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卓遠心有所悟,轉頭問同桌男子道,「尊駕可是小李探花當面?」「哦?想不到出關十餘多年,尚有江湖新秀認得我?」李尋歡也不否認,「今日得見兩把神劍當浮一大白。」說完又咕嚕咕嚕地幹了一碗。卓遠低笑:「到也不是認識,只是看到一個愛喝酒的病鬼,姑且猜一猜罷了。」
李尋歡失笑:「病鬼麼?這個稱呼倒也有趣。」說著又重新把酒滿上,看了一眼門外道,「這『碧血雙蛇』來此就是為了那件包裹,如今你們一人一劍把他們殺了,就不想知道包裹里到底是什麼嗎?」
阿飛道:「不管是什麼,不是我的,我都不要。」卓遠看了阿飛一眼,說道:「我倒是知道,裡面是金絲寶甲。」說完右手一揮又是一道劍氣激射而出,將門外白蛇屍體上的包裹割裂,裡面果然露出了璀璨的金光。大廳眾人見了都是呼吸加速,目光流露出火熱的神色,只是礙於卓遠神威,一時不敢有什麼動作。
李尋歡問道:「既然知道是金絲寶甲,你為什麼不要呢?莫非也像阿飛一樣,不是你的東西你絕對不拿?」卓遠自嘲道:「我可不像阿飛一樣質樸,身在江湖之中,做事自然會權衡利弊,雖然金絲寶甲於我無大用,卻可以給霜華防身。」說著看了一眼靠在肩頭閉眼睡了過去的凌霜華,輕聲道「若當初身上穿著寶甲就好了。」「那你為何不要?」
卓遠答道:「我此行尚有要事,若拿著金絲寶甲,一路必然麻煩纏身。權衡利弊,自然不取。」李尋歡看了凌霜華一眼,說道:「我能看出這位姑娘重傷在身,想必你此行就是為了她的傷勢吧。」「不錯,正要去藥師谷求醫。」卓遠略微思索,說道:「李探花久居關外多年,不知可否跟我談談藥師谷的訊息。」
「藥師谷麼?」李尋歡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你既然打聽到藥師谷的消息,自然該知道只要有回天令和足夠的診金,藥師谷就不會拒絕救治。」卓遠說道:「據說今年最後一枚回天令在移花宮邀月宮主手中。」「原來如此。」李尋歡笑道:「憑你的武功,關外武林能勝你的人不多,但想從邀月手中搶回天令,只怕並不容易。」
卓遠搖頭:「我也聽聞『移花接玉』的大名,自然不希望與移花宮衝突。」李尋歡咳嗽了兩聲,說道:「不過你運氣實在不錯,移花宮少有爭鬥,往年也常有回天令不用,但這樣的寶物求之者眾。所以憐星宮主定下了一個規矩。」「什麼規矩?」李尋歡吐出兩個字:「比武。」
「哦?比武?」李尋歡繼續說道:「自然不是跟邀月憐星宮主比武。我是說跟其他求令牌的人比武,勝者即可拿到回天令。當然,得勝者還要欠下移花宮一個人情。不過,移花宮的人情可不是這麼好欠的。」卓遠略微思索,說道:「一個人情麼,很公平。」
一直在旁沉默的阿飛忽然問道:「移花宮邀月,移花接玉很有名麼?」卓遠看著他,說道:「姑蘇慕容家的斗轉星移,明教的乾坤大挪移,移花宮的移花接玉並稱天下三大『勁力挪轉、借力打力』的絕技。阿飛兄,你也想出名麼?」阿飛認真道:「我非成名不可,不成名我只有死。」說話間眼中露出一種憤怒悲傷的神色。
卓遠凝視著他,說道:「那麼你就該把金絲寶甲拿上。只要你帶上它,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人來找你送死,更妙的是,這些人都是一些臭名昭著的惡人、小人,你只要一劍一個把他們都殺了,到時候自然會名傳江湖。」李尋歡聽了,咳嗽得更厲害了。
阿飛眼中有所意動,但還是搖頭道:「人是你殺的,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要。」卓遠輕笑,將凌霜華的身子微微扶正,然後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掠了出去,空氣仿佛在瞬間凝滯,等到卓遠回到原位了,才開始再度流動。眾人只覺得一眼睛一花,金絲寶甲已經整整齊齊地放在了桌上,而凌霜華的身子還是安安靜靜地靠在卓遠的懷裡,仿佛一動沒動。
只怕除了卓遠這一桌,飯鋪中其餘人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忽然間,門外屍體上的金絲寶甲已經不見了蹤影。李尋歡瞳孔猛的收縮,右手下意識地握住了袖中的飛刀,喃喃道:「這樣的輕功,這樣的輕功…」
卓遠溫柔地將凌霜華垂落的秀髮捋到耳邊,側首道:「阿飛兄,你看我如今尚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帶著金絲寶甲。便拜託你幫我保管一段時日可好?」卓遠看他還想拒絕,說道:「就當我跟你一見如故,想要交你這個朋友,莫非你不肯麼?」
「朋友麼?」阿飛沉默了一會,說道:「好,金絲寶甲就暫時放我這裡,等你辦完了事我就還給你。」卓遠微笑舉杯,「今日認識兩位,真是不虛此行。」說完一飲而盡,道:「只是今日酒興已經,便先行告辭了。」李尋歡和阿飛都是舉杯相送。
卓遠抱著凌霜華當先離去,正在此時,門外又有一行人走了進來。當先一位身材甚高,眉目清秀,只是一隻眼睛卻被黑色的眼罩遮住,想必是瞎了。其後跟著三人,兩男一女,只是那個女子被半抱著,氣息微弱,儼然一副重傷的樣子。
此時卓遠與這行人迎面而來,過道狹小,卓遠微微一頓足,只是那人看也不看,大步前行,身上有勁氣鼓起,這是要直接把擋路的都撞開的意思。
卓遠眉頭微皺,『好霸道的人』。只是如今要事在身,也不宜多惹是非,便也置之不理,抱著凌霜華往前行去。獨眼漢子輕哼一聲,身上隱有護體罡氣浮現,筆直地往前撞去。眼看著要碰到卓遠的身子,卻見眼前一花,人已經不見蹤影,那人回頭一看,卻發現不知何時卓遠已經與他們錯身而過,如今在他們身後穩穩地前行,走動間淡定從容,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其身後一人低呼道:「教主?」那獨眼漢子盯著卓遠哼了一聲,也不答話,繼續往前走去。卓遠微微低頭前行,想起剛才錯身而過時聽到的話音,若沒聽錯的話,那名女子好像輕聲地喚了一句:「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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