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賜還沒走到小木屋,就看到木屋的門打開了,陸宸推門出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說:「升降梯該維修打掃了,月他們做事也太不上心了。」
「你上來幹嘛?」張賜不悅地瞧著他。
「我這不是擔心你沒把持住麼?」陸宸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著還瞧著陳秋娘看。
「滾。」張賜沒給他好臉色,又有些擔憂地看看陳秋娘。陳秋娘當然知道張賜這一眼是擔心她明白陸宸那一句「把持不住」的意思而難為情。好在陳秋娘不是小姑娘,對於葷段子啥的都免疫,何況是這種隱晦級別的話。再說了,人家陸宸有那種懷疑也沒錯啊。這孤男寡女在這山頂之上呆了這麼久的。
張賜看到她神色如常,臉上才如釋重負。偏生陸宸笑嘻嘻地說:「我說表弟啊,這天都亮了,該幹嘛幹嘛啊。今天你還有各項安排,要不要我給你念一遍?」
陸宸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陳秋娘隔了一段距離看那張紙上寫滿了字。
陳秋娘恍然大悟:這小子原來在當張賜的秘書啊。
「我沒分寸麼?」張賜連忙阻止。好在陸宸也沒有要真當著她這個外人透露張賜行蹤的意思,順勢就將紙張收入懷中,裝模作樣地嘆息一聲,說:「你有分寸,關鍵亂了方寸。」
他一邊說一邊又看了陳秋娘一眼。陳秋娘依舊沒說話,坐在亭子邊瞧這兩人。
「死開。」張賜連推帶拽就將他拖入小木屋。
陳秋娘瞧著那個小木屋,心想:還真是沒想到啊,這小木屋居然是升降梯。張家先祖竟然還把這種技能都留在了這個時空。只不過話又說回來,現代社會的升降梯大多數是依靠電為推動力的,這裡不會還有發電機啥的吧?
不過,貌似要建升降梯,還得要把這山體內部打通。即便是簡單運用槓桿滑輪,也是很浩大的工程吧。從這點來看,九大家族真有錢啊。
她兀自想著,張賜已經從小木屋裡出來,有些緊張地說:「陸宸先回去了,我讓他準備早飯去了。」
「在這吃麼?」陳秋娘沒有步步緊逼去追問什麼,她真捨不得讓這人局促不安。
「日頭已經升高了,日光太毒辣,我們還是去墓室里吃吧。」張賜回答。
陳秋娘看看那初陽,渾身都已經有些冒汗了,所以,她點點頭,說:「嗯,我也這麼覺得。不過,我們還是要走回去麼?」
張賜這下抿了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了,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我們過一陣也從升降梯下去。」
「升降梯用什麼做動力呢?」陳秋娘詢問。她是真的好奇啊。過去,她還見過那些古代建築的所謂「電梯」,你真的完全搞不懂這樣東西到底是什麼動力,感覺巧奪天工,就是她大學導師老頭也是直直感嘆說古代的各項技術水平有些都超越了現代了。
「月他們拉動的了。」張賜說。
這答案還在陳秋娘的接受範圍之內,她點了點頭,說:「開鑿這山體,真的很厲害的工程了。」
「還行,這山體內部的岩石偏軟。」張賜在她身邊坐下來,與她並肩看著日頭閒聊。
「偏軟,你們還拿來建古墓?偏軟不容易坍塌麼?」陳秋娘十分疑惑地詢問。她雖然是土木工程的,但真真是個半吊子,而且對於山體古墓什麼的,大學裡的導師怎麼可能講呢。
張賜搖搖頭,說:「不容易坍塌的。這偏軟,不是指非常軟,是指這種岩石很有張力,不容易斷裂,坍塌,破碎。這種地方如果再配上風水寶地,就是墓穴的最佳場所了。」
「原來如此。」陳秋娘恍然大悟。
「我死後,估計就會葬在這些地方了。」張賜瞧著遠山說,也不等陳秋娘說啥,立刻又問,「到時候,你會不會來看看我?」
陳秋娘斜睨他一眼,說:「我挺鄙視你的。動不動就說這種話。」
張賜嘿嘿笑了笑,說:「我的情況,你也大體清楚的,想我死的人多得很啊。指不定什麼時候一個疏忽,我就去了。」
他說話笑嘻嘻的,但陳秋娘就是聽得莫名心酸。她明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卻還是忍不住安慰:「別瞎想了,你二公子是什麼人啊。肯定沒事的。」
