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羅馬 第十六章 上帝之鞭

    看到蘭博的表情，科里昂明智的決定不再這件事情上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轉頭看向了歐根。

    這個時候，歐根剛好睜開了眼睛。不過他並沒有在意眼前倆人的交談，因為他剛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令他驚恐萬分的事情。

    「蘭博，國內有沒有發生什麼大的災禍？」歐根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蘭博的胳膊，急切而又驚恐的問道。

    蘭博被家主突然的驚恐搞得有些慌張，他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下意識的便說道：「沒有啊，國內最近很太平，沒聽說過有什麼災禍。」

    「不，不，不是最近。」歐根已經有些語無倫次，此刻他的恐懼比之前面對法蘭西重騎兵衝鋒之時猶有過之。他緊盯著蘭博的雙眼，顫抖著說道：「過去的歷史當中，有沒有發生過因為某種疾病導致大批人口死亡的事情，而且是那種無法控制無法治癒的疾病。」

    由於事情過於重大，歐根已經不再顧及暴露什麼疑點，而是就這樣直白的問了出來。

    蘭博還是一臉迷茫的樣子，似乎很難理解歐根的恐慌，他凝神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說道：「沒聽說過，國內已經很長一段時間裡沒有出現過您說的那種災禍了，歷史上也沒聽說過有什麼疾病致人死亡。」

    蘭博所說的事情，怎麼說都算是一件好事，畢竟誰會沒事盼著疾病發生，大批人死去呢？

    然而歐根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臉色立刻變得蒼白如紙，額頭上冷汗直冒，舌頭髮僵連話都說不出來。之所以會這樣，只是因為歐根在想到宗教改革的時候，也順帶的想到了促使宗教改革的重大原因之一-----黑死病的肆虐。

    談及歐洲的歷史，有一塊傷疤是人們永遠不想再觸及，然而卻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那就是在中世紀時期，整個歐洲大地上的夢魘----黑死病。

    上帝閉上了眼，地獄降臨人間。

    黑死病爆發的年代中，整個歐洲大陸沒有一處地方是安全的，但凡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人因此死去。穿越前歐根曾在網上看到過關於黑死病的一段介紹，僅僅幾百字的歷史簡介，就足以令人觸目驚心，聞之色變。

    時至今日，歐根對於那段文字的內容基本上忘得一乾二淨，沒剩下多少東西。不過他卻是真切的記住了倆組數字，一組是倆千五百萬和三分之一，另一組是三天和百分之百。前一組，是歐洲在這期間的死亡人數和總人數的占比。後一組，是感染黑死病後的死亡期限和致死率。

    眼下歐根就身在歐洲，從這倆組數字來看，一旦黑死病爆發，他的情況就會危險至極。畢竟他沒辦法保證，自己不會成為那三分之一。

    「怎麼可能？不可能啊？我明明記得黑死病是十四到十六世紀的事情，在十七世紀的時候基本上就已經得到了控制。而現在的部隊當中都已經用上了燧發槍這種裝備，最晚也是十六世紀了，怎麼可能沒發生過呢？」

    歐根的腦子因為慌張已經亂作一團，黑死病這種事情如此恐怖，任何一個處於本時期的歐洲人一定印象深刻，蘭博不可能沒有聽說過。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看向了科里昂，仿佛看著最後一絲希望，滿臉期待的問道：「科里昂，你呢？你也沒聽說過有關重大疾病的事件嗎？就過去這倆三百年當中，都沒有發生過嗎？」

    科里昂倒是有一說一，他沉思片刻後就堅定的說道：「沒有，家主，我沒有一點印象。而且您所受到的教育要比我們優秀得多，您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們又從哪裡去知道呢？」

    有了科里昂的確定，歐根再也沒什麼可指望的，那個可怕的黑死病目前還沒有發生，而且看樣子，隨時都有可能發生。

    這個時候，商人歐文羅斯剛好從歐根附近走過，聽到了歐根和其部下的問話。

    「疾病啊，這個我倒是好像聽到過一些消息。」歐文羅斯還沒有放棄和歐根結交，此刻也是非常熱心的站定回答了歐根的問題。

    聽到這句話，歐根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他忙側過身去看向來人。這人的語調歐根聽著覺得耳熟，卻沒想起來到底在哪聽過。於是他便帶著敬意開口問道：「太好了先生，希望你能為我詳細介紹一下，不知道先生怎麼稱呼？」

    歐文羅斯苦笑了一下，心想剛剛達姆塔斯特子爵才介紹過我。不過他倒也沒在意，只是彬彬有禮的說道：「您好，歐根將軍，我是歐文羅斯，是一名商人。」

    雖然不知道歐根為什麼如此關心一樁災禍，不過看到他滿臉急迫的樣子，歐文羅斯也就不在賣關子，而是直言說道：「是這樣的，歐根將軍。我最近聽說在克里米亞半島的加法城當中，正有一種可怕的瘟疫開始蔓延。因為我在那邊有一些生意來往，因此才會有所了解。」

    「加法城加法城」歐根嘴裡念叨著這個名字，莫名感到了一些熟悉。

    不過他也並不能據此就確定是否和黑死病有關，便忙不迭的接著問道：「為什麼呢？歐文羅斯先生，你知不知道具體的原因是什麼？」

    「唔，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過據說，似乎是和那些可惡的蒙古人有關係。」歐文羅斯對於這些了解的並不是很清楚，他在東方的生意並不經過克里米亞半島，哪裡太過混亂。

    僅有的這些情報，還是他從其他的商人朋友口中聽來的。

    不過這些已經足夠歐根回想起一些東西，這一刻他的內心瘋狂的跳動，恐懼如同雨後的雜草一般在他的心裡瘋狂的蔓延。

    「沒錯，就是在加法城，蒙古人攻打加法城，把帶有瘟疫病原的屍體當作武器，用投石器投射到加法城當中。黑死病的爆發，源頭就在那個地方。」

    通過三言倆語，歐根已經可以確定，上帝之鞭黑死病馬上就要狠狠的抽打在歐洲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