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地氣漸暖,草木勃興。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山林之間,一輛馱著貨物的馬車飛奔而來。
山路曲折,坎坷不平,馬車猶如一片浮在海浪上的葉子飄來盪去,而趕車人如葉子上的黑蟻不由自主。
拉車的馬奔得很快,因為有鞭子。
也仿佛有鞭子抽在趕車人的身上。
(二)
獵犬在山林中四散奔突,馴鷹在半空中盤旋尋獵。一大群人闖進了這逸士棲隱之處,鳥獸遁形之所。為首一人鮮衣怒馬,膀大腰圓,面寬口闊,如同一隻野獸般叫囂之聲山鳴谷應。驚得鳥獸四散逃命,一時間,塵煙四起,殺機滿天。
(三)
春風溫軟如戀人的手,拉扯著書生的青衫。被樹枝掛爛的衣衫在風中顯得他狼狽不堪。只見他拄著一段枯木一瘸一拐的撥開眼前的青蘿藤蔓尋出一條路來。一路跌跌撞撞終於遙遙看見一椽草廬,書生喜出望外,仿佛看見了救命稻草。有草廬處,必有人家,正好能尋些食物,填飽自己的飢腸。
草廬建在一片開闊平坦的地面,外面圍著一圈竹籬,竹籬外栽著五株櫻花。滿樹櫻花如雪,微風輕撫,片片落下。燦然於枝頭不過剎那芳華,但有時剎那即永恆。琴聲幽幽,如傾如訴。幾聲鶴鳴,更顯悠然寂靜。循著琴聲,書生一瘸一拐地終於來到草廬前,正要駐足傾聽,琴聲戛然而止。
「有人來了」
「定是老孔叔,我去開門。」
竹籬的院門開了,跑出來一個穿著鵝黃色暖衫大約十六七歲的姑娘。姑娘一看不是老孔叔,而是一個長身孑立的瘦弱書生,大失所望。只見他手中拄著一段枯樹枝,腰見佩著一個玉牌,青色衣衫已被樹枝刮破,嘴角發白。
姑娘不悅地問道「你是哪裡來的?」
書生一瘸一拐地上前挪了幾步道「小生曲流春,離家數日,一路遊山玩水,不想迷失道路。」書生看那姑娘身材高挑,兩肩如削,面如凝脂,宛如一個出塵的仙子。
「迷失道路,與我何干。」那姑娘冷漠地道。
院中傳出一個聲音「茉兒休得無禮,讓他進來,吃杯薄茶」。
曲流春剛要道聲謝謝,「謝」字還沒出口,那茉兒姑娘已經轉身到院中去了。曲流春緊跟著她一瘸一拐地走進院中。兩隻白鶴在翩翩起舞,見有人來,躲到角落裡去了。院中擺著一塊大青石作台,旁邊坐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老者身旁斜倚著一根鳩首櫻木杖,做工精巧,非尋常工匠所能為。只見他鶴髮童顏,精神矍鑠,讓人無法分辨他的年齡。曲流春走向老者,走進了才看見青石台上擺著一尾七弦琴,琴旁邊擺著一個茶壺和幾個荷葉茶碗。老者示意曲流春坐下,他才注意到青石台旁配著幾把石凳,或類狐,或類犬。曲流春向老者作揖道:「晚生曲流春,叨擾前輩了。」
那老者回道:「老朽余琴鶴,不必繁文縟節。請坐。」曲流春這才坐下。
「茉兒,快來沏茶。」叫了兩聲,卻不見有人應答。余琴鶴只好自己動手沏茶,曲流春很過意不去,但又囿於主賓之位。
一聲哨響,兩隻白鶴排雲而上。原來是茉兒姑娘嘴裡含著短哨,在指揮白鶴。她拿下短哨,對著余琴鶴叫了聲:「爺爺,我去觀瀑亭放鶴去了。」
「這丫頭」。余琴鶴知她不喜見外人,就由她去了。
曲流春連飲了幾碗茶,余琴鶴見曲流春嘴角發白,定然是渴極了,余琴鶴啞然失笑。
曲流春見狀,忙賠禮道:「小生一路行來,渴極了,適才有辱斯文。還望見諒。」
