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朕止渴 25.古怪的一隻夢

    明日還要與西土國的貴賓談論蹴鞠,梁荷頌也不便在雙菱軒久留,加上天色也不早了,所以打算回乾清宮休息。

    可她離去時,卻正遇上來雙菱軒看望皇上的余才人。

    余才人曾與她關係還算不錯,大家都是不得寵的,多少有些患難情誼,也曾說過要互相扶持著在後宮苟延殘喘。但因著她們都不得寵,地位又低微,是以不敢「拉幫結派」得太過明顯。余才人之父是揚州府里一個小小「知縣事」,名曰秀玲,人長得也鍾靈毓秀的,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打扮簡樸秀雅,小家碧玉形的女子。

    &過皇上。」

    &快起來,大冷天地上寒。」梁荷頌忙扶她。

    她規規矩矩地謝了恩,不敢多瞧梁荷頌,十分緊張、拘謹。心知她膽小,梁荷頌也不多留了省得她這身龍袍嚇著她,便走了。

    梁荷頌方走到門口便聽見裡頭余才人與皇上的對話。

    &姐姐,你身子可好些?今晚你未告便退席,方才太后很是不高興,恐怕下回請安,姐姐難免要被數落一回。」 余才人聲音十分嬌柔,似黃鶯。

    皇上那般冷情,應當不會與她聊太久。梁荷頌心道。

    &礙,你莫擔憂。天寒地凍的,大晚上你不在屋子裡歇著,過來作甚。你本就體弱。」

    梁荷頌心下咯噔一下。怎麼,怎麼她聽著皇上對余才人的語氣,比對她的好呢……

    腳底像結了冰,凍在地面了似的,梁荷頌仔細聽著身後屋中的聲音。 身旁小太監小福子,暗暗瞟了她一眼,不敢多問,也躬身在一旁靜靜立著。

    &前梁姐姐說想學詩詞歌賦,卻不巧我一連就病了這些日子,病好了姐姐又病倒了。這事就擱置了,等過兩日姐姐病好了,秀玲便來教頌姐姐詩詞歌賦,可好?」

    皇上滿腹詩書,怎麼可能會有興趣,應該不會答應。梁荷頌剛心說完,便聽裡頭傳來兩聲輕輕地咳嗽——

    &擅長詩詞,字寫得也娟秀,是該跟你好好學學,朕身子無礙……」

    怎麼,怎麼皇上……

    &上,外頭冷,要不再進去坐坐?」小福子是康安年的徒弟,十分機靈。

    &了,回乾清宮。」

    皇上真是討厭。梁荷頌腹誹。

    ·

    洗漱完畢,梁荷頌躺在龍床上,枕頭和被子上都似還留著厲鴻澈的味道。抓著被子猛吸了一口,梁荷頌重重嘆了口煩悶的氣。

    皇上怎麼能這樣?借著她的身子,去逗弄別的女子!

    梁荷頌有些輾轉難眠,又翻了個身。或許是這陣子她過得太舒坦了,皇上也只是她一個人霸占著,所以……所以有些「非分之想」了。後宮中的女人,都是皇上的,而她,也只是他女人中的一個。

    秀玲模樣雖然不比她那般傾城漂亮,但也是清麗佳人,惹人憐惜,再說,秀玲詩詞歌賦都很好,和她梁荷頌比,簡直是碾壓性的勝出啊!

    越想,這心裡頭越發有些泛酸,羨慕秀玲提筆寫字的模樣。

    皇上還誇讚她字寫得娟秀呢……

    &一下坐起身來,梁荷頌一掀被子翻身下床。詩詞歌賦,她也要好好學!只要她勤學苦幹,不放棄、不灰心,總有一日,所有人都拜到在她文采之下!

    沒有讓小太監來伺候,梁荷頌揮手一鋪宣紙,又一手拿過毛筆,動作比之前流暢許多,可是……那筆尖要落紙上的時候就有些犯難了。

    嘶……她剛剛想的那首詩是什麼來著?梁荷頌以筆桿子撓了撓腦袋。

    唉……!想不起來了!

