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人依舊 第十五章 欲說還休

    次日清晨，太陽剛剛升起葉雲霏就從睡夢中醒來，一向愛睡懶覺的她很少見過清晨的太陽，也很少能感受到早晨有些微涼的清風拂過的感覺，這一刻她格外的精神，但她自己很清楚，這是因為生命力透支而出現的迴光返照「真的是很捨不得離開啊，但是我還是不想讓你親眼看著我離去，那樣我真的會心疼的，希望你能原諒我的自私！」葉雲霏喃喃自語道，猶豫片刻寫下了一封書信悄悄的放在了洛雪的枕邊，又從頭上取下了髮帶，拿起又放下了無數次，她很想去再看一眼自己愛的這個男人，但又不敢去蘇玉瀧的房間，她真的怕自己見到了蘇玉瀧以後會控制不住自己，雖然真的很想在走之前再認認真真的看一眼。

    葉雲霏躡手躡腳的關上房門，殊不知洛雪早已經睡醒，她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葉雲霏，不知該不該勸她留下來，只能裝作還在熟睡，看著葉雲霏孑然一身的離去。

    伴隨著太陽的緩緩升起，一身著淡紫色留仙裙的女孩迎著太陽升起的方向策馬奔騰，及腰長發隨意的披撒在背後隨風舞動，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那般歡快灑脫。

    而剛剛睡醒的蘇玉瀧在醒來以後看到葉雲霏已經消失不見著急的不知所措，一度想要騎馬追過去，但被洛雪死死的拉住「她不想讓你看著她離開，她想將自己最好的一面留在你的記憶里，你就不能成全她嗎？」洛雪也是抽泣的大聲喊道！

    蘇玉瀧眼冒金星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幸好洛雪在旁邊扶了一下，片刻後恢復了清醒，洛雪也是將葉雲霏留下的書信拿了出來，信中有很多塗抹的痕跡，但最終只留下了一句「我走了！對不起！」

    「哥哥，葉姑娘的隨身衣物行裝都沒帶走，你打算怎麼處理？」洛雪小心翼翼的將葉雲霏臨走前整理的乾乾淨淨的衣物行裝拿了出來詢問道，人走了，孑然一身什麼都沒有帶走，洛雪更希望能將這些衣物行裝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這樣哥哥就不會睹物思人一直沉浸在悲痛中，但這些決定還是得蘇玉瀧自己做。

    「留著吧！這些都是她最喜歡的，下次再見時如果知道我們弄丟了她會不開心的！」蘇玉瀧又何嘗不知今日一別他日再無相見的可能，但是這些是她的東西，心中自是捨不得。

    但洛雪並沒有聽從他的話，而是一把火燒的一乾二淨，看著火焰升起蘇玉瀧不由自主的要上前撲滅火焰，卻被洛雪在身前死死的攔著「夠了！哥哥！認清現實好嘛，她......」話沒說完兩人已是泣不成聲。

    蘇玉瀧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依然阻止不了淚水從眼眶中流下來，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身著淡紫色留仙裙看似文靜甜美卻依舊遮蓋不了她靈動活潑的性格「她走了，我們也該走了！」

    「去哪？」

    「找方賀明！」蘇玉瀧眼中的悲傷在提及這個名字的時候盡數化為了憤恨，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對一個人這麼的憎恨。

    二人隨即收拾好行裝告別薛神醫離開了醫廬，但二人對方賀明的行蹤毫無了解，只得先行找個附近城鎮打聽一番，誰知二人剛進到臨滄城，便看到方賀明正坐在一客棧門口的酒桌前，一雙戲謔的眼神盯著蘇玉瀧說道「蘇公子的朋友可還安好？」

    被一語激怒的蘇玉瀧二話不說拔劍上前，劍身如風如雲隨意擺動在身前方正手反手順勢劃了兩個圓，而後手握長劍向左前側划過，手腕反轉順勢橫劈，好似拔雲撥霧，簡簡單單一劍竟蘊含極強的劍氣，此招也是蘇玉瀧第一次施展，名為撥雲破曉，需要以內力馭劍，以往蘇玉瀧的內力並不足以施展此招，此次怒火攻心反而讓自己突破了極限無意之中竟使出了此招。

    方賀明之前與其交手輕而易舉便能將其擊退，所以不曾想到蘇玉瀧竟還有如此高強的劍招藏而不漏，這次吃虧在大意上了，但蘇玉瀧卻是不依不撓的乘勝追擊，勢要拼個你死我活，卻見方賀明並不打算和蘇玉瀧交手，而是對著洛雪的方向奔去，蘇玉瀧見狀心中大亂，甩手將手中長劍擲出，將方賀明和洛雪隔離開來，就在打的如火如荼時，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傳出「來著皆是客，既是客人就應該按著主家的規矩來，誼軒閣可吃飯可睡覺，就是不可打架鬥毆！」

