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茵搖頭,「我不知道,但你家著火之後你娘還活著,我看見她在葉均家裡。」
饒是江宿,此時也不禁錯愕。
種種思緒在腦中滑過,他不是個笨人,很快意識到周茵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死裡逃生之後曾經潛回長渠鎮,親耳聽見鄰舍說火滅之後從他家找出兩具屍骨,一男一女,正對上他爹娘。
可現在周茵卻說他娘還活著,就在葉均家裡!
江宿神色變幻,眼中氤氳著翻滾的怒火,一雙拳頭攥的咯吱作響,「宋捕頭,我要去了結一樁事。」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蘇巧巧和葉均殺了人,此事我已經找到證據,他們如今就在府城,你們很快就會在牢中相見,現在你該兌現諾言,跟我一起回去認罪了。」
若說方才還有一絲僥倖,打算親在去問問蘇巧巧,現在聽到宋錦的話,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江宿眼眸微動,掃過宋錦身後的聶景珩,似乎在斟酌自己是否能從他手中逃走。
宋錦沒錯過他這個眼神,抿了抿唇,「我知道,你覺得自己手裡已經有那麼多條人命,再多兩個也沒什麼,但你和耿氏做得太過,今天我絕不可能讓你離開,你好好跟我回去,我保證兩日之內抓住蘇巧巧和葉均。」
沉默良久,江宿終於點了頭,「希望宋捕頭說到做到。」
一路順利回到府衙,崔知府聽說舉子被殺案的兇手找到了,匆匆帶人趕來。
許成煥也在其
中,他好歹是一府通判,消息靈通,早已從旁人口中得知宋錦今日會帶兇犯來府衙。
此時見到雙手雙腳了鎖鏈的江宿,怒上心頭,竟是忽然抽出王捕頭手中刀劍,揚手朝他砍去。
崔知府眉頭直跳,「攔下他!」
聶景珩動作快,伸手一擋,格掉那刀,將許成煥推了開。
「大人!」 許成煥轉身跪下,兩眼猩紅,「雲圖是下官獨生的兒子,聰慧過人,又剛考上舉子,前途一片光明,大人若不讓我手刃於他,我此生難安!」
「呵,許大人真是長了張巧嘴。」
許成煥驀地瞪向江宿,若不是崔知府壓著,恐怕能當場手撕了他。
江宿絲毫不懼,「怎麼,我說錯了嗎?許大人教子無方,縱容許雲圖逞凶行惡,就算我不殺他,亦有旁人動手,更何況,許雲圖的舉子功名......恐怕來路不正啊。」
在場諸人愣住了,許成煥更是心頭一跳,「你住口!科舉大事豈容你信口雌黃胡亂攀扯!」
「我是不是胡說,大人自己知道,雁過留痕,人過留聲,只要做過就不可能沒人知道,大人以為滅了幾個人的口就能瞞過此事嗎?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崔知府眯了眯眼,「許通判......」
許成煥忙垂下頭,掩去心中慌亂,「大人明察!下官和犬子絕對沒有做過這等大逆不道的事!」
江宿添油加醋,「是嗎?我去年曾偶然救下一個名叫馮四忱的
人,他被人追殺,受了重傷,我把他安頓在城外五十里處的喬家村......」
馮四忱......
許成煥眼底閃動,驚疑不定。
他不是死了嗎?派去追殺的人說親眼看著他跳下懸崖,那麼高那麼陡的地方,哪個跳下去能活命?
崔知府看徐成煥的神色就知道此事恐怕與他脫不了干係,但一應事宜牽連甚大,江宿就這樣大剌剌地說出來,許成煥為求自保,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
且這事出在他管轄的州府,許成煥又是他下屬官員,此事若為真,他少不了要被治一個失察之罪。
在場這麼多人,誰也不敢保證每個人心裡都沒有自己的小九九,但凡有一個人有了外心,將此事捅出去,他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短時間內沒有人敢輕易對江宿動手,一旦動手,嫌疑就會落在許成煥頭上,如此一來許成煥反而要去保護他。
一瞬間的功夫崔知府想了許多,他心知此時不是談這事的好地方,便道:「王捕頭,先把人壓下去,眼下最要緊的是舉子被殺案,其他的事之後再說。」
等人都四散離開,只余宋錦、聶景珩和崔知府,崔知府將二人領到書房,問宋錦,「方才江宿所說,你怎麼看?」
自古以來但凡牽涉到科舉舞弊的事都是血雨腥風,宋錦不想淌這趟渾水,裝糊塗道:「大人,我沒什麼看法,我只擅長查
案,旁的事一竅不通。」
崔知府聽出她話外之音,沒再繼續說下去,轉而提起旁的,「你昨的長渠鎮江家火災一案的疑犯本官派人去查了,三年半前的確有兩人從長渠鎮遷來。
這兩人一個叫葉均,一個叫蘇巧巧,與你所說相符,稍後本官讓人把相關卷宗拿給你,再找人把這二人抓來,儘快撬開江宿的口,讓他認罪,舉子被殺一案牽連太大,須得儘快結案。」
宋錦一一記下,取了卷宗,吩咐王捕頭去辦了。
出去縣衙,趙應和馬車不知道去了哪裡,宋錦正奇怪,手就被聶景珩握住了。
「我讓趙應先回去了,府城有一家叫醉客樓的酒樓,招牌釀蟹很有名,我定了位置,去嘗嘗?」
「行啊,正好餓了,走吧。」宋錦牽著他的手,反握回去,唇邊綻開笑意。
醉客樓距離府衙不遠,二人沿街道慢慢走著,有賣糖葫蘆的小販路過,宋錦看了一眼,聶景珩便叫住那小販,買了兩根給她。
紅艷艷的山楂果兒,外頭裹著一層焦黃偏透明的糖殼,誘人極了。
宋錦咬了一顆慢慢嚼著,「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很喜歡吃糖葫蘆,可我媽......哦,我娘,我娘說女孩子不能饞嘴,每次買糖葫蘆都只給她侄子買。
有一次我饞的狠了,趁她不在偷偷買了一根糖葫蘆,沒想到被她發現,一巴掌甩在我臉上,說我不知廉恥,背著她做些偷偷摸摸上不
得台面的事......」
聶景珩靜靜聽著,攥著她的手微微用力,「不是。」
「......什麼?」
「不是你的錯,有些人只是喜歡掌控比自己弱小的人罷了,以後你說了算,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會強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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