    算了,大晚上還是不宜動腦過度,還是……還是睡覺吧……

    於是,放筆,上床,睡覺。

    這一夜她睡得不□□穩,夢裡和厲鴻澈糾纏了一晚上……

    厲鴻澈如同往常那般冷臉肅穆地訓斥她「蠢笨」,她先是忍耐著、恭順著討好著,可是厲鴻澈並沒有改善態度,反而給了她一個嫌惡鄙夷的眼神。

    她忍無可忍,一下將他撲倒按在鋪有「床前明月光」詩冊的桌上,怒喝了一頓。

    &才蠢笨!若是蠢笨就不會幫你應付大臣應付那麼久了……臣妾對你那麼好,皇上卻一點都不知感恩,反而借著臣妾的身子接近女-色……你對得起臣妾嘛、對得起嘛……」

    她怒不可遏,撕爛了他身上的不知羅裙還是龍袍,總之就是衣裳。皇上一絲不-掛,被她鉗制在了身下,然後……然後他冷怒的臉突然變得溫柔如水,比和余才人那般的語氣還有溫和許多,喊了她一聲「頌兒」。這一聲,直搗她心田。然後,他們扭扭扯扯的抱在一起,磨蹭啊,磨蹭……

    &上,您不生氣的時候,便是天底下最俊秀的男子。」

    &兒喜歡朕什麼樣子,朕便做什麼樣子……」

    &上……」

    &在,頌兒……」

    &

    磨蹭了一陣子,她說。「皇上,頌兒也會寫詩了。」然後,她拉著皇上下了龍床,一腳踢開滿案子看著就頭大的奏章,找到壓在底下的一張白宣紙。

    &兒要寫什麼詩?」

    她只是想了小片刻,就揮筆寫下。皇上一句一句的念著她寫的詩。

    &前,明月光……炕頭,影一雙……舉頭,望皇上……低頭……」

    &

    一聲驚呼,梁荷頌「噔」一下從床上坐起身,一抹額頭全是冷汗!慌忙四顧,只見紙窗上映照的光亮泛著灰藍,顯然才破曉,剛剛出現光亮。

    原來是夢!

    梁荷頌撫撫胸口,腦海中的片段還歷歷在目!而下想來還能驚得毛骨悚然!她,她竟然在夢中把皇上……把皇上的衣裳全部撕碎了,還打了他的屁股,罵了他,最後還把皇上給……

    天啊!梁荷頌雙手捂臉,從手指縫露出眼珠來瞧那桌案。還在,奏摺都還好好的擺在桌上。都是夢,都是夢。

    正欲抬腿下床,梁荷頌忽覺褲間有些…>

    一摸,她吃了一驚。她這是,尿床了?

    不,不會吧……

    難道……梁荷頌倒抽一口涼氣!萬分震驚中突然意識到了真相!她做了羞恥的男子才做的夢!

    歸順了紛亂的思緒,梁荷頌趕緊起床。今日大晉的蹴鞠隊要與西土的蹴鞠隊比賽,雖說輸贏不重要,可是輸了可是不光彩。

    吃了早膳,康安年說已經找到了那隻黑貓,好魚好肉的照顧在房裡,還伺候了火爐子,就差沒給它按摩捏爪了。

    梁荷頌這才放下了心,現下她也沒有時間去安撫賢太妃,還是等這三日期的蹴鞠比試結束了,再將那彩仁一併封個公主,送走了西土之人之後,再說了。

    ·

    蹴鞠起源中土,幾百年傳承,是以,整個大晉朝都沒想到,這第一日的蹴鞠比試,大晉蹴鞠隊竟然輸得落花流水,慘敗!!

    &王聽聞大晉是蹴鞠之國,卻沒想到還是我大西土更勝一籌。大晉陛下,看來你還得好好挑選些高手來比試啊,就這些嘍囉,在我大西土勇士面前,真是不堪一擊,這比試根本就沒有意義嘛……」

    西土王說得極其猖狂。

    這已經是大晉養著的蹴鞠最高手了!梁荷頌暗自著急。

    三日三場比賽,最後以三日共計得分最多者勝出。第一日就輸了個落花流水,只怕反轉極度困難啊……

    這一日晚,朝中要員大臣商議了一整晚,終於找到了一個可能能夠扭轉的才俊!至於才俊是誰,她太困也沒記清楚,再加上總是一不小心就想起昨夜那「可怕」而又……有些舒坦的夢境來。

    若是皇上真如夢裡那般,當真是好……

    由於心理愧疚,梁荷頌今日沒有去雙菱軒。

    ·

    第二日,有那才俊出馬,果然大晉蹴鞠隊好了許多,不過……依然落後一大截!許是第一日真是落後太多了。對方入球四十九,大晉才二十六個。活脫脫就差了二十三個!