「不必外道,琴茶之道,原是愉己不娛人。」
「小生淺陋,不知琴道。萬望前輩教誨。」
「哪裡哪裡,老朽遠離塵世,築廬於此。此生唯余琴與鶴,無人可論禪與茶。今日你能來訪,也是有緣,就與你說說個中感悟。」余琴鶴娓娓道來。
「傳說中上古大神伏羲感風雨雷電之聲,鳥鳴蟲唱之悅,取南山梧桐木,西海龍筋五條作了一把琴。初作時,琴有五條弦分別代表金木水火土,後來武王伐紂,興周滅商,於五弦上增益兩弦,一名文弦,一名武弦,終於成了七弦琴。自古名琴有很多,大禹時南風琴,後世焦尾琴都名垂於世。這尾七弦琴和我這鳩首櫻木杖皆是公輸家所作。」說著余琴鶴撫了撫身旁的拐杖。
「公輸家,是江湖中天工坊的公輸家嗎?」曲流春問道
「是的,天工坊老門主公輸彌親自給我做的。」余琴鶴得意得答道。
曲流春解下腰間的玉牌遞給余琴鶴道:「這玉牌是家父送的,不知真假,前輩給看看。」
余琴鶴接過玉牌,只見玉牌正面薄雕著一個酒葫蘆,背面鐫刻蠅頭小字:「唯酒是務,焉知其餘。無思無慮,其樂陶陶。」,一看便知道是劉伶《酒德頌》中摘句,鐫字左下方有天工坊的簽章。
余琴鶴說道:「玉質純淨,雕工圓潤,筆法精湛,構思精巧,章法謹嚴,確是天工坊所作。」
曲流春接過玉牌道:「其實無論真假,都是家父送我的禮物,希望一生以釀酒為業。聽前輩說確實一件寶貝,著實歡喜。」
「只是」,余琴鶴的話被一陣馬車聲打斷。
「馭——」一輛馬車停在了竹籬外。從車上跳下來一個人,胸口和後背的葛布衣衫已經被汗水濕透。竹籬院門開著,那人徑直走了進來。
「老主顧,這月的柴米給您送來了。」
「老孔,辛苦了,快來吃杯薄茶。」
老孔邊拉起自己的衣角搽去手上的汗,邊接過茶碗道「俺老孔一個粗人,不會吃茶,怕是糟踐了好東西。」又見余琴鶴執意邀請,推脫不過,他如飲酒般,仰著脖子一飲而盡。
「謝謝老主顧,俺去搬東西去了。今天還有兩家活。」
「好的,你去吧。」余琴鶴見他一臉誠懇,便也不再強留。
老孔把貨物一一搬進草廬中,剛要往外走,卻看見兩隻白鶴在纏著他。
老孔笑道:「雪茉姑娘,別鬧。」原來是余雪茉放鶴歸來,故意讓白鶴捉弄老孔。余雪茉急忙問道「老孔叔,我的髮簪,我的醉蝴蝶髮簪呢?」老孔一拍腦袋叫苦道「哎呀,我竟然忘得一乾二淨。」余雪茉正要嗔怒,卻見老孔從腰間的袋子中摸出一個髮簪來,一朵牡丹雕刻的層次分明,旁邊叮著一支蝴蝶。老孔正要把髮簪遞給余雪茉,恰在這時,塵煙四起,一群人馬圍了上來。老孔便把髮釵放進腰間的袋子中,老孔拉車的馬已經被射死,車子也被掀翻。老孔很是憤怒,想要和他們拼命。卻被余琴鶴制止了。
竹籬外,獵犬狂吠不止,馴鷹直撲院中兩隻白鶴而去。只見曲流春端起面前的茶碗將碗中的茶水向飛來的馴鷹潑去。一股水箭射中馴鷹的頭,馴鷹應聲而落。驚的白鶴向空中飛去。那群人馬中飛出一支綠羽箭,一箭射中兩隻白鶴。人群中一片喝彩聲:「隼星羿,好俊的箭法。」
「神箭天下第一」
「哈哈哈,百步穿楊,一箭雙鶴。當世養由基呀。」人群中鮮衣怒馬那人贊道。
「燕大哥過獎了,小的僥倖得手。」人群中一個白面漢子手拿弓箭道。
余雪茉見自己養了許多年的白鶴雙雙慘死,大哭起了。她撫著地上兩具白鶴的屍體,不住的哭。
曲流春見狀,一個掠身飛到竹籬外,甫一落地,眾人笑他衣衫破爛。一群獵犬向他撲來,他一個鷂子翻身,在那獵犬頭上一一拍將過去,獵犬個個腦漿崩裂,當場暴斃。曲流春正色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青背饕餮燕鮑翅。」
