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麼?」長心愣了愣,她倒是沒料過師姐一直艷羨她手中的駐顏術。
&尊已傳了相濡訣於谷主之人,以收攬人心。」
&規十三條,非關門弟子,不傳秘法。」長心冷冷的看著已失了神志的妙音,心底怒其不勤練功法,竟是這般快,便被幻術迷了心智。
一旁的黑衣人見前方的女童這般把秘法當回事,不禁嚷嚷道,「什麼破秘法!不過是個女女生子的口訣!若不是閣主硬教,老子還不願學呢……」
聽著身側的黑衣人隨隨便便就洞悉了谷中秘法,長心心底一盪,隨即鬆開了攥緊妙音脖子的手,往前走了幾步。
挪步之時,長心又順帶著從妙音袖中帶出一把薄若蟬翼的飛刀。
待飛刀入手,長心足下輕點,飛身長驅黑衣人後方,把刀鋒對準開口的人。
&願學?」
&黑衣人看著脖上的刀,也不在意,甚至愈發囂張,「我左右二人也學過。不就是,陰化陽與,水間雲與……」
&聽著口訣從黑衣人口中吐出來,長心的眼神愈發冷峻,「情穀穀規,第五十一條,偷學秘法者>
待著飛刀連劃三人脖頸,長心才反指一點,令妙音定在原處,繼續問道,「所以她便要奪位麼?」
&尊一心想另立門戶。」紫檀跪在原地,訥訥的回了幾個字,根本無暇顧及同行的黑衣人。
&嗎?」長心聽妙音道師姐長清想要自立門戶,眉頭皺了皺。依著谷規,她名下已無弟子,故下屆谷主定是出自長清門下,師姐這般著急,怕絕不單單是因著師尊未傳駐顏術給她。
&師尊已建了渝閣。」妙音此語一出,長心便瞧見黑衣人中,寒光一閃,一根銀針堪堪衝著妙音飛了過來。
&自量力!」伴著耳邊綠翡的『心兒,小心』,長心隨意的側身伸指,夾住正要刺入妙音要害的銀針。
夾住銀針,長心便覺不對,指縫之間慢慢滴下的黑色液體,讓她心底微微一寒。
這群人竟是要殺了妙音。
&哈哈!妖女,你活不下去了!」黑衣人見長心接住了銀針,隨即大笑起來,「那針上可是淬了比毒蠍子還毒上百倍的毒!」
&豈不是不見血就能封喉?」長心掃了掃站在距她六步的黑衣人,面色如常,心底卻做了幾番商量,遠處立著的黑衣人不過還有六七人,依著谷規,頭目已死,那餘下的人確定於情谷無礙後,理應本網開一面,不應平添殺虐。
但他們竟是於針上淬毒,著實可惡至極。且妙音縱有千般不是,也輪不得外人來教訓。
情谷自有谷規。
想著有人當著自己的面,要殺自己谷中之人,長心的心瞬時硬了幾分。
情穀穀規第十七條,挑釁情谷者>
長心微微的鬆開夾緊的手指 ,任著銀針落到地上,發出『叮』的一聲。
而後屈指一彈,控著黑色的液體朝著黑衣人飛過去。
眼睜睜的瞧著那六七人快速倒在地上,化成一攤血,長心慢慢的搖搖頭,低聲道,「果真是比毒蠍子毒上百倍的毒。」
&心谷主,您,您沒事吧?」見黑衣人皆已倒地,綠翡連忙從死角中出來,跑到長心面前。
&事。」長心看著把自己攬在懷中的少女半晌,才微微使力推開她,繼續問妙音,「紫檀已死,那師姐是打算如何待我剩下的徒兒?」
&於情谷。」妙音沒有一絲起伏的語調,讓儘是死屍的春風館有些陰冷。
長心聽著妙音道出師姐的計劃,周身都似落到了冰窟中,她待師姐的弟子 ,一向如自己弟子,卻不想,終了,師姐竟有誅盡她徒兒的打算。
&何誅?」長心忍住掐死妙音的衝動。
&谷主有難誘之,而後伺機而動。」
妙音答得隨意,長心卻聽得雲裡霧裡,她雖與纏兒有緣,卻早與她斷了師徒之誼,師姐憑何認為,她有難了,纏兒便願去情谷救之?
長心多年未動的心,忽莫名的動了動,她心底隱隱有個朦朧的答案,朦朧到她自己也不敢當真。
&谷主有難?」長心含糊的呢喃了片刻,可含糊的呢喃卻未能讓她自己靜心。
纏兒為何會來救她,這似是個無解的答案。
本來依著情谷的傳承,她是該死在纏兒手下的,正如她的師尊死在她的手下。
可惜纏兒沒熬到她傳承駐顏術的時候。
長心忽得有些遺憾當初沒有把秘術傳給天分最高的弟子。
若是當初傳給了纏兒,便不至於鬧到這般地步。
長心想得入神,卻被妙音突如其來的解惑震的半晌說不出話。
&谷諸眾皆知紅纏師姐於谷主有意……」
&兒不是對紫檀有意嗎?」長心看了看身側臉色慘白的綠翡,又把視線移到妙音身上。
&不過是紅纏師姐騙谷主的幌子。她那一屜子的情詩皆是為谷主所做。」
聽著妙音提了紅纏的一屜子情詩,長心眉頭皺了皺,她記得她是因那屜子情書才把纏兒與紫檀一同逐出谷的。
&紫檀呢?」長心穩住自己的聲音,眼光變得迷離。
情谷並非不許女子相戀,只是若戀在谷內,便需不停的產女,以維持谷中的弟子之數不減。
再者,她當時思慮紫檀與纏兒為同門,欲過試煉,必得相殘,才尋了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封了二人之功,逐了二人出谷。
&檀師妹不過是被紅纏師姐迷了眼的蠢丫頭罷了。稍稍被妙曲師妹挑撥,便以為紅纏師姐那屜詩是為她所做,隨即在與紅纏師姐一戰中,處處留情,逼得紅纏師姐也不好全力以赴。」
&嗎?」長心看著神情越來越靈動的妙音,冷笑道,「你們這般做不怕造天譴麼?」
&譴是什麼?是谷主那般死在閣內嗎?」妙音話音未落,便看清了眼前立著的人。
一個女童?