    看來這回,丟臉是沒法子的事了。梁荷頌心下已經想到了這結果。

    滿朝文武都著急,梁荷頌倒是看得比較開,是以早早的歇息睡覺了。寒風凜冽中緊張了一天,累得緊!

    可她方才躺下,便聽康安年來輕聲稟告。「皇上,梁才人來求見了。」

    皇上來了?

    &不見。」梁荷頌沒由來突然有些心虛。一提起皇上,她就忍不住想起那夢來。沒辦法,那夢實在太真實了啊……

    康安年去回了話,外頭安靜了一會兒。

    梁荷頌剛鬆了口氣,卻忽聽厲鴻澈略含怒氣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床榻邊。

    &倒是睡得著。這兩日大晉臉都丟光了,你還泰然自若!」

    &皇上,你怎麼……」梁荷頌嚇了一跳,乍見厲鴻澈一掀開床邊紗簾,怒沖沖逼近在她眼前!和她夢境裡一模一樣的臉,只是……只是現在這張,又冷又凶,可怕多了……

    果然還是夢裡的皇上溫柔討人喜歡。

    &何不來告訴我情況!」厲鴻澈逼問。他今日下午才得知了情況,大晉連輸兩局,明日若再慘敗,那簡直是丟人!

    蹴鞠是大晉發明的,若是輸給西土外邦,那豈不是老子輸給了兒子!而且比分還是輸得一塌糊塗!

    對著厲鴻澈責怪不滿地指責眼神,梁荷頌心底又不高興又委屈。

    &上,臣妾想著您在雙菱軒美人相伴,又身子不適,便沒有叨擾您。」

    厲鴻澈忽然挑了挑眉。美人相伴?

    &莫非以為朕還能用你這身子,『做』出什麼事來不成。」

    梁荷頌眼珠流轉,暗暗飛快瞟了一眼厲鴻澈的臉色。身子是不行,那心頭可幾說不準了。說不定就跟她一樣,成日在雙菱軒做那羞恥的夢呢……

    鼻子哼出一聲笑,厲鴻澈一把捏住梁荷頌的下巴,逼迫她抬頭看他。這女人,低頭看似恭順,實際那溜來溜去的眼珠想的花樣不少。

    &給朕耍花招,收起那些小情緒,頂著朕的身子就給朕好好認真辦事!」

    她難道還不認真嗎?她忠忠心心的,對他言聽計從還不滿意?「皇上,你如何能這般冤枉臣妾?你要臣妾學詩詞臣妾就學詩詞,你讓臣妾不許亂殺人報復,臣妾就忍耐著蕙貴嬪、盛妃那些差點要了臣妾命的惡婦。現在皇上卻冤枉臣妾耍花招、不盡心、不認真!」

    越說越生氣,梁荷頌吐出這一串話,竟然有種和夢中一樣的舒坦暢快感。


    &上,您別忘了,臣妾現在可有權利殺了你。反正人都有一死,若是臣妾坐不住這位子,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舒坦了一回!」

    她撒了一頓氣,進宮數月,還從沒有這般暢快淋漓過!君君臣臣的道理,都去他娘的!不順氣,就得撒!

    她本以為皇上會雷霆大怒,卻不想他極為平靜地笑了一聲,似渾然不在意。

    &泄完了?」

    他這語氣,仿佛在看小孩子發脾氣似的。

    「……」什麼意思?梁荷頌戒備地頂著厲鴻澈。

    按照皇上的冷情個性,萬一,他一怒之下拔劍刺死她什麼的……

    &泄完了,那咱們便說說明日的蹴鞠比試吧。」

    啊?

    &上,臣妾說,臣妾說要收拾你!你,你要是再不知趣的話……」

    說完,她還是有些緊張心虛地咽了咽口水。她這次可是破釜沉舟了!

