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特有的低媚嗓音幽幽的響起:「乾坤殿那是什麼地方,里里外外都戒嚴了的,不過,淑妃娘娘倒是進去過,且也說了,皇上病的不輕的話,我想應該不會是假的,且北王殿下一天至少要跑五六趟進來,足以可見皇上的病不會輕了去。」
男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反而問道:「我安排你做的事,可做好了?」
女子嗔了他一眼:「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我哪裡敢懈怠?」
男人一聽,立即滿意的颳了刮她輕巧的鼻尖:「知道就好,快回去吧,有事我在找你。」
女人起身整了整衣服,戀戀不捨的看了他一眼後,沒再敢久待,躲躲閃閃的離開了。
在她離開後,男人看著巍峨的後宮,笑容突然變得很深很深……
第二天晌午的時候還艷陽高照,下午卻開始狂風大作,把本應該直直落下的雨吹的斜著跑,「啪啪啪」重重的砸在房檐、樹木花草上。雨水密集得像一條通天瀑布,「嘩嘩」地落下來,地面上的水匯成了一股股激流,那些低洼的地方很快成了一條溝。
還有閃電雷聲,本昏暗的天地猛地一亮,一道電光在天邊一閃,「咔嚓」「轟隆隆」,巨大的聲音讓人膽戰心驚,閃電一個接一個,雷聲使大地震顫了。
小米站在窗戶前,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不知怎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任誰也沒想到,雨停了之後,後宮各個宮殿中突然爆出驚人數量的射偶人(用木、土或紙做成仇家偶像,暗藏於某處,每日詛咒之,或用箭射之,用針刺之,認為如此可使仇人得病身亡),且每個射偶人上面皆是文德帝的生辰八字,其目的,已是昭然若揭。
有心人在發現這件事之後,沒有在第一時間稟告後宮之主淑妃,反而捅到了乾坤殿,原本就臥*不起的文德帝聽後,再度吐血暈厥,等墨瀟白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人事不省的文德帝,如果說之前那一次是做給外人看的話,那麼這一次,卻是真的……病倒了。
李牧號脈之後,朝著墨瀟白輕輕的搖了搖頭:「殿下,皇上氣血攻心,只怕是……。」
墨瀟白雖然知道這一天早晚要帶來,可他從沒想過會這般的快,當即踉蹌後退,癱軟在*沿,李牧一臉悲痛的看著他:「殿下……。」
墨瀟白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沒事,我沒事,你,你照顧好父皇,最大程度的延長他的生命……。」
等寧王、明琪、秦岩等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坐在外殿內,目光深沉如夜的墨瀟白。
只是一個表情,眾人已是猜測到了結果,當即面色劇變,如木雕一般,站住了。
巫蠱之術,又是巫蠱之術,前朝因為此事,禍連上千人,一宿之間,宮廷內外血流成河,那個時候,只是五個,可是這一次,卻多達上百個的射偶人,也難怪文德帝驚聞此事,直接吐血暈厥,人事不省。
到了文德帝這個年紀,正是對自己命數最最敏感的時候,再加上他本就生性多疑,隨著身體每況愈下,便越發的篤定這是因為自己的這些女人詛咒他早日歸西,才會落到如今的這步田地,一氣之下,竟是連調查都未進行,就暈了過去。
任誰也沒想到,大雨沖刷之後,竟然為爆出如此驚天秘聞,這無疑成為了文德帝的催命符啊!
