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武周 第590章 身世之謎

    段清和飛雲隨著如畫走了進去，裡面甚是寬敞，布置得極為雅致。兩人抬頭一看，楊紅君身著一襲白衣裙緩步迎了上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也是一身白衣的姑娘。

    飛雲正要說話，那姑娘早已開口說道：「兩位少俠光臨，小女子蘭杏沒有遠迎，還請見諒。」飛雲沒有答話，想讓段清回答。畢竟今天是他出手相助，自己卻做了看客。可是半晌過去，段清卻也沒有言語。飛雲朝段清看去，見他只是凝視著蘭杏發呆，顯然是被蘭杏的絕色容貌和飄飄欲仙的身姿所痴迷。

    飛雲連忙悄悄推了一下他，說道：「姑娘，我們都是江湖中人，何必客氣？兄弟，你說是嗎？」段清這下緩過神來，急忙一拱手，說道：「是，是，大哥說的是。在下段清見過樓主！」蘭杏微微一笑，回了一禮，說道：「段公子多禮了，兩位請坐。如舞，如畫，快上茶來。」如畫、和蘭杏後面的姑娘答應一聲，轉身退下。

    飛雲和段清坐下後，蘭杏說道：「今日還要多謝段公子仗義出手，蘭杏在此謝過。」段清說道：「其實以外面幾位姑娘的身手，對付那幾個人不過舉手之勞。在下倒是班門弄斧了。」蘭杏說道：「段公子過謙了，也高看鳳凰她們三人。她們對付那幾個普通的漢子確實是可以，但是肯定不是上官熔金的對手。夏少俠，你說呢？」

    飛雲不免有些尷尬，這次自己卻沒有出手相助，心中多少有些歉意，只好順著他她的話，說道：「姑娘說的是。那個上官熔金人品雖然不好，手上倒是有點真本事。如果不是段兄出手，鳳凰姑娘和如詩如歌兩人可能會吃虧。」蘭杏微笑著說道：「有段少俠在，小妹相信她們不會有事的，所以小妹沒有出面。」

    段清聽了飛雲兩人的對話，驚訝地問道：「夏兄和樓主認識？」飛雲說道：「是的。在下就住在鳳舞樓的旅館中，多得她的照顧。段兄如果不介意，不妨搬過來一起住，如何？」段清還沒回話，蘭杏說道：「小妹正有此意，沒想到林少俠先替我邀請了。段公子意下如何？」段清說道：「既然兩位相邀，在下自當從命。」段清沒有說自己已經住在鳳舞樓，而是說自己住在其他的客棧。

    正在此時，如畫、如舞端上茶來，放在飛雲和段清中間的茶几上。蘭杏說道：「兩位請用茶，這是洞庭的君山銀針，請品嘗品嘗。」飛雲和段清兩人謝過了紅君，便各自喝了一口，但覺清香撲鼻，入口清爽，香氣四溢。兩人齊聲贊道：「君山銀針，確實名不虛傳。」

    蘭杏問道：「兩位少俠喜歡就好。你們似乎早就認識？」飛雲點點頭，說道：「我們也相識不久，是在京城有過數面之緣。」段清接著說道：「我們是在招親擂台上比武認識的，在下不是他的對手。」蘭杏笑道：「我看不是段公子技不如人，而是林少俠為了贏得美人，志在必得，拼上了老命而已。」畢竟蘭杏似乎對飛雲特別有興趣，說話沒有太多的顧忌。

    飛雲被蘭杏打趣得臉色一紅，尷尬地說道：「姑娘取笑了。」段清也笑了笑，說道：「這個倒也有可能。」蘭杏朝段清說道：「段公子現在是住在哪裡？小妹讓人去替你拿行李過來，可好？」段清說道：「離此不遠，不敢有勞樓主。在下行李簡單，自己可以處理，在下這就去取來。」段清連忙拒絕，他不想讓蘭杏知道。

    蘭杏也不挽留，說道：「那也好，等公子搬過來後，小妹晚上為公子接風洗塵。小妹等會還有事處理，就不留公子了。請公子見諒。」段清說道：「無妨，樓主有事，我等這就告辭。」說完，段清戰了起來。飛雲聽蘭杏說有事，便也跟著站起身來。蘭杏對飛雲說道：「林少俠請留步，小妹說的事和你有關。」飛雲連忙問道：「什麼事和我有關？」