為首那人正是燕鮑翅。只是聽他稱呼自己青背饕餮,大罵道:「去你媽的,老子是人盡皆知的美食家。」原來這燕鮑翅江湖上人所不齒的四盡吃貨。只要他所到之處,天空飛禽,山林走獸,河海鱗甲,田中禾穀無一不盡。江湖人視之如洪水猛獸。因他後背有青色刺字,江湖皆稱他青背饕餮,他卻以美食家自居。
余琴鶴依舊坐在青石台旁,望著竹籬外。他不僅驚訝於曲流春的武功,更驚訝於他的見識。他哪裡是個書生。
眼見自己的獵犬和馴鷹被曲流春殺死,燕鮑翅憤恨的說:「誰替我宰了這小兔崽子」。剛被燕鮑翅誇讚的隼星羿此刻心裡想著立功,在新大哥面前露一手。只見他弓拉如滿月,箭去如流星。一支綠羽箭猶如一道綠光閃過眾人的眼前,向曲流春射去。這箭本是偷襲,來勢之急,出其不意,眾人皆料想曲流春定然命喪於此。曲流春只微微一側身,抓住了綠羽箭的箭尾。一個原地轉身,把綠羽箭射向了隼星羿。隼星羿連忙從背後的飛魚袋中摸出一支綠羽箭射出。兩支箭撞在一起,應聲而折。
曲流春罵道:「沒想到神箭傳人盡有你這種無恥之人。」隼星羿正要搭箭再射,旁邊一人制止住他。閃出人群來「小爺給你光明正大的比比。」話音剛落,就欺身飛出一拳。曲流春側身躲過了這一拳,跟著照著那人的太陽穴打去。那人折身伸出右手作丁字迴旋,曲流春悶哼一聲,跌倒在地。此時,圍上了三五人,手裡拿著羅網把他縛住了。曲流春用手使勁拉扯,一拉之下,才知是徒勞。
那人譏笑道「正所謂兵不厭詐,這是西域來的冰蠶絲網,是天工坊的鎮店之寶。」原來那人眼見曲流春的腿上有傷,於是在打鬥中,故意賣出破綻,他折下身子,用早就藏在掌中的石灰粉拍在曲流春腿上的傷口處。曲流春遭此暗算,才會束手被擒。
燕鮑翅哈哈大笑,一張嘴張的如盆那麼大。「花斑狐果然足智多謀」。只因他脖子上有個花斑,又多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因此自號「花斑狐」。
「天工坊的鎮店之寶怎麼會在這幫小人手上。」曲流春心裡狐疑道。天工坊的東西並非有錢就能買到。
燕鮑翅見抓住了曲流春,就命令手下人順勢推倒了竹籬,騎馬來到青石台旁,花斑狐早就拿走了青石台上的七弦琴。「兄弟們,這幫酸腐文人老是說我們武人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今天,我們就焚琴煮鶴。」說著,他便將余琴鶴心愛之物折為兩段,就地生起火來。燕鮑翅看著熊熊大火,笑著說道:「把草廬也拆了吧。支個大鍋,把獵犬,死了的馬也都燉了。」他凝視著余琴鶴背後草廬上的匾額,東籬草廬。一支綠羽箭鐸的一聲把匾額射掉。燕鮑翅喝道:「放肆。別嚇著我的小老婆」常言道:「好吃者必好色。」隼星弈知道自己拍馬屁拍到了老虎屁股上了,只得退了幾步。燕鮑翅見余雪茉頗有姿色,就想霸占她。
曲流春失手被擒,被兩個人用冰蠶絲網捆著跟在燕鮑翅身後。余雪茉早就躲在余琴鶴的背後,小聲的抽泣著。曲流春看著余雪茉這樣,全無先前的任性刁蠻,實在可憐。這時,老孔緩步走到燕鮑翅面前,余琴鶴再也攔不住他。
一個車夫和一群江湖之士相爭,無異於以卵擊石。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老孔扯去身上的葛布衣衫,露出一身黑色肌肉。他吸了一口氣,稍一運功,黝黑髮亮的肌肉如鋼似鐵。