她說著,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挺蒼白無力。果然,張賜聽她這麼說,便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說:「雲兒,人遲早會死的。」
「不許你這麼說。」陳秋不喜歡聽人說這種話,雖然這種話真他娘的有道理。
「好了,我不說了。」張賜看她不悅,語氣立刻軟下來。
「以後都不許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了,好不?」陳秋娘仗勢自己是個小女孩,將小女孩的身份運用的淋漓盡致。
張賜笑了,露出淺淺的笑渦,點點頭說:「好。可是,我還是希望你告訴我你的計劃。因為我不放心。」
「你不信我的能力,你瞧不起我。」陳秋娘嘟著嘴,佯裝生氣,給張賜扣了這麼大一個帽子。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很擔心你。」張賜慌忙說。
陳秋娘嘟著嘴,抬眸瞧著他,說:「你就信我一回好不好嘛。念奴已經重傷昏迷,朱文康都相當於斷了一隻手。再說了,你插手了戲台的事,朱家還會盯著你,而且你之前還弄來了朱文才。你給我創造了這麼多的便利,你還怕什麼?」
「你都知道?」張賜十分震驚,眼前的女娃輕描淡寫的就將他插手戲台,救柴瑜、利用雲姨對付念奴,還找來朱文才企圖幫她的事說了出來。她竟然真的什麼都知道,而且就算推測的吧,她卻是這樣篤定。
陳秋娘看他震驚的模樣,一邊拿掉身上的斗篷,一邊掩面笑著說:「當然了。除了佑祺哥哥,這世間還有誰會這樣幫我呢。」
張賜被震驚在原地不說話。日頭已經升得很高了,溫度開始上升,陳秋娘將那斗篷脫下,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央著張賜不要插手,讓她磨練磨練。張賜不太想答應,就耗著不說話。
「佑祺哥哥,那日,你在臨邛與眉州邊界當著那麼多地方豪強的面說與我恩斷義絕,再無瓜葛,那自然是想守護我。可世易時移,情勢發生了變故。而你如今肯主動見我,又對我說了那些話,還說要護著我。這便是要護著我。那麼,從今往後,我的命運就與佑祺哥哥連在一起了。敵人會用什麼手段,你我都可猜測個八九分,再說因為我親爹娘的關係,我以後也會遇見各種各樣的危險。」她說到這裡頓了頓。
「我會護著你的。」張賜立刻說。
陳秋娘搖搖頭,繼續說:「我知道你會言必諾,會一直守護著我。可我不想成為你的負累,我希望的是與你並肩站在一起,面對那些雨箭風刀。佑祺哥哥,如今,就讓我好好來練習一次。大不了,你讓人看著,確保我不會有危險就是。」
張賜沉思了許久,最終才點頭同意。陳秋娘眉開眼笑,脆生生地說:「謝謝佑祺哥哥。」然後摸了摸肚子說,「嘿嘿,我餓了,我們下去吃早飯吧。」
「你呀,把糕點都吃光了,還喊餓。」張賜點了點她的額頭,然後收拾了適合,點燃了燈籠,拉著嘟囔著說正在長身體所以餓得快的陳秋娘往小木屋走去。
陳秋娘以為這小木屋的升降梯是電視裡演的那種吊籃一樣的東西,在這裡呼哧呼哧地喊開始了啊,下面就喲嘿喲嘿地拉,利用滑輪省力原理。但走進小木屋一看,卻不是這樣的。首先這小木屋就是個普通小木屋,放在這裡的作用跟下面出口那個屏障一樣的,防止大雨天有雨水灌進升降梯里。木屋裡依舊是山的一部分,正確地說木屋所遮蔽的地方才是這座山的最高處。
張賜牽著陳秋娘在那石壁上按了一個按鈕,那石壁就打開了,裡面四四方方的,簡直跟電梯似的。兩人走了進去,張賜又在旁邊按了一下,這升降梯的門就關上了,整個升降梯開始緩緩下降。下降的速度比起電梯來簡直是慢多了。
「這也是你那先祖的手筆啊?」陳秋娘詢問。她先前以為自己已經了解這個升降梯的構造了,就是簡單的滑輪省力原理,真正牛的是對於這個山體內部的開鑿。可是這會兒親自來體驗這東西,她這個工科生又迷惑了。這種東西的動力到底在哪裡呢。
「這個是先祖的手筆,但不是第一代先祖,也不是第七代先祖。」張賜回答。
呀,張家還是穿越窩點啊?竟然還有先祖是穿越者?
