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包括李淳風在內。聽到了這個聲音無不大吃一驚。這分明就是那個應該已經死掉的笑面鬼的聲音。
場上的張煜是最吃驚的那個。他離得最近,而且攻擊是由他發動的。按理來說,他是最清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的人。而他也清清楚楚的看見那笑面鬼被火焰所包圍。接著整個人陷落到了那個被火焰燒灼出的大坑內。他很確信,就算這傢伙沒死,至少也是重傷。絕對不可能還有第三種結果。
但現實就是這樣的殘酷。這笑面鬼的聲音聽起來還十分的有精神。並且,最令人詫異的是,他的聲音竟然不是從那個深坑處傳來,反而悶悶的,似乎是從地下傳來的一般。
眾人都很詫異。四處尋找他的蹤影。沒等眾人發現。他自己就冒出來解答了這個謎題。
先是一縷青煙從遠端的擂台外面冒了出來。接著從擂台邊得地里,探出了一顆冒著黑煙的腦袋。
竟然真的是從地下。
「這廝是土行孫轉世不成?」李淳風有些吃驚的道。
眾人都是莞爾。那笑面鬼此時的樣子,的確像極了封神演義中那個齷齪的矮子。就見他滿頭滿臉的烏黑,渾身上下沒有一處的衣裳是完好的。還都微微冒著黑煙。只有那一雙大大的眼白四處翻轉著,還能證明他是個活人。
「這廝的火太厲害。那個使棍的也不是善類。弟弟。扯乎了!」那笑面鬼,吐出幾口口水,張開大嘴叫道。
張煜此時也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笑面鬼中了他的殺招的確不假。跌落進了那個深坑也是不假。但之後,他卻順勢從那個深坑潛入了擂台之下,不但避過了張煜接下來的攻擊,還借著地底濕潤和缺氧的條件,成功的熄滅了身上的火焰。這樣以來,他雖然狼狽了一點,也受了一些的傷。但卻逃過了一命。
再看那哭面鬼,似乎十分聽他大哥的話。聽得笑面鬼說要跑,立刻狂攻了幾下,借著奮力一擲,竟是連手上的魚竿都不要了。借著趁著薛靈田躲避那魚竿的功夫,一個旋身跳出了擂台。便和那笑面鬼一溜煙的消失在了擂台邊的密林內。
那薛靈田也真是老實,他似乎真的沒有想到在這擂台上比武除了勝負之外,竟然還有逃跑這麼一條路可走。反應稍慢的功夫,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二人逃掉了。張煜更是不用說,他的腿上本來就有傷。剛才去攻擊笑面鬼的時候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了,現在的他,雖然緩慢的移動是不成問題,但要他全力去追擊敵人的話,那肯定是扯淡了。至於場下的這幾位,原本就沒打算著要動手。在薛靈田出手之後,這幾位大爺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在看戲。此刻驟逢這種情景,自然是沒來的及反應。
所以說,那笑面鬼抓住了可以說是最好的一個機會逃跑。當時,張煜正在緩緩的朝哭面鬼那邊進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邊。如果這笑面鬼再晚或者再早一點行動的話,那麼眾人的注意力絕對不會這麼集中在戰場上。至少沈輕歡和魏青青中的一個會注意到他。由此可見,這人雖然功夫上差了一些,但其機變鬼謀著實不能叫人輕視。
「這。。。」李淳風反應了過來,看了看擂台之上。此刻那薛靈田依舊呆呆的站在那裡,而張煜則看著對方離去的方向,眼睛裡似乎都要冒出火來一般。
「這個怎麼算啊?」李淳風環顧了一下,找到了那隊官兵。對著那領頭的小校道。
「這個情況。。。」那小校想了一下,很快的道:「對方已經逃跑了,自然是在台上的人獲勝。相信這樣,大家也沒有異議。」
當然沒有異議。這種時候,哪會有人來說什麼。當心那張煜遷怒於人啊!
