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神,很快收回思緒,「查到這幾個女子是何身世了嗎?」
「還沒有,仵作說這些女子至少在土裡埋了十天到半個月,面容已經腐壞,無法照著畫像,只能先排查埋屍附近的山莊,看看是否有人見過她們。」
話音剛落,一身便衣的高域從書房裡出來,「宋捕頭,方才澄縣林縣令和餘慶縣周縣令的派來的信使說兩縣境內皆發現被人凌虐而死的女子,懷疑案犯流竄殺人,你速速去準備,稍後本官與你一道去倉浮山。」
宋錦搖搖頭,「我沒什麼準備的,這就去吧。」
事情緊急,高域留下仵作和幾個衙役看守屍體,其餘人騎上快馬,往倉浮山趕去。
眼看高域幾人整裝待發,宋錦看著比她個頭還高的馬,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
失策了,穿越以來出行不是坐驢車就是坐馬車,忘了還有騎馬這回事。
左右為難間,有道黑影疾馳而過,宋錦抬眼一看,就見一匹四蹄皆白的黑馬風馳電掣般跨過門檻,昂首停在她面前。
聶景珩高坐馬上,微微彎腰朝她伸出一隻手。
「上來。」
宋錦心臟猛地跳動一下,像是天外飛來的隕石落在了原本平靜的水面上,泛起一波波巨大的漣漪,久久無法平靜。
再回過神來,她已經朝聶景珩遞出一隻手,聶景珩側身一攬,她驚呼一聲,下意識閉上了眼,下一瞬,修長結實的雙臂環過她的肩膀,馬鞭一揚,黑馬歡快地抬首嘶鳴,眨眼間踏著塵土撒蹄跑遠了。
高域被揚起的灰塵撲了一臉,呸呸半晌,咬牙切齒的瞪著聶景珩的背影:「欠揍的死小子!」
吳主簿落後一些,聞言立刻上眼藥道:「大人,這宋錦也太無法無天了些,您還在這兒呢,她怎麼能這麼沒規矩!」
高域一頓,皺眉側頭,「你在這挑撥什麼是非呢?有你說話的地兒嗎?你要是像宋錦一樣有本事,騎我頭上拉屎都行。」
偷雞不成蝕把米,吳主簿一張老臉綠的嚇人,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宋錦和聶景珩遙遙跑在前方,燥熱的夏風迎面吹來,兩人鬢間長發在風中交纏又散開,宋錦僵著身子,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動著,幾乎躍出胸膛。
「你......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倉浮山?」
「趙應說的。」
趙應說的......
說了你就來麼......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廓上,一路癢到了心底,宋錦揉了揉紅透的耳尖,吶吶道:「你可以不用來的,我可以坐馬車,或者,或者讓周叔帶我一程......」
聶景珩垂眼看著她的發頂,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
「不可以。」
「......什麼?」
「男女授受不親,你不可以坐周大勇的馬。」
「可......可你也是男子啊。」宋錦哭笑不得的側了側頭,耳垂輕輕掃過聶景珩微抿的薄唇。
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忽然對視,齊齊愣住。
她纖長濃密的眼睫像一把羽毛刷子,再往下看,挺翹秀氣的鼻樑下是紅潤小巧的兩片唇瓣。
聶景珩盯著那唇,喉結輕輕滾動,忽然覺得口渴難耐。
「噠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宋錦回過神,慌張的推了推他不知何時逐漸靠近的胸膛。
「有人來了......」
聶景珩斂眸嗯了一聲,眼底有暗色翻滾而過。
兩刻鐘後,一行人抵達倉浮山,高域讓周大勇帶著衙役四處搜尋,看看是否還有其他屍體。
宋錦和聶景珩徑自來到砍柴村民發現屍體的地方,時光翻轉,此刻的水鏡中已然變換了場景。
仵作說三個女子至少死了十到十五天,宋錦從第十五天前開始回溯,回溯到第十三天深夜時,三個蒙面人扛著三具屍體來到這裡,挖開一個大坑,把三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扔進去後又將挖出來的泥土重新蓋了回去。
為了更隱蔽些,三人還在附近找了些帶著泥土根莖的雜草栽種在屍坑上,偽裝成這片土地並未被人挖開過的樣子。
做完這一切,三人對視一眼,扛著鋤頭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宋錦看著水鏡中的方向,抬腳跟了上去。
高域正在不遠處嘰嘰歪歪的訓斥吳主簿,餘光瞥見宋錦離開,一揮手趕走吳主簿,轉身朝她跑去。
離她幾步遠時,聶景珩忽然伸手一攔。
「有我在,高大人不必去了。」
高域看一眼宋錦,見她只顧著往前走並未注意這裡,磨著後槽牙狠瞪聶景珩。
「姓聶的,要不是你寫信給我家老頭,你以為我稀罕來這,你想護著這丫頭就早點報仇恢復你金尊玉貴的身份,京城好的緊,我可沒興趣陪你們在這裡演什麼你追她逃的橋段!」
說著,他抬起手,本想扶一扶自己的官帽,手伸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穿了便服,輕咳一聲,虛張聲勢道:「你別忘了,我才是永陽的縣令,現在,讓開,本大人和宋捕頭要去查案。」
「高域,你可真是忘恩負義。」聶景珩垂眸,目光涼涼的落在他臉上。
「你到底是為什麼來永陽,真當我不知道麼,去年春日宴,你在鵲山救下一名受傷的女子,你將那女子安置在你的私宅,那女子卻背著你以你的妾室內自居,你怕你夫人知道了解釋不清,才順水推舟來了永陽,實則是為了躲那女子。」
高域拳頭硬了硬,險些沒忍住一拳砸在他臉上。
「聶景珩,有你這麼戳人痛處的嗎!你既知道實情,何必用這個來威脅我,我並未做過對不起我夫人的事,大不了我坦白我罰跪唄。
你呢,宋捕頭恐怕還不知道你的心意吧,哦不對,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忘了告訴你,前兩日你們去興平縣,有個自稱宋錦未婚夫的書生來衙門找她,你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別等人家宋捕頭成親了你再後悔。」
高域扳回一局,仰著下巴便要跟上宋錦。
「什麼未婚夫?宋錦有未婚夫?」
聶景珩伸手攔住他,蹙著的眉心能夾死蚊子。
「你還不知道啊?」高域鄙視的看著他,「告訴你吧,那小子叫裴宣,是宋錦的爹給她定下的未婚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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