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陛下只是罰他們面壁三個月,不准出府。懲罰他們的理由也不是刺殺我。」
「就這樣?太便宜他們了!」
王碩不忿,一路上他們經歷了那麼危險,許多人喪命,武皇居然只是讓他們面壁。
「就這麼算了?」王碩問。
「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他們。」
「王爺,你初入神都,根基淺薄,我建議還是不要先和他們起衝突,暗中蓄積實力才重要,只要有實力,就是他們想對付你也做不到。」王洛英建議道。
「洛英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李顯在府中設宴感謝王碩等人這一路上捨命相助,李顯親自給他們斟酒道謝。宴會中途太監的手持武皇的聖旨來到廬陵王府,嘉獎王碩等人的忠義行為,並賞賜了大量金錢。
「陛下知道你對她不懲罰武承嗣很是不滿,所以嘉獎我們來安撫你。」聰明如王洛英一眼就看出了武皇的用意。
「女諸葛就是女諸葛,要不要考慮留下了輔佐我?」李顯問王洛英。
王洛英未答話,而是看了王碩一眼,然後笑了,笑得特別明媚。
當夜眾人喝的大醉,擊缶高歌,一直玩到深夜。
只有李顯保持著微醺的狀態,他明白,這還遠不是慶功的時候……
次日清晨,王洛英和王碩兄弟前來辭行。
「大業未成,你倆辭的哪門子行?本王還想著,日後封你們個官噹噹,總比你們刀口舔血行走江湖當遊俠兒強吧。」
王洛英跪下道:「廬陵王已經平安回府,我們兄妹倆也該回歸江湖了。」
「洛英!」情急之下,李顯脫口而出,「你這又是何必?」
王洛英稱呼李顯為「廬陵王」,便是有意與他生分,誰知李顯竟然第一次喊她「洛英」,她瞬間就懵了。
「是啊,洛英,你又何必急著走呢?等王爺成就了大爺,自然封你哥哥一個官當,到時候再給你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王爺親自賜婚,把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韋氏也在一旁幫著強留。
這些天,王洛英將自己的感情隱藏的太好,連她哥哥王碩都沒看出來她鍾情於李顯。
但韋氏是什麼人,她深愛王爺,別的女人就是多看她的男人一眼,她都覺得是為賊。
她不想王洛英走,但也不想王洛英留下來和她搶王爺,韋氏進退兩難。
王洛英和王碩對視了一眼,還是婉拒道,「回王爺、王妃,我和哥哥自幼在江湖長大,過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實在受不了拘束,還請王爺王妃明察。而且,雖然哥哥武藝高強,但他不認得字,性子又耿直,不是當官的料,留下來只會拖累王爺。」
「是是是,洛英說的是。」王碩這個妹奴,點頭如搗米。
李顯看著跪在地上的王洛英和王碩,默默了良久。
原來昨晚是最後的狂歡,這兄妹倆早就打定了事成之後歸隱的主意。
「洛英,你真的想好了?」李顯開口道。
「是的。這是洛英和哥哥共同的決定。」
「哎。」李顯嘆了口氣,這個結果既在他的意料之外,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王洛英真不愧於女諸葛之名,凡事看得太通透。
「好吧。那本王賜你們每人黃金百兩,玉玦一對,駿馬兩匹,你們……去吧。」
「謝王爺王妃!」王洛英、王碩一一向李顯和韋氏叩頭謝恩,不在話下。
待王洛英和王碩離去,李顯拉著韋氏的手,良久不願意說話。
韋氏見李顯手冰涼,關切地問道:「王爺這是怎麼了?」
「香兒,是不是我離帝位越近,身邊的人都會逐漸離我而去。是不是有一天你也……」李顯的唇微微翕動,仿佛在自言自語。
「王爺,不要胡說。」韋氏掩住李顯的嘴勸道,「王氏兄妹此刻離去,自有他們的道理,與王爺無關。也許正如洛英說的那樣,他們不喜歡拘束。」
「嗯。」李顯無限惆悵。
韋氏在他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讀出了什麼。
其實王碩去了,李顯的傷心倒還在其次,王洛英,才是他傷心的真正緣由。
李顯出生皇室,從小就明白了當皇帝必定會成為孤家寡人的道理。
今天的一番悲春傷秋不過是對王洛英的不舍。
「要不,我去把洛英妹妹追回來。」韋氏善解人意地說道,「日後是封妃還是封嬪,你說了算。」
「罷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吧。」李顯搖了搖頭,「只要你還在我身邊就好。」
「王爺你說哪裡話?我們是夫妻呀。」
王洛英和王碩,郭慧慧和喬正一齊出了洛陽城。
走到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郭慧慧坐在馬背上開懷笑道:「洛英,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喜歡王爺。既然喜歡王爺,又為什麼要走呢?」
王碩一聽,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什麼什麼?!妹妹你喜歡王爺?」
喬正一拉馬的韁繩,笑道:「哼,咱們一處廝混了這麼多天,傻子才看不出來。虧你還是她哥!」
王洛英低著頭,不說話,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走都走了,何必再說這些。」
良久,王洛英抬起頭,一夾馬肚子往遠處的夕陽騎了過去。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郭慧慧望著王洛英的背影感慨道。她大概有些明白,王洛英的想法,愛一個人,就不應該給他增加負擔。
王洛英能夠在房州幫李顯,能夠護送他回洛陽,可是一旦進了洛陽城,她就什麼都做不了了,留下來只會成為李顯的負擔。
「洛英妹子用心良苦啊。」喬正感慨。
只有王碩楞楞地待在原地,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郭慧慧和喬正無比鄙視地看了王碩一眼,「妹奴,還不快去追你妹妹?」
王碩這才回過神兒來,三人齊聲喊了一聲「駕!」,一齊往前方的江湖飛奔而去。
他們身後的洛陽城裡,一片歌舞昇平。
回到神都後的李顯一直很低調,深居簡出。
既沒有大肆結交官員,也沒有暗結黨羽。
每日除了去宮裡對武皇晨昏定省,便是關在王府書房裡讀書練字。
甚至連在房州日日堅持的練劍,他都減免了。
看似他什麼也沒做,實際上卻做了很多,最明顯的一點,他召回了苟勛,把府里的侍衛都換成了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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