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白虹劍,湯晨回到房間打坐調息,恢復整夜苦練帶來的疲憊。
小貓爬了起來,喵喵叫著,圍著湯晨轉了兩圈,作勢要跳到湯晨肩上,卻終究停了下來,蹲在一邊默默守候。
靈力在經脈中快速運轉,讓困頓不堪的身體迅速恢復活力。但靈力對身體的修復也非常有限,長時間高強度出劍帶來的後遺症沒那麼容易消退,手臂的反應尤其明顯,不動時還好一些,稍動一下,便腫脹奇痛,象有小刀在手臂上划過一般。
神識內放,關注著身體的變化。
湯晨忽然發現,在神識「視野」之內,體內的情形前所未有的生動,經脈、血肉、筋骨、皮毛,歷歷在目,纖毫畢現,清晰無比。神識之下,血液在緩緩流淌,皮肉隨著呼吸有節奏地律動,隱約能看到皮膚下微不可查的毛囊…腦海中甚至聽到身體各部分發出的聲響,血液流動的聲音、腸胃蠕動的聲響,還有那隨著心臟跳動,一下接一下仿佛擊打重鼓的聲音…
這不是湯晨第一次內視,但從未有一次如此清晰,如此讓他震撼。
因此,這一次打坐的時間,比平時長了一些。
好一會,他才戀戀不捨地結束了打坐。
湯晨不確定,是什麼導致這一現象發生,或許是身體運動量驟然加劇,或許是神識方面有了進展。他更傾向於後面一點,畢竟,身體訓練才剛剛起步,而他對神識有意識的運用已經持續了較長一段時間。
無論如何,這種變化都讓他欣喜,他能感知到自己的進步!
就在他打坐結束的一剎那,眯縫著眼睛守候的小貓,毫不客氣地跳進湯晨懷裡。小傢伙舌頭伸了出來,一隻小爪子放在肚子上揉弄,目光深邃。
湯晨啞然失笑:「這麼早就餓了?走吧!」
穿過一個院子,阿甘仍然沒有起身,只見他仰臥在床上,額頭放著一枚玉簡,要不是進門時聽到他嘴裡發出一兩聲嘀咕,湯晨還以為他在睡覺。將阿甘叫醒,湯晨笑道:「看什麼呢,還是那戰鬥玉簡?」
阿甘頓時來了精神,興致勃勃道:「當然是軍團戰鬥!晨哥,我跟你說,特別有意思,我從未想過軍團戰這麼有趣…」
「湯姆餓了,我們可以邊走邊說。」
見阿甘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湯晨忙催著他一起用膳。
吃早膳的時候,阿甘也掩飾不住興奮,興沖沖地向湯晨講述他的體會。
「你能想像嗎,無論攻擊、防禦還是相持階段,軍團都有很多種戰術,那麼多人將戰術演練得那麼整齊一致,好厲害啊…」
「烈火軍團挺有意思的,戰術切換很快,而且打法比較猥瑣。有一場,烈火軍團被雙倍兵力的敵軍圍困,他們以符修、傀儡師和馭獸師為主,跟對方周旋,磨到陣法師布好陣,楞是把對手打得沒脾氣…集中劍修突然出擊,強行衝散敵軍團陣腳那一段最是精彩!敵軍陷入陣中,便註定慘敗。」
或許意識到總是自己一個人在講,阿甘表示願意將玉簡借給湯晨,並誠摯地邀請後者與他進行戰術討論,湯晨連忙以需練劍為由推脫了。
他非常肯定,阿甘已經對戰鬥玉簡入了迷。
他同樣肯定,如果他接受阿甘的邀請,或許以後再也沒有片刻清閒。
阿甘頗為遺憾,但他的世界很簡單,注意力很快轉回軍團。
「戰將厲害!一個軍團能不能打,主要取決於戰將,好羨慕他們…」
湯晨隨口道:「羨慕他們幹什麼?你也可以學嘛。」
「我…我可以嗎?」阿甘突然變得結巴起來,眼中卻滿是希翼的光輝。
「我…學戰將?組…軍團?」見湯晨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阿甘追問道。
湯晨心中一軟,阿甘不僅缺乏朋友,還嚴重缺乏自信。
除了嚴虹、嚴浩然和掌管嚴府內務的宋嫂,這少數幾個人真正關心他,在其他人眼中,阿甘就是一個傻瓜,恐怕那些嚴記的掌柜和夥計都是如此。因為嚴家的實力,人們或許不會怠慢阿甘,不會對他進行羞辱,但骨子裡,誰會將一個15歲的傻瓜當朋友?湯晨被救起之前,阿甘甚至沒有一個朋友,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在這種環境下成長,阿甘又怎能有自信?
嚴虹和嚴浩然對阿甘好,他們是阿甘的親人,阿甘的特殊情形,讓他們不忍對阿甘有更多期待和要求,他們更多的是關心阿甘是否吃得飽,是否玩得開心,或許在他們看來,阿甘能保持平靜快樂的生活便足以滿足。湯晨是阿甘的朋友,他認為阿甘應該對未來有目標和追求。
有時候,朋友的認可和鼓勵,效果甚至比親人的愛護更好。
湯晨忽然明白,作為朋友,自己必須做點什麼。
他要在阿甘心間,埋下一顆自信的種子。
「當然!阿甘一定行的。」湯晨的笑容很溫暖,聲音也很溫和,他緩緩道:「只要你認真學,我想,阿甘一定能成為最厲害的戰將!」
阿甘楞在那裡,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眼眶中有晶瑩的液體在醞釀。
湯晨看在眼裡,故意苦著臉道:「我以前老在外面跑,得罪了一些很厲害的人,所以現在從頭開始學劍,如果阿甘成了戰將,組建一個厲害的軍團,我就不用怕他們了。」
阿甘驀然回過神來,堅定道:「等我組建最厲害的軍團!我幫你!」
「好,到時我就不怕別人欺負我了,把他們全打趴下!」
「全打趴下!」阿甘緊握著拳頭,一字一字地莊嚴說道。
——多年以後,有人問被稱為「傻瓜戰將」的阿甘,為什麼15歲才想到成為戰將,並令人驚訝地打造出傻瓜軍團時,阿甘笑著回答道:「他說,我一定行的!」
用過早膳,湯晨帶著小貓離去。
雖然昨晚整夜沒睡,右臂連長箸都捏不穩,但湯晨還是決定去順風樓。
這是為了配合嚴浩然。
湯晨不知道嚴浩然做了怎樣的準備,可他既然答應先留下來,做戲就要全套,否則,張耳昨晚上失蹤,他第二天就辭工不做,很容易引起疑慮。
順風樓的生意依然不好,因此湯晨也有很多空閒時間。
照昨天的規矩,他為自己做好一份靈食,便自顧著端起靈食回休息室。
進食,為白虹劍晶核注入靈氣,湯晨的靈氣來得容易,注入劍氣時也如製作符篆般,將所有靈力全部灌輸進去,然後打坐恢復,繼續灌輸,直至五道劍氣全部注入。
看著劍柄上略微明亮的晶核,湯晨滿意地笑了笑。
現在沒有辦法嘗試劍氣的威力,他也沒有製作符篆,就在休息室練劍。
即使昨晚整夜未眠,今天的任務卻還有一半。
湯晨用顫抖的右手握緊劍柄,哭喪著臉,咬牙刺出。
「一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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