    果然高手隱於市，僅憑著這聲音二人便發覺此人內力不在自己之下「蘇玉瀧，想要報仇來西域找我便是，隨時恭候！」說完直徑走出了客棧。

    蘇玉瀧兩次交手深知其陰險狠辣，剛剛衝動之下動手又險些讓妹妹受到傷害，一時也是不再敢輕易出手，只得壓制著心中衝動的欲望，冷靜的護在洛雪身前，此仇不可不報，但妹妹還在身邊風險太大，只好看著方賀明安然無恙的離去。

    「現在還不是報仇的時機，我們先去廬州吧。」蘇玉瀧說完便拉起洛雪的手腕想要離開。

    「這位小兄弟，你剛剛一劍打壞了這麼多的桌椅，要賠償完才可離去。」店老闆出面開口就要賠償，蘇玉瀧這才反應過來剛剛報仇心切沒有顧及那麼多將這客棧砸的亂成一遭。

    蘇玉瀧自知理虧，便對店老闆給予了應有的賠償，卻不想賠償完以後身無分文，這下二人要過上風餐露宿的窮日子了。

    「哥哥，我餓！」一天沒吃飯的洛雪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兩人也是知道身無分文在城內待不下去，只好駕著馬車回歸於大自然，不過還好，兩人自小在山上長大，風餐露宿都是常有的事，捕魚獵禽的事也是極為拿手，倒不至於會餓死「我想依瑤姐姐了，如果有她在，咱們肯定不會缺錢花。」

    「別想那麼多不切實際的了，你好好待著，我去抓幾隻野兔回來吃。」

    獨自深入山林後，一路上竟然一隻飛禽走獸都沒有發現，這荒郊野嶺的不應該如此，蘇玉瀧雖然心中感到很奇怪，但為了能有頓晚飯吃還是謹慎的繼續往深處走去，走了許久就在疑惑之時突然聽見不遠處有草動的嗖嗖聲，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聽聲音體積挺大，蘇玉瀧朝著有響聲的方向慢慢走去，驚訝的發現一隻似蛇非蛇的野獸，不過其粗大的身軀好似一條蟒蛇一般，蘇玉瀧自知敵不過便想離開，誰知似蟒蛇般的野獸反而將蘇玉瀧當做了晚餐，想來林間野獸稀少怕是全進了它的腹中，蘇玉瀧急忙逃竄，粗大的野獸扭動著身軀死追不放，最終蘇玉瀧也是被死死的纏繞住了身體，任憑怎麼掙扎都脫離不開，就在危急關頭，蘇玉瀧沒有辦法只能憑藉蠻力掰著野獸的頭一口咬在其脖子上，好在鱗片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堅硬，一股血液噴出順著喉嚨湧入體內，但蘇玉瀧又怕此時鬆口了就再也制服不了它，只能任憑血液灌滿口腔鼻喉，等再次醒來天色已黑，似巨蟒的野獸也已經沒了生命氣息，蘇玉瀧將似蟒蛇般的野獸扛起慢慢的往馬車方向走回去。

    快走到馬車處時就看見了篝火升起，洛雪則是窩在馬車裡，想是怕蘇玉瀧迷路而點燃的篝火指路，此時也是深秋之際，夜晚還是很涼的，洛雪的身子自是受不了這冷風，只好在車內躺著。

    蘇玉瀧回到馬車旁後看見洛雪已經睡著，也是沒有叫醒她，將似蛇非蛇的野獸放到了篝火旁，這一路上天黑沒仔細觀察，現在趁著火光將其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這些年山林里的野味幾乎吃了個遍可就是沒見過這等野獸，但又總覺得眼熟，思來想去忽然想到了以前看過的一本書中描寫道「西北海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是燭九陰，是謂燭龍。」難道此地便是遠古時的章尾山？那此獸便就是燭九陰？相傳燭九陰又稱燭龍，其血肉都是寶貝，但具體有何功效卻沒人知道，畢竟這等異獸只存在於傳說中。

    倒也管不上這到底是什麼異獸，反正最終的結局都是進入兩人的肚子飽腹，隨即蘇玉瀧將熾九陰拖去河邊拿出短劍開始分割清洗，除了外形和蛇有些區別外，無論是皮還是肉都與蛇一般無二，應該也是蛇類的一種，想來是遠古時期物種稀少又長相怪異所以被當地的人們給神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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