「啊?」陳秋娘一驚,立刻就說,「張家真是人才輩出啊。」
「嗯,這是第三十七代先祖對第一代先祖留下的典籍進行整理改良的。」張賜很得意地說。
「所以其實不是人力拉動的?」陳秋娘斜睨他一眼。
張賜尷尬地咳了兩聲,說:「其實,我對這個不是很了解。這些東西都是九大家族有專門的傳人在做。我們做族長的其實就是拿來拉仇恨的命。偶爾有一兩代的族長會有興趣去鑽研。」
陳秋娘本想問一問這三十七代先祖的傳奇,無奈這升降梯已經停住,到了主墓室了。兩人走出了升降梯,月和坤站在那裡,陸宸坐在石凳子上悠閒地喝茶。
「我說表弟啊,她還是個女娃。嗯,雖然個子似乎高了點,像是十二三歲,但她實際上才九歲啊。」陸宸笑眯眯地說,跟平常的他判若兩人,簡直如同江帆附體。
「你也知道她是小女娃,你還說廢話?快滾回去。」張賜黑了一張臉,很不待見陸宸地揮揮手。
陸宸聳聳肩,站起來理了理袍子,說:「行了行了,我滾,我滾。」
「快滾吧你。」張賜催促。
「哎,小秋娘,改天有空,我們談談人生,談談理想,談談跟著這個傢伙的前途啊。」陸宸臨走到了墓室門口,還笑嘻嘻地來了這麼一句。
「滾。」張賜一柄飛到丟過去,陸宸閃身躲過,只留下了**的話語,「你好好享受早餐,本公子不打擾你們了。」
「你不要介意。他們喜歡亂說話的。」張賜轉過來對陳秋娘說。
「他亂說什麼了?不太明白。」陳秋娘這故意裝純潔聽不懂。
張賜聽她這麼說,頓時想人家才九歲,再怎麼聰明,聽不懂這些也是正常的。所以,悻悻然尷尬地笑了笑,說:「沒事,沒事,吃飯吧。」
「好的,我好餓了。」陳秋娘立刻就的奔向餐桌,目之餘光所見,坤在偷偷憋著笑。
大約因為在山頂已經耽擱了太久,張賜還有別的很多事要忙,這一頓飯,他吃得很快。陳秋娘也惦記著今日朱文康可能會來找她,而今日還要去整理宅子,回柳村一趟安排事宜,吃起飯來也特別快,連張府廚子精緻的飯菜都沒嘗出什麼滋味。
不過,吃飯雖然快,但吃完之後,張賜照例還是以現在就出發不利於身體健康為由,在墓室里親自泡了一壺茶,居然用的是豪門盛宴出品的茶葉。他一邊泡茶,一邊很得意地瞧著陳秋娘,問:「我的手藝如何啊?」
「你派臥底偷師學藝。」陳秋娘雙手托腮,瓮聲瓮氣地說。
張賜哈哈笑,也不解釋。兩人就這么喝淡了一壺茶,都快中午了,才返回。在返回之時,張賜還讓陳秋娘去換身衣衫。她進了側墓室一看,那身衣衫就是平素里他喜歡穿的直裰,還有她的摺扇。
「我讓坤他們再去取來的。我想這會兒,陳家都炸開鍋了,搞不好已經報官了。」張賜與陳秋娘一併站在山洞外的平台上,迎著山風說。
「我才不信你沒讓他們處理過呢。騙誰呢?」陳秋娘眉眼生動,爾後上了十八騎的月和坤準備的吊籃,向他招招手,說,「佑祺哥哥,回頭見。」
「回頭見。」他微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明淨的日光之下,那一笑簡直太迷人了。
等到了下面的平台上,進入複雜的山洞地道時,坤嘖嘖地說:「二公子居然笑了。還笑得很開心。」
