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兩口這樣做,說明他們對這個長頭孫非常重視。
老太爺和老太太有四個孫子,過去,他們從來沒有提出讓哪一個孫子住在泰園。
按照譚家的規矩,泰園是老太爺和老太太生活的地方,譚家的其他人,特別是小字輩是不能住在泰園的。
老太爺和老太太破天荒地讓琛兒住在泰園,除了喜歡這個長頭孫以外,主要是想彌補對昌平公主的虧欠吧!自從昌平公主走進譚家大院以後,老太爺和老太太雖然對昌平公主不曾有過半點微詞。
但昌平公主畢竟膝下無子,所以,老太爺和老太太在對待三個兒媳婦的態度上難免會有一些區別,特別是在第一次家庭大會上,兩位老人家說了不少難聽、有失分寸的話。
而事實又證明他們是大錯特錯,所以感到非常的懊惱和愧疚。
既然老太爺和老太太有彌補虧欠的意思,譚國凱和昌平公主也就沒有理由反對,人老了就會犯糊塗,再加上林蘊姍在暗處扇陰風、點鬼火,他們就更加糊塗了。
泰園就在和園的後面,昌平公主打開自己房間的窗戶就能看到琛兒的房間。
在譚家大院,兒子住在哪裡都一樣。
老爺還派為仁和高鵬帶幾個人到家具作坊去挑一些上好的家具,把房間裡面的老家具全換了。
老太爺和老太太站在一旁親自指揮趙夫人和趙媽等人布置房間,他們想讓長頭孫住的舒舒服服。
趙媽的心裡甭提有多高興了,在譚家大院,老太爺和老太太從來沒有如此關心過任何一個孫子,這是破天荒第一次。
為琛少爺的認祖歸宗,不但救了昌平公主,還救了冉秋雲和為仁母子倆,為仁少爺又可以呆在譚家大院,並且繼續打理譚家的生意了。
二爺譚國棟和兒子譚為禮也沒有閒著,譚為琛認祖歸宗,這是一件大喜事。
二爺一家人對昌平公主一向很尊敬、很愛戴,昌平公主痛失兩個孩子,但為了譚家的興旺發達,她力勸譚國凱娶了兩房太太,不是宅心仁厚、菩薩心腸的人,絕不會有如此寬大無邊的胸懷。
現在,為琛回到了昌平公主的身邊,所以,譚國棟為昌平公主高興,從此以後,昌平公主的臉上終於有了母親該有的血色和笑容。
父子倆帶著幾個傭人從庫房裡面拿出剛收起來大紅燈籠,午時將近的時候,幾十個大紅燈籠被掛在了門屋檐下,門頭上。
整個譚家大院,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
茅知縣藉故離開了譚家。告辭的時候,茅知縣找藉口推掉了中午的酒宴。
今天的酒,茅知縣還能喝的下去嗎!
譚國凱也沒有刻意挽留,出於禮貌,譚國凱和蒲管家親自將茅知縣和何師爺送出院門。
今天,在族會上,譚國凱給足了茅知縣面子,有些話還是不挑明的好。譚國凱希望茅知縣能好自為之。
散席之後,譚老爺派為琛、為仁和為禮用馬車送程班主回盛府去了,今天是程家班在盛府唱戲的第三天。
分手的時候,譚老爺、昌平公主和程班主說好,今天晚上,他們一定會陪同朱桂、歐陽大人和皇甫先生、梁大夫到盛府去看戲。
為仁和為禮回到譚家大院,程向東則留在了盛府。
譚國凱、昌平公主送走了程班主以後,回到了和園,走進了齊雲閣。
族長和族人已經散去,譚家三房的人都坐在齊雲閣里。
老太爺和老太太也在,朱桂和歐陽大人也在坐。這應該是譚國凱臨時決定召開的家庭會議。
昌平公主讓蒲管家喊來了趙媽。
林蘊姍走了,她留下的兩個孩子是需要人照顧的,林蘊姍只帶走了謝嫂和仇嶺,其他的傭人還留在怡園繼續伺候兩個孩子。
譚國凱、昌平公主決定長期打開連接平園和怡園之間的院門,從今以後,四個園子的大門全部打開。
為智和為信兩兄弟交由冉秋雲照應,具體負責兩個孩子生活起居的任務交給了趙媽。
因為冉秋雲和為仁母子對為智、為信兩個孩子一直不錯,小時候,兄弟倆和為仁在一起玩耍的比較多,所以,他們樂於接受二娘和為仁哥哥的照顧。
在這個家庭會議上,譚國開決定由為仁繼續打理譚家的生意。
這是譚國凱和昌平公主、譚為琛和朱桂、歐陽大人商量後決定的,朱桂和歐陽大人希望譚為琛能在仕途上有所發展,譚家的生意,有為仁一個人打理就行了。
這次的應天府之行,皇上在見到琛兒的時候,也表達了相同的意思。
二十五號的晚上,太陽還沒有落山,盛老爺就派人到譚家大院來接代王、歐陽大人、譚老爺和昌平公主、譚國棟和趙夫人,冉秋雲。
皇甫先生和梁大夫到盛府看戲。六輛馬車停在大門前的台階下。前來迎接大家的還有程向東和堯箐小姐。
本來,盛老爺只派管家和下人到譚府來接譚老爺一行,可馬車上路的時候,程向東從大門裡面沖了出來,緊接著,堯箐小姐也沖了出來。
今天是譚為琛認祖歸宗的日子,是大喜的日子,盛府的戲更增添了喜慶的氣氛。
酒宴結束以後,在盛老爺、翟夫人和堯箐小姐的引領下,代王、歐陽大人和譚老爺一行走進盛府西院。
盛府將戲台子搭在西院。
今天晚上的戲是《拜壽》。
本來,魏明遠打算唱《送香茶》的,盛老爺多了一個心眼,譚老爺和昌平公主不是要來看戲嗎?
