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雲正思索之際,余龍等人來到近前。他們朝劉太守拱手施了一禮,說道:「太守大人,草民余龍有禮了。太守大人前來,不知有什麼吩咐?」
劉太守臉色一沉,問道:「你叫余龍?你和排幫有什麼關係?」余龍見劉太守神色不善,連忙答道:「正是草民,草民蒙諸位兄弟信任,暫時擔任排幫幫主。」
劉太守冷冷地說道:「既然你是幫主,那正好有事問你。最近許多漁民前來衙門狀告你們在汝河上以及沿岸,為非作歹,行兇傷人。本官此來,就是要你們解散排幫,並向沿岸百姓賠償他們的損失!」
余龍當即說道:「大人,我們一向奉公守法,從來做過那些惡事。肯定有人栽贓嫁禍,陷害我等,還請大人明察,不要聽信那些沒有依據的謠言!」
昨日鹽行和錢莊先後覆滅,余龍自然早已得知。汝州突然發生如此大事,他不敢怠慢,當即派人去打探消息。排幫在汝州經營數年,耳目遍布城內郊外,很快余龍就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余龍得到的消息是,因為八方錢莊少莊主去搶一個美麗少女,結果遇到一個少年俠客,被打得落花流水。八方錢莊於是派人追殺這個少年和少女。這少年和少女在逃跑的時候,卻意外損毀了八方鏢局押運的寶物。這寶物的主人又是鹽行,因此鹽行也找鏢局興師問罪。
八方鏢局在錢莊和鹽行的聯手逼迫下,把那個叫林楓的少年和叫張蘭的美少女趕出了鏢局。錢莊率眾圍攻林楓和張蘭,正要得手之時,突然冒出幾個年輕男女,打退了錢莊。
鹽行跑去找林楓討要說法,結果鹽行的黃掌柜反而被殺,鹽行頓時瓦解。接著林楓等人友和鏢局的鄧大小姐聯手,帶著一伙人把錢莊給滅了。官府居然輕易放過了這些人,卻查封了鹽行和錢莊。
余龍聽完,一喜一憂。喜的是排幫幸好和這事無關,得以置身事外。同時鹽行和錢莊兩大勢力的覆滅,反而給排幫帶來極好的機會。汝州城內就只有鏢局可以和他們抗衡了,排幫可以趁機多占地盤,擴大勢力。
余龍擔憂的是這林楓和新幾個男女武功實在太高,如果他們和鏢局聯手,來對付排幫的話,排幫肯定不是對手。
余龍急忙把趙橫和四個護法找來,商量對策。眾人都建議以靜制動,約束幫眾,暫時觀望。
昨天黃昏的時候,又有消息傳來,說是林楓一伙人離開了鏢局,似乎沒有和鏢局聯手對付排幫的打算。
余龍這才鬆了口氣,但還是不敢大意。他傳下命令,把幫眾全部召回,並不許外出。他是害怕這些人在外面惹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同時他派人密切監視著飛雲住的客棧,只是直到深夜,余龍卻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
不過余龍還是安心不少,認為這些人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余龍估計飛雲、林楓等人應該都是江湖遊俠,因為路見不平,這才出手滅了鹽行和錢莊。
余龍很慶幸排幫最近做過的惡事,沒有這些人遇到。否則的話,排幫恐怕也難逃此劫。余龍想到這裡,又傳令下去,在這夥人離開汝州之前,排幫的人不許外出。他估計林楓和飛雲等人肯定不會在汝州待很久,很快就會離開這裡。等他們一走,排幫才能開始做下一步事情。
余龍打定主意,已是深夜。他這才安心就寢,一覺睡到天亮。他起來沒有多久卻聽到了外面衙役的叫喊聲,接著有人來報,官府的人包圍了排幫。
余龍大吃一驚,卻並不慌張。汝州衙門實力如何,他非常清楚,根本不是船幫的對手。再說余龍在洛陽有強大的靠山,一個太守也不敢得罪自己。
余龍也不敢過分大意,畢竟面對的是官府,他也不想自找麻煩。他當即叫人把弟弟余橫和四位堂主叫來,一起出來面見太守。