「他笑不是很正常麼?」月到底是缺根筋,太過木訥羞澀。
「不一樣的。從前的笑,無論怎麼笑都是浮在面上,浮光掠影。即便是偶爾的開心,也只是笑得淡淡的。可是,你看今天的笑就是不一樣,怎麼說呢。那種笑容就像是日光統統傾瀉下來,感覺二公子整個人都活了一樣。可以感覺到他真的很高興。」坤一邊走,一邊為月解釋二公子笑容的不一樣。
「說得好像以前的二公子不是活的似的。」月頂嘴一句。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會聽話不?不理你了。」坤停下來轉過身來鄙夷了一下走在後面的月。
「少言慎行。你忘記十八騎的規矩了麼?」月反問。
坤「哼」了一聲,說:「明明知道我從小喜歡說話。難道非得要我自言自語啊,在這種地方,都不讓談談話麼?哼,我跟江公子談。來吧,江公子,我們談談話。」
「談啥呢?」陳秋娘一直在聽這兩人的對話,想著能多知道一些張賜的事,以後留作回憶也是好的,不曾想一下子被點名了。
「來來來,這裡走。我們邊走邊談。」坤拿了火把照了照,這會兒正好走到了開闊地帶,這暗道可容納兩人並行通過。
等陳秋娘與坤並肩在一起,他就開始問:「我想知道你們在山頂做啥呢?怎麼二公子下來了之後,那麼高興呢?」
原來這是個八卦黨,狗仔隊的好苗子。陳秋娘看了看這人,一臉的八卦模樣。她很平靜地回答:「吃東西,看月亮,聊天。」
「都聊啥了?」坤繼續八卦。
陳秋娘正琢磨怎麼回答,月忽然滅了火把,將坤的火把也吹滅,低聲說:「別動,有人。」
三人頓時停住腳步。陳秋娘推測這會兒應該是到了山體的底部,就快進入地下城了。
「不是你們的人麼?」陳秋娘低聲問。
「不清楚。但是這會兒應該不會有我們的人來到這裡。」月低聲回答,繼而說,「我去瞧瞧,坤,若我過一會兒沒有回來。你帶她迅速返回古墓。」
「不許去。」陳秋娘一把拉住月,說,「這會兒,不可輕舉妄動。我與坤留在原地,你速度返回告訴二公子。」
「不,我不能讓你冒險。你對二公子很重要。」月說。
陳秋娘沉默,心內很是愧疚。張賜那樣待她,可她註定要遠離他,如同他的母親那般,不成為他的負累。
「那些人未必知道這裡,他們或許只是發現了地下城。好在我們現在還沒有進入地下城。」坤分析。最終,三人就站在這裡等了片刻,那些人果然走遠了。這會兒,月才動身去報告張賜。
不一會兒,張賜與十八騎中的另外一些人一併趕了上來。張賜一臉凝重,隨即又抽了兩個人護送陳秋娘回去。但並不是走的陳家的那條暗道,而是走了六合鎮東門外半山上一個小小的山洞。
陳秋娘從東門外的山路悠閒地走回了六合鎮,一入六合鎮,巡邏的廖捕頭眼尖就看到了她,連忙迎上前來,說:「哎呀呀,江公子,你這是去哪裡了?」
「去那劉雲山里走走啊。看看有什麼可吃的,或者可以用作調味的。」陳秋娘摺扇扇著。
「你也不跟陳掌柜打個招呼。之前陳掌柜都到處找你呢。還問我可曾見到你。」廖捕頭抹了抹汗。
「我表哥報官了?」陳秋娘詢問。