    好吧,她再次被忽略了。

    厲鴻澈專心與她說起明日蹴鞠比試的對策。她就知道皇上定然有法子應對,不過,倒是沒想到是這個法子。

    二人商量罷,梁荷頌讓康安年送厲鴻澈回雙菱軒。

    厲鴻澈卻說想留在乾清宮。

    難道,皇上是說完正事,打算與她理論方才的大不敬了麼?梁荷頌腹誹,卻發現厲鴻澈寬衣解帶,並沒有說什麼。

    兩人並臥在床上,梁荷頌之前的火氣也漸漸在他冷凝安靜中消停了,生氣也沒有什麼用,左右她也不可能真的狠下心來殺了皇上。

    梁荷頌腦子裡有禁不住迴旋起那夢中的一幕幕旖旎,緊張得睡意全無!仿佛,仿佛身旁的厲鴻澈身上散發著**香氣兒,一下下的往她肌膚上撞!

    沉默了許久,梁荷頌以為厲鴻澈已經睡著了,卻忽聽——

    &話就說,朕困了,不想再等了。」

    啊,難道他一直在躺等她說?

    咬了咬唇,梁荷頌揣度了揣度措辭,小心翼翼問:「皇上,您,您有沒有做過一種很奇怪的夢?」

    皺了皺眉頭,厲鴻澈側頭看她,看得梁荷頌一個心虛,忙看帳頂。「是、是啊。」

    厲鴻澈眉頭皺得越發緊了。「什麼夢?」

    梁荷頌咽了咽口水,道:「就是夢見和別人……撕衣服啊,然後在床榻上打架啊,親親啊,啃啃的……」

    撕衣服,親,啃?厲鴻澈立刻明白過來!這女人是>

    梁荷頌忽然身邊寧和的氣息一下子冷厲,如同地獄撲來的一般!

    &倒說說,你夢見的『別人』,是哪個人?!」厲鴻澈咬牙。這女人,竟然夢見和別的男人做……做那事!

    &

    明明方才還溫柔淡遠的,怎地一下狂風暴雨了!

    &和……」那個「您」還沒說出口,梁荷頌立刻打住了。若是她說春-夢裡把皇上給圈圈叉叉了,恐怕皇上也並不會高興多少吧!

    &支支吾吾……?」厲鴻澈嘴角抽了抽。看她心情不好,吃醋,他好心留下來陪她,卻不想她竟然想著別的男人。「那奸-夫是不是郝御醫!」

    梁荷頌忙連連搖頭,在厲鴻澈的淫-威之下,顫抖抖地揚起指頭,指向他……

    厲鴻澈手一僵。

    接著,二人一同陷入一陣靜默……

    他重重一哼,終於收回視線。

    梁荷頌暗舒一口氣。明明之前還硬氣地跟他對幹了兩句,結果……結果皇上一發怒,自己那點三腳貓根本抵擋不住啊……

    梁荷頌暗暗沮喪,卻聽身旁的厲鴻澈森冷而平靜地開口。

    &許睡!」

    遭了,這次是惹怒皇上了,連覺都不給睡了。

    &臣妾知錯,臣妾不睡。」梁荷頌轉轉眼珠,看了看紅燭,又轉轉眼珠瞟了瞟躺在身旁的皇上厲鴻澈。等他睡著了,她就睡!

    燭光影綽綽的,她只見厲鴻澈閉著眼睛,十分安靜,正尋思著她是否到時機可以入睡了的時候——

    &都夢見了些什麼。」

    「……」啊?梁荷頌一驚,羞恥地結巴了結巴。「就,就是臣妾剛才說的內容。撕了撕衣服,然後親、親了兩口,就……結束了……」

    他卻不容含糊,冷聲肅然道:「說仔細!」

    &妾……已經說得很仔細了……」

    &撕誰,怎麼撕,撕的哪裡!」說完,厲鴻澈側過頭冷肅解釋道:「不必緊張。朕只是檢查檢查,你在夢中可否謹遵君臣之禮,是否對朕不敬。」

    「……」

    她講完。厲鴻澈忽然一個翻身,先是**。

    &是不是這樣做的?」

    她點頭。

    然後,厲鴻澈又**。

    &是否這樣做了?」

    她再點點頭。

    厲鴻澈嗯了一聲,表示了解了。

    梁荷頌拉了拉被子蓋住身子。「皇上,臣妾有點兒冷,可否讓臣妾將寢衣穿上再睡,可好?」

    厲鴻澈嘴角揚起一絲兒笑,正色道:「恩准。」

    *

    第二日,西土蹴鞠大敗!原因便是大晉上了一員神秘大將!此人身形瘦削,肩不勝衣,風都能吹倒似的。半張臉都蒙著面紗,看不清模樣。整個人雖女里女氣的,但是卻極為敏捷,生生讓大晉反敗為勝!