余龍話音未落,就聽到一個少女怒聲罵道:「你們這群惡賊,害了多少無辜,竟然還有臉說自己是被人陷害。真是無恥至極!」
余龍抬頭一看,見是一個美麗的少女朝自己怒罵。這個少女身邊站立著幾個氣度不凡的年輕男女,各個都攜帶著兵刃。余龍一愣,當即懷疑這幾個人可能就是滅了錢莊和鹽行的人。
余龍想到這裡,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如果他們和官府聯手,排幫恐怕也要遭受滅頂之災了。
余龍當即對那少女說道:「這位姑娘,你可不要聽信謠言,污衊本幫!」那少女自然就是蘭兒了。她看到這伙惡徒,就想起了爺爺和村里被他們害死的人。
蘭兒怒喝道:「這還用污衊你們嗎?我爺爺就是被你們害死的,還有村里十多個人,全部被你們這幫惡賊殺死在河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今日就是你們得報應的時候了!」
余龍看到雙目冒火、怒氣沖沖的蘭兒,知道她所言非虛。排幫的行事如何,他自然心中有數。
余龍還沒答話,劉太守當即說道:「余龍,你也不要狡辯了,本官已經查得明白。你們束手就擒的話,本官或許可以考慮對你們從輕發落!」
事已至此,余龍知道已經沒有迴旋餘地,便喝道:「哼,劉太守,你可知道我們是誰的人?你如果今天敢對我們無禮,你的官職恐怕難保。再說想你讓我們繳械,絕無可能!」
知府大怒道:「眾人聽令,李武等人橫行不法,為禍百姓。本府令你們把他們緝拿歸案,如有抗拒,格殺勿論!」眾衙役齊聲應是,就要上前動手。不料突然從後面飛來五條人影,飄然落在知府面前,其中一人說道:「知府大人,就讓我們替你打頭陣,如何?」眾人一看,正是順風鏢局的鄧丹,以及她的師父曉月道姑、師姐雲煙和紅兒、青兒。
原來昨日劉水等人離開鏢局之後,鄧丹就請鄧威安排人在後面跟著。李都頭一早來到劉水的客船求見,就有人回去稟告了鄧威。鄧威猜到官府和劉水等人要對船幫動手,就把鄧丹找來商議。鄧丹覺得不用鄧威親自出面,由自己和師父、師姐代表鏢局就足夠。如此一來,既在官府面前表明態度,也可以避免江湖對鏢局的非議。鄧威一想,這倒是兩全其美的辦法,當即同意。
鄧丹和師父一說,曉月道姑也沒有異議。於是鄧丹五人急忙出了鏢局,趕來船幫。鄧丹等人剛一靠近,就聽到知府下令,於是縱身而起,從衙役們的頭頂越過,來到知府面前。
知府一見是鄧丹,自然大喜,說道:「那就有勞幾位!」鄧丹五人隨即轉身,拔出寶劍,又是一個縱身,分別向李武等人攻去。事發突然,完全出乎李武的預料。李武雖然不認識曉月和雲煙,對鄧丹卻很熟悉,畢竟都是他們揚州有名之人。李武一見鄧丹現身,就知道大事不妙。不要說劉水和林楓,就是這個鄧丹,武功也不在自己之下。
眼見鄧丹等人衝殺過來,趙橫怒吼一聲,閃身上前,擋住了鄧丹。周吳鄭王四個護法則分別迎向了曉月、雲煙、紅兒和青兒。鄧丹凌空揮劍,趙橫舉刀招架。只聽得叮鐺一聲,趙橫的大砍刀就被鄧丹砍為兩段!鄧丹手中的青霜劍,和林楓手中的紫電劍一樣,都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加上鄧丹的內力也不弱,趙橫手中不過是一把普通鋼刀。兩下相砍,自然被一砍而斷。
趙橫大驚失色,急忙抽身後退。李武見狀,隨手一揮,把自己的鐵棍拋向了趙橫。趙橫丟了斷刀,伸手一抄,接住鐵棍。鄧丹早已追來,又是一劍劈來。趙橫這次不敢硬接,閃身避開,揮棍反擊。鄧丹冷笑一聲,舉劍相迎。兩人你來我往,殺在了一起。
鄧丹和趙橫一時之間,難分高下。紅兒、青兒則分別和船幫的鄭、王兩位護法,捉對廝殺,也沒有分出勝負。雲煙姑娘雖然是鄧丹的師姐,但是武功和她也在伯仲之間。雲煙和吳護法交手數招誰也沒有站占到便宜。曉月道姑是鄧丹的師父,無疑是五人中武功最強者,她的一桿拂塵揮舞,如同陣陣急促而來的雨絲,一波接一波向周護法迎面潑去。