而程少主又剛剛認祖歸宗,盛老爺就想讓程家班唱《拜壽》,盛老爺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以後,立刻得到了程班主和魏明遠的贊同。
盛家為小少爺慶生,譚家父子、母子相認,兩家人同喜,這是天大的美事啊!
「還是盛老爺想的周到,今天晚上唱《拜壽》,向東剛剛認祖歸宗,正好應景。」程班主道。
「今天晚上唱《拜壽》也算是對向東認祖歸宗的祝賀,還是盛老爺想的周到,就這麼定了。」魏明遠道。
其實,程家班在譚家大院也唱過《拜壽》,但由於譚老爺身體不好,戲沒有看全乎,譚老爺身體不好,譚府上下看戲的好心情大打折扣,這次正好補上。
為了讓父母高興,程向東再次登台演出了,他覺得,在程家班偷偷學戲練功,好像就是為了演給父母看的。今天是父母最高興地日子,他也要助助興,要不然他跟大師兄學的那些本事就白瞎了,以後,他恐怕再也沒有機會登台唱戲了。
最後,謝幕的時候,程向東走下戲台,和母親緊緊抱在一起。此情此景,感動了在場所有的人,堯箐小姐禁不住熱淚盈眶。
散戲之後,盛老爺和翟夫人一家將譚老爺一行送出門外,六輛馬車已經停在台階下。
程班主帶著程家班所有人到門外相送。
程向東隨父母回到譚家大院,今天晚上,他將睡在譚家大院,睡在父母的身邊。
二十六日的晚上,譚老爺和昌平公主在*宴請朱桂、歐陽若愚、皇甫先生和梁大夫。
第二天早上,朱桂就要回應天府去了,遷都在即,朱桂要隨皇上到北京去,皇上有很多事情需要朱桂去做,所以,朱桂不能在歇馬鎮多耽擱了。
人生本就聚少離多,千里搭涼棚,從來沒有不散的宴席,這次,昌平公主和十三弟能在應天府相遇,並且能在歇馬鎮呆了好幾天,實屬不易。
兩個人做夢都沒有想到能這樣的機會,能有這樣的機會,他們已經很知足了。
在酒桌上坐著的還有族長、族中長者、譚為琛(現在叫程向東有點不合適了)、冉秋雲和譚為仁母子倆,二爺譚國棟、趙夫人和譚為禮父子倆,盛老爺夫婦和堯箐小姐,霍老爺夫妻倆、榮夫人和小女兒冰清,還有曹錕和蒲管家。
席間,冉秋雲鬱鬱寡歡、神情憂鬱。但她還是強顏歡笑,直到酒宴結束。
在昨天的族會上,老爺把她以女換子的責任承擔下來,這使冉秋雲非常感動,她也沒有想到老爺會這麼做。
老太爺和老太太是沒法懲處兒子的,按照老太爺和老太太的意思,按照族規,她這樣做,是要受到家法和族規的懲治的。
自從府中風傳為仁的身世有問題以後,她沒有吃過一頓有滋有味的飯,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踏實的覺。
今天,老爺不但把所有的事情擔在自己的肩膀上,還將為仁留在譚家大院——留在自己的身邊,並且還讓為仁繼續打理譚家的生意。
所以,冉秋雲對老爺只有感激涕零的份,怎麼能得寸進尺,向老爺提出其它的要求呢?
