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儉:我感覺我的生活,主要由一重又一重的打工組成。讀字閣 www.duzige.com
張博學在旁邊已經閒出屁來了,抱著個平板遠程處理校務——他倆擱這歲月靜好,學校那邊的防區壓力一直在線,雖說新階段沒有學生犧牲者出現,但各種調度、後勤、行政安排之類,總需要有人操持。
校委倒是接手了不少事務,但李儉作為校長,他的權責總得有人運轉,而這就是張博學的工作。
聽得李儉嘟囔,張博學在旁邊動作誇張地「捶胸頓足」,搖首感嘆:「你嫌這是打工,人家還嫌你吃丹藥吃得多。你有這待遇就偷著樂吧,就為了你的戰鬥力,執行個項目就把你突破金丹要用的丹藥全報銷了。」
李儉也跟著搖頭:「話又不能這麼說。我吃的丹藥全都報銷確實不假,但這東西又不是白吃。與其說是免費給我提供丹藥的那種報銷,倒不如說我是被迫『寅吃卯糧』。」
「本來這些破界石,我到戰場遺蹟也能和妖獸們分上許多。當然了,如果不是為了隱藏身份,免得它們知道人類也已經進入戰場遺蹟,我本可以試著把它們都殺了,奪取破界石……嗯,這在現在還蠻可行的。」
張博學操作平板的手頓了頓:「戰鬥力離譜就是好啊,破界石都能隨便打,打完了想轉化成瓊花,再轉化成靈寶丹都方便。那雷雨丹怎麼說雷雨丹」
「那我只能承認這玩意得狠狠打工了,但我也能打工啊。你看著好了,等我突破金丹了,現在吃的這些丹藥,我就算不是原模原樣地把它們掙回來,肯定需要把同等價值的材料掙回來。」李儉說的不是它物,正是破界石。
誰讓他戰鬥能力這麼逆天,像人肉充電寶一樣可以長時間戰鬥。在戰場遺蹟中,就是像他這型號的,更適合收集破界石。
說得不中聽些,這活動就像是過去電子挖礦,電子挖礦燒電出數據,投入大產出幾近於無——我實在不好評價這玩意到底算個什麼產出——而在戰場遺蹟中假裝戰鬥獲得破界石,就像是燒法力產出破界石,投入大,收穫嗎……
如果認為法力是可再生資源而破界石是不可再生資源,那麼這份收穫還是挺喜人的。
李儉已經認清自己的定位了,在破界石面前,他當個「礦機」都能稱一句利國利民。
……
雖然境界點丹藥和補藥的存在對外丹術來說都是邪門歪道,但這玩意確實管用。
李儉感覺自己到築基圓滿後,又吃了百來顆靈寶丹,配以百顆雷雨丹。體內空間權能充盈、陰陽靈機鼓盪,七顆穴位對應天地自然意象盤旋運轉,引動渾身法力共襄盛舉。
鍊氣突破築基時感覺到的境界壁壘又一次單薄如紙,一捅就破。
「我感覺我可以突破金丹了,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嘛」李儉不再抓取雷雨丹和靈寶丹,感覺清晰的境界壁壘足以說明此刻他能突破,已經不需要丹藥了。
張博學關上平板,抬頭看看休息室內的天花板:「是不是應該換個地方,這裡離指揮部還是蠻近的。」
「我懂,那就換地方,不過要快點,我剛才沒忍住,下意識配合著突破,現在進程不可逆了。」李儉的說辭就像是幼兒園中臉色一變就朝著廁所狂奔的小孩。
或許小學低年級也會有這種事,或者人上了歲數也會有這種事。
……
指揮部周圍的人防工事足夠多,此時也沒到啟用各大人防工事的時候,李儉很順利地像個蘿蔔一樣扎坑,偌大的人防工事幾乎全給他用了。
與先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個突破築基的修仙者不同,李儉此刻確信自己應該是華夏第一個突破金丹期的修仙者。除了他以外,如果還有誰能以築基期的戰鬥力混入戰場遺蹟的妖獸中,賺得足夠破界石回來,還能「胡吃海塞」地將雷雨丹中陰陽靈機全部壓住,那他真得夸一聲「哥們你真牛逼,沒開掛也這麼猛」。
第一個突破金丹是有好處的,比如全方位無死角的攝影收音待遇。
李儉都有點懷疑自己突破金丹會不會被全程直播,不過考慮到宣傳需要以及自己一路走來簽過的合作合同,他選擇先對攝像頭笑一個,再全力對付體內越發抑制不住的突破感。
自從李儉突破鍊氣期,法力在體內的存在狀態便是充斥四肢百骸。體內無有一處不能遊走法力,常人曾說的氣海,在修仙者體內也不過是一處法力密度更大的區域。
