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大屋之中的情形,蓮舞立時「啊」的驚呼一聲,臉色頓被嚇成一片蒼白,毫無血色,急忙欺身接近空聞,似是只有在空聞身邊才能感到安全一樣。
空聞看到面前的慘況,雖未驚呼失色,神色卻也不禁為之一變,心中更有漫天怒火熊熊燃燒,相信若是造成這種局面的人現在出現在空聞眼前,空聞絕對不會介意讓他嘗盡世間痛苦以後再死!
只因為,眼前的景象,只有鬼,才會喜歡弄成如此!
只見偌大的一間破屋,所有牆壁皆塗滿了血,其中還夾雜著一些似是腦漿的濃稠物體,一滴一滴的自牆壁流到地上,而地上,至少布滿了五十多具村民的屍體!最可怖的是,這些村民屍體除了腸穿肚爛,他們的頭,也竟早已不知去向!
「……嘔……嘔……」身後傳來兩聲嘔吐之聲,蓮舞回頭一看,正見兩個跟著他們來到這裡的武林人士大半的男子,齊齊掩著嘴、鼻,蹲在那裡狂嘔不止。
此刻仍能保持高度冷靜的,也就只有空聞一人而已!不過,他的臉色早已一片鐵青,眼神之中的殺意比之面對不戒之色有過之而無不及!
以他的眼力,早已察覺到,這五十多具死屍的斷頭之處凹凸不平,並不是被人以刀劍等兵器砍下來的,而是給人用狠戾的爪法硬生生地扯脫的!
如果行兇者是人,那其爪力便相當驚人,如果行兇者是鬼,那……
然而無論行兇的是人是鬼,心火狂燒之下的空聞也絕不會饒過對方!是人,就該殺!是鬼,就打的它飛灰湮滅,永不超生!
蓮舞的驚呼聲和兩位男子的嘔吐聲,似乎吵醒了大屋裡的厲鬼,在大屋四間廂房中的一間屋子裡。忽的傳出了一陣「習習」的聲音。
這聲音像是有人在啃食肉食的聲音,聽起來對方竟還相當享受的樣子!聲音經由這滿布鮮血死屍的大屋的襯托,一股莫名的寒氣頓時襲上三人心頭,剛剛有些止住嘔吐的男子頓又嘔吐起來。而蓮舞更是緊緊地站在空聞身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該死的畜牲,竟還敢故弄玄虛!」感受到三人的驚懼,空聞頓時勃然大怒,右臂猛地一揮。寬大的僧袍登時帶起一股無匹的力道,直向大屋狂卷而去。
勁風熾熱如火,所過之處頓如烈火焚燒,無論是屍體還是鮮血俱都被這灼熱的氣勁點燃,迅速化為一團團黑色的廢渣,迎風而走,一同直撲大屋。
勁風狂猛直撲,似有毀天滅地之勢,可是未及撲中大屋,已有一團物體朝勁風迎面飛去。那團物體,赫然是——一具死屍!
說時遲那時快,那具死屍已飛至勁風之中,死屍甫一與勁風相觸,裡面蘊含的氣勁當場如山洪暴發,「轟」地一聲,死屍身軀之中蘊含的勁力,居然把其炸得整個四散,登時血灑漫天,肉塊橫飛。一眾耳、口、鼻、舌以及兩顆眼珠,均給炸得飛射出去!
剎那之間,死屍就被自己蘊含的勁道和撲來的狂風炸得煙消雲散,而其爆發的驚人爆炸力。也已將風中的勁力炸得蕩然無存。
「哐當」一聲,爆炸的餘波將大屋的正面炸得整個傾倒,露出了大屋裡面的情景。 房內的一個暗角上擺著數十個頭顱,頭顱上的眼耳口鼻皆被挖了下來不知去向;而在這間房子的另一個暗角里,正有一個身材相當魁梧的散發漢子,背向他們坐著。
一股股令人捂鼻的血腥味。從這名漢子身上發出,彷佛整間屋子所有的血腥味,都好似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令人思之欲嘔!
