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荷頌昏睡了一會兒,醒來毒性慢慢退了,精神大好。賢太妃從窗戶進來。
&清宮正在審你這案子,哀家覺著,你最好親自去看看。畢竟那些都是要置你於死地的人,若不親手下刀,未免不解恨。」
賢太妃過來人一般的語氣。
&年死在哀家手裡的人也不少,每一個,都是是哀家親自收拾的!」
賢太妃尖突突的小嘴兒,尖牙一露,咧出絲冷笑來,說完見梁荷頌怪異地看著她,補了一句。
&過,他們都是死有餘辜。罷了罷了,看你現在病怏怏的樣子,去與不去,全看你自己了。哀家也不管你……」
說罷,賢太妃蹲坐地上,背對梁荷頌。
&去。太妃娘娘說得極是。要致我於死地的人,還差點害死了我腹中孩子的人,我……是當去看看她們怎麼個死法。」
賢太妃抬了貓眼看她,只覺梁荷頌那無意流露的眼神有些讓人忌憚。
·
梁書蕙自知死路一條,無話辯駁,一一都認了,也不哭也不怕,跪著不求饒。盛妃嗚嗚哭得傷心可憐,還不忘一邊恨恨盯梁書蕙。
&上,曦貴人來了。」康安年來稟。
梁書蕙這才有動靜,眸子中恨意畢現,回頭看殿門處,恨不能化作烈火把進來的梁荷頌燒化成灰!
對於這對她恨之入骨的眼神,梁荷頌反而露出一絲掩藏鋒利的笑容。其實,在盛妃的聲音出現在門外的時候,她就已經猜想到了這幕後的真兇除了梁書蕙,不會有第二個!
厲哲顏、姜成獻、梁書蕙、盛妃等人的視線,都隨著這剛入殿的柔弱女子移動,知道她開口向厲鴻澈請安,然後被賜座。
&是讓你好好休養麼,怎麼來了。」
厲鴻澈瞥了一眼梁荷頌,神色似微微有不滿。
&上,臣妾和孩兒方才差點命喪歹人之手,若是不親自來看個究竟,弄個明白,臣妾實在膽戰心驚、無法安枕。」
厲鴻澈未多說什麼,只是讓康安年吩咐人去取來了他最好的那件白狐裘披風。雖然現在是初夏,但是梁荷頌方才落了水,又懷著孕,身子難免發冷。
在盛妃與梁書蕙的灼灼目光之下,皇帝的御用披風,披在了梁荷頌的身上。姜成獻抬眸,偷偷看梁書蕙,見她眼中有恨,也有作為女人的妒忌。沒錯,他是時常不平衡,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卻時時侍奉在別的男人身側!而他,自詡堂堂男子漢,卻又不得不膽小怯懦,不但不能堂堂正正認自己的兒子,還要保護這搶了她女人的男人,哪怕他是皇帝!
梁荷頌繫緊披風,便回看了梁書蕙,淡淡啟齒。
&來皇上已經得知真兇原委了,不知皇上打算如何處置這些打算要害臣妾和臣妾腹中之子的惡人呢?」
&中之子?」盛妃低聲呢喃,震驚不已。梁書蕙也震驚。不過,她們二人的震驚不一樣。
一個震驚於自己的罪名又多了一條謀害皇子的罪;一個,便是大恨、害怕,恨梁荷頌得寵,怕自己的兒子一日會被梁荷頌的孩子欺壓!
&放心,朕定然不會讓你白受委屈。今日一定給你個滿意的交代。」
厲鴻澈安撫了梁荷頌,轉而卻不是對地上幾人說話,而是吩咐太監:「去欣蘭宮,招淑貴妃和三皇子過來。」
淑貴妃因為落水之事受了驚嚇,頭疼病發作了,之後一直臥在欣蘭宮榻上。
盛妃本以為現下該立即被發落、大禍臨頭了,不想皇上竟突然叫了黎惜蘭來!那賤人,處處跟她作對,若她來,定然把她往死里笑話、死里整!
盛妃面色蒼白,梁書蕙與姜成獻,就比她的臉色還要蒼白!
淑貴妃來,並無不妥,對他們來說,不妥的,是三皇子厲嘉年!
梁書蕙、姜成獻悄悄對看了一眼。
而二人的眼色,已經盡數被厲鴻澈收在眼底中。
梁荷頌也不明白,靜觀其變,餘光情不自禁瞄了一眼厲哲顏。
對上她目光,厲哲顏立刻移開了眼睛。
不一會兒,淑貴妃乘坐肩輿,帶著三歲余的三皇子厲嘉年,一齊到了。
&人來齊了。今日,朕便將這樁多年的陳年舊事,一併辦了!」厲鴻澈此言一出,姜、梁二人已經面如土色!