而自李儉突破築基期,神識感應便能看見魔族,對魔族產生反應,其餘妙用尚不可知,不過神識特別鍾愛頭腦,這是他能感覺到的。
而在此刻,體內法力漫捲,陰陽靈機居中鼓動,自成一團。時而翻滾著落入湧泉,時而噴吐著衝上百會。空間權能已經能帶李儉飛行,但此時它們只是縮成一團,在李儉體內徘徊,跟在陰陽靈機後頭,稍顯遲滯。
全身法力漸漸被陰陽靈機吸引。它們原本充斥身體每一處,不留死角,可在陰陽靈機引動中,漸漸向陰陽靈機回縮,邊邊角角緩緩抽離,擠得越來越密,直在體內形成一顆球。
陰陽靈機團原本上下左右到處亂跑,隨著法力所占體積越來越小,「密度」越來越大,陰陽靈機團也顯得跑不動了。原本能從頭頂跑到腳底,再從腳底跑到頭頂,此時也只能在胸腹間來回晃悠,仿佛蜜蜂跳八字舞。
法力再怎麼收攏也不及陰陽靈機團那般小,最終在體內變作一團大球,其中暗流千迴百轉,即使是擁有者李儉本人,要想分辨每一道法力如何行進也並非易事。
陰陽靈機團總算是不再平動,而是咕嚕嚕在法力大球中心打轉。光從表象看,它就像是在越來越粘稠的液體中做布朗運動,作為粘稠液體的法力大球縮無可縮,也就標誌著液體的黏稠程度到達極限——真實物理現象並非如此——陰陽靈機團向何處運動都遇到極大阻力,平動便顯得微不足道。
李儉專心致志查看體內情況,順從突破境界的感覺發動體內法力。等到陰陽靈機團在法力大球中心打轉,法力大球也不再縮小時,縮成一團的空間權能才終於跟上靈機團步伐,套在靈機團外。
法力大球、空間權能、陰陽靈機團三球同心,在體內依著某種規則轉動盤旋,相互影響。
李儉恍惚間好像聽到電閃雷鳴、風起雨落、雨歇風止,種種聲音在耳旁轟鳴,又好像見到撥雲見日、日月變幻、高山流水,種種意象在眼前閃過。
體內五臟自然散出一抹五行氣息,混成一團,周而復始,沿全身遊走,所到之處或枯或榮,或興或衰,一言不能盡蔽,一筆不能全書。
神識先是如同旁觀,再是被籠罩其中,剎那間在周身千迴百轉,使人神思不屬,跌宕難住。
此情此景,莫名應和道德經中一句: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
各種意象紛至沓來,過去熟悉的感官和不熟悉的感官都沒有喘息之機,在龐大且繁雜的信息面前迷失。
一時間心神不定、六神無主,口舌僵直,四肢木訥,如痴如傻。
也不知這狀態持續多久,也不知在何時結束。只覺大音希聲,耳邊驟然一靜,像是什麼都響了,又像是什麼都不響了。
眼前所視景物又是一片清明,人防工事內部牆面清晰可見,連何處凹痕幾許,牆面是否濕潤也能看出。
神識也清亮得像是洗過一般,不受什麼雜念困擾,極順暢的向體內看去,使注意力又回到體內。
三顆同心球越轉越慢,像是在推動龐大的機構一般。在周身跑過的五臟六腑所生的一團五行氣團不知何時跑到了正中心,在陰陽靈機中心變化。
李儉只覺得自己越看越關注,越關注越集中。一反先前各種意象在耳邊、眼前、舌尖、鼻端、肌膚閃爍萬變的狀態,此時什麼意象都不再引起李儉注意,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體內三球的球心中。
在摒棄聲音的聽覺中,最先聽到了球心的變化。
停在球心的五行氣團剎那間縮成一點,仿佛消失了,又變化出一粒彩珠。
無論李儉怎麼觀察彩珠,它的形貌都只保持著能被觀察到,而不能被分析細節的程度。神識看去,只能知道這東西稱得上「彩」,又無意識地能知道它寶貴如同性命一般,卻難以用語言形容這是什麼。
陰陽靈機團在彩珠出現的一瞬,原本涇渭分明的構造破碎。譬之如黑白,轉瞬間成了一團灰。
空間權能突然從原本無形無質的狀態有了形貌,變作一個球殼,套在「灰」色陰陽靈機團外,慢慢崩碎凝實,直到與靈機團沒有縫隙,嚴絲合縫成同一個球體才停止。
在空間權能停止變化後,法力大球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像江河入海似的,極力向空間權能的球殼中湧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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