廖捕頭搖搖頭,說:「沒有呢。只不過是出來找你了。說是重要的事要找你呢。」
「哦。我還以為我表哥報官了,把廖捕頭都驚動了。」陳秋娘這會兒就打開話匣子與廖捕頭閒聊,自然扯到了昨日社戲戲台的事,廖捕頭連連嘆息表明捕頭難做,受氣的很。爾後,他又說起坊間傳言念奴快不行了,連神醫景涼都束手無策啥的。
陳秋娘也就聽了聽,信步回了雲來飯店。陳文正見她回來,整個人明顯鬆了一口氣,立刻拉了她進辦公室,壓低聲音說:「你終於回來了。」
「讓大哥擔心了。」陳秋娘面對陳文正,總覺得有些愧疚。這個男子其實也是真的疼她,真當她是一家人,為她做了不少事的。
「回來就好。以後出門記得跟門房說一聲,免得我這心裡荒落落的害怕。」陳文正拍了拍胸口。
陳秋娘鼻子發酸,點點頭,說:「我一定記得。」
「沒事了,沒事了。我就是擔心你。」陳文正嘿嘿笑,笑得陳秋娘心酸,心裡全是愧疚,不知道該說什麼合事宜的話。
「可是,我擔心你,卻什麼都幫不了你。真感覺自己好沒用。」陳文正忽然就壓低了聲音,低下了頭。整個人顯得十分的頹廢。
陳秋娘嚇了一跳,她從來沒見過陳文正這樣脆弱的一面,忙不迭地上前,焦急地喊:「大哥,大哥,你幫我很多了,真的。你看,我馬上還有事要拜託你呢。」
「是麼?」陳文正抬頭看她,一臉的苦笑。
「是的呢。」陳秋娘連忙笑著,將陳秋生要上學的事,以及買房子的事都一併說了,還說上學識字這種事,她是一點都不在行,這附近有好幾所書院,還幾個知名的先生,她也是選不好。陳文正便認真分了陳秋生的情況,又說搬過來也好,他可以親自督促秋生秋霞學習。
「這事有大哥就是好。」陳秋娘趁機拍馬屁。
陳文正無可奈何地笑著。陳秋娘又趁勢問了與葉家的合作如何,還說這雲來飯店總是要找個靠山的,葉家財富權勢都很不錯。陳文正對葉家也有自己的考量,說可以讓其入主,但不可讓其掌大,畢竟趙宋定了下來,肯定會著手收回很多東西,包括製鹽這種事關一國經濟命脈的東西。
這陳文正果然是政治奇才,一看就看到了重點。陳秋娘連忙讚美了他一番。他卻只笑說:「淪為商賈,每日蠅營狗苟之事,卻還被你安慰說這也是民生大計了。」
「本來就是民生大計的事了。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大哥不要想太多,我們也好久沒一起吃過飯,這也到了晌午了,讓廚房做點清淡的,我陪大哥喝一杯果酒。」陳秋娘提議。
兩人便在豪門盛宴吃了一頓飯,天馬行空一陣的閒談。從當今形勢到雲來飯店的發展、陳氏農場的建立等都做了深入的探討。
一頓飯吃了許久,幾杯果酒下肚,陳秋娘有些暈乎乎的。正好又有投資人上門,陳文正去接待去了。陳秋娘便獨自回了新宅,讓喜寶套了自家的馬車回柳村去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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