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推來讓去,最終還是李儉占了上風,沒讓張博學真把紅包塞到自己手裡。
張博學使了個眼色,示意李儉觀察夫人動向。李儉悄悄一看,就看到張夫人見張博學手裡的紅包又被推了回來,轉身又進了廚房,半天也沒有再露頭。
再一算時間,今兒個是除夕,除了自己和張博學算是因為雜七雜八的事情忙到了現在,就算是他在新星大學讀書的大女兒,今兒個也該回家了。
怎麼家裡也不見人呢?莫不是都躲在房間裡不出來了?
將自己代入角色,李儉頓時覺得,在大過年的時候,校長突然跑來家裡家訪,實在是一件讓人恐懼的事情,自己也是個成年人了,該學會讓別人避免恐懼了。
「誒呀,那這紅包就算是我包給你二女兒的,我妹妹那份我回去備著。好好過年,祝你們新春快樂,闔家團圓,生活幸福,健康平安。我就年後再和你見面,到時候就是公事,該好好幹活了。那今天就這麼的,我也該回家了。」想著自己該跑路了,李儉起身,溜了。
「好的,李校長慢走啊,年後再搞靈材探索的事。」老張送出門外,張夫人也從廚房抽身,與老公一同送別。
走得遠了,才聽見身後房門關上,只留下老張的半句話:「你瞧我說什麼來著」
新年,李儉在家窩著。
按理說,以他的身份,親戚朋友費勁巴拉也要走關係的人,肯定不少,怎麼就成了在家窩著?
只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不是亂說的,李儉一家子住在一塊,要來找他套關係,免不了先要和他爺爺李良打交道。
李良是老同志了,年輕時就不犯錯誤,老了要求更嚴,見這幫親戚朋友眼瞅著不像好人,是要拖他孫子不著調的壞主,便與龐女士一同,把居心不良的親戚朋友都攔在了李儉看不到的地方。
用老爺子的話說,過去的乾兒子乾女兒、侄子侄女的,想要來看望他們老兩口,儘儘孝心,他們一萬個歡迎;可要是把主意打到了寶貝孫子頭上,那就別怪兩位老人翻臉不認人了。
老爺子如此說,兒子李恭自然跟上,乾脆連走親訪友,拜訪老一輩親戚,也不帶上李儉,只把女兒帶去,逢人問起,就說自己兒子現在是校長,春節回家都困難,沒法到處拜年了。
也就只有血親這樣硬的關係,李儉才得到允許,可以登門拜訪,見見外公那邊的親戚。
這年過得,比往年還不忙碌,清淨極了。
就連原本隔三差五就要找李儉討論公事的聚居區大會成員,在過年的時候也很給面子,全然沒有要打擾李儉的意思,當真讓他過了個好年。
只不過,該來的還是會來,逃也逃不掉。
等過了年初五,不少企業開始復工,李儉掐算著時間,雖說學校全面復工是正月十五,但自己的工作終究不同,得做好初七上班的打算——這已經是很長的假期了。
誰曾想,這才剛過了年初五,昨兒個還是迎財神的日子,有些企業為了好兆頭開工,今天,張博學就登門了。
登門先是新年祝福,一套連招打下來,又說明了自己的身份,講明白自己不是來套近乎走關係的,就連新年祝福都是順路來的,真實目的是要拖李儉去上班。
找李儉拉關係,李良老爺子那是深惡痛絕,恨不得把人打出門去。但一聽說是來拉李儉去上班的,李良老爺子那叫一個高興,當即和龐女士一同,為李儉打理好行裝,把他「趕」出了家門。
「行了,走吧,是你來叫我上班的,你總得告訴我,這班,我得上些什麼。」李儉嘆氣,他的日子裡就沒什麼休息日的說法,就看今天老張又能給他整出什麼活了。
「你也別嘆氣,上班嘛,還能怎麼樣。首先是學校里學生年後返校學籍的預註冊,接著是整理畢業計劃。今年和往年一樣,還是只需要整理研究生的畢業計劃,本科生的不用。」
「廢話,本科生到現在也就大三,這都八年學制了,我哪有今年整理畢業計劃的道理?」李儉翻了個白眼。
至於學籍預註冊,這活說白了,也就需要他出場作為人型圖章罷了,但凡學籍有點問題,也不能一路送到他面前,批准用章。
「這還只是一般公事。其他學校向我校學習的事情,你雖然不需要參與,但保不齊什麼時候又需要你出面,這都是沒有準的事情。」
「這我知道,這事情也不算複雜,還有嗎?」
「多了去了,你要聽我能給你講一堆。區大會打算來調研,你是陪還是不陪?」