雖然她已經想好不再拿女兒的事情煩擾老爺,但並不代表她將停止對女兒的思念。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面,這種思念還將繼續下去,而且會越來越強烈,直到她的心臟停止跳動的那一天為止。
譚國凱和昌平公主知道冉秋雲的心思:為仁是留在了譚家大院,老爺還讓為仁繼續打理譚家的生意,但自己的女兒還在劉家堡李鐵匠家受罪,女兒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既然為仁的身世之謎已經公開,女兒就沒有必要再呆在劉家堡——李鐵匠家了。
冉秋雲不知道老爺是怎麼想這件事情的,琛兒剛剛認祖歸宗,老爺可能還沉浸在父子相認的喜悅之中,還沒有來得及想女兒的事情吧!
酒宴結束,回到譚府之後,譚國凱和昌平公主安頓好朱桂、歐陽若愚和皇甫先生之後便去了平園。
兩個人走進冉秋雲房間的時候,看見冉秋雲正坐在床上抹眼淚,兩個女兒坐在她身邊好言安慰。
阿玉站在一旁陪著淌眼淚。
看到老爺和昌平公主走進房間,冉秋雲帶著兩個女兒給老爺行禮,行完禮之後,她禁不住淚流滿面。
她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已經控制很久了。
兩個女兒將老爺扶到椅子上坐下,昌平公主和阿玉則將冉秋雲扶到床沿上坐下。
「阿玉,你把趙媽請進來。」老爺眼睛潮濕,他的心裡本來就不舒服,看到冉秋雲淚人一般,心裏面越發的酸楚難受。
阿玉走出房間。
玉婷走到父親的身後,一聲不響的給父親捏肩、捶背——只要回娘家來,只要有機會,姐妹倆就給父親捏肩捶背。
不過,今天,玉婷給父親捏肩捶背是有別的意思的,她希望爹能滿足娘的心愿,把妹妹接回譚家大院。
譚國凱也知道女兒玉婷心裏面想的是什麼。
不一會,阿玉領著趙媽走了進來。
「老爺,您叫我?」趙媽站在臥室的門口。
「趙媽,你進來。」譚國凱道。
趙媽走進房門,站在珠簾裡面。
「趙媽,你明天一早就回一趟李家鋪,你和長水兄弟到劉家堡李俊生家去一趟,為仁的身世已經公開了,這件事情很快就會傳到劉家堡去——可能已經傳到李家去了,我不知道婉婉知不知道,知道多少。」
「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
「請老爺明示,長秀照著做就是。」
「你們和李俊生夫妻倆商量一下婉婉回府的事情——我想把婉婉接回譚家大院,我應該盡一盡父親的責任了。」
冉秋雲突然破涕為笑:「老爺,您沒有忘記這件事情啊?」
「國凱知道你的心思,他的心裡比你還著急呢?可這件事情要慢慢來,李家養育婉婉十六年,為仁又不能還給人家,所以,要和李家人商量著辦才行啊!」昌平公主道。
「秋雲聽老爺的。秋雲太性急,錯怪了老爺。請老爺贖罪。」
「贖罪?你何罪之有啊!婉婉也是我的骨肉,為了譚家,你們母女倆受苦受難,應該是我譚國凱——是我們譚家對不起你們母女兩才對。」
「劉家堡離歇馬鎮盡在咫尺,可我不曾和女兒見過一面,人世間還有比這更讓人傷心的事情嗎!」幾滴淚珠滾出譚國凱的眼眶。
「老爺不必難過,既然為仁的身世已經公開了,那就索性把婉婉的事情拿到桌面上來談。」
「那李家也應該是通情達理的人家,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們並沒有跑上門來打攪我們,可見一定是老實善良、寬厚地道人家。」
「為仁雖然是吃譚府的飯長大的,但他繼承的應該是親生老爺和秋雲的善良厚道的本性。」昌平公主道。
「趙媽,李家人知不知道為仁是他們的孩子呢?」
「不知道,當年,為了守住這個秘密,我和哥哥沒有把為仁的去向告訴李家人,李家人也沒有問,李鐵匠兩口子是懂規矩的,當時說好不問去處。」
「兩不相找的,為仁被我抱走之後,夫妻倆從來沒有在我們面前提孩子的事情,我哥哥時常到劉家堡去,也經常見到李鐵匠夫妻倆,夫妻倆從來沒有打聽孩子的事情。」
「我哥哥也沒有打聽婉婉的情況,前幾年,李鐵匠的母親生病,臥床不起,我哥哥天天到李家去給老太太看病用藥,前後跑了兩個多月。」
「李鐵匠夫妻倆都沒有提兒子的事情。這是雙方說好的嘛。但我哥哥還是偷偷了解了婉婉的情況。」
「趙媽,你快說,婉婉怎麼樣?」譚國凱示意玉蘭搬一個凳子給趙媽坐,「趙媽,你坐下說話。」
玉蘭搬一個圓凳子放在父親的旁邊,然後將趙媽攙扶到凳子上坐下。
「當年,小姐給李家的銀子幫他們一家人渡過了災荒年,小姐聽說劉家堡餓死了人,便給了我五十兩銀子。」
