弘團便可到達平安京!」
「好,多一個人,也就多一份力量...」姜德嘴中說不在乎倭軍的人數,但倭軍那近十萬的數量卻一直是他最為擔心的事情,蟻多咬死象啊....
許貫忠道「此戰的關鍵其實不在此處,而在不落關。」
姜德嘆道「也只能相信成閔他們了。」
——五月二十六日
白河的臉色黑的耀眼,而他的眼圈比他的臉色還要黑!
從約戰開始到現在,白河就沒有睡到一下安穩覺,總是會有宋人的探子摸到軍營邊,然後丟進軍營幾個炸彈,巨大的響聲乃至火焰都是讓臨戰的軍隊炸營的原因,只一天,就有上百人因為恐慌而逃出軍營或者被斬殺。
白河唯一慶幸的就是和姜德約戰的時間並沒有太遠,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山科盆地,這裡是音羽山、大文字山和稻荷山一起圍出的盆地,盆地寬有八里,長有十里,地面平整,是一個天生的好戰場。
音羽山和大文字山位於山科盆地的北面和東面,荷稻山位於西面,再往西就是平安京城,荷稻山說是山,但只有不到百米高,更像是一個高地,姜德的本陣就設在了這裡。
山科盆地的南邊是個狹窄的入口,寬度最窄處只有不到一千米,還被一個寬三百米的小山丘劈成了兩塊。
可以說,在這裡作戰,要麼勝,要麼死,幾乎沒有逃跑的可能。
白河是賭姜德的軍力少,可以在此依靠軍力優勢一戰而勝,姜德也是抱著差不多的心思。
在大文字山和音羽山,白河軍和原藤原忠實軍分別駐紮在兩邊,當太陽第一縷陽光照下時,一隊隊的倭軍出現在了盆地的東側。
這些倭軍都穿著具裝,口中念著佛號,手握長槍或者弓箭,這些是白河軍的精銳。
一個斗大的平字大旗樹立在中間,在旗下的是此戰白河軍實際指揮官平正盛。
「此戰我軍十萬,賊軍不過一萬,我軍必勝,諸君務必奮戰向前!」平正盛對周圍的人高聲說道。
「嗨!!」
太陽漸漸升起,平正盛也看到對面的荷稻山下出現了軍陣,平正盛並不急的進攻,反而是儘量讓更多的軍士進入盆地戰場,他相信只要大軍全部進入戰場,此戰怎麼也不會輸。
「不愧是平家棟樑,優勢已經如此了,還這麼沉得住氣呢。」姜德放下望遠鏡說道「源為義,你和平家是老熟人了,應該很了解他們吧,平正盛會如何用兵呢?」
源為義回道「此戰平正盛恐怕會以穩為上,當徐徐進兵,農兵為先,耗我士氣,弓箭射殺,騎兵側擊,以定乾坤!」
「弓箭...那他恐怕要失算了,雷炯團的位置如何了?」姜德問道。
「已經全部到位了!」
「好!」姜德看了看太陽,由於太陽是從東邊升起,此時的平陰軍是面對著太陽的,不免有些刺眼。
「這可不行啊...」姜德說道「來人,去和倭軍傳信,我已經備好了水酒,想和白河法皇在陣前交談一番。」
「是!」
許貫忠笑道「主公是想用緩兵之計嗎?」
姜德點頭道「我軍軍紀之嚴,訓練之苦,非一般軍隊可以比擬,如今已經是夏季,天氣炎熱,只要時間稍微拖延,軍士就會感到苦不堪言,相比之下,敵軍的士氣會消散的更快。」
說罷,姜德笑道「白河此時應該在音羽山吧,這一來一去,就得一個時辰了。」
姜德猜測的一點沒錯,平正盛聽到姜德的要求後,又看到對面軍陣果然擺出了酒席,頓時犯了難,在他判斷,趁士氣正旺的時候進攻是最好的,可他並不是真正的主帥,主帥是在音羽山觀戰的白河,在涉及白河問題上,他不敢獨斷專行,只能上報,自然,進攻也就停了下來。
平陰軍也已經列陣完成,由於盾牌和旌旗的遮擋,平正盛根本看不清平陰軍的布陣,只知道這是一個防禦陣型。