他顯然不是一個尋常的車夫。
「鐵羅漢」。人群中有人認出他來。
原來老孔,本名孔剛,人稱鐵羅漢。自幼少林寺出家。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冠絕當時,曾一人單挑豫東三十六寨,一時之間,名聲響動中原大地。後來只因失手誤殺了慈樂堂老堂主,人稱「活菩薩」的柳慈燈,從此便退隱江湖,變易姓名,成了一個供人役使的車夫。據說他退隱江湖並不是為了躲避仇殺,而是為了不再徒增殺戮。他發誓用餘生去贖罪。
「人間早就沒有鐵羅漢了。看來今日是要拼個魚死網破了。」老孔慨然嘆道。人群中閃出年輕三人,皆手拿三尺長劍,身穿白色玉鍛袍,銀亮色皮靴,
錦衣少年正當時。「清風劍傳人,前輩指教。」
「俺老孔退隱江湖前,清風劍徐清風才剛出江湖。」
老孔哈哈一笑,接著說道:「報上名來,俺老孔不跟無名之輩動手。」
「風回劍秦冠傑追風劍趙冠雄獵風劍楚冠豪」三人各抱了姓名。
這三位年輕人顯然是想在江湖上闖出一番名堂。但他們太年輕了,小瞧了眼前的這位鐵羅漢。不然如「花斑狐」等老江湖,豈能讓他們三個小子逞英雄。
三人以為以三敵一,定然勝券在握。使出清風扶柳,清風徐來,清風明月等招式後,雖然招招咄咄逼人,見奈何不了鐵羅漢,便一同使出了朔風飄雪,劍花如網,劍氣如雪,將鐵羅漢困住當中。老孔穩住氣息,雙拳齊出,以剛制剛。拳力所到,三劍皆被震斷,三人都倒在地上,口吐鮮血。當時昏死過去。鐵羅漢腰間的袋子也被劍削斷,袋子中的醉蝴蝶髮簪掉在了地上。他下意識伸手去拿,不想一支暗箭襲來。箭射中了鐵羅漢的腳面。鐵羅漢怒目圓睜,不多時,全身發綠,口吐白沫。「孔雀膽」曲流春叫道。原來隼星弈的綠羽箭頭塗上了孔雀膽。孔雀膽號稱天下「七毒之首」。沾之即死,無藥可醫。老孔死了,死之前,老孔把醉蝴蝶髮簪交給了余雪茉。
看到鐵羅漢如此慘死了,燕鮑翅在馬上哈哈大笑。嗖的一聲,一個黑色令牌洞穿了燕鮑翅的咽喉,鮮血讓令牌上的櫻花栩栩如生,片片綻放開來。燕鮑翅從馬上摔了下來,還來不及驚恐,就只剩全身抽搐,接著,全身僵硬。屍體慢慢變黑,發出腥臭味。瞬間屍體爆裂消失了。其餘都嚇的驚恐四散。沒跑出竹籬院子,人馬皆被袖箭射殺。同樣屍體慢慢變黑,發出腥臭味,瞬間屍體爆裂消失不見,仿佛這些人本來就不存在過一樣。
雪茉姑娘以為來的是大救星,她救出被冰蠶絲網困住的曲流春。
看到這一幕,余琴鶴臉色慘白,喃喃地道「你們你們還是來了。」余琴鶴拄著手中的鳩首櫻木杖強撐著站了起來。原來他的右腳年輕時受過傷,所以一直拐杖不離身。他卻把孫女拉到身後,故作鎮靜地說:「玄血櫻殺令。」
「玄血櫻殺令」,曲流春也是吃了一驚,這玄血櫻殺令,在江湖上早就讓人聞風喪膽。
關於它的傳說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據說,玄血櫻殺令帶給人們的不只是死亡,更多的是恐懼。
那群武士,全是黑袍黑甲,胸口皆有血色櫻花,手臂上皆有袖箭。
為首一人,拱手到「前輩,讓我們好找呀,兄弟們自接令以來,整整找了你三年。」
「黑櫻武士,果然不愧是黑櫻武士。老朽當年也是你們當中的一員。老朽東躲西藏,隱居荒山,深居淺出,沒想到還是被你們找到了。既然躲無可躲,藏無可藏,再也不用提心弔膽的苟活於世了。」