「讓我哥哥把銀子交給李鐵匠,可當時說好兩不相擾,我和哥哥考慮再三,還是沒有去打攪李家人。」
「我們是怕為仁的事情露了餡,如果有人知道為仁是李鐵匠的兒子,為仁在譚家大院就呆不下去了。」
「當時,三太太母子倆一直在懷疑為仁的身世,府中也有了為仁少爺身世的傳聞,我們兄妹倆就沒有把銀子給李家。」
「主要原因是李家的日子還能過得去,我們怕節外生枝,壞了小姐的事情,所以勸太太打消了接濟李家的念頭。」
「至於五十兩銀子,我哥哥換成糧食,不時給李家送一點,李家缺的就是糧食,只要有糧食,一家人就不會挨餓。」
「不錯,是有這回事情。秋雲早就忘在腦後,沒有想到趙媽還記得這件事情。」
「小姐,這種事情,我怎麼會忘記呢?如果沒有發生以女換子這檔子事情,李家人恐怕很難渡過災荒年,那幾年,先是蝗災,後又是水災,地里的糧食顆粒無收,沒人種地,李鐵匠的鐵匠鋪只能關門歇業。」
「如果不是小姐十六年前給的那些銀子,他們一家人就得和別人家一樣到外面去討飯,劉家堡出去討飯的人,能回來的沒有幾個——年景不好,人命就不值錢了。」
「趙媽,李家人對婉婉怎麼樣?」
「李家人對婉婉很好。」
「怎麼個好法呢?」
「婉婉上面有兩個哥哥,下面有兩個妹妹,單從穿衣服就能看出來,兩個哥哥和兩個妹妹穿的是補丁衣服,唯獨婉婉穿沒有補丁的衣服。」
「劉家堡的人都說婉婉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
「此話怎麼講?」
「婉婉穿的講究,又細皮嫩肉的,到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出落得如花似玉。太扎人的眼了。」
「婉婉如今做什麼?」
「婉婉如今在青州一個大戶人家當丫鬟。」
「我的兒啊!都怪娘啊!」冉秋雲突然泣不成聲,「趙媽,你怎麼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情啊!」
兩個女兒也陪著母親一塊哭。
「小姐,你想想看,這件事情,我能跟你講嗎?我要是跟你說的話,你的心裏面能好受嗎!小姐能沉得住氣不去找李家人嗎?」
「大院裡面早就在傳為仁的身世之事,如果不是發生了今天這件事情,我是不會說的。不過,小姐不要擔心,婉婉到青州去倒是一件好事情。」
「好事?我的女兒去伺候別人——這能是好事嗎?她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我苦命的女兒,是為娘的對不起你啊!娘為了自己,拋棄自己親骨肉——娘是一個該遭天打雷劈的人啊!」
「小姐莫急,婉婉到青州去,學了規矩,見了世面,還讀了一些書。」
「婉婉到人家去幫傭,人家怎麼會讓她讀書呢?趙媽,你莫哄我。」
「小姐,長秀沒有哄你,婉婉從小就愛讀書,在青州這戶人家,婉婉是陪公子到學堂讀書,先生見她冰雪聰明,就讓婉婉坐在一旁跟著學。」
「這孩子非常孝順,只要是太太賞的銀子,還有月錢,她都攢在一起,回劉家堡的時候,全帶給爹娘。」
「一個銅板都捨不得花。什麼樣的娘養什麼樣的孩子,婉婉的性子和小姐一樣一樣的。」
「趙媽,你快說,婉婉在青州府哪戶人家幫傭啊?」譚國凱道。
「在一個姓尚的人家。」
「像我們這樣的人家能有幾個啊,我兒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冉秋雲淚流不止、傷心欲絕,「這都是我做的孽啊!」
「小姐有所不知,那姓尚的老爺有兩房太太,大太太非常兇悍刁蠻,是一個潑婦。」
「二太太娶進門之後,大太太百般刁難,處處使壞,尚老爺沒有辦法,就在外面買了一個宅院給二太太住。」
「二太太是一個老實善良的女人,只能聽從老爺安排,婉婉就在二太太身邊幫傭,二太太只有一個五六歲大的兒子。婉婉不做粗重的活,只接送小少爺到學堂去。」
「婉婉是什麼時候到尚家去幫傭的呢?」譚國凱問。
「十四歲的時候。」
「趙媽,你和長水兄弟帶五百兩銀子到李家去,把我和二太太的意思告訴他們,不管李家人提出什麼樣的條件,你都替我們應了。」
「等你們談妥了,我和秋雲親自到劉家堡去一趟。」
「我一定要把婉婉接回來,自從我知道這件事情以後,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個踏實覺。」譚國凱也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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