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窖之內的情景令人心顫,徹骨的寒意依舊遮掩不住瀰漫四周的劍意,兩股針鋒相對、勢如死敵的劍意儘管遭到了冰封也仍舊在此對立著,令在場之人不自覺的於腦海之中呈現出它們昔日慘烈向殺的精彩一站!
遍布十二根巨柱共達一千零六柄劍俱為一人所發,以一己之力竟而操縱著千餘柄劍如決堤般洪水無情刺擊而下!
這一劍足可將十二根巨柱以及冰窖完全摧毀,但卻有十二名當世好手以功力撐住巨柱而未能奏功。然而即便如此,這一劍也將其人的實力盡顯無疑!其功力之深、劍勢之強,殺性之烈,實乃僅次於獨孤劍聖的劍中絕頂好手!
然而那人的劍術對手卻更加驚人,假如說發千劍者是僅次於獨孤劍聖的劍中絕頂好手,那麼他的對手就是與獨孤劍聖不相伯仲甚至還要更強的劍中絕頂高手!
面對由千柄利劍發動的毀滅性一擊,他只憑著一劍就已將其劍勢盡數破去。相比之下,就好似當年在長坂坡殺個七進七出絕世猛將趙子龍一般,任你坐擁千軍萬馬,我自一劍一人破之,若將統帥全軍的敵人一劍斬下,則陣勢再強、人數再多也是無用,實乃是妙絕巔峰的破劍之招!
事實上,若非是劍尖套著的圓環阻攔了劍勢,此人早已一劍將前者刺死,而不是現在只留下一個人性的坑洞在此了!
兩大劍術高手拼盡全力散發的劍意,即便是經過了數十年歲月的沖刷,依舊未有減弱,仍然保持著鋒銳無匹的絕世鋒芒!
劍意瀰漫之處,功力最淺的蓮舞當場承受不住,霎時間自己就好似變成了等待強極一劍刺落的人,那種恍若開天闢地般的凜然威勢,直將她駭的臉色發白,搖搖欲墜,不由失聲驚呼起來。
「糟糕!」同樣仔細觀摩、靜心體悟當年精彩一戰的空聞頓被驚醒。暗道不好,急忙運起《洗髓經》之力,伸掌一拍蓮舞頭頂,溫潤如水的異力一股腦的湧入蓮舞頭中。腦海中出現的驚天一戰頓被衝擊的破碎開來,人也隨之清醒過來。
「呼呼……」從劍意入腦營造的幻境之中脫身以後,蓮舞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幻境之中那股無可匹敵的劍勢給了她太多的震驚和絕望,若非空聞出手的及時。她的武道之路必會因此斷送亦或者會直接被幻境之中的劍勢奪去性命!
二人的這一番動作雖然微小,但卻足夠引起裡面人物的注意。先前為了瞞過少女的耳目,空聞直接以自己的真氣遮掩了兩人的氣息,而今蓮舞遭此突發狀況,空聞心急之下自然也就顧不得維持隱藏的狀態,故而他們立即就被洞中的人物發現了。
洞中之人喝止了正欲離開的少女,繼而揚聲說道:「朋友,明人不做暗事,出來吧。能在我劍皇面前隱藏這麼久,足見閣下的厲害。應該不會無膽的欺負小輩弟子吧!」聲音凝聚如劍,久久不息,足見洞中之人的功力之深厚。
既然被對方察覺了蹤跡,空聞也就不再隱藏,散去了籠罩身周的真氣,帶著蓮舞緩緩走了出來,口中同時敬佩道:「劍皇就是劍皇,果然名不虛傳!」
「嘿!」洞中的劍皇嘿然一笑,並不領空聞恭維之情,毫不客氣的回道。「說我名不虛傳,你卻又能在我的感知之中隱藏這麼久。小子,你難道是在拐彎抹角的向我示威不成?」
「呃……」空聞當場哭笑不得起來,沒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句恭維的話。都能引起對方的不滿,難道說在冰洞中困活了二十年的歲月,劍皇的性情也已經變得喜怒無常了?!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蹤我?」平淡無波的聲音自少女口中傳出,明明是質問的話,語氣中卻沒有絲毫的感情,好似她本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女人一般。
無夢。無愛,無情,無望,無淚!