女童?她不是遵師命來追殺情谷叛徒紅纏的麼?
妙音想了半晌,又舉目瞧了瞧四周的屍體,才恍惚想起眼前所立的女童便是情穀穀主長心。
&主?」妙音驚恐的看著面無表情的長心,不敢動作。
&是知錯了?」長心朝著妙音近了幾步。
&子。弟子知錯了,都是,都是師尊指使弟子的……谷主……谷主饒命……」
&命?妙音可抄過谷規?」
&抄過……」
&便安心去吧!」長心抬手衝著妙音的頭蓋骨一拍,便瞧著妙音身子一軟,直直的倒了下去,「情穀穀第四十條,知則犯則者>
&心谷主!」見長心料理完了所有一群人,綠翡隨即跪到了長心面前,「謝謝您救命之恩。」
&兒姑娘,你不必如是。此事本就是因長心而起。快快起身。」長心見綠翡跪下了,連忙去扶,與綠翡相處的半月,她雖神識不清,卻並不妨礙她知曉綠翡是個心善的女子。
長心立在原地,看著綠翡把頭埋在地上久久不起,只得低聲問道,「翡兒姑娘,你可是有事要說與長心?」
&綠翡低低的應了聲,隱隱還帶著些哭腔,「求谷主成全館主。」
&成全館主?長心看著綠翡的背影半晌無話,這丫頭是要求自己允了纏兒與這丫頭的婚事麼?
紫檀剛去不久,怕纏兒此時無心於此事……長心輕嘆了口氣,正欲婉拒,卻聽到綠翡哭求道,「館主自被谷主逐出情谷後,無一刻不念著谷主,求谷主與館主永結秦晉之好……」
秦晉之好?
長心的耳邊忽得又響起妙音剛剛所言的『情谷諸眾皆知紅纏師姐於谷主有意』。
&兒姑娘,長心與纏兒並無任何……」長心本能的壓下心頭的悸動,纏兒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她不該任著纏兒誤入歧途,把對自己的濡慕與對戀人的情愫混為一談。
無論是從心意,還是從年齡,眼前這丫頭都更適於纏兒。
&主……」綠翡見長心不鬆口,隨即又磕了一個頭,「求谷主善待館主!」
&兒姑娘便不能善待纏兒嗎?」長心有意的轉了轉話題。
&能……翡兒只會給館主惹麻煩。」綠翡哭哭啼啼的樣子讓長心有些煩心,綠翡的樣子讓她想起了三年前逐纏兒出谷時,纏兒的樣子。
那時,纏兒似乎也哭了。
&兒姑娘,你且起身,本谷主有要事告知。」長心收拾收拾心神,試著拉綠翡起身,「再不說,怕是沒時間了。」
&綠翡掩著臉,勉強把注意力挪到只到自己腰間的女童身上。
&心因功法所累,許需維繫此童身三年余。童身之時,多為童識。」長心邊說邊握住綠翡的手,「所以勞煩翡兒姑娘送長心歸情谷。」
&您此刻不是……」綠翡不解的望著長心,她聽不懂長心的話。
&月十五,月圓之時,長心才方存片刻神識……」長心又複述了一遍。
&非月圓之時呢?」綠翡腦中迴蕩著剛剛長心抬手取人性命的圖景,手微微的抖了抖。
&便是與那尋常孩子無異。」長心抬手託了托映入堂內的月色。
&是與尋常孩子無異,那谷主還是莫要回情谷了。」綠翡思忖了片刻,脫口而出,「谷主若是執意回情谷,說不定會白白搭上一條性命。」
&兒姑娘未聞妙音所言,纏兒正在去情谷的途中麼?」長心的眼睛黯了黯,她非不知此時回情谷實是下下之策,可她不回去,有怎能放心的下?
&翡兒願不辱使命。」綠翡把視線投到長心的眼底,抿了抿唇。
&便是有勞翡兒姑娘了……」長心看著綠翡的眼睛,又衝著她低語道,「去將妙音的衣服換成你的,再尋一黑衣女屍,助她換上纏兒的衣裝,而後去後廚取來火石,放火燒了春風館。」
&何?」綠翡見長心命她燒了春風館,不由得皺皺眉,這可全是館主的心血呀!
瞧出了綠翡眼中的不舍,長心嘆了口氣,「翡兒姑娘莫要被著蠅頭小利晃花了眼,一場大火,可免得你我惹上官司。」
&翡兒慚愧……」綠翡躬身正欲離去,卻又聞長心道,「勞煩翡兒姑娘幫長心尋來紙筆,以便長心繪去情谷的路線圖於你。待到了情谷,翡兒姑娘把長心交與纏兒便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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