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很快又改了口:「實在不行,再盤個鋪子也成,自己做買賣或是租出去都能生錢。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那也不能……」
不能要你的錢。
慕綰綰張嘴要說,談益卻不等她再說,抱著那瓷瓶轉身上了馬車。慕綰綰愣了愣,追出去時,馬車已經走了,她捏著銀票,望著遠去的馬車,心裡說不出的古怪——她也不是懵懵懂懂的小丫頭,兩世為人,心思細膩,隔了半晌就反應過來——談益這模樣,莫不是看上她了吧?
她仔細的回想著這大半年來同談益相交的種種,想著他籠罩自己做買賣卻不要孝敬,似乎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
想到這個可能,她無語了。
這個談益,一會兒看上了林瑤,一會兒又看上她,難道是個見色起意、看一個愛一個的浪蕩公子?
可她已經嫁人了啊!
她的夫君此刻就在後院,談益怎麼會大膽至此?
慕綰綰在門口站了片刻,很快就釋然了。
談益不是說了嗎?他馬上就要回京了,還能不能回平遙府都不清楚,對她許就是一時新鮮,或許是自己回錯了意,她瞎操心這些做什麼?
平白得了五百兩銀子,她給了藥的,那藥擱現代不值什麼錢,擱古代卻是至寶,要他五百兩銀子,談益哄了老夫人高興,不吃虧的!
她高高興興的將銀子收了起來。
濟世堂的兩個坐診郎中祁景天和石愚都來了,喬松岳也起來了,見她滿臉喜色,都問她怎麼了。慕綰綰搖搖頭,囑咐他們盯著前面,就往後院去尋喬明淵。
喬明淵方寫完了一篇文章,停筆便見她進來,忙將人拉到懷裡:「外面那麼冷,方才就讓你少玩一會兒,你偏不聽。」
他抓著她的手,慕綰綰的手透著徹骨的冷,發紅髮紫,他瞧得心疼,忙不迭的解開外袍,抓著她的手放在懷裡。冰冷的手掌乍然入懷,凍得他一個哆嗦,慕綰綰卻感覺男人熾.熱的體溫包圍著自己,暖意一點點的透了上來,驅散了渾身的寒氣。
她笑著吐了吐舌頭:「你快去看,我堆的華佗可好看了!」
「你啊你!」喬明淵無奈。
他抱著她暖和了一陣子,等那雙小手不再冷,才牽著她回了房間,找了暖夾襖給她穿上。
這件夾襖是今年才做的,他親自去選的,水綠的顏色很襯慕綰綰的膚色,他給慕綰綰穿好後,圍著她轉了一圈,覺得非常滿意,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娘子長得好,穿什麼都好看。」
「又給我灌迷魂湯。」慕綰綰心裡美,臉上也堆著傻笑。
喬明淵笑:「那迷住你了嗎?」
慕綰綰哼了一聲。
迷住了,早在他將冰冷的手揣在懷裡的時候就迷住了。
可能還更早,在他用抄了一個月的書給自己買首飾戴的時候,在他鄭重其事的跟她說心悅她的時候,在他為了讓她脫離奴籍放棄讀書夢想的時候……
喬明淵也沒再追問,穿好了夾襖,他便牽著娘子嬌小的手掌到了濟世堂門口,之前他堆的大雪塊已經成了一個頗具神韻的雕像,擺在濟世堂門口引得人們一陣陣回望。他由衷的誇讚:「綰綰這個雪人堆得惟妙惟肖,真是好看!」
「走,咱們給江上人家堆一條大鯉魚。」慕綰綰來了興致。
喬明淵依著她,兩人又到了不遠處的江上人家門口,找小二要來了鐵鍬,鏟了雪堆起魚來。
天明明很冷,兩人卻熱出了一身汗。
然而這雪堆成的魚著實惹眼,路過的人頻頻回望這邊,往這邊走過來細看,走近了就聞到了烤魚香。冬天吃烤魚熱乎乎的,小二一招呼,客人就管不住自己的腳往裡面走了。
這一天的營業額受大雪的影響,本來不指望多高,因那雪魚的關係,盤算清賬時,竟不比平日裡少。
「綰綰這個主意好,是江上人家的大功臣。」羅氏開玩笑。
喬松月領著三個半大的小子,笑著搖頭:「她是玩開心了,惹得三個小的眼饞了一早上,直嚷嚷著讓我帶他們跟嫂子堆雪玩,喊都喊不住。你看慧慧和明琦,那爪子都凍得紅彤彤的,我真怕明天就開了口子,到時候有他們疼的。」
「沒事,晚些快睡時拿甘油抹了,在火上烤一烤,明天起來就好。」慕綰綰不以為意。
她甚至還彎腰掐了掐慧慧圓圓的小臉:「明天等二嫂過來,咱們在門口堆個高高的冰糖葫蘆,好不好?」
三個小得開心了,大人們更無奈了。
然而慕綰綰第二天沒來。
瘋玩了一天,江上人家的大功臣感冒了。
她跟喬明淵同睡一屋,半夜喬明淵口渴起來喝水,黑暗中摸到她的身體,頓時被滾.燙的溫度嚇了一跳,忙起來點燈。