這是空聞自少女身上看出的氣息,一個妙齡女子卻心喪若死,落得如今斷絕一切情緒的境地,第二刀皇果然是個鐵石心腸的近乎魔頭的人物!
能狠心將自己的女兒弄成這副模樣,相信天底下也就只有喪心病狂的第二刀皇一人了吧!
壓抑住心中對第二刀皇的腹誹,也沒有去理會冷淡質問自己的少女--第二夢,空聞邁步徑直上前,盯著狹小的洞口,語帶譏諷的說道,「劍皇可不要誤會了,我不是來示威的,因為我本來就比強啊!」
「放屁!老子雖然數十年沒有從這裡出去,但一身功力卻是已經臻至化境,你憑什麼說你比老子強!」洞中的劍皇嗤之以鼻,當場破口大罵,要不是受困於當年的誓言,估計他都能從洞中跳出來狂揍空聞一頓。
面對劍皇的髒話,空聞也未生氣,只是口中的譏諷之意更盛:「你如果真的比我強的話,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弟子落得如此下場?」
「你在暢快的吃著食物的時候,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的弟子每天究竟要承受著怎樣的痛苦?虧你還能安心的享用弟子送來的食物,我都替你覺得丟臉!」
「放屁!放屁!」洞中傳來劍皇勃然大怒的連串罵聲,恨不得讓空聞進入洞中讓他海扁一頓,「老子已將全部絕學傳下,更傳了她皇劍訣,又怎會……」說到這裡,忽的又想起了第二夢每次來看自己都似有不同,忙向第二夢問道:「徒弟,你說,是不是你的刀勁根本沒有划去?」
眼見空聞、蓮舞二人似是未對自己有歹意,第二夢也就撤去了心中的戒備,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就連劍皇的問話都沒有回答,就好似空聞與劍皇所說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有時候沉默就是默認,很顯然,劍皇也知道這個道理。沒有聽到第二夢的回答,聰明如他自然明了事情的真相。
「怎麼可能?我劍皇的無上絕學怎會化不去她體內的刀勁?不應該啊!」洞中的劍皇好似接受不了現世似地,發了瘋的大喊大叫起來,「天啊!我劍皇一時好心,難道真的害了自己的徒弟?怎會這樣?」
劍皇突然失態般的吼叫,令空聞和蓮舞都為之嚇了一跳,唯有一直冷眼旁觀的第二夢至始至終都是一副面容,安靜、不動,凝立,就好似一個毫無生氣的冰雕一樣。
嘶吼了良久,劍皇驀地轉對第二夢說道:「徒弟,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若是告訴我,我一定……」然而未等他將話說完,第二夢就冰冷冷的打斷了他:「告訴你?告訴你,又有什麼用呢!你不是答應別人不能離開冰洞嗎?」
劍皇訝然,想到自己昔日的誓言,如驚濤駭浪一般的心緒頓時平息下來,喪氣惆悵道:「是啊!即便是告訴我,我也幫不了你!」
「師傅,你……唔……」第二夢似是不忍看到劍皇如此模樣,開口就欲勸說,然而剛剛說了三個字,就被一聲悶哼取代了,無邊無際的痛楚齊涌心頭,第二夢眉頭一皺,忙收斂情緒重又恢復了冰雕的樣子。
她這一番異狀雖然短暫,但卻並未能逃過空聞的眼睛,自然,洞裡的劍皇也有所察覺,長嘆一聲:「果然是這樣!果然是我害了你!徒弟,師傅我對不起你!」
空聞驀然一笑,輕輕道:「看吧,你連自己的徒弟都幫不了,空有一身強悍的功夫有何用處!我要是你,早就破開冰封,去找他那個不將自己女兒當成人看的父親的麻煩去了!」
「破開冰封?」劍皇喃喃低語一句,嘆道,「你不是我,自然不知道我的苦衷,我曾經答應過我師兄……」
「要將『萬劍歸宗』交給劍宗最強的弟子,否則終生不得離開這裡! 對嗎?」空聞笑著打斷了劍皇,話里的訊息直讓劍皇為之愕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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