    段清說道：「既然如此，在下先告辭了。」蘭杏說道：「段公子，我讓如畫先帶你去旅館，你再去取行李，如何？」段清點點頭，說道：「多謝樓主，不必客氣了。」如畫說道：「段公子請。」段清朝飛雲和蘭杏一拱手，轉身跟著如畫離去。

    等段清走後，蘭杏才對飛雲說道：「我說過知道你身世的人，已經來了。少俠可想一見？」飛雲一聽自然大喜。這個也是人之常情，誰不想把自己的事情搞得明明白白呢？飛雲連忙說道：「那是自然，請姑娘引見！」紅君微微一笑，說道：「請隨我來。」紅君說完，輕移蓮步，朝廳外走去，飛雲快步跟上。

    不一會，兩人來到了一間緊閉的房間。紅君朝房裡面說道：「屈伯父，雷伯父，夏少俠到了。」只聽得傳來一聲：「君兒，快請夏公子進來！」紅君應了一聲：「是。」即舉手推開了房門，和飛雲走了進去。飛雲舉目一看，正面牆壁上掛著兩個人的大幅畫像。一張又長又高都神案緊靠著牆壁立著，神案正中又有兩個牌位，牌位兩旁是兩支點燃著的蠟燭。神案前面則是一張八仙桌，桌上擺列著許多祭品。看上去，這個房間像個小祠堂。

    八仙桌的兩邊各自坐著一人，右邊一人，身形瘦弱，道家的打扮，看上去約六旬年紀，滿頭白髮，頜下飄著一些白須，神態飄逸，給人以仙風道骨之感。左邊一人，卻是身材魁梧，雖然年近六旬，但是精神飽滿，太陽穴凸起，顯然是一位內家高手。

    兩人一見紅君、飛雲進來，便起身相迎。紅君來到兩人近前，說道：「兩位伯父，這位就是夏飛雲夏少俠。」接著轉頭對飛雲說道：「夏少俠，這位是我屈伯父，這位是我雷伯父。」紅君玉手先後朝那瘦弱的道人和魁梧的老者伸了一下。飛雲連忙上前兩步，躬身施禮，說道：「晚輩夏飛雲見過兩位前輩。」兩人拱手還禮，說道：「夏少俠客氣了，請先坐下，再慢慢細說。」

    飛雲道了一聲謝，便和紅君分別在左右兩邊的椅子上坐下。這兩人自然就算君山明教總壇的左使雷亨和右使屈原公了。等飛雲一坐好，屈原公便先說道：「聽君兒說少俠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不知是否如此？」飛雲道：「回屈前輩的話，因為晚輩自幼父母雙亡，家中僅剩晚輩一人，因此對自己的家世全然不知。楊姑娘說兩位前輩知道，因此還請告知詳情。」

    屈原公細細看了一眼飛雲，緩緩說道：「不錯，我們對夏少俠身世確實清楚。夏飛雲小名應該叫水兒，這個君兒說你還記得。是嗎？」飛雲回道：「不錯。我小時候的事情，我只記得這個小名以及背後這把劍是父母留給我的。其他的就都忘記了。」屈原公說道：「夏少俠，令尊名叫夏誠。是我們的知交好友，也是大聖天王、明教教主楊么的同鄉、結義兄弟。」

    飛雲聽了，卻有些不信，沉默了好久，問道：「屈前輩，不知你說的可有證據。畢竟此事對晚輩極為重要，晚輩自當謹慎，並非有意對長輩不敬。」屈原公說道：「這個可以理解。要是沒有依據，單憑老朽的紅口白牙，自是不能取信於人。公子，老朽又幾句話想請問你，還請公子如實回答，可以嗎？」

    飛雲說道：「前輩請問。」屈原公問道：「據公子鎖知，公子的小名有幾人知道？」飛雲想了一下，說道：「本來只有在下師父一人知道，連我師娘都不知道。現在要加上你們三位了。」屈原公接著說道：「那至少可以說明我認識你父母，否則不可能知道你的乳名。對嗎？」飛雲想了一下，說道：「這個也可能是無意中聽來的。」