「這樣就好了!」李淳風喊道:「四師兄,你們贏了。下來吧,弄弄傷勢。」
張煜默不作聲,鐵青著一張臉從台上走了下來。後面跟著的是依舊一臉面無表情的薛靈田。
「恭喜。」李淳風迎了上去,露出了一張可以溫暖一切的笑臉。
「謝了。」面對這樣的笑臉,張煜再有什麼火也不好發出來。只好敷衍了一句。
「張師兄,請這邊來。」安靈鏡在那邊招手道。
「薛師兄。麻煩你去那邊把手續辦一下。兩根白帶也是分不是?」李淳風笑著對薛靈田道。接著便轉身陪著張煜朝安靈鏡方向走去。
「要不要緊。」來到了安靈鏡的身邊,李淳風才斂去了笑容,正色的問道。
「看他怎麼說吧。」張煜搖了搖頭。顯然,他自己對自己的傷勢感覺並不樂觀。
「我先大概的處理一下。」安靈鏡讓張煜坐在地上,伸平了雙腿。迅速的撕開了他傷處的衣衫,接著運指如飛,在那傷口的周圍飛快的點了數下。接著抬起頭來看了看李淳風。
李淳風當然懂他的意思。這裡的人太多了,不是治療的地方,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他抬頭環顧了一下。見圍觀的群眾雖然已經有些散去了,但大半的人都還留在這裡觀望。
這個是很當然的事情。剛才比賽還在進行著。但這個時候比賽已經都結束了。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都會停留在勝者的身上。也許,他們就是這個時候才發現這邊的場下究竟站了什麼人。
李淳風幾乎可以肯定。有一半以上的人在看見這邊的情景之後,都會大吃一驚。當然,任誰看見凌雲山和清流坊的人走在一起都會是這個反應。更別提還有一個懸壺堂在一旁了。他們肯定是在想,這些人怎麼會在一起?難道結盟了麼?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別的門派可以說已經完全沒玩的了。
看著周遭那無數雙好奇的眼睛。李淳風苦笑著道:「我覺得我們應該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在這裡我感到渾身都不自在。」
「我有同感。」沈輕歡點頭道。
「同意。」魏青青輕聲道。
幾大巨頭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就達成了一致。接著幾個人很默契的,連分工都懶得說話。薛靈田上前背起了張煜,安靈鏡拉住了許靈雯的手。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忽然間便開始加速。在眾人一片驚訝的目光中,瞬間的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外。
「情況到底怎麼樣?」李淳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眾人已經在島的另一端了。他們走的很快,快到這個島上能跟上他們速度的人不會很多。而那些真的能跟上他們速度的人,恐怕也不會巴巴的跟著他們過來。
「情況有些糟。」安靈鏡正俯身在給張煜處理傷口,聞言頭也不抬的道:「那兩把匕首上有古怪,從這個傷口來看。似乎是有著細細的鋸齒和倒刺。雖然只有一下子,但卻將這裡的經脈破壞的很徹底。」
「治的好麼?」李淳風聽了這話,一臉緊張的看著他。一直閉著眼睛的張煜,此刻也忍不住張開眼睛,有些期待卻又有些不忍的看著安靈鏡。
「你問這個問題是在侮辱我麼?」安靈鏡手中的工作似乎告了一個段落。抬起頭輕輕一笑道:「我跟你說過的吧,就算是斷了。只要救治的得當,我也有把握把它接回去。像這樣僅僅是筋脈斷了而已。怎麼會治不好?」
「靠!」李淳風鄙視的看著他道:「那你說的那麼嚴重,害我以為情況很嚴重。」
張煜聞言也是長出了一口氣。再度閉上眼睛,靠著身後的大樹,不知道開始想著什麼。
「這點你不能怪我師兄的。」那薛靈田已經有大半天的時間沒有看到安靈鏡和李淳風了。以他的情商,當然不會想到這兩個人已經完全可以歸為狐朋狗友之流了。自然以為李淳風這是在指責他的師兄。於是就出來說道:「師父曾經教育過我們,不管什麼樣的傷病,一定要先說的很嚴重。不然對方不會聽我們說話的。」
「撲哧!」李淳風聽了這話,一個沒忍住,咧嘴笑了起來。再看眾人。沈輕歡在捶樹狂笑。眾女也是掩嘴輕笑,一個個的為了淑女的形象都忍得很辛苦。
「阿薛啊。」安靈鏡哭笑不得抬起頭來道:「這種門派內的秘密不要說給他們聽。」
「可是,他剛才誤解了師兄你啊。」薛靈田這時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撓著頭有些尷尬的道。
「他愛說什麼就說什麼。你就當是野狗在亂叫好了。」安靈鏡一揮手道。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李淳風笑罵道:「你小子不想活了是怎麼的?」
「好了。」安靈鏡正了正色道:「我說正經的,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是很關鍵的時刻。我要動針,同時要運用真氣將他的經脈重新接上。」
這的確是正經事了。李淳風也收起了嬉鬧之色。看著安靈鏡那認真的臉道:「需要我做什麼?」
「整個過程大概要持續兩個時辰左右。」安靈鏡想了想道:「這段時間內,我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任何的影響都可能讓我分心。一旦出了差錯。恐怕張師兄的腿就要廢了。」
「護法麼?」李淳風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等一下。」張煜忽然睜開眼睛道:「我真的可以相信你麼?」
「就這麼放著不管的話,你以後雖然還能站起來。但恐怕你要練一門不需要下盤的功夫了。」安靈鏡轉過頭去,不帶任何感情的看著張煜道:「師父還教過我們。要用心對待你的每一位患者。時刻都不要忘了。我們是一個大夫。救人是我們的天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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