周護法雖然武功是四個護法裡面最強之人,可是在曉月道姑連綿不絕、暴風驟雨的攻擊下,就相形見絀了。數招之後,他的臉上就多了許多傷痕,成了一個大花臉。他的身上好端端的衣服,也成了一件血跡斑斑的破衣衫。周護法心中大駭,沒想到這個道姑武功居然如此厲害。又過了數招,周護法實在抵擋不住,想抽身後退,卻被曉月道姑一腳踢飛了手中鋼刀,接著胸口挨了一掌。周護法當即被打得倒飛數尺,摔落在地。
曉月道姑正要上前取他性命,卻被李武揮劍截住廝殺。李武功夫在揚州船幫第一,內力深厚,和曉月道姑不相上下。兩人輕功都很厲害,你躍我跳,正是敵手。不過李武手中是一把寶劍,名叫龍泉。也就是春秋戰國時期,由歐冶子和干將兩大劍師聯手所鑄。這把劍劍身有飛龍和七星圖案,紋飾非常精緻。龍泉劍堅韌鋒利,寒光逼人,能削鐵如泥。
李武仗著龍泉劍的銳利,很快削斷了曉月道姑拂塵上的不少銀絲。曉月道姑見狀,只得儘量小心避讓。如此一來,曉月道姑的武功就不能盡情發揮。但是曉月道姑畢竟武功高強,加上打鬥經驗豐富,也沒落了下風,而是和李武打得難分難解。
李武見自己一時之間,拿不下這個道姑,心裡非常著急,因為林楓和劉水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一旦他們出手,自己這幾個人恐怕全部要喪命與此。李武隨即發出一聲尖嘯,招呼船幫眾上前圍攻。畢竟船幫有近四百人,衙門只有兩百人。他只能指望依靠人多勢眾,能打贏這一仗。
船幫幫眾聽到堂主發出號令,頓時吶喊一聲,分成三股衝殺過來。一股約有二三十人跑到了中間正捉對廝殺的十人,又分為五組,分別相助李武等五人。一股約有七八十人,沖向了劉水和林楓等人。剩下的三百來人,則直接攻向了衙門中人。這最後一股之所以人多,完全是因為李武認為衙役的實力最弱,想搶時間解決掉這夥人。
劉水本來以為李武會按照江湖規矩,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採用正常的比武較技之法,解決問題。他卻指揮幫眾參與打鬥,意圖以眾凌寡。劉水見狀,勃然大怒,當即說道:「三弟、良辰、美景,你們三個好好保護蘭兒,我去幫她們幾個!」良辰說道:「少爺,蘭兒有我們兩人看著,不會有事的。你們自己小心,你們儘快去解決他們這幾個為頭的。」
劉水心想有良辰、美景左右保護,這些武功一般的船幫幫眾確實很難靠近蘭兒。再說只要自己儘快把李武拿下,才能儘快結束惡戰,減少傷亡。劉水打定主意,便朝林楓看了一眼,說道:「三弟,你去幫鄧小姐,我去幫曉月道姑!」話音一落,兩人躍身而起,分別撲向了李武和趙橫。
劉水凌空揮扇,一股強勁的力道頓時如洶湧的波濤向李武襲去。自離開京城,劉水和良辰、美景夜夜練功不停,三人內力大增,尤其是劉水的內力更是比之前更加渾厚。此刻他全力以赴,自然是威力驚人。李武正在和曉月道姑鏖戰,驀然覺得頭頂上一股凌厲的勁力壓來,頓時大驚失色。李武不敢硬接,只得猛揮龍泉劍,先把曉月道姑逼退,接著就向後飛身,以避開劉水的雷霆一擊。
劉水見狀,凌空一個翻身,身子繼續前飛,同時摺扇直刺過去。李武腳一沾地,還沒有站穩,就見劉水的摺扇疾刺過來。李武大駭,只得揮劍相迎。只聽到「鐺」一聲響,劍扇相碰。李武當即被震得倒飛而去,幸好他武功不弱,他在空中一個翻身,落在了地面。
劉水卻絲毫不受影響,飄然落地。劉水見他的寶劍寒光閃閃,自己摺扇居然都被砍出一道痕跡,知道這是一把罕見的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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