    雷亨不悅地說道：「聽少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刻意去打聽你的乳名，然後來騙你了。」屈原公連忙阻止了雷亨，說道：「雷兄弟不要著急。夏公子說的也不無道理。夏公子，你身上背的是君子劍吧？」飛雲回道：「不錯，想必也是兩位前輩告訴楊姑娘的。」屈原公說道：「正是。你可知道為什麼你手中的君子劍和君兒手中的劍是一模一樣的嗎？」

    飛雲說道：「這個正要請教前輩。」屈原公道：「這兩把寶劍是楊么教主請人一起煉製出來的。當時楊教主無意得罪得了一塊極好都玄鐵，便請人鍛造出這兩把寶劍，並分別取名為君子劍和淑女劍。這兩把寶劍還有一個特別之處，如果兩把寶劍放在距離不過一尺的地方，它們會相互吸引，最後緊緊粘合在一起，但是和其他任何刀劍卻都不會相吸。你相信嗎？」

    飛雲聽完，問道：「那為什麼我和我母親又沒有和你們在一起呢？」屈原公說道：「我們突出重圍之後駕船離開了君山。可是上岸之後，就遇到了韓世忠的部將上官劍南。一場大戰，你母親和王妃都身受重傷。混戰之中，我和王妃勉強逃脫，但和你們母子失散。不久之後，王妃傷重不治。等我們安頓下來之後，派人去尋找你們母子下落，卻一無所獲。幸好經過打聽，你們並沒有遭毒手，這下心中略安。」

    飛雲說道：「那後來君山的情況又如何？」屈原公看了看飛雲，知道他是想知道夏誠後來的事情。屈原公說道：「伍尚志叛變之時，令尊正在和韓世忠在水面上交戰。得知君山失陷，他知道大勢已去，但依然率部退守西寨。韓世忠把西寨團團圍住，猛攻數次不能得手。韓世忠便設下毒計，讓伍尚志假著援兵衝到寨前。令尊當時並不知道伍尚志已經叛變，即把伍尚志放進了寨里。當夜伍尚志就打開寨門，接應韓世忠所部攻進了西寨。令尊得知後，知道已無法挽回。他不想被俘受辱，便在帥府裡面埋下火藥，等宋軍沖入之後，便點燃了火藥，和敵軍同歸於盡。」

    飛雲聽完，心下甚是茫然。如果這個夏誠真的是自己的父親，還算是一條鐵錚錚的好漢。如此一來，韓世忠和伍尚志、上官劍南就是自己的殺父殺母的仇人。飛雲沉默了許久，說道：「屈前輩，按照你說的，那伍尚志就是我的殺父仇人之一。他又有可能認出我來，又怎會告知我真實的情況？」

    屈原公想了一下，說道：「這個簡單。首先你以陸文龍弟子的身份直接詢問，他能直說自然最好。如果他閉口不言，你和公主就告訴他說，你們就是找報她殺父之仇的。他必然有話回答你們。你完全可以從他的神態和言語中得到答案。」飛雲驚道：「楊姑娘也去？」紅君說道：「自然要去。如果不是考慮到需要他作證，我早已把他夫婦殺了。」

    她的話卻讓飛雲想起了王佐家中的慘案。飛雲問道：「這樣說來殺害王佐、花普方、楊欽三位伯父全家的人就是你們派出去的了。」雷亨驚道：「你說什麼？這三人都死了？哼，倒是便宜他們了。我本來想把他們生擒活捉，然後帶來這裡，讓他們向教主跪地認罪之後，再把這些人千刀萬剮祭奠教主。」

    飛雲凝視著雷亨，看他神情似乎不是作假，不由自主疑惑地問道：「這麼說這三家的滅門慘案不是你們的授意？」雷亨不悅地答道：「自然不是。一則我們不可能就這樣簡單的一殺了之，二則我們最多是殺他本人，不會牽連他們無故的家人！」飛雲思考了一下，說道：「根據我的調查，洞庭五虎的嫌疑最大。這洞庭五虎也姓雷，他們和雷前輩是否有什麼淵源？」

    屈原公打斷了飛雲和雷亨的話，說道：「這些事情先放在一邊。等公子見過伍尚志，做好決定之後，我們再論此事。」飛雲不解地問道：「我要做什麼決定？」屈原公說道：「如果證明了你是夏兄弟之子，你是要和我們一起找那些報仇，還是不加入我們。」飛雲道：「我要是不肯加入，你們打算如何對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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