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朕止渴
&姐姐你別這麼說,我梁荷頌說什麼也不能眼看著你死!」梁荷頌說著,忽見尉遲香言染笑的嘴角浸出血絲來。
&兒,我不是死,是和家人團聚。」她笑著,嘴角的學越來越多,梁荷頌確信不是自己看花了眼睛。
尉遲香言在她眼前倒了下去,到死,尉遲香言都拉著她的手,看著她,「頌兒……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皇上……才是你最大的依靠,只有他……會捨命護你……」
&姐姐!」
尉遲香言,就這麼死在了她面前。梁荷頌只覺心底想被鈍器重重擊傷了,疼得心口發麻。
尉遲香言臨死前,還將一個錦囊交給了她,讓她看過之後,轉交給哥哥燁初。
香姐姐竟然和哥哥認識?
梁荷頌頗為意外!
*
第二日,臘月二十八,除夕的前兩日。
尉遲香言「畏罪自殺」而死,奇怪的是,這個事情並沒有引起多大風波,皇帝下令不許談論。
眾人也只當是即將辭舊迎新,是以都沒有往別處想。
然而,世界上最抵擋不住的就是人的好奇心和傾訴欲。臨近年關,宮中漸漸起了些捕風捉影的傳聞,弄得十分詭異——
&還不知道?香嬪根本不是畏罪自殺!淑貴妃掌管後宮這麼多年,若香嬪要下毒,她怎麼會不知道?就這麼巧了,淑貴妃吃下的慢性毒-藥剛好就是不傷害身子本元的量,不多也不少。這到底是誰要害死誰,還說不定……」
現在正是過年以及黎惜蘭要封后的當兒,對於不好的傳聞都頗為敏感!梁荷頌這才明白了尉遲香言的用意。尉遲香言是明知斗不倒淑貴妃,想用自己的死,把她的後位抹上一塊擦不乾淨、爭辯不清的污痕。
&香姐姐,你這又是何苦啊……」
梁荷頌想起錦囊,打開來,見是一封小信,和一塊異域風格的碎瓷片。看圖案,像是蜀地的風格。
&姐姐怎會有這個,又轉交給哥哥做什麼?』梁荷頌滿腹疑問,然而,在打開小信之後,徹底明白了!
&娘您怎麼了?」
康雲絮見梁荷頌有異,關切問。
梁荷頌震得久久無法回神,說沒什麼,又問梁燁初可入宮了。
康雲絮說今日不是入宮的日子。
緊緊攥著信,梁荷頌心緊縮成一團。信上說,她和梁燁初並非親兄妹,梁燁初,是蜀國後裔。尉遲香言求她為她哥哥設法謀一道免死令,不論日後發生什麼,都免得他一死。作為回報,她給她一幅地圖,日後有用。
可是錦囊里並沒有其它什麼了,不知那地圖在何處!梁荷頌正思量,忽見錦囊的繡花有些特別,將錦囊翻了個裡朝外,赫然便見山川河流,正是地圖……
*
尉遲香言以死給黎惜蘭抹上污痕,可惜這事情並沒有持續多久。這傳言不過傳了兩日,便被新來的大事,劈得煙消雲散!三十這日,宮裡發生了另一件事,全然蓋過去了這件事的風頭,讓人再也沒興趣關注!
梁荷頌正在雙菱軒想著方才梁燁初看了那碎瓷片後的淡淡反應。梁燁初聽見香嬪的死,和那碎瓷片,都極為平靜。但從小一起長大,梁荷頌哪能看不出半點異常?梁燁初過於平靜了,平靜得,好似一早就已經料到了一般。梁荷頌本想問梁燁初關於蜀國後裔、他們並非親兄妹的事是否是真,然而,當她看見梁燁初那深沉的眸子的時候,一下子,都問不出了。只覺……這個兄長,她仿佛有些陌生……好像,她從沒有看清過他似的。
正這時,康雲絮忽然急急進門來,一眼就朝她看來。
&姑何事如此驚惶?」
康雲絮還極少這樣驚慌過。梁荷頌讓采霜出門去守著,屋中只留下康雲絮。
未說話,康雲絮眉間憂慮畢現。「娘娘……您可聽說過蒼蘭苑?」
&是座廢棄了的宮殿,仿佛……是穆赦皇帝從前的一位不得寵的妃子所住。」
康雲絮怕說了打擊到梁荷頌,但不說又不行。
&娘,原來這幾日蒼蘭苑被收拾出來了,煥然一新,今日新住進了個美人。我遠遠路過一瞧,一眼便看見了皇上和那美人並肩而行。恐怕並不簡單……」
宮中突然來個妃子,這樣的事情並不小!