曲流春大吃一驚,原來眼前這個鬚髮皆白的老人當年竟然是黑櫻武士。
「既然前輩知道規矩,那我們就不羅嗦了,前輩請」
「哼,別人怕你黑櫻武士,我可不怕你們。你們不就是仗著人多嘛。」曲流春壯著膽子說。
「呵呵,年輕人,這事因我而起,與你無關。還是趕緊逃命去吧。」
余琴鶴對著那黑櫻武士的頭領說「我早知難免一死,只是乞求饒了這位年輕人和我孫女一命,他們是無辜的。」
「前輩難道忘了玄血櫻殺令的規矩嗎?三百年來,可有人見玄血櫻殺令而不死的嗎?」
「沒有,一個都沒有。見玄血櫻殺令者,必死無疑。反抗只會死的更慘。」
「那前輩遲遲沒有血祭,看來,是想破破這規矩。」
「老朽也不敢做這三百年來第一人,只是容我和孫女說兩句。」
「想不到,當年殺人不眨眼的風邪王,如今也變的這麼婆婆媽媽起來。」
余琴鶴和孫女耳語了一番,見孫女不肯離去,就伸手將她擊暈。他託付曲流春一定要他的孫女帶出去,他又和曲流春耳語一番。原本對一個陌生人,余琴鶴本不該如此,但是他實在是知道櫻殺令的威力。三百年來,沒人能夠逃脫。他唯一放不下的是自己的孫女。
余琴鶴對這群黑櫻武士道「你們這些年輕人,還記得老朽當年的名號,實在難得。櫻花如武士,霎那即永恆。能曾經是一名黑櫻武士,我一直引以為傲。」余琴鶴望著櫻花片片在風中飄落。他仿佛妙悟了生命的真諦。
余琴鶴用櫻木杖挑起青石台上的茶壺,用內力把茶壺擊碎,同時拂袖一揮,掀起了一陣風。茶水被風吹成了霧雨,一堵雨牆擋住了黑櫻武士。曲流春抱起暈倒的余雪茉,余琴鶴連忙把他二人推入草廬內,拂袖一揮把門從外面關住。他剛轉過身來,袖箭已經射到,他略一拂袖,箭頭都被折斷。這余琴鶴當真是深藏不露。這內功修為,實在是登峰造極。剛才白鶴被殺,弦琴被毀,他都能忍住不出手。看來不是為了救自己的孫女,他定然不會顯露自己的武功。
余琴鶴朗聲道:「人在江湖,如魚游網,將是長流,終不得脫。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地藏無盡,自有生門。」
黑櫻武士的頭領已經欺身近到余琴鶴的身邊。余琴鶴因為腿腳不便,雖是內功修為很高,但是終究無法施展上乘武功。拆解二十餘招後,漸漸體力不支。最終,被一招」血祭七煞」打中前胸檀中穴,余琴鶴當時倒了下來。
「臨時之前,告訴我你的名字,閻王爺問起,我好回答是誰殺了我?」
「血影」
余琴鶴安詳的閉上了雙眼,他死的那麼平靜。
黑櫻武士踏破草廬的門,只見草廬中正對門的牆上,掛著一幅達摩一葦渡江圖。圖兩旁掛著自勉聯。「此生惟余琴與鶴,無人可論禪和茶。」紙張泛黃,墨跡不褪。顯然有些年頭了,只是畫中人物,手捏櫻花。讓人頗為詫異。
血影道:「地藏無盡,自有生門。草廬內定有地道。大家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們。不能留下餘孽,後患無窮。」
開更,做這個決定我想了很久,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主動堅持做過什麼事情。希望這次不會半途而廢。如果有讀者看,希望給點意見,謝謝大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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