「正常情況下該我陪嗎?」
「不,副手陪就行了。」
「那你去不就完事了?」
「我這個副手人家不認,副書記會去陪的。再一個,我們學校本校教改成果要申報入選典型,申報成功了你是不是還得去揭牌?」
「那這是宣傳活動啊,你知道的,活動的稿子都不用我自己寫,我到時候做你們的人偶不就完事了?」
「活算是給你懂完了。那合作辦學簽約總得你上吧,你分身有術啊。」
「那更是直接做人偶,我連腦子都不帶動的。」
「六。」張博學想了想,憋出一個六字。
「行吧,就算這些工作你都不用動腦子,但總歸需要你本人到場。今天你就先做學籍預註冊,到時候就不需要你再動手了。」
「好說,不過我本來計劃的,去外面探訪新靈材的事情,怎麼申請?」
「還想這事?我感覺這玩意批不下來。你現在是新星大學的一面旗,偶爾往外走走,展現實力,對咱們學校來說確實是好事。但像你報告裡寫的那樣,一出門就是不定什麼時候能回來,這也沒人敢給你批啊。」張博學邊開車邊回話。
「這事情不能多拖,不是我為了一己私利要做的事,還是得想個辦法。」
「你要這麼說,那一會你先在校長室里坐著,我給你想想辦法。」
李儉在電腦前做人形圖章,張博學在一旁苦思冥想。
等李儉將預註冊忙得告一段落,再看老張,他還在苦思冥想。
「行了,老張,咱雖然覺得這不是一時的私事,不過你說的也有點道理。世間哪得雙全法,有時候做取捨才是重要的,沒必要現在就琢磨著做這做那,我老老實實擱這當校長,以待時機有變也行。」李儉停下活計,起身安慰老張。
「時機有變?現在天天都是時機有變,只是一般人沒空關心,或者關心不上罷了。要讓你出去探訪新靈材,這事情我想來想去,都不容易,倒不如換種方式。你得給我透個底,你這探訪新靈材的目的是什麼,別說遠的,就說你為什麼想要探訪。是為了錢,還是為了名,還是為了別的什麼?」張博學雖說是在幫李儉思考,但終究少了關鍵一環。
他又不知道,李儉想要探訪新靈材,是為了補上沒有對應靈材而不能全盤嘗試的碎丹法的漏洞,考慮起來難免抓不住重點。
「透底可能就不太保密了。」
「我靠,什麼密級這麼高的活還要你一個人偷偷乾的,就這上級也不給你開綠燈」張博學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用目光詢問李儉:你沒在幹什麼作奸犯科的事情吧?
上次嘗試碎丹法就已經在默許的邊緣徘徊了,今天還來?
李儉看懂了他目光中的意思:「不是壞事,也沒有唱反調的意思,單純就是我個人得知了一點情況,打算自己發光發熱,為科研事業提供幫助。」
「你上次是不是也是這麼說的?反正新聞在春節的時候才放出來,你就編吧。」
「不管上次這次,我現在想要探訪新靈材,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名聲。」
「行,那你要的新靈材,是不是在心裡已經有點眉目了?」
「誒,確實有眉目。」
「說說類型。」
「一種能夠強化肉身的靈材,最好靈機能純正一點。另一種要能提供元陰,和元陽真火差不多。」
「好傢夥,這指定還夠細的,還規劃了兩種。我也不問你這是從哪看來的了,簡單地說,這倆玩意不應該在我們觸手可及的地方找對吧,不然就不叫新靈材了。你要能強化肉身的靈材,這個不太好說,感覺什麼環境都容易有,但要說提供元陰,這個我倒是覺得,有個環境出來的靈材,或許有這效果,而且符合併非我們觸手可及的條件。」
「哪兒?」
「崑崙山。」
李儉思考了一下。
「崑崙山在哪來著?」
「我靠你是華夏人嗎,不知道崑崙山在哪?」
「我高中又不考地理,我怎麼知道崑崙山在哪。再說了,烏女大學旁邊就有一座山,花名崑崙山的。」
「你等著,我給你拿地圖過來。」
張博學攤開地圖,指著青藏高原北邊的山脈,劃了一指。
「多長?」
「我不到啊,給你搜一下,兩千五百千米。」
「多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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