梁荷頌不禁怔愣。
**
年夜飯上,那神秘的美人沒有出現。梁荷頌也未得見。初一晌午,宮中妃嬪去懿寧宮向太后請安,梁荷頌雖身子不好,但也不能免去這重要的一項流程。請安散去,黎惜蘭仿似無意與梁荷頌碰見,並肩走了一段路。
&嬪妹妹最近身子可還好?」
&貴妃娘娘掛心,一切安好。」梁荷頌敷衍得都嫌勉強,每次看見淑貴妃,她就想起尉遲香言的死,恨不能為她報仇!無奈現在身子不允許……
黎惜蘭看穿梁荷頌不喜她,也不多廢話。
&嬪妹妹厭惡我是正常的,香嬪與你感情深厚,她因我而死,你自當不喜我……」
&娘言重了,娘娘執掌後宮,秉公行事,嬪妾向來信服……」
她說得言不由衷,黎惜蘭也不深究。
&宮和你走這一段路,其實是想提醒你,當心蒼蘭苑住進來的那位美人。」
黎惜蘭淡淡而溫婉,仿佛關切,「姐姐已經年長,色衰弛,好在哪怕沒有聖寵,也還有娘家支撐,若可妹妹就不同了。聽說,皇上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去雙菱軒……」她看了眼梁荷頌已經明顯的肚子,「曦嬪妹妹要多多保重才是啊。」
雖然明知道黎惜蘭是假借關切,實則故意旁敲側擊挑唆,但梁荷頌還是忍不住有一些在意,也更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美人,能讓厲鴻澈打破原則,金屋藏嬌。
&日咱們換條路走。」
康雲絮得令,讓肩輿換了一條離蒼蘭苑很近的路。
遠遠經過蒼蘭苑,梁荷頌就覺察道了與以往不同的氣息——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幽深的蘭花香氣,只有宮廷御用師傅才能調配出來的味道。不用說,定然是皇上下令,才會如此。隱約的,那蘭花味道中還夾雜著些許的藥苦味道。
抬了抬手,梁荷頌讓肩輿停在雪梅樹下,遠看。果然,那園子的一角,一個渾身潔白,只有兩束青絲從披風鑲嵌有珍珠和白羽毛的帽子下,流淌下來,一左一右的映襯著半張美麗脫俗的臉。這半張臉,肌膚勝過一地的雪花,有幾分黎惜蘭的神似,卻是黎惜蘭哪怕全身全貌,都不能相比的。她正在以雪葬花,看她身影,略有些孱弱……
&來是個病弱的美人。」康雲絮道,說完才覺梁荷頌臉色有些沉凝,恐怕聽了會難受,咬舌後悔。「奴婢失言了。」
梁荷頌並沒有說什麼,讓肩輿繼續走,然而那副美人雪地葬花的情景,卻深深地映在她心中。皇帝這幾日一直在陪她,所以這幾日一直沒有來雙菱軒麼。
梁荷頌走遠沒幾步,那帶著白羽毛披風帽子的美人下巴揚了揚,眸光清輝朝梁荷頌這方看來,凝望了許久……
&身子弱,不是讓你少出來麼?」男人的聲音自院中傳來。
厲鴻澈走出來。
美人回首,起身,摘了披風帽子。「皇上……」
她又低又粗啞的聲音,全然不像一個女子,不,應該說,是個正常的人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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