如果從高空看下去,就會發現,平陰軍的布陣極為奇怪,兩翼為步兵,中軍卻是騎兵,只是騎兵前有一列薄薄的步兵遮擋著。
白河此時在大文字山的一座山峰上觀戰,得知姜德請他陣前對話,他搖搖頭說道「有何好說的?不談,讓平正盛攻過去就是了。」
旁邊有公卿勸道「陛下,此戰必將記入史冊,如不前去,恐被後人恥笑啊。」
白河一想也是,便坐著轎子,下山來到陣前,等他到的時候,時間已經從早上五六點,變成了九點多。
白河沒有注意到平正盛軍中已經有不少人因為炎熱和疲憊坐在了地上,因為大家都知道一下子打不起來,連武士都沒有去阻止這些足輕的懈怠。
而另外一邊的平陰軍,卻是已經用長槍和布支起了簡易的遮陰之地,軍士輪流進入休息,由於嚴明的軍紀,使得休息有條不紊。
兩軍陣前,姜德帶著牛皋和豐臣秀吉來到酒席前,白河的身邊站著的是兩個北面武士。
「宋平陰侯姜信之見過倭白河王。」姜德笑嘻嘻的拱手說道「今日之事,必將記入兩國史冊,故而特請陛下來此飲酒,以添後世談資。」
說著,姜德拍了拍手,一隊舞女從姜德軍中走了出來,為首的便是玉藻,這些舞女都穿著倭國服侍,碎步向前,姜德說道「有酒無美人可不行,不如你我先飲酒觀舞一番,談論古今得失,以傳後世佳話。」
白河的眼睛都直了,陣前飲酒觀舞,談古今得失?雅!大雅!!尤其的玉藻的容顏,讓他心中都暗暗抱怨為何下面的人沒有發現這樣的美女,否則哪裡會讓她落入宋賊的手中,但一想到此戰之後,這些舞女都會成為自己的戰利品,白河又開心了起來。
隨著玉藻帶著人開始跳舞,白河也和姜德坐下一邊談論古今,一邊喝起了酒。
平正盛看著眼前一幕,擔心是不是宋人的計謀,便對陪白河一起來的一個公卿說道「大人,我看宋賊此舉必是詭計,還是讓陛下回來吧。」
公卿正沉醉在眼前如此風雅的一幕中,心裡正醞釀著文章,聽到平正盛這話,頓時不樂意的說道「平公,此乃風雅之事,如何能阻攔?你啊...就是不讀書!」
平正盛還沒什麼,平忠盛差點想拔刀斬了他,被平正盛一把拉住,點點頭,退了下去。
「讓各軍不要懈怠,你看看,都已經快躺成一片了,如有敵襲,如何能敵?」
「是!」
太陽越升越高,轉眼間已經到了後世的快十二點,這兩個多小時,姜德是滔滔不絕,談古論今,把後世侃大山的本事用的是淋漓盡致,白河聽著姜德從政治、文化、軍事、經濟、教育、醫療各個方面評論宋國和倭國的不足,恨不得找個小本子當場記下來,而豐臣秀吉等幾個倭人則是對姜德驚如天人,幾乎白河每提出一個問題,姜德都能立刻說出解決方案,搞得那兩個北面武士都有一種讓姜德統治倭國也許才是真的對倭國好的想法。
姜德喝了一口酒,覺得肚子都餓了,便偷空看了一眼天空,太陽已經升到了最高點,心中暗喜,說道「白河王陛下,今日之事,必將流芳百世,文事已畢,何不會獵以博一樂?」
平正盛坐在中軍賬內,突然感到有些刺眼,抬頭一看,就看到那火球太陽高懸空中,立刻叫道「不好!我們中計了!」
旁邊的公卿不解道「我們不是好好的嗎?中了何計?」
「啊呀!天時已不利我軍了,快讓陛下回來!!」說著,平正盛對平忠盛道「快!去讓陛下回陣!!」
平忠盛連忙連滾帶爬的上馬去傳信,還沒出陣,就看到白河坐在轎子上回來了。
「陛...陛下,您回來了?」
白河揮揮手道「宋賊大才也,不能留,殺!」
平正盛喜道「遵令!傳令,著甲!準備出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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