&貴妃,把你所見所聞,都說出來吧。」
淑貴妃向來端莊寬和,瞟了一眼那二人,面有難色,似極難以啟齒,沉吟了一會兒才一口氣有條不紊地說出來。
&皇上。自三皇子被移交到臣妾宮中撫養,臣妾便數次見御前侍衛副總管姜成獻悄悄來探望,幾次還真情流露,喊三皇子乳名以及……以及『孩兒』,此時,臣妾的貼身侍女都可作證。」
梁書蕙、姜成獻自然有一番辯解,不過,事實就是事實,如何狡辯已經擋不住大勢所趨。
梁荷頌無聲輕哼。難怪,她那會兒怎麼瞧,都覺得三皇子長得不太像皇上。
厲鴻澈一指姜成獻與梁書蕙。
&夫-淫-婦,淫-亂宮闈,還生下這個孽種,簡直罪無可恕!」
&旨!更衣梁書蕙毫無婦德可言,賜毒酒!御前侍衛副總管姜成獻,罪無可恕,處腰斬!即日行刑!厲嘉年褫奪皇子封號、姓名,逐出皇宮,貶為庶民!」
梁、姜二人被拖下去的時候,梁書蕙嘴裡還發瘋似的怒罵著。
&荷頌,我在地下等著你們母子!我知道我們等太久的,哈哈哈……」「賤人,我夜裡會來找你索命的,你等著,你等著!」「梁荷頌,你以為你能得意多久嗎?哈哈哈……我告訴你,你跟我的下場會是一樣的!死,死>
瘋瘋癲癲怒罵之言,實在不堪入耳!
發落完梁書蕙,便輪到盛妃了。盛妃心如擂鼓,慌亂之下正好看見淑貴妃神色莫辨的看著她,心底又恨又慌。
&上,臣妾知錯了,以後定然安分守己,別不再受奸人所利用了,望皇上看在臣妾是初犯的份上,饒了臣妾這一回吧……」
&險些害死曦貴人腹中朕的龍子,朕如何能饒你……」厲鴻澈聲音平靜,能沉出水來。
&上,臣妾知錯了……曦貴人,曦貴人,求你原諒,我真的不是有意想要你的姓名啊!哪怕是上次砒-霜中毒,我帶人來雙菱軒拿你,那也不是我故意陷害的啊……曦貴人,我盛凌嵐對天發誓,雖然我恨你、討厭你,從前也處處欺壓你教訓你,但真的沒有真的殺你啊……」
盛妃披頭散髮,跪在梁荷頌腳邊拉著她褲腿哭求。「曦貴人,你就當為你腹中的孩子積積善德,饒了我這一回吧……」
這事,梁荷頌知道盛妃是被梁書蕙所利用,不過,從前她處處欺壓她,以後,也不一定就不欺負她。
她也從不是那種人打我、我還要笑著原諒對別人好的人。
&妃娘娘的是非過錯,自有皇上論斷,我也不過是個小小貴人,做不得主。」梁荷頌道。
盛妃背後有盛大將軍,哪怕她求皇上立刻賜死盛妃,恐怕皇上也不會答應,如此,還不如就讓皇上自己去決斷吧,省得她與皇上意見相左,惹了龍顏不悅。
梁荷頌沒有主動攻擊盛妃,盛妃也算稍微有了一點希望,鬆了一口氣。
這時,向來大度寬仁的淑貴妃卻意外的開口。
&上,盛妃雖然是初犯,但是這次犯的過錯卻太大了。若是處罰不當,恐怕往後這後宮中互相陷害的事就不會絕了。還望皇上公正裁定,切莫要助長了這種風氣。」
淑貴妃抬起頭來,雲淡風輕的臉上滿是真誠。
&也是為了曦貴人和曦貴人腹中的孩子多了一層保護。皇嗣難得,幾年也未能有皇子出世,曦貴人腹中的孩子,不能再出絲毫閃失了……」
&惜蘭!你少在這兒端著一副假仁假義的臉做戲!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麼?每回都打著關心別人的幌子,來謀取自己的利益!上次那污衊曦貴人與哲顏世子有染的情-信,還不知道是誰送出來的呢!」
盛妃大怒之下,也顧不得有沒有切實證據,都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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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荷頌一個警醒。厲哲顏也是心驚。兩人目光在空中無意觸碰到。厲鴻澈緊抿的唇,陰冷的眸子,讓整個大殿空氣驟然冷凝!
包括梁荷頌在內的人都以為接下來會是查問這件事,卻不想最應該查問此事的人,卻有了意想不到的反應!
&口!」厲鴻澈冷聲,凌厲的朝盛妃看去一眼,「盛妃德行有失,心腸陰毒,降為才人,禮遇一應降減,遷至冷宮清居殿,如無召見,不得出!」
梁荷頌吃驚。皇上,竟然沒有查問下去,而是包庇了淑貴妃。或者說,應該是他相信淑貴妃的為人,根本不會有絲毫懷疑?
回頭看淑貴妃對厲鴻澈溫柔而感激的笑容,以及他們二人的對視,梁荷頌只覺心下有些發涼,情不自禁摸了摸尚還平坦的腹部,心中又多了一道堅韌和防備。
淑貴妃是黎大學士之女,與皇上仿佛又是打小就認識的,感情自是與盛妃,以及……以及她梁荷頌,不可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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