    西土蹴鞠隊大敗!

    不必說了,這人當然是皇上厲鴻澈。厲鴻澈自幼喜歡蹴鞠,雖不是蹴鞠迷,但是卻踢得極好。

    梁荷頌一邊鬆了口氣,一邊納悶兒。怎麼聰明的人,就是什麼都會呢?就不能分一些給資質普通的人麼?

    真是的!

    比賽後,西土二王子阿達深一病不起。西土王問緣由,他兩頰憔悴、唇瓣蒼白道:「父王,兒臣愛上了個……愛上了個男子……兒臣愧對父王一番厚愛……」

    阿達深也不再執著的尋找「彩仁」姑娘了。

    二王子帶著他滿心的悲痛、思念,和西土王回歸自己國家。另外,孝珍太后已經親自選定了個大臣之女,開春後嫁去西土。

    *

    太后壽宴終於暫時得以圓滿,梁荷頌也鬆了口氣。三四日未見賢太妃了,她也有些想念它長乎乎、黑黝黝的小身子了。她讓人關了它幾日,賢太妃定然滿肚子火氣了。

    &安年,神貓可是在這屋裡?」

    &皇上,這幾日房門緊閉,神貓定然在裡頭。」

    吱嘎一聲,門開了。

    梁荷頌果然看見那軟椅上臥著一團毛茸茸的黑東西,聞聲,它揚起小腦袋朝門口敲來。金琥珀似的眼睛慵懶的眯了一眯,大張嘴打了個哈欠,露出一口米白色小山峰似的牙齒。

    &日不見,似乎倒是胖了。」梁荷頌抬腿進屋。

    &上吩咐好生照料著,是以奴才不敢怠慢,每日好魚好肉只挑最新鮮的,夜裡還加餵一盅人參湯,所以長肥了一些。」

    黑貓兒從坐墊上站起來伸懶腰,拱著屁股、高揚著尾巴,一朵粉菊花兒大亮人眼前。

    嘶……梁荷頌皺眉打量。怎地幾日不見,賢太妃的樣子看起來蠢很多啊……

    &對,這不是朕要找的那隻黑貓!」梁荷頌一個心驚,一眼就看見了那黑貓前爪上的小撮兒白毛!

    康安吃驚。

    &是,可是奴才找遍了皇宮,白貓花貓倒是不少,但黑貓就只有這一隻啊。皇上要不再看看,是否看錯?」

    她怎麼會看錯。若是賢太妃,現下早就喵喵嗚嗚、嘀嘀咕咕罵她了。

    這幾日賢太妃都沒有出現,難道……難道它出了什麼事?

    而此時,在雙菱軒外不遠處的廢棄院子裡,一間空置屋子,滿屋蛛網塵灰。一大團黑影閃過,轉眼滿布灰塵的地上就多了兩隻貓。

    一隻身材魁梧,個子奇大,背灰黑而腹部潔白,灰黑的部分長著老虎一般的紋路。整隻貓結實肥壯,眼神也很霸氣。它將嘴裡叼著的瘦弱黑貓放下。

    &蠢東西……抖死哀家了!」

    賢太妃喵嗚一聲,躺在地上瑟瑟發抖,渾身的冰水將它一身黑貓沾了個緊巴。那感覺真是透心窩的冷!那可惡的惡毒婦,差點把它淹死、凍死了! 「糊了哀家一身臭口水……」

    &嗷嗚……」魁梧灰貓仰頭低沉的吼叫了一聲,前爪踩在正欲起身溜走的賢太妃胸口上,亮出爪子,如同宣誓主權。

    &東西,拿開你的爪子!你現在對哀家來說,已經沒用了!」賢太妃怒斥!不過,這是只土著貓,大約聽不懂人話。

    她落在池水中,這肥蠢貓路過,她聞到氣味便把它叫來了,費勁唇舌才讓它懂了,誘騙它將她救出來。

    &嗷嗚……」灰貓又在賢太妃耳邊低吼了一聲,如同老虎一般。

    &吼吼,就知道鬼吼鬼叫……」

    賢太妃冷得無力,若是要用什麼來形容它內心之感,那便只有有兩個字——「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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