墨瀟白在經歷文德帝這幾次生死之間的徘徊後,心情早已不復最開始那樣跌宕起伏,直白的說,他已經感覺不到痛與恨了,明知道這是有心人故意為之,明知道這是有心人動搖他金國的根基,明知道對方存有險惡用心,可即便他千防萬防,對方總會找到合適的機會見縫插針,這足以可見,對手的強大,以及金國皇宮內部的人心渙散,這是他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動搖的地方。
他已經退到了這一步,可還是有人不想讓他活著,墨瀟白卷長的睫毛輕輕的抖動著,在他的眸底沉下一片暗影。
寧王看著這樣的他,不由心中一痛:「孩子……。」
墨瀟白陡然抬頭,目光湛湛的看著寧王,「王叔,我沒事,只是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但目前國難當頭,父皇這裡,不能瞞也要瞞。」
寧王瞳孔猛然一縮:「皇上他,皇上他已經?」
「不,還沒有,不過,沒有幾日了。」寧王嚇得臉色一白,「你的意思是,一旦皇上……,這個消息,要想方設法的隱瞞下去?」
墨瀟白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正值兩軍交戰之際,一旦父皇駕崩的消息傳出,不止是老百姓,更會動搖軍心,這是大忌!」
秦岩看著自己的外孫,亦是一臉痛惜:「孩子,你的想法雖好,只怕你控制不住啊,既然這是有心人為人,其目的就是為了要皇上的命啊,一旦皇上駕崩,對手將會想法設法的確定此事,繼而將會有各種謠言而起,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人心惶惶啊,與其那樣,倒不如……。」
便是連明琪聽了,也認為有理,可墨瀟白卻是堅持己見,「能瞞多久瞞多久,總而言之,現在不能公布,不能!」
墨瀟白的執拗,秦岩、明琪、寧王對看一眼,只能選擇了沉默,別說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就算是,也應該尊重墨瀟白的意思,因為,他們也知道,隱瞞此時,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關於巫蠱之術?」寧王停頓了一下,目光複雜的看向墨瀟白。
雖然明知他會怎麼做,可寧王還是忍不住問上一問,畢竟,牽連此事的人太多,幾乎禍及整個後宮,即使抱著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一個的心理,要要將兇手繩之以法,但,若是這麼做了,只會令親者痛仇者快啊!
對手的目的,就是想趁金國大亂之際,以此方法終結文德帝的性命,同時砍殺後宮所有人,繼而令親兄弟反目成仇,皇親國戚間更是人心惶惶……
在兩國交戰之際,若是真的發生這樣的事,那後果,將會是滅頂之災啊!
很顯然,當寧王他們在思索這個後果的時候,墨瀟白自然也沒有閒著,他抬眼,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不但不能殺,還必須嚴加看管,封鎖整個後果,謹防有心人嫁禍於人。」
寧王聽言,感嘆的看了他一眼:「好,本王親自去安排,這兩天,你就守在這裡吧!還有,雖然皇上早就寫下了遺詔,可是這件事其他皇子那邊,你也必須讓他們知道,還有那幾個軍機大臣,免得將來再有麻煩。」
「是,王叔,瀟白知道了。」寧王拍拍他的肩,輕嘆一口氣,轉身離去。
秦岩想要寬慰他幾句,卻也找不到合適的話,只能和明琪一起離開,就此,偌大的乾坤殿,便只剩下墨瀟白一個人。
冰辰從暗處走出,看著這樣寂寥的主子,心中莫名的一陣心疼:「王爺,這件事要不要稟報給小王妃,也許她會有辦法……?」
話未說完,墨瀟白已經伸手阻擋他繼續說下去,「父皇他……,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即便是米兒來了,也難救回了,這就是命,這就是命啊!」
「可是王爺,您不試試,怎麼就知道……?」墨瀟白驀地抬頭:「這件事,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告訴她,她如今的情況亦不比父皇好到哪裡去,一旦她離開那裡,莫說是父皇這邊情況未知,便是連我們精心設計的一切,也都會付諸東流,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你,明白嗎?」
冰辰震驚的抬眸,臉色瞬時刷白,「是,屬下愚鈍了,求王爺責罰!」
「下去吧,本王想靜一靜,靜一靜。」墨瀟白便是連質疑的力氣也沒有,整個人直挺挺的躺在椅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天花板,喃喃道:「娘,父皇就要走了,帶著遺憾走了,你們,到底是沒有緣分再見了,對不起,對不起,孩兒無能,孩兒無能,沒有辦法讓你們見最後一面,對、不、起!」
而彼時,遠在外海的秦湘被針狠狠的扎了一下,隨著鮮紅的血液冒出指尖,她的心在這一瞬,猛然揪了起來,看著突然黯淡下來的天色,她猛地站起了身,「瀟白?邪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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