「你究竟是人是鬼?」好不容易止住嘔吐,兩名漢子之中的一名,大著膽子朝著屋內喝問,「你為何要如此殘害人命?」
屋內漢子的呼吸聲忽地急促起來,似是極度興奮,他猝地呵呵笑道:「很好!放生了一個村民,竟引來了四個,這個買賣倒真是划算……」
他的聲音聽來相當刺耳,恍如刀劍在石上拖拉所發出的刺耳聲音,令人毛骨悚然,一點兒也不像是人應該有的聲音!
「聽說,你是鬼?」另一名漢子也是大著膽子問道。
那名漢子聞言,只是發出詭異的笑聲,良久良久,才答道:「呵呵呵呵!想不到那些愚昧無知的村民,居然用一個『鬼』字來形容我?嘿嘿!說得也是!我確是鬼!我的名字喚作「獸心鬼!」說著,漢子轉身緩緩回過頭來。
這一照面,頓讓蓮舞三人齊齊心臟狂跳,就連空聞斗為之呼吸一頓。赫見這名漢子的臉,布滿針線的縫痕,他的左上臉是一個男人的臉,右上臉卻是一個女子了的臉,左下臉及右下臉,更分別是一張老婦的臉,和一張小孩的臉!
一言概之,他整張臉猶如以四張不同的臉容肌膚,硬生生縫合而成,宛如一堆死屍的「百美圖」,令人觸目心寒!
再者,他的十根指頭尖如利錐,右手還端著一個斗大的破鐵鍋,而在鐵鍋之內……天!赫然盛滿了他在村民頭上挖下來的眼耳口鼻,想起他剛才咀嚼的東西……
太殘忍了!
如此恐怖的尊榮,又行如此非人的手段,無怪乎打更的小五會將其稱作『鬼』了!
「裝神弄鬼,貧僧今日就超度了你,以了結慘死在你手中的人命的怨氣!」沒那些閒工夫與這非人的東西東拉西扯,空聞毫不客氣地喝了一聲,反手抽出身後的無雙劍,一劍直取對方頭顱。
「嘿嘿!」自稱為獸心鬼的漢子嘿然一笑,也不怠慢,拈指從眼前的鐵鍋中取出三顆眼珠,抖手夾勁朝空聞激射而出!
空聞的功夫何等厲害,怎會讓他輕易擊中?身形電閃般側身避過,無雙劍劍鋒輕輕一轉,劍分三道,立將三顆眼球劃作兩半。繼而,長劍劍身一折,再次直取獸心鬼要害。
「噗噗噗噗噗噗」的六聲!三顆變六顆的眼球如疾矢一般,赫然直接將外面的牆壁擊穿,在牆壁上留下了六顆一模一樣的洞眼!
這一手當真非同小可!這名漢子縱使非獸非鬼,然而能夠以柔軟的眼球造成如此破壞力,功力絕對是不同凡響!
「好厲害!」看著空聞與獸心鬼甫一交手就造成如此破壞力,兩名前來湊熱鬧的漢子頓時驚嘆連連,自覺自己之前實在是太過坐井觀天了。
就在兩人驚嘆之際,空聞早已揉身撲到,無雙劍挾著無匹的鋒銳之氣急斬而至,雷霆萬鈞般直劈而下。獸心鬼急忙收斂心中的大意,又閃電般從鍋中取出一條舌頭,飛擲空聞而去!
若隱若現的陰陽卦象立時從空聞身旁浮現,下一刻,空聞身形赫然出現在獸心鬼左側,無雙劍劍鋒戾氣縈繞,上面的熾白色真氣給人無比危險地感覺,長劍沿著一道莫名的曲線,勢若奔雷般直取獸心鬼脖頸!
『氣游天地』的身法,以及『奪命劍法』的招式,在空聞手中使得恰到好處,天衣無縫,如今在蓮舞面前一經使出立讓她看的妙目連閃,心中對於『氣游天地』身法的領悟也是水漲船高,唰唰的往上直升。
獸心鬼驀地被空聞的身法嚇了一跳,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空聞的劍法凌厲異常,恍若能夠劈開天地一般,絕不是自己倉促間能夠接下的。
顧不得理會其他,獸心鬼急忙仰身縮頭,身形爆射後退,欲要躲過空聞的奪命一劍。不過,空聞既然已經生了擊殺對方的心思,又怎會讓其從自己劍下逃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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