躺在炕上的慕綰綰雙頰陀紅,額頭上全是汗,將鬢髮打濕了。她似乎難受,蹙著眉頭又仿佛是在做噩夢。喬明淵瞧著她的模樣,一顆心都跟著揪了起來。他猛然想起去年冬天慕綰綰病了,他在學館沒陪著她,讓她險些被喬明鶴欺負的事情,又是惱恨又是心疼。惱恨的是病中柔弱的她是這樣可憐可愛,喬明鶴也下得去狠心傷她,心疼自然是心疼她受了苦。
他先去燒了些熱水,端著熱水回來時,才推醒慕綰綰:「綰綰,醒醒。」
慕綰綰做了個夢。
她夢到自己還在實驗室里為了爸爸的解毒血清努力,沒日沒夜,不吃不喝,餓得險些站不住腳。
她心裡迷迷糊糊的想,她能研究出解毒血清來,可其中還有一味關鍵藥引,怎麼都想不起來是什麼。她急得在實驗室里團團轉,這時候,大哥慕之遙來了,他笑著同她說話,問她研究的進展,等她轉身時,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猛地扎進了她的腰窩。
溫熱的鮮血從她口中流出,她捂住肚子,沾了一手的血。
她的血低落在跟前的器皿里,似乎是系統發出了叮的一聲,解毒血清研製成功了。
她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缺的那味藥引,是她的血。
她睜著眼睛看著那血清,不甘心的轟然倒地,然而卻並未倒在冰涼的地上,而是倒在了溫暖的懷抱里,夢境就此中斷,她睜開眼睛,燈光朦朧,抱著她的男人神色緊張,正在餵她喝水。
見她醒來,喬明淵終於鬆了口氣。
「我怎麼了?」慕綰綰不甚清醒,說了句話,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干啞,說出來的話又低沉又模糊。
喬明淵道:「你發.熱了。」頓了頓,又有些無奈的說:「白日裡讓你少玩雪,你不聽,應是受了風寒。我方才去石愚那兒看了看,他睡得熟,沒喊醒人,我在前面櫃檯你放999感冒靈的那個格子裡取了一包藥沖了,等不燙嘴了你喝下去,捂著被子睡一覺。」
「嗯。」慕綰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她並不覺得自己熱,還是給自己摸了摸脈。
然後她默了。
果真是感冒。
喬明淵又無奈又心疼,用手指戳了戳她腦袋:「下次我可不能再這樣縱你,你撒嬌耍賴都沒有用。」
慕綰綰燒得暈乎乎的,嗓子又啞又疼,火燒一般,軟綿綿的應了一聲:「下次不去了。」
「你乖。」喬明淵見她模樣可憐,滿腔的火都消了,伸出手摸了摸她腦袋。
他走到桌邊,端起茶杯試了一小口,覺得不燙嘴了才端給慕綰綰:「藥不燙嘴了,快喝下去,乖乖的睡一覺,明早我去給你看堂口。」
慕綰綰應了一聲,乖乖的捧著茶杯喝了感冒靈,喬明淵將杯子放下,細心的給她掖了被角。
吃了藥,她又沉沉睡著了。
喬明淵卻沒睡好。
他心裡實在擔心,隔了一會兒就要起來看她一次,生怕她一直燒個不停。快到天亮時,藥物起了效果,高熱退下去了,她出了一身的汗,喬明淵怕她難受,又起來燒了熱水端進屋來給她擦了擦身體。平日裡他饞這身子饞得厲害,這會兒將人展露無遺,他又心無雜念,一心只盼著她快好起來。
好在慕綰綰的身體著實爭氣。
到底是年輕,底子好,又是現代的感冒神藥,昨夜看著來勢洶洶,一覺醒來就差得差不多了,就是嗓子仍舊有些疼。
喬明淵又押著她喝了兩次藥,才算放心。
晚飯時,慕綰綰端著茶杯喝感冒靈,瞧著喬明淵眼底下泛著青,還有些奇怪:「你眼睛下的黑眼圈怎麼那麼重?」
「無妨。」喬明淵沒跟她說昨夜照顧了她一晚的事情。
倒是石愚道:「我昨天夜裡聽得灶房那邊響了好幾次,今早起來柴火沒斷,灶上燒著水,是少東家一晚上沒睡看著火頭。」
慕綰綰若有所思。
回了房,她便抱著人很是歉疚:「我昨天不舒服,吵著你睡覺了?忙了一晚上照顧我,是不是很累?」
「你好了,就不累了。」喬明淵說。
話語樸實,卻叫人心頭顫動。
慕綰綰額頭抵著他,心頭百感交集,兩世為人,直到遇到喬明淵,她才知道被人裝在心裡的滋味。她看著燭火下的男人,一句話脫口而出:「明淵,等我再大些,我給你生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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