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聳山夾擊,形成一條狹長山谷。一條小流湍急的河道,橫穿跨過峽谷,直貫東西。河上丈寬的木橋,是兩岸交通的唯一途徑。
在橋的東頭,一棵大樹下,坐著一名體壯身魁的彪形大漢,正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樹腰上掛了一個幌子,幌子上寫著幾個蛇爬鼠行的字——過橋買路,半兩一人!
彪形大漢身旁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隻銅盆。每個從橋東到橋西,或從橋西到橋東的行人,都要往銅盆里扔下半兩銀子。橋頭兩邊分別有幾名面目猙獰的嘍囉,腰挎佩劍大刀,凶神惡煞般威然而立,巡視著有無膽大的不願付錢的人。
這時,橋東緩緩走來兩名和尚,一個長得瘦瘦的,一個顯得十分年輕。路經大樹底下時,兩人都沒有往銅盆里扔下半兩銀子。前者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仿佛是怕踩死了腳下的螞蟻;而後者則是直接盤膝坐在樹下,完全沒有半點要過橋的意思。
過橋不留買路錢,顯然不行!一名嘍羅忙橫身攔住了瘦和尚,喝道、「錢價不二!半兩一人!」
瘦和尚像是此時才發現橋頭有人,忙抬起頭來,雙手合什,道:「這位高大威猛、英明神武的施主,我們出家人身無長物,可否通容一下?」
這名嘍囉被瘦和尚吹捧得有點飄飄然,但樹底下坐著的那名彪形大漢向這邊瞥了一眼,這名嘍囉忙虎起臉,冷道:「廢話!我們是在做無本生意,又不是在做善事!」
瘦和尚一手抱著個大包袱,另一隻手在身上摸了摸,苦著臉道:「施主,我真的身無分文啊!」
嘍囉一指樹下坐著的和尚,厲聲道:「他沒有錢就過不了橋,和尚你呢?」
年輕和尚微微一笑,淡淡回道:「我又不過橋。幹嘛要想你們交錢?你們只說過橋買路,又沒寫坐在這裡也要付錢。」
「嘿!」嘍囉嘿然一聲,「你這和尚是找打是吧?老實點,要麼給錢走人。要麼沒錢滾蛋,別走在這裡惹大爺生氣,聽見沒有?!」
「我坐在這裡,你很生氣嗎?」和尚奇道。
「沒錯,你坐在這裡。大爺的火氣就一直冒。識相的你就快點離開,不然我腰上的傢伙什可就要與你親熱親熱了。」嘍囉一面說著,一面拍了拍腰間的大刀,囂張的模樣足以嚇到一大票普通人。嘍囉的呼喝聲也驚動了其他的嘍囉,全都笑嘻嘻的往這邊看來。
「別,別,別,我這就走。」瘦和尚明顯被嚇住了,顫了一顫身子,急忙反身往回走。嘴裡嘟嘟囔囔著:「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不想,坐在樹下的年輕和尚卻搖了搖頭,「火氣大容易傷身,這裡正好有河,你下方消消火去吧!「說罷,揮袖朝嘍囉撫了一下。」
「啊!你說什……」嘍囉故意拉長升調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完,就被一股突然湧來的柔和勁道擊飛,「噗通~」一聲掉進了旁邊的小河之中。
「救命啊!我不會水啊!救……」還沒有弄明白自己的處境,嘍囉下意識的就朝岸上的同伴求救,人也在水中努力的掙紮起來。
「噗通」、「噗通」兩聲。兩個嘍囉跳入水中去就正在喝水的同伴。其餘的嘍囉則是執刀拿劍朝和尚沖了過去,「一起上啊!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傢伙!」
「本來只想在這裡見一見故人,卻被你們壞了興致,真是的!」和尚搖頭嘆了口氣。絲毫不因為嘍囉們的衝殺而膽怯,再次揮袖,「你們也下去清涼一下吧!」
話音剛落,立即有一股勁力帶著飛沙走石的狂風直撲過去,嘍囉們甚至還沒有衝到他身邊,就被狂風一下吹起。全部大呼小叫的朝河流飛了過去。一時間,「噗通」、「噗通」之聲響成一片,激起朵朵尺高浪花,漣漪久久不絕。
「好……好厲害……隔空揮勁而不傷人,好手段!」瘦和尚目瞪口呆的看著仍然坐著的同行,眼裡的崇拜幾乎都要凝成實質了。
「怎麼?你要下去涼快涼快?」年輕和尚轉頭看向成身而起的彪形大漢,大漢急忙坐下,悻悻的陪笑道:「不……不……不用勞煩前輩了,晚輩一點都不熱,一點都不熱。呵呵呵呵……」
「我出手教訓了你的手下,你不想為他們出頭嗎?」
「前輩說哪裡話!」彪形大漢急忙搖頭,笑著獻媚道,「晚輩的手下都是些沒長眼的混混兒,能夠有幸得到前輩的青睞,那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試問,晚輩又怎會如此不知好歹!」
眼見彪形大漢獻媚的醜態,瘦和尚好險沒有直接笑出來,捂著自己的嘴巴暗道:「不愧是出來走江湖的,這傢伙的臉皮可真厚!」
年輕和尚搖了搖頭,不再搭理媚笑的彪形大漢,就這麼坐在樹下閉目養神起來。見他這樣,彪形大漢不禁長出了口氣,放下心來。而瘦和尚看到他如此奇怪的行為以後,也頗感好奇,不禁沒有趁機過橋,反倒還坐在一邊觀察起來。
過了半晌,橋東緩緩走來一道身影,明明只是一個男孩,頭髮卻詭異的全白,他低著頭急匆匆的朝橋頭這邊行來。
「是他嗎?」瘦和尚和彪形大漢的心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同一個念頭,「他就是這位等的人吧!?」
沒了橋頭攔路的嘍囉,男孩直接低頭朝橋那頭走去,彪形大漢眉頭一皺,就欲開口喝住對方。不想,他還未開口說話,閉目的和尚已搶先開口:「那邊的小友,可否暫停一步?」
「嗯?」男孩駐足,疑惑的循聲望去,「小友?你是在稱呼我嗎,大師?」
「這裡還有別的人可以被稱為『小友』嗎?」和尚不答反問一句。
男孩環顧一下四周,笑了,「好像還真的沒有!小子名叫龍兒,不知大師法號?找我所為何事?」
「貧僧法號空聞。」和尚長身而起,笑著來到龍兒身邊,「找你,是為了還你一件本屬於你的東西!」
「本屬於我的東西?」龍兒疑惑再增,「我從未見過大師,大師又怎麼擁有我的東西!難道……大師知道我的身世?」
說著,龍兒的呼吸猛的變得急促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空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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