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你走路不聲不響的,是人也會被你嚇到。」蘭姨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楚飛,捂嘴偷笑,哪知楚飛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怎麼呢?小飛,你似乎有點不高興。」蘭姨奇怪的看著楚飛,見楚飛的眼神也看了過來,內心突然一跳。
「姑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楚飛認真的看著蘭姨的眼睛,在觀察她是不是在說謊。
「沒有的事?你為什麼這麼問?難道你認為姑姑會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嗎?」蘭姨假裝生氣的看著的楚飛,內心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不自然,被人道破心思,任何人都會有這樣的反應,這是人類天生就形成的感覺,不是刻意的控制就行了的。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幾天看姑姑你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才有這樣的感覺。」楚飛微微低下了頭,他也覺得懷疑一個至親的人不是一件好事,不過蘭姨給他的感覺就是有什麼心事瞞著自己,楚飛自認自己的感覺不會錯。
「原來如此!既然被你看出來了,那姑姑就告訴你吧!」蘭姨一副恍然的神情,既然心思都寫在了臉上,她也不能再隱藏什麼了,不過關鍵的東西她現在還不能說。
楚飛一副期待神色看著蘭姨,他很想知道到底困擾蘭姨的心思是什麼?能夠讓一直以來波瀾不驚的蘭姨如此心事重重,絕對不是那麼的簡單!於是楚飛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著蘭姨的訴說。
「小飛,你從天空中能夠看到什麼?」蘭姨的聲音幽幽的傳來,楚飛不明白蘭姨的意思是何故?
「星辰。」楚飛如實的回答。
「還有呢?」
「還有?」楚飛撓了撓頭,想了一會兒才答道:「月光。」
「只是這些嗎?」蘭姨似乎有些失望。
「還有其他的嗎?姑姑。」楚飛疑惑的問道。
「是時間。」
「時間?」楚飛不明白了,蘭姨的話似乎帶著哲理。
「是啊!這樣的夜色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我都不記得過了多少個寒暑了,每當我看到夜空就讓我想到了那個時候?翻來覆去那便是無數的時間。」
楚飛豁然開朗,原來蘭姨是這個意思,但是前一句話又是什麼意思呢?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楚飛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雖然他很想問,到底是哪個時候?但是此刻此景卻不容他打破氣氛。
「知道今天是幾月幾號嗎?」蘭姨的聲音又幽幽的傳來。
「十月二十九。」楚飛幾乎脫口而出。
「對!十月二十九,就是十八年前的今天我失去了我的女兒。」蘭姨的話雖然看似波瀾不驚,但是內心有多大的變化,又有誰能夠知道。
「女兒?」楚飛顯然吃了一驚,他從來都不曾知道,蘭姨竟然會有一個女兒,到底蘭姨的背後還有那些不為人知的故事楚飛是不知道的?和蘭姨共同生活了六年,當然,除掉在孤兒院的那段日子,也差不多這麼長時間了,楚飛一直都覺得蘭姨的一切他都知道,可是楚飛今天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並不了解蘭姨,就拿蘭姨有過女兒這件事來說吧!要不是楚飛今天突然問起,也許蘭姨永遠也不會告訴楚飛。
每個人都有一段自己的故事,蘭姨也不例外,但是這些不為人知的故事背後,到底有多少又是楚飛能夠接受的呢?
「是,姑姑曾經有一個女兒,她叫做小蟬,如果她現在還健在的話,算算和你一般大了。」
「那她現在、、、、?」
「被弄丟了。」
「丟了?」楚飛不太相信的睜了眼睛,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怎麼被弄丟了,楚飛很難想像當時蘭姨是什麼心情,難怪這幾天蘭姨的神色異樣,原來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嗚、、、」再怎麼堅強的女人都會有軟弱的時候,此刻的蘭姨雖然極力的克制自己的心情,但是痛失女兒的強烈感覺讓她實在無法平靜的面對自己,忍不住嚶嚶的哭了出來。
楚飛沒有勸蘭姨,有些事情是要發泄的,等蘭姨安靜了下來之後,楚飛才問道:「沒有去找嗎?」
「找了,但是茫茫人海,又能去哪裡找?」蘭姨神情黯淡的說道。
楚飛嘆了一口氣,人生就是有這麼多不公平的事,蘭姨這麼好的人,為什麼老天要如此殘忍的剝奪她母親的資格?
「好了,今天給你講了這麼多,姑姑的心情也好多了,謝謝你!小飛。」蘭姨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嫣然一笑,有著淒涼的美。
「姑姑,相信總有一天你們會有團聚的一天。」
「嗯、、」
這個晚上,楚飛了解了蘭姨不為人知的一面,再感嘆世事不古的時候,人的一生又何等的崎嶇!
當蘭姨離開之後,楚飛一個人坐在那裡怔怔的望著天空,是在感嘆人生的無常?還是其他的呢?
大約九點之後,院外響起了汽車的轟鳴聲,楚飛知道應該是東方悅和東方雄飛回來了,果然楚飛來到大院前面,便見東方悅和東方雄飛從車中出來。兩人一看到楚飛,微微有些驚訝,眼神中似乎藏著一些特別的東西。
楚飛也沒有仔細的研究,出來之後就直接和東方雄飛帶了一聲招呼,只聽東方雄飛道:「是你啊!小飛,怎麼這麼晚還沒有睡?」
「睡不著,出來看一下夜色。」
「哦、、、」東方雄飛雖然奇怪楚飛的回答,但是也沒有說什麼?
「那你們兩個聊,我先回去休息。」隨即他對東方悅說道:「小悅,不要忘記了那件事?」
「知道了,爸爸。」東方悅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而這時東方雄飛已然走進了屋裡。
「什麼事啊!悅兒,神神秘秘的。」見東方雄飛走了之後,楚飛拉著東方悅的手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東方悅神色游離,有意無意的避開楚飛的親昵。
「你怎麼呢?」楚飛有點奇怪,他感覺東方悅似乎和平常有點不同,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了轉變,變得有點陌生了。
「我沒有怎麼呀!我只是覺得這樣不好,畢竟這是在家裡,要是爸媽看到了就不好了。」東方悅解釋道。
「哦、、、沒關係的,這麼晚了,他們不會看到的,況且叔叔阿姨可是有意讓我和你好的,他們看見我們這樣高興都來不及呢?」
「是嗎?」東方悅沒有意外中的驚喜